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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天一寺(2)

作者:洛辰雨 | 发布时间 | 2016-08-12 | 字数:5559

这一顿好战,恰恰打了个平手。

洛妈妈急念光明护身咒,剑点黑色金刚气门,躲开红色金鸡的袭击,又逼退黑色金刚,抽空去瞧洛辰,心下奇怪,他怎么会我洛家道法?

洛辰目前能够使用的就只有慧眼通带来的二十八道惊雷秘诀,但是每在危机关头总如同先前和卡琪在一起一样,能够用出一些洛家道法。洛妈妈----即便洛辰本人------都不清楚洛辰本来就是本人,自然对洛辰会洛家道法深为不解。

“无量寿尊~”一声道号突然宣起,就见一个老道从天而降,手中拂尘一裹一拉将洛妈妈和洛辰同时裹到身边,老道单掌击退银色老媪,作什道,“各位施主且慢动手。”

洛妈妈甫一站定,啊了声,忙见礼道,“抱拙子前辈。”

抱拙子对洛妈妈眨眨眼,低声道,“慢点叙旧,等老道士将这几个不人不鬼的东西给赶走。”

银色老媪闻听洛妈妈称呼,惊异不定地道,“你是抱拙子?”

“正是老道。”抱拙子呵呵道,“刚才我们二比三打了个平手,现在我们三比三你们三个可要吃亏了。”

银色老媪一振拐杖道,“老前辈乃世外高人,难道不顾江湖规矩进行群殴?”

抱拙子晃晃胳膊道,“打架嘛,群架也是打,一人打也是打,有什么道义不道义的。”

银色老媪噎了下,沉吟了会,大约也是觉得没有把握,用眼睛看洛辰,道,“臭小子,你跟他们上山不但自己魂飞魄散,还连累那些挂念你的朋友伤心欲绝。你可要想清楚!”

洛辰摇头道,“谢谢你的好意,我已经想了很清楚。”

银色老媪哼了声,道,“不知死活的东西。”又对抱拙子道,“青山绿水,后会有期。”引着黑色金刚和红色金鸡离去。

抱拙子哼哼唧唧道,“你们走啥啊,老道我好久都没练身子骨了。”

洛妈妈谢道,“多谢前辈相救。”

“梁家小姑娘,你爷爷可好?”

洛妈妈神色一黯,“有劳前辈过问,爷爷……两年前已仙逝。”

抱拙子咦了声,长叹道,“贫道不过闭关卅八载,老友们竟然都离我先去。”

一时众人默然,抱拙子又问,“小姑娘是要去天一寺?”

“是的。前辈莫非…….”

“正是,正是。”抱拙子呵呵直笑,瞅了眼洛辰,摇头道,“小伙子是洛家哪一代的子弟?功夫一般,神魂不稳,修炼不勤呀。”没等洛辰说话,就道,“你家那个老不死死了没有?”

洛辰茫然地看向洛妈妈。

洛妈妈道,“太爷七年前过的逝。”她见抱拙子不理解,补充道,“晚辈二十八年前嫁入洛家,夫讳家友,这孩子算起来他是晚辈第三子。”

抱拙子嗯嗯地点头,“小姑娘怎么嫁进洛家?洛家那帮小子从上到下都太别扭,老道可一个都不喜欢。”说着,甩开洛辰的手,向山上走去。

哪有当面如此说人坏话的。

洛妈妈尴尬地看了眼洛辰。

三人一路无话,转过山峰,下到另一侧山洼,老远就瞧见一堵黄墙从浓密的树木丛中露出一角。

众人绕到正门,却见门口坐着两人,正是卡琪和毕尔。

洛辰呆了呆,想说些什么终于叹了口轻气,默默不语。

卡琪瞧见洛辰三人,对洛辰和洛妈妈视若未见,径直迎上抱拙子见礼道,“老前辈。”

抱拙子见是卡琪,急的哇哇乱叫,“哎呀呀,你这女娃子,老道都到这破庙来躲你了,你怎么还追上来了呢。”

卡琪愈加恭敬道,“现如今天下,也唯有老前辈可以一解此中谜团,还请老前辈出山。”

抱拙子头摇的像拨浪鼓,“不去,不去。”他跳开一步,扯住洛妈妈衣袖,道,“小姑娘,你向来口齿伶俐,快帮老道跟这女娃子说说,老道说什么也不入那肮脏的红尘。”

洛妈妈没有和卡琪照面过,所以并不认识卡琪。她见抱拙子如此形态,暗自好笑,上前对卡琪道,“这位姑娘,抱拙子前辈一向闲云野鹤自在惯了,出山大约不可能,不过你若真有要事不妨让老前辈为你参详一二。”

前面一段说的抱拙子连连点头,说到后面一句,抱拙子大大摇头,“这可不行。女娃子,你那事,我说什么也不愿意掺和”他并捏拇指和食指道,“就是瞧上这么一点眼,我也不乐意。”

“但是,老前辈,游华东夫妇……”

抱拙子大手一挥,打断卡琪的话,“别跟我说。”他用手做喇叭状,对寺院喊道,“老秃驴都死了嘛,出来一个有喘气的。”

不多时,生满枯蔓的寺门吱呀声打开一角,出来一个苦脸老和尚。和尚见到众人,昏暗的老眼放在抱拙子身上,阿弥陀佛一声,道,“原来是道长……”

老和尚话没有说完,已经被抱拙子挤进门内,寺外数人瞧的目瞪口呆。

对这么一个为老不尊的,老和尚也只能摇头叹息,他大约以为其余诸人都是抱拙子带来,所以连问也不问,就对剩余诸人做了个请进的手势。

洛辰上下打量知客僧,心想这就是佛的追随者么?他记忆中回魂天的苦修僧们是光头、麻衣,一副随时殉道的模样。比之眼前老和尚相差不了多少。暗道,原来这里的苦修僧就是和尚。

进了庙内,抱拙子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

洛妈妈对知客僧道,“晚辈杭州洛家儿媳梁月如,前次有家中长辈到访贵寺倍说缘由,如今已携子来拜访普济圣僧,还望师父知会。”

知客僧合什道,“方丈已经知会过此事,言道,普济师祖传话,洛家施主如果到来,可直接去坐塔。”说着道,“各位施主请跟我来。”

卡琪对毕尔道,“抱拙子前辈定也是去见普济圣僧,咱们去见见也好。”

毕尔闻言望向洛辰,恰见洛辰望过来,上前一步捉住洛辰,斜视洛妈妈悄声道,“卡琪小姐告诉我夺舍法很危险,你可要想清楚,现在反悔,我和卡琪小姐都能帮你。”

洛辰去瞧卡琪,见卡琪已经侧身在洛妈妈旁边说话,俩人不知道说些什么,竟双双喜笑。洛辰半响无语。

到了坐塔时,知客僧停驻道,“各位施主,我家师祖就在塔上坐关,汝等自便。但有一样,此塔五层高,师祖居在第五层。自一层至四层遍布机关,诸位请务必谨慎小心为妥。若是遇险,可呼救退出,千万不可勉强。贫僧就不送了。”

先设机关,然后说遇险退出。退出就是不见,这个普济和尚还真是难见。卡琪斜视洛妈妈。

洛妈妈没有任何犹豫,点头致谢。

这时候,洛妈妈大约知道卡琪是来寻找抱拙子,希望对方出山,至于具体事项,洛妈妈旁敲侧击一无所得。

洛妈妈对卡琪笑道,“两位,一起进去?”

天一寺修于清朝乾隆年间,普济出家三十年后,避战乱而远遁至此挂单清修。

天一寺的坐塔却不知道修于何时,有传说是当年普济为免寺中佛家典籍焚于战火,故建塔一座,将书籍深藏塔间,塔内遍设机关,也有说是普济就地捏土坐法,引来各方神佛建此坐塔,塔成后神佛怕世人扰乱塔中长者清修,故留仙法于其中,非有缘大善之人不可入。短短一百年来,王朝更迭兴衰,个中实情非当事人不可知,然而寺中和尚们记得的有两件事,一件是民国三十六年间,国军曾经有进山剿共,说是天一寺藏有共匪,定要烧山毁塔,塔四周聚木材,烧三天三夜,坐塔安然无恙,国军军官不信邪,用炮轰塔楼,塔楼每轰塌一次便复原一次,于是惊退国军。另一件事是新国二十一年,红卫兵破四旧冲进塔内大肆破坏,出塔后塔内一切如故,问及参与此事的红卫兵,人人都惊惧不言。从此以后,坐塔就成了天一寺禁地,周边山寺的高僧坐化时都自愿骨擦以供奉坐塔,于今有骨擦成就大佛五座,分别置于塔的各层。

洛妈妈将自己知道的消息在脑内过了一遍,心想,我洛家与普济圣僧颇有渊源,前次家中长辈也已登门拜访述及缘由,约定拜访一事,想必圣僧不会出尔反尔。

于是,洛妈妈当先,洛辰、毕尔随后,卡琪不知道在注视什么竟然最后进塔。

塔一层内扑面而来的是一尊巨大睡佛,整座佛如同一个巨大屏风将塔内二分之一空间占住。佛前一尊香案上摆有素果、油灯、香烛以及半盏香灰的香炉。

洛妈妈上前认认真真地磕了三个响头,卡琪合什默祷。毕尔和洛辰对视一眼,毕尔绕着佛像啧啧称奇,转到像的身后。

洛辰惊讶地问,“这就是所谓的佛么?”

“不错,这就是佛,严格的说这是佛的化身。”洛妈妈答道。

卡琪道,“听说这里的佛都是骨擦供奉,像这座佛,佛身都顶上天花板,身躯占了大厅的一半,这要多少高僧骨灰才能供奉的了?”

“骨擦?”洛辰显然听不懂。

卡琪也无意解释,看也不看洛辰,手指在佛身触碰而过,也转到佛身后。

洛妈妈解释道,“骨擦是擦擦的一种。擦擦是藏语对泥模浮雕佛像名的梵语音译,源于古代印度中北部方言。骨擦是指用圆寂活佛或高僧的骨灰混合泥土制成泥制佛像,表示以身供奉于佛,祈求善业、攘除恶业。”

真是不可思议。洛辰望着佛身,好像瞧见许多如同门外那个知客僧一样的和尚纷纷被火化、搅碎然后被捏成眼前的睡佛。

洛辰和洛妈妈绕过佛身,见卡琪和毕尔两人在发呆。洛辰顺着卡琪的视线看去,目光落在睡佛背面,背面是一堵光滑的墙体,墙上画着一副多姿多彩的天人生活。飞天们挎花篮在云彩飞舞,天女与天子交相在亭台水榭间嬉戏,有寿鹿、仙鹤引颈相望,花朵由开而谢,继而落进云彩深处,一场细雨滋润过后,花草由从云朵深处逐渐发芽、生长、开花及结果,循环往复。云山中还有牧童骑牛吹笛,走兽飞鸟相安而栖。一片盛世天象几欲破墙而出。

洛妈妈发了会呆,打量四周,却见佛身后除了这幅画外竟然四壁空空,没有一处可以上二层的通道口,她急急地从每块墙体敲过,也没有发现任何空隙或机关,不知所措道,“怎么没有上楼的通口。”

一句话惊醒其余三人,每个人都四下寻找了番,无奈佛身后空间狭窄、四壁空空,确实没有可走之路。

洛辰跟着后面敲了会,又回头去看佛身后巨画,见毕尔细细地摸过画身,看样子也是没有任何发现。

卡琪道,“看来我们是没有缘上去啊,回去吧。”

卡琪如果认准的事又怎么会轻易放弃?毕尔想,看来她还是放不下他。

洛妈妈皱着眉头,绕到佛前,细细地打量佛身,佛侧卧而睡,双目似闭似合。佛前香案上摆有素果、油灯、香烛、香炉,然而……洛妈妈目光再次注视在香案上,总觉得似乎少了些什么。

这时,卡琪跟过来,视线也落到香案上,问洛妈妈,“有什么不对吗?”

洛妈妈道,“卡小姐,你觉不觉得香案上好像少了些什么?”

卡琪摇头道,“素果、油灯、香烛,香炉,没有少……”她猛然住口,和洛妈妈异口同声道,“檀香!”

洛妈妈双手一拍,喜道,“哎呀,怎么就没有想到,进塔拜佛怎么能不上香?”洛妈妈急着要出去找香,却不想塔门闭合无隙,竟然打不开,一时呆住。

卡琪瞥了眼香案下的暗屉,双手抱在胸前,嘴角微微上翘。

洛妈妈发急后开始搜寻大殿,终于发现香案下的暗屉,欢喜的打开,果然见到一束香。洛妈妈虔诚地祷告跪拜后将香放到香烛上点燃,小心翼翼地插到香炉内,又是叩拜一番,就地跪坐,耳朵却竖的老高,仔细听着大殿里是否有机关开启的声音。停了良久,一丝异样的声响也没有,她回身去瞧卡琪,见卡琪也奇怪的张目四顾,茫然道,“没有机关吗?”

卡琪奇怪地上前用心插了插檀香,试着去搬动香炉、香案等物什,动来动去,大殿内就是毫无反应,纳闷道,“不应该有错。”

这时,就听后殿洛辰和毕尔喊了起来,俩人急忙忙转过佛身,正好瞧见一缕佛香漫过壁画,所过之处壁画图案立即散乱无章。等佛香拂过所有壁画时,壁画化成近百片的断图,无序地挂在壁身上。而那缕香雾隐隐约约笼罩着整幅壁画。

卡琪诧异道,“拼图吗?”

洛妈妈点头,试着触摸几块拼图,果然每块拼图都随着手掌移动到指定位置,只是洛妈妈手一离开,拼图就回归原位,无法在指定位置停滞。

洛妈妈又试着用法力迁移,情况一样。问卡琪,“卡小姐,你来试试?”

卡琪却没有动手,托着脑袋绕前殿后殿转了半天,才道,“这缕香很奇怪啊。”

洛妈妈不解道,“香?”这才留意那缕香,也绕着前后殿转了一圈,惊异不定地道,“难道是有时间限制的?”

“不错。”卡琪打了个响指,“佛家果然有神通,竟然通过这么小小一缕檀香打乱壁画的排列,然后又要求上塔的人在一束香的时间内将壁画复原,而眼前如此巨幅壁画打乱后形成了近百个无序画块,非精通佛家典故者即便记全壁画全貌,要在短短时间内打开壁画还真是异常困难。这个机关设计者真是异想天开。”

洛妈妈道,“既然能够设计出来,那就能够拼的出来,目前唯一的难题是怎么能保证手掌离开手上画块后画块不会复原。”

洛妈妈再次去尝试,依然没有成功,这时卡琪说香已经烧了一半。洛妈妈记得香案的暗屉内仅有这一束香,意味着还有半柱香的时间要找到拼图的方式并且拼好全图。洛妈妈额头冷汗直冒。

一直见卡琪和洛妈妈忙乎,这时众人都静了下来,洛辰才有机会说话道,“也许我可以。”

卡琪和洛妈妈去前殿寻找机关,毕尔也在耐心地敲殿内每块砖头。只有洛辰一人一直在看壁画,洛辰亲眼见到檀香如何拂过壁画,壁画又是如何打乱。他每瞧一眼,就觉得佛家的修行之道和他修炼的精神广大法门几乎一样,精神力随着那一缕香味紧紧缠绕,眉间的血红早就张开,望向壁画时能清楚的记得每块拼图原先应该在的位置。

而洛妈妈试着移动几次壁画上拼图时,拼图的位置并不和拼图所在的位置相符,所以每次松手后拼图又还原。其实,玩过电脑拼图游戏的人都知道,用鼠标移动每块拼图时,位置不合适,就会觉得有东西卡住似的,无法移动成功。眼前的壁画也如同电脑拼图。

洛辰当然不知道这个原理。他见众人没有反对,就上前按住一块拼图,眉间的那只血红眼睛扫过壁面找到手上拼图所在位置,立即运起心法点上其所在位置,松手后该块拼图果然呆在指定位置不动,而原本该位置的拼图则跳到指定拼图的所在位置。

如是确认了自己心中所想,洛辰拼图起来就轻松许多,好多拼图他大略看了一眼就记起拼图应该在的位置,伸手指过拼图立即归位。

卡琪抱起胳膊,暗暗嘀咕道,还真没见过这么急着送死的人。想着非常来气,也不去瞧洛辰,自个儿转到前殿。

毕尔跟过来,看着微笑的睡佛道,“我记得卡琪小姐说佛家有一句话。”

卡琪扬起下巴,没有接话。

毕尔说,“你说,一切有缘法,万物有心生。我以前对东方一点都不懂,当然也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你就解释给我听,我至今还记得这句话,你说,每个人的一切都自有其自然规则,这种生命运转的规则都是自己所选择偶然的因引起所必然的果,包括你的朋友,你的健康,你的事业,你的爱情婚姻。不管你满意与否,他都是你选择的因引起的,而你能做的是,为自己的果负责。”毕尔顿了顿,“洛,做了一个选择,他应该去承担自己的果。不是么?”

从来都是说人易律己难。

卡琪苦笑,没有答话。

为何自己选择的竟然是一枚苦果?为何当初湖边动情?又为何明知对方心意已决,却苦苦追求?爱情从来都莫名其妙,个中苦涩凭谁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