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招 魂（1）

檀香将息未息的时候，卡琪听到咔的一声响，洛辰在佛背道，“拼好了。”但就这时，卡琪见原本微合的佛眼渐渐张开，佛眼里露出一丝笑意，犹若放大光明，见着心头平和欣喜。卡琪和毕尔初见此种奇事，心头震撼不已，纷纷低头合什，不敢正视。

洛妈妈也从佛背转过来，见佛笑，叩拜再三。

跟后面的洛辰双眼正视，暗暗称奇，就见佛嘴张开，如同大笑，口中吐出一云梯，梯间香雾缭绕，云梯落地，就有四方佛音，细听去，却是吟唱金刚般若经文。

不用洛辰提醒其余人都知道云梯已现。

卡琪和毕尔合什默祷后率先一步登上云梯，洛妈妈和洛辰随后而上。洛辰只觉得双脚落上云梯便似有一股柔和牵引力引着自己的身体不由自主地进入佛口，紧接着又似乎落入佛颈，顺佛颈而上至佛肩，佛肩处正好与一层塔顶相连，其处一道云门。

四人鱼贯而入，就进入二层。二层口却有一大石碑恰恰当住路口中央。

洛辰看去，见石碑上零散地布列着几十个字，各自中彼此不连贯。洛辰细细地辨认，依稀认得这上面有“一”、“步”、“来”、“时”等字，其余各字却一点也不认识。

洛妈妈道，“这是先秦小篆体，路来时一高著一，步坐关一著一迷。阔步断祖佛却……怎么读的这么拗口？”

卡琪瞧着毕尔在石碑上敲打找机关，默默不语，心想这明明是一首佛诗，将这首佛诗拼出来也许就能够移开这石碑。

洛妈妈在石碑上摸索了下毫无发现，退后一步到卡琪身边，盯着石碑，似乎自言自语，又似乎问卡琪，“这应该是要拼诗吧？”

洛辰摸着其中一个小篆道，“这字块注入法力后能够活动……”

洛妈妈闻言，上前注入法力，果然觉出字块能够活动，这时又听洛辰道，“字块太薄了，顶多能注入三次法力就会粉碎。”

洛妈妈连忙送手，让众人都后退不用触摸字块，她盯着二十个小篆，大脑急速地转起来，嘴上急道，“诗看过不少，就是没有背过佛诗……不过可以遵循诗律勉强凑下。”

到了这时候，洛妈妈觉得跟来的卡琪以及她的朋友毕尔有袖手旁观看好戏的心理，而且卡琪这女孩看上去和占住自己儿子身体的这个陈辰是彼此认识的，但不知道这女孩子和陈辰中间发生过什么事情，女孩子正在和陈辰斗气。好在这里是普济圣僧的地盘，依据普济的能力和他与洛家的关系，洛妈妈也不怕。

卡琪闻言只是笑了笑，这首佛诗是五言格律，全诗应为“一著高一著，一步阔一步。坐断佛祖关，迷却来时路。”该诗源自宋代释崇岳，其人俗姓吴，宋处州龙泉人，今属浙江。后辈同代四川人释惟一曾经借此句作偈语为“一著高一著，一步阔一步。堕在平常。一著亚一著，一步却一步，失在巇嶮（xixian）。二俱不涉，七达八通。龙袖拂开全体现，象王行处绝狐踪。”

洛妈妈揣摩良久得出此诗，战战兢兢地拼成，果然石门隐除，显出一条巷道，欢喜不已。

巷道两侧各有五盏油灯，相隔有十丈，卡琪抱手嘀咕道，“这塔有六十丈长宽吗？”

洛妈妈没有听清楚，问道，“卡小姐说什么？”

卡琪摇摇头，领先走去，走到巷道中间，见巷道左右墙壁各有一道暗门，暗门旁边都有一个手柄，显然是开门所用，卡琪停下脚步，露出思索的表情。

毕尔道，“怎么走？”

眼前有三处通路可走，左右暗门以及前方巷道，巷道的尽头是转角处。坐塔从外面看是正方形结构，五盏油灯相隔十丈远，也就是说坐塔长宽都在六十丈。如果众人所在的巷道是坐塔的外围，二层的楼梯应该在塔的正中或者是右侧，按照塔的结构应该是向右才能到达楼梯道。

洛妈妈想到此，道，“我们走右边。”她上前扳下手柄，门吱呀一声打开，里面又显出一条巷道，而与门正对的又是另一扇暗门。

众人进了第二道巷道，仔细瞧去，此处跟第一道巷道一摸一样。于是打开右边暗门继续向里，里面复如是，一直进了十道暗门才被眼前的一堵墙挡住。眼前的巷道和第一道巷道一模一样结构，唯一的区别是该处仅有一道通往左边的暗门，也就是众人进来的暗门。

洛辰道，“坐塔是正方形结构，巷道长六十丈，宽也应该是六十丈，巷道间宽约六丈，我们已经穿过十道暗门，按理说应该是从塔的一头到了另一头了。”

洛妈妈点头道，“不错。”她指着巷道尽头转角处道，“现在已经没有暗门，那么楼梯口应该在前面的转角处。”

于是，众人走到巷道尽头转角处。转角处呈九十度角显出一道巷道，其长度、暗门等布置和前面一摸一样，洛妈妈领着众人继续前行到了第二个转角口，巷道也跟前面一样，等转完三面巷道回到第一道只有一个暗门的巷道时，众人傻眼。

洛妈妈道，“如果塔长宽各六十丈，我们从外围进入内层，应该是巷道距离递减才对，可是十道巷道长度都是一样，这中间有问题。”

走了这么长时间，卡琪也渐渐有火，升起好胜心，道，“这里面不过是障眼法。我们现在有两个选择。”她见众人都注视自己，这才跟着道，“最笨的方法是多走点路，我们到对面的巷道继续按照进右侧暗门的规律再走几次，看看到底要走多少道巷道。如果不行，我们就走左侧暗门，同样走一次。”

众人一时无策，依计而行。到对面巷道走右侧暗门，走了十道果然又见一堵墙挡住。卡琪当即道，“回去，走左侧暗门。”如是，走左侧暗门，穿了二十道暗门，才又见一堵墙。

卡琪立在墙前良久，沉思道，“不如你们在此等我，我从左到右转一圈回来。”

毕尔道，“我跟你一起。”

洛辰想说话又忍住。

卡琪便顺着走道转了一周回到原点。

洛妈妈问，“有什么发现？”

卡琪道，“先回去。”领着大家退到来时的暗门内，然后又让大家等待，自己绕走道转圈，刚转过走道便喊众人过来。

原来这边走道两边墙上也只有一道门。

洛妈妈欣喜道，“原来诀窍在这里。”

“不错。”卡琪扬起下巴，小有得意道，“这四方走道中看似一样，其实应该有一面墙是实体，对应的那道暗门才是正确的通道。”

众人听其言，走到八道门后就见又有一道大石碑将通道堵住，石碑上凌乱地排满字块。

卡琪瞧了几眼，又看众人正在托腮思索，傲然地上前道，“这也是一首佛诗，是宋代和尚释惟一作的偈诗。”卡琪一边移动字块一边吟诵道，“一明一切明，一了一切了。道无不是无，道有元非有。毗婆尸佛早留心，直到如今不得妙。”移完最后一字，后退一步，拍拍手，就见石碑隐去。

洛妈妈细细地品味这首诗，又念及自己破的前首诗后道，“这两首诗怎么看像是在打哑谜？”

洛辰点点头，“读起来是有些语意未明的感觉。”

石碑消失后并没有如众人料想的见到楼梯道，却还是同前面一样的巷道，众人有了经验，也不怕，顺着巷道找去，找了一圈却没有像前面一样见到一堵墙。还是卡琪眼尖心细，略一思考道，“你们发现没有，这里巷道有一侧比其他处少一盏灯。”

众人便以少灯的墙做坐标，果然穿过去见到第三块石碑。

洛妈妈一瞧见石碑上的字块就去看卡琪。

卡琪当仁不让，略略思索便拼出另一首偈诗，诗曰，“一结一切结，一解一切解。结解两忘，通身潇洒。绝潇洒，脱罗笼。巨鱼纵大壑，一雁入高空。”

解开后，卡琪道，“我看普济禅师是要告诉我们些什么，我们还是好好想通了再走比较好。”

毕尔道，“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们？”

卡琪解释道，“佛家喜欢打些哑谜禅机的，以此点化。”

“直接点化不是更好？”

洛妈妈摇摇头，道，“佛家讲究一个悟字。别人告诉你的终究是别人的，你悟不到，别人告诉你也不是你的，没有用。但是佛家又怕你误入歧途，所以就打些机锋，引导你解悟。”

毕尔摇头道，“太复杂了。”

众人借此都盘腿休息，也不知道悟了几时，一点也没有悟出个头绪。

复又向前，见这里的通道一变，全部都是玻璃水晶，四个人的身影都投在玻璃水晶上，变出万万千千个自己，每个自己神态都不一，有坐有窝，有哭有笑，有老有少，每个人去瞧自己的身影时都能认识。

洛辰瞧了许久，觉得从心底涌出一阵酸楚，竟然流出眼泪。

洛妈妈瞧着镜子痴痴地发呆。

卡琪泪流满面，拿眼去看洛辰，而毕尔又怔怔地看向卡琪。

众人一时无语，只闻低低抽噎哭泣。

洛辰拭去嘴角泪珠，与卡琪眼神碰了个正着，怔怔了一会，伸手去牵卡琪，嘴里喃喃呼道，“卡琪……”

卡琪被洛辰牵住，身子一震，眼里露出一丝理不清剪还乱的情绪，甩开洛辰的手，转身大踏步向巷深处走去，每走一步，影子都跟着变幻万千。

众人这才醒悟，跟着卡琪后面走去，绕了四圈之久众人才发现其中窍门。和前面走道唯一不同的是走道的墙体都换成了水晶玻璃，众人只要找到有一面前没有暗门的玻璃墙就可以顺着前面的方法行走。

果然走了九道暗门就见到一个石碑挡在道中，卡琪这次拼成的诗偈是“意句俱到，不入深村入荒草。意句不到，珊瑚树林日杲杲。只如一言道尽，意况不及时如何。到江整套地尽，隔岸越山多。”

石碑打开，一尊跏跌坐佛端坐莲花台上，佛面肃静呈祥。

洛妈妈上前焚香虔诚叩拜，就见佛身移动，显出一道云梯直通三楼。

坐塔三楼扑面而来一个巨大的卍字。

众人明明知道对面是一座佛却怎么也瞧不见佛容，那个卍字紧紧扣住众人眼神，如梦如幻，如雾如电。

瞧了半天，没有瞧出名堂，众人这才转开目光。此层塔呈圆形结构，地下铺设大理石，大理石上印出一朵莲花花纹，煞是好看。除此外，塔内空荡荡，一无所有。

洛妈妈问卡琪道，“你说这层会是什么难关？”

毕尔一屁股坐到地上，舒服地道，“甭管他是什么关，折磨这么长时间，我是又累又饥又渴，真想回去将那些香案上水果取来吃。”

二楼最费精神，众人也都就地小憩。

洛妈妈看表道，“都已经过子时了，我们就休息五分钟吧。”

洛辰问，“莲花台、莲花地板还有那个卍字都是佛家的标志吗？”

洛妈妈道，“莲花又名荷花，古印度有崇拜荷花习俗，佛家也有典籍记载佛出世有白莲现瑞，所以佛教遍用莲花。”

卡琪撇嘴道，“莲花是一种叶、蒂、花、果并存的植物，类于佛的因果因缘。佛教认为世间六尘污染，人世间充满欲望与竞争，使人们难得清净佛土，而莲花出污泥而不染，故而佛家以莲花自喻。”

一番话说的毕尔和洛辰连连点头，洛妈妈自觉佛学知识不如卡琪，默默注视着佛前莲花。

到了第三层意味着离那个普济圣僧近了，也意味着洛辰的灵魂就要消失。卡琪心情郁结，有心想绑走洛辰，但是一想起洛辰这种不急不徐急着寻死的态度，自己生出许多无名之火气。卡琪就想去刺洛妈妈，更想大声质问，“夺舍法几乎是在人体与灵魂分离后才能使用，换句话说是你儿子已经死了，洛辰方才取用了你儿子身体，如是而已。你竟然想用逆天之法驱除洛辰的灵魂，你空要一具尸体有何用？你为何要罔害一条性命？”

卡琪道，“卍字是佛的三十二种大人相之一。在《大萨遮尼乾子所说经》卷六，说是释迦世尊的第八十种好相，位于胸前。在《十地经论》第十二卷说，释迦菩萨在未成佛时，胸臆间即有功德庄严金刚字相。这就是一般所说的胸臆功德相。

“「卍」仅是符号，而不是文字。它是表示吉祥无比，称为吉祥海云，又称吉祥喜旋。因此，在《大般若经》第三百八十一卷说：佛的手足及胸臆之前都有吉祥喜旋，以表佛的功德。

“卍字的符号，有向右旋----卐；有向左旋----卍。根据《慧琳音义》第二十一卷、《慧菀音义》，及《华严经》等，总共有十七处说到卍字相是右旋。但是《陀罗尼集经》第十卷所示摩利支天像所拿的扇子中，所画的卍字相乃是左旋——卍。还有日本奈良的药师寺的药师佛像脚下的卍字相，也是左旋，但是多数的记载是右旋。最早在印度教的主神，如毗湿及克利辛那，胸前就有卍字相。

“在古印度的传说，凡能统治世界的转轮圣王，皆具有三十二种大人相；佛是法中之圣王，所以也具三十二种大人相，此在《金刚般若经》中就有记载。

“至于印度教则以右旋表示男性的神，左旋表示女性的神。而西藏的喇嘛教用右旋，棒教（bon-pa）则用左旋。在佛教不论右旋、左旋，卍字均系用来表徵佛的智慧与慈悲无限。旋回表示佛力的无限运作，向西方无限地延伸、无尽地展现，无休无止地救济十方无量的众生。”

毕尔连连点头，道，“我还知道在二战中，德国纳粹党也用卍字做标志。”

洛妈妈道，“希特勒用的卍字是斜角形的，和佛教的是两回事。”又道，“这一层塔莲花、莲台以及醒目的卍字又预示什么呢？”

洛辰四处张望，见一缕月光透过窗口落到塔内半空便消失。塔内四壁布满白烛，照的眼前如同白昼。

洛辰正要说话时，就见卡琪不知道弹出什么物什将四周白烛纷纷扑灭，那缕月光便倾斜而下，直指佛前卍字，卍字上似有反光一类物什将月光反射到地板上莲花中心，然后就见那缕月光随莲脉而走，形成一道右旋卍字路径，其左角迅速连上佛在的莲花台，将莲花台花瓣映出光明。

洛辰呆了呆，叹道，“真神奇。”

洛妈妈拍手赞道，“这里设计虽巧不及卡小姐聪慧。”

一时无话，众人很快上了第四层佛塔。第四层入口处斜立一石碑，碑上言有力者进之，又见旁边小注道，此乃佛家十八罗汉阵，每次许一人进入，通过考核者可上顶层佛塔。

众人瞧去，见石碑处又有一处木门，木门紧闭。洛辰打开木门一角，就见木门内两旁各立九名手执铁棍的铜塑和尚。

卡琪终于忍不住道，“人要寻死也不能眼巴巴过五关斩六将去送死吧。”说着，拿眼瞟洛辰，见洛辰回视她，忙移开眼睛，心里噗噗乱跳，又暗自生自己的气，人家想死关你什么事？多那一嘴也没见他一路上对你多一个笑脸。

洛妈妈暗道，你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不过就差此一步，我也不怕你弄出花样。她对洛辰道，“今天见你施法，法力不下于我。不如此关就由你来打头阵，如何？”

洛辰看了眼众人，向卡琪张嘴想说什么，终于住口不言，对毕尔道，“我先过去了。你们……你其实不必跟过来。”

毕尔见卡琪假意看石碑，人却气的隐隐发抖，不禁叹气道，“过去容易……你真的想好了？”

洛辰点头，“想了很久，也想了很多……很高兴能够认识你……你们……夺舍术在我那个世界又分两块，一个是夺体术，一个是夺魂术。这些法术均以剥夺其他生物生存权为目的，所以在我们那边也是禁术，如果被发现，是要受到焚拷之刑，灵魂哀嚎而散尽不复往生。所以这两门法术一般都掌握在供奉回魂天的苦修僧禁殿内，非皇家子弟的普通人哪怕修成宗师级别也是无法接触到的。即便是皇家子弟也仅在修炼到一定程度时做为修道参考，禁止修行……”洛辰苦笑，“我不知道怎么就会这两门法术，而且还犯下恶行。回魂天说，人行恶果，必得恶报。悔过能改是为证道。我做错事，自然要改过……”

毕尔一时无语。

洛辰点点头，推开木门，向十八罗汉走去。

卡琪突然踹开木门，大声地对洛辰背影嚷道，“疯子，你就是个疯子！这世界上哪有什么尚朝？哪有什么回魂天？哪有什么人能活千年？……”她蹲在地上哭的稀里哗啦，“你就是个疯子，你夺了别人的身体还编织出这么荒诞的故事……你去死好了，你死了好……”

毕尔上前拍卡琪的肩膀，洛辰决然的身影消失在一片棍棒之间，毕尔说不出欣喜或者惆怅，道，“卡琪小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其实他那种性子，就算是魂飞魄散也不会愿意夺别人的东西吧。所以他才做出这样的选择，与其内疚一辈子，不如各归各的。”

这一刻，洛妈妈感到解脱般的，无喜无忧，合什道，“尘归尘，土归土，让往生者安宁，让在世者重获解脱。”

卡琪泪眼模糊地看着洛辰在十八罗汉的联手攻击下上蹿下跳渐行渐远，身影模糊的就如同心里那一缕青丝断了弦般。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卡琪想起一首词，便吟唱道，“尘归尘，土归土，长安月下，牡丹花上。尘归尘，土归土，南方以南，岁月无边。楼台空筑，几座青山。离人胭脂，几处花残。葬花时，绯烟起处，春色尽染。凝眸处，花硬阑珊，流光易断。”唱时，她走进十八罗汉阵中，额前青丝飞起，人在空中如蝶般飞舞。

毕尔看的心驰目眩，不能自己。

洛辰走进十八罗汉阵，听到卡琪的竭斯底里呼喊，他猛然一震，往事如水般流过心头，那些往日的生死恩怨就显得异常微不足道。他很想回头看一看，想对卡琪说他已经放下恩怨，又觉得深深对不起艾达。他的心是帝王皇家的心，他可以有正妃句烟雨，也可以去娶艾达、卡琪这样的有好感的女子。艾达死了，洛辰想如果能够回去，他一定要给艾达一个名分，一定要为艾达举行最隆重的葬礼，却想起连艾达最后留下的六角菱形都没有保住，一时又觉得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特别的无用。脑子乱糟糟时就挨了十八罗汉一棍，打的他跌倒地上，其余棍棒纷纷打来。

洛辰立即滚让，间不容发地弹身而起，就瞧见前方三十丈外一尊佛旁的云梯，知道那是上楼的入口，便像那边跑去。十八罗汉岂容他离去，两条铁棍挡住他的去路，后面又是数棍封杀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