第二十章 果果的回忆

艾果果的眼神虽然迷茫，但是叙述却极为清晰……

对于自己的父母，艾果果最大的感情便是感恩。因为她的母亲生下她时，难产而死。所以，现在她称呼母亲的司琪是她的继母。

司琪并不像一般情况下，小说或影视剧中已经定型化般的继母，会对于丈夫与前妻的孩子心存芥蒂。恰恰相反，她因为深爱着艾果果的父亲艾文川，于是爱屋及乌，也善待着艾果果。

“果果，在学校照顾好自己。缺什么了给我来个电话。你爸爸平日里工作比较忙，可能很少有时间关心你。”许多时候，司琪便像艾果果的亲生母亲似地，给她充满母爱的电话。

“知道了，妈妈。对了，哥哥一天忙什么呢？”艾果果口中的哥哥，便是与她非亲非故的艾司平。

只不过唯一令她有点好奇的是，每次与妈妈提到艾司平，司琪的脸色便会稍稍白一下，而后玩笑着和她转移话题。

或许，妈妈还对哥哥与他们家非亲非故有点介意吧，每次，艾果果都会在心里这么解释。

说起艾司平，艾果果的脑海里似乎有很多记忆，那还是她很小的时候，也就是五六岁左右的样子。

很寻常的一天，风和日丽，万里无云。处理完公司的事，艾文川看时间还早，顶多下午三点钟光景。于是，他看了看在自己办公室里正趴在电脑前看动漫的艾果果。

因为艾果果的亲生母亲不在，而司琪又是过门不久，艾果果不愿意跟着她，加上艾文川心里对女儿的愧疚，于是，去哪里都是把她带在身边。

“果果，要不要去公园。”艾文川一脸慈祥，语气温柔而随和。

“好耶。爸爸，我早就想出去了，这里好闷。”艾果果兴高采烈的跳起来，拍着手，一脸稚嫩的表情十分可爱。

“嗯嗯，来来，爸爸抱着，我们走喽。”艾文川说着，走到女儿面前，半蹲在地上，双手一把拦过艾果果，把她贴在自己的胸前。

是啊，爸爸的拥抱总是那么温暖，于是直到现在，只要回想起小时候艾文川每次抱着她的画面，艾果果的心里便泛起一股暖流。

因为想陪着女儿好好玩一下午，艾文川没有吩咐专职司机，而是自己开着车，向距公司不远的北海森林公园驶去。

北海森林公园，顾名思义，占地面积很大，植被也是郁郁葱葱，一般的奇花异草都可以在这里看到。

在公园中心，有一个月牙形的人工湖，天鹅，野鸭等等动物都在那里自由的畅游。

“秋水共长天一色，落霞与孤鹜齐飞。”看着眼前的美景，艾果果不知怎么地就吟起了这两句诗。

艾文川听完，却是快乐的微笑。

他平日里会给艾果果有意无意地读一些古代文学作品，耳濡目染的，果果竟然也记住了一些，而且，以她的聪颖，是可以自己揣摩诗意对应情景了。

“爸爸，我们去那片湖那里好不好，我想看天鹅。”艾果果撒着娇，拉拉她父亲的衣领。

“嗯嗯，好好，果果说去哪就去哪。”艾文川笑着。

“但是。”他刚说完，便似乎想起了什么条件。

艾果果看着父亲迟疑的神色，睁大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艾文川。

“你得下来自己走，爸爸抱不动了。”说着，艾文川把艾果果在怀里温柔地抛了几抛，而后把她放在地上。

还以为爸爸你反悔了呢，艾果果扑哧一笑，便自己向湖区跑去。

看着女儿柔弱的小小背影，艾文川不觉有一种悲喜交加的感觉。是啊，这么多年了，自从果果的亲生母亲郑琦儿难产去世后，他便有些心神憔悴。

不过，后来幸好遇见了现在的妻子司琪，才撑过了那段度日如年的岁月。如果没有司琪，他真不知道一个人怎么独立支撑起他的家。

是的，许多时候强者并非是像表面上的那么天不怕，地不怕，相反，他们心里的孤苦很少有人会懂。

即使像他艾文川，身为艾氏集团的董事长，也依然会有无奈的时候。

“果果，跑慢一点。”怕宝贝女儿摔着，艾文川便关切的在艾果果身后喊道。

“爸爸，爸爸，你快看，白天鹅。你不是曾经给我讲过《丑小鸭》的故事吗？快来猜猜看，这里哪一只是它。”艾果果睁大眼睛，盯着湖面上游移徘徊的一群白天鹅。

“这只，不像，那一只。”艾文川也脱去大人的外衣，像个小孩子般，在女儿身边赞和的呼应。

是啊，艾文川好久没有这样轻松了，他微微侧脸，打量了一眼艾果果，心里不无柔情地说:谢谢你，我的宝贝女儿。

只是，幸福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

艾文川跟艾果果还靠在湖边的护栏上，没想到手机铃声打破了这无声的快乐。

艾果果皱着小小的眉毛，嘟嘟嘴，看着她的爸爸。

“没事，果果，你玩你的，我接个电话，不管今天是什么事，爸爸都在这里陪你。”一边说着，他掏出了手机。

只怕打扰了女儿，艾文川接起电话。便向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走去。

“嗯嗯，那边的招标建设方案？不是已经让设计部门去策划了么……”艾文川似乎有点生气，出公司前他都安排好了一切事物，没想到现在公司秘书打电话告诉他有些小麻烦。

“一群吃闲饭的家伙。”艾文川心里暗骂道。但算了，估计这么点小事他们应该可以处理好，如果产生了什么纰漏，那几个策划员就真的辜负了他的信任。

挂了电话，艾文川便看着刚才他与女儿站立的地方，但是，果果去了哪里？怎么片刻已不见了她的身影。

也就是几分钟的功夫，没想到由于他刚才有点生气，便把注意力集中在了电话上，结果女儿不见了。

艾文川一边匆匆地跑过去，环绕着四周，细细搜寻着果果，一边心里想道，女儿这次有个三长两短，公司那几个人，全都撤职。

因为是周六，公园客流量很大，不知道女儿是不是被坏人拐走，艾文川焦急万分。

只是此刻，他还不想动用公司的人力，这要是传出去，堂堂艾氏集团的董事长连自己的女儿都看不住，岂不是笑话？

不过换个角度考虑，如果半小时之内艾文川真的找不到果果的话，他还是会动用公司保安部的所有人——女儿比一切都重要。

左寻右觅，却一直不曾看到果果的身影，艾文川心里大骂着自己的疏忽，眼睛还是不停四处打量。

或许，功夫不负有心人，当他急的满头大汗时，终于看到在远处的大树下，有一个模糊的小小人影。

似乎是个孩子，此刻蜷缩着，脸深陷在胸前。

艾文川大喜，急急跑过去。

但是，莎士比亚曾经说: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看来，这条定律是永恒不变的。

走的近了，艾文川才发现那孩子不是果果。

大树下的孩子是一个男孩，头发脏兮兮地，似乎很久都没有梳理，身上的衣服也是泥巴带着破洞，脚上的运动鞋，虽然看起来是名牌，但也已经千疮百孔，四面楚歌了。

虽然想找女儿的心情十分迫切，但看着眼前这个孩子的落魄，艾文川的心不经紧紧一揪。

那个孩子，可能就比自己的女儿大几岁，于是，一股类似父爱般的冲动让艾文川走上前，轻轻拍拍那个孩子。

是的，艾文川想，假如此刻他的女儿也是孤苦地蜷缩在地上，那他的心得有多痛。

感到有人拍了下他，男孩有些吃惊地缓缓抬头，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大人。

此刻，艾文川终于看清了这个孩子的脸。

男孩似乎很久没有洗脸，鼻子，眉毛上沾着一层黑色的污垢，或许，因为长时间营养不良，亦或是几天滴水未进，脸色显得蜡黄。

但是，即使如此，男孩的脸相清秀，给人一种脱俗的感觉。

可怜的孩子。艾文川心里感叹，也不知道谁家父母这么狠心，让孩子一人在外流浪。

艾文川顿时起了恻隐之心，想赶快安排人带这个孩子去吃顿饭，洗个澡。但没想到，就在他考虑的这档儿，这个孩子竟然晕了过去，侧着身子，昏在地上。

艾文川一边想着自己的女儿，一边看着这么年幼的孩子，孤身一人，他便也没多想，抱起孩子，打算先带回家再说。

“爸爸。”艾文川刚抱起孩子，打算接着找女儿时，结果，她的身后传来艾果果的声音。

他顿时心里一软，眼睛里闪过几滴泪花。你这傻孩子，不知道爸爸有多着急。

但他没有责怪艾果果，转过身，半蹲在地上，亲亲女儿的额头。

“我是想要跟你捉迷藏嘛，没想到你找了我半天，还是没有看到我，”艾果果的脸上荡着笑意，快乐地说。

“你这可是犯规了。捉迷藏事先也不告诉爸爸一声。”艾文川温柔地责备着艾果果，但眼神里满是爱意。

“这个小男孩，是谁？。”艾果果终于有机会提出自己的疑惑，便看着爸爸怀里的男孩子，一副好奇的表情。

“这个孩子，是你，失散多年的哥哥。”艾文川想和女儿开个玩笑，便不置可否地说。

艾文川看到女儿睁大双眼，吃惊之极，似乎信以为真，打算再问他点什么时，他心里默默笑着:傻孩子。

只是，他的嘴上却说“走，估计你也饿了吧，咱们回家吃饭去喽。”

说完，便一手抱着那个孩子，一手欠着女儿，朝公园的停车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