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天一寺（1）

一个世上眼中高高在上的神仙之流竟然说出这样严重没有把握的话，洛妈妈哆嗦的差点将手上玉佩给扔了，深吸几口气，强行镇定下来，期盼地问，“难道就没有什么化解的办法吗？”

村姑道，“当初小鹤听到主上此话，也同样询问主上。主上默然不语，后定坐往生界，推演六六三十六天，耗尽心神，出关后说了四个字。”

洛妈妈急忙问，“哪四个字？”

“七星拱月。”

“七星拱月？”这显然过于含糊，洛妈妈品味了一番，追问，“不知作何解释？”

村姑茫然道，“小鹤道行微薄，实难窥测天机。”

洛妈妈低头不语，这事情来的太突然了。这位老祖宗叮嘱的如此详细，想来这场祸事也是十之八九逃避不了。洛妈妈捏紧玉佩，合什道，“多谢仙姑指点。弟子愚昧，未能当面聆听老神仙教诲，还请仙姑代为致谢。”

村姑合什答礼，侧目看了眼洛辰道，“女客这是去甘肃天一寺？”

洛妈妈应是，“小儿……出了些状况，想请天一寺的普济圣僧救治一二。”洛妈妈本想具体说说洛辰的情况，但是既惦念村姑传达的祸事，又想起村姑所言“但依自己的意思去做便好，不必妄生他念”。想来对方已经知道个中之事，所以干脆将目的道明。

村姑点头，“这也好。那个小和尚早这些年确实学了些本事。”

村姑看上去不过二十许的年纪，说起普济禅师用“小和尚”称之，那实际年龄该有多大？洛妈妈暗暗咋舌，面上更加恭敬。

村姑道，“小鹤还有它事，也不便多留各位贵客。”她单手捏手诀，自手心飞出一朵云彩落在空旷处，道，“此乃小鹤修的五彩座云，可送各位一程。”

洛妈妈及洛家子弟连连道谢，洛妈妈上前牵住洛辰，道，“晚辈这次回去，我家公公若问起，不知当作何回答？”

村姑沉吟道，“此间之事你实说便是，只是此地你等不必徒劳寻找，此乃方寸外地，机缘到时想必主上会再传接引法门。”

洛妈妈及洛辰等人上云彩坐好，村姑作法道，“请贵客们端坐闭紧双眼，约在十息间，我五彩座云到时必定提醒。只是有一桩，我家仙法和汝等修炼的修道法门差别颇多，你等默坐时不可张眼四顾，否则自坠滔天地狱，身骨无存，切记切记。”

众人依言闭紧双眼，顿时感受身体一轻，整个人如在云端，五官能闻鸟语花香，身心都在喜悦之间，偏偏有一洛家子弟心存好奇竟然微睁双眼偷窥，却见身在火海刀山中，立即的跌下彩云，果真是不知跌到几万里的深渊内尸骨无存了。

这些是后话，先说村姑送走众人，掐指一算，也是感知五彩云座中定有一洛家子弟将将身亡，不禁感叹凡人贪欲，说道，“人类有句‘好奇害死猫’的谚语，果不其然。”她张开双臂化做一只仙鹤，绕着小院盘旋一周，收除设置的仙法，小院、茅屋、桌椅等凡间物什随之隐化，显出怪石、树木、杂草等原形，村姑这才放心向西昆仑最深处展翅飞去。

飞了不久，就进了一云海幻境。村姑再度幻成人形模样，雀跃而入，一路上翩翩起舞、低声吟唱，好不快活，等转过亭台楼榭、石雕牌坊、藤架廊桥，来到一处仙家洞府楼前，村姑整理妥当衣冠，上前轻叩楼门，等到里面许可，这才踮手踮脚进去。

楼门又别有洞天，雾水漫漫，仙气缭绕，尽头一块无字墙壁前，一仙家面壁而坐，村姑侧身偷瞧，见主上双跏跌坐姿，宝相庄严，悄悄地吐了吐舌头，垂手道，“主上。”

仙家正是世人所说的老神仙，她张开法眼，从定中而出，道，“人已见到？”

村姑立即回禀道，“见到了。”

村姑详详细细地将见到洛家人等情况倍说分明，然后偷眼看仙家，却见仙家闭眼不语。村姑又等了些时候，也不见仙家发话，就偷偷移步后退，退到门口时才闻仙家道，“小鹤。”

村姑闻言，立即整整衣冠，恭敬上前，合什道，“弟子在。”

“汝跟我有多久了？”

村姑不知道仙家意思，老老实实掐指算了半天，抓耳搔腮道，“哎呀，主上，小鹤记得应该是两千七百七十四年，可算了又像是两千八百四十七年。”

“嗯，应该是西周末年，周平王宜臼东迁之前，那时候天下动乱将平未平，汝正在混沌之间。我记得那年大雪，申侯于骊山下杀死幽王，掳走褒姒，应该是公元前771年间。”

村姑原本是一只鹤蛋。当时世间不平，妖怪层出，一只妖蛇偷入鹤巣，和其父母战的天昏地暗，方圆十里草木皆枯，生灵避走。妖蛇法高一尺，得胜后将其兄弟姐妹一概蚕食，正当要吞食村姑时，村姑恰巧破壳而出，引声哀啼，这才被仙家所救。

至于仙家因何又在明末嫁入凡尘定州洛家，这其中因缘后文自有交代。

村姑随仙家修行百年，智慧始开，道法精进，得报家仇后便从此奉仙家为主，相侍左右，用心修道。因仙家常以小鹤呼之，便以此为名。

小鹤连连点头，“是的呀，那年小鹤刚出生。”她比划道，“一出来就有这么大，跟小鹿出生差不多大。”

仙家微微颔首，见小鹤比划的有趣，不觉露出笑意，继而正容道，“汝潜修两千余年，道基已稳固，神通也初显，为师便放你到凡间一走，汝可愿意？”

“我当然愿意。”小鹤快活的跳了起来，然后又愁眉苦脸地道，“鹿妈妈又要生小鹿了，小鱼小竹也在修行关键。弟子要走了，可没有人侍奉主上。”

仙家微微摇头，“汝不用挂怀，我自有安排。”又道，“暂缓三五日也好。只是有一桩，汝在凡间不可轻显本相，以免惊世骇俗。”

小鹤忙不迭地答应，雀跃而去。

仙家呆坐了一会，却失去了清静心，起身进了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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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彩落地，洛辰等人自然自觉，张目四顾，却是身处在一方峡谷内，能听到远方急促的瀑布水声。谷内灌木丛生，沙土稀松，有大片的树木被砍伐留下的破败痕迹。

众人纷纷对仙姑道法称奇，更对自家的那位老神仙升起由衷的尊敬。

洛妈妈心想难道这里就是甘肃祁连山么？也不知道天一寺是否在左近。又想起至今下落不明的洛爸爸及其余洛家子弟，心下略略担忧。

幸好洛家子弟无人不习武修道，否则便是山中此时的寒冷都能让人不堪忍受。

洛妈妈查点了众人状况，又将见到仙姑一事细细叮嘱众人谨慎言语，然后安排洛家子弟前后探查身处状况。她依旧牵着洛辰，低声问道，“你单独和仙姑说过话？”洛妈妈醒来就见到洛辰站在小鹤一旁，猜测洛辰早先与小鹤有过交谈，洛妈妈急于知道其中点滴细节。

洛辰闻言知道洛妈妈的意思，也不做隐瞒，见自己被林那那救走到和仙姑交谈前后过程一一说来，洛妈妈又追问了其中细节，捉着洛辰右手无名指的镶钻戒指默然不语。

仙姑所送戒指应该是老神仙之意，只是这其中到底是些什么意思呢？难道暗示我放弃夺回自己儿子吗？可为什么要提“但依自己的意思去做便好，不必妄生他念”的话语？

洛妈妈想破脑袋也不知道其中缘由，念叨道，“故人、贵客、感谢、缘由、戒指、玉佩……”

洛辰叹气道，“洛妈妈，请勿担心。我想那女子可能把我当成你的儿子，这枚戒指应该是送给你儿子的。”

洛妈妈也跟着叹气道，“但愿如此。”迟疑了会，道，“你是个好孩子，可是……”

洛辰摇头道，“是我不对，我能理解。”

沉默了良久，洛妈妈道，“如果可能，我会请圣僧暂时封存你的魂魄，看是否有机缘找到新的寄体？”

洛辰哦了声，并不看中，“不用麻烦，如果能选择，我想回到自己的家。”

洛妈妈苦笑，“我确实不知道你所说的那个尚朝是什么地方。”她补充道，“现代社会，异能界潜修道法的高人越来越少，但是你应该看到，我们洛家却在异能界乃至国家政权上都举足轻重，为什么呢？因为有老神仙的存在，老神仙活了几百年，一直照拂我们这些不肖子孙，但也因此我洛家道法最纯，洛家对道和生命的认知也最接近道。我说这个……”洛妈妈苦笑，“我们洛家对夺魂术也好、夺体术也好，都没有办法。可见道法在现代物质社会失传的多厉害。”她见洛辰听的懵懂，便挑明道，“我为我孩子被夺魂夺体一事遍阅家族典籍，却没有发现你所说的那个世界以及什么精神广大法门、识海无边诀等神通。如果硬要去套，只有一处所谈法门与你相符，那就是佛教。佛教的传承是由佛的信仰和追随者们----比丘及比丘尼等人来承继。等于是说，如果你的那些功法有的话，你应该来自佛家。”

洛妈妈的话在洛辰心里反刍一遍，慢慢沉于心底。

知道真相又如何？一个失去肉身寄托的灵魂能存活多久？在有回魂天的世界，七天内必将被地狱使者勾去，又或者成为非人的阴物，时刻生活在阴冷黑暗中，或被他人追逐吞噬，成为飘飘荡荡如无根飞絮？这些都不是洛辰的选择，洛辰是个简单的人，简单到不会想太深的事情。洛辰觉得没有可以选择的，那就等到自己失去身躯时再做出一个命运使然的选择吧。他如是的想，嘴里道，“佛家是什么样的？”

洛妈妈犹豫了下，细细为洛辰解说了番佛教是些什么，末了道，“你是个好孩子肯定会有好的因果。你放心，等我孩子回来，我一定让他认你做哥哥，洛妈妈也为你请佛超度，做一个九九八十一日道场。”

“做道场？”

“是的。好人有好报，我们做个道场祈福，请佛为你安排一个好的归宿。如果如来怜悯，请让这可怜的孩子回到自己亲人身边。”最后一句，洛妈妈合什虔诚对天祷告。

洛辰看的心下感动，也合什祈求，“希望我能够回家，合家团圆……”

这时，在前面探路的洛家子弟扬手大叫，“婶婶，叔叔在这边。”

洛妈妈激动的爬起就往山坡上应去，却见山坡上走出一人，真是洛爸爸，俩人相视而笑。

中途失散的洛家子弟也相聚到一起，大家互相搂抱拍打，异常开心。

洛妈妈急急将洛爸爸引到一旁，先是问洛爸爸怎么会在这里。

洛爸爸答道，“我们跳伞后遇到一股怪风，风吹的人闭目塞听不知方位，等落地醒来就来到了此地。”洛爸爸笑道，“你说这里是什么地方？”见洛妈妈露出询问的神色，呵呵笑道，“是甘肃祁连山脉野马南山段…..就是天一寺所在地。你说奇不奇？”

洛妈妈听的呆了呆，她是知道当时飞机大约在河南北部上空，一场风将一干人等刮到两处上千里远的地方，那位仙姑本领已经在神仙之列了。如果老祖宗能将仙姑放到凡间帮助洛家，洛家应付将要面临的祸事应该没有问题吧？

洛妈妈立即将见到仙姑等事细细地和洛爸爸说清楚。

洛爸爸惊的嘴张的老大，捧着玉佩一时间不知所措，良久道，“我的妈呀，原来是老祖宗施法，我说怎么会有这样的奇事。”

“家友。”洛妈妈担心道，“老祖宗特意让那位仙姑说的这样慎重，我真好的害怕。”

洛爸爸探手搂住洛妈妈，安慰道，“放心，有我在。”

洛妈妈不自在地偷看了眼远处的洛家子弟，嗔道，“孩子们在。”

洛爸爸呵呵笑，继而慎重地道，“七星拱月到底指的是什么？”

“我想了一路，始终不明白。这事事不宜迟，应该尽快和家里几个老一辈早些通气。”

洛爸爸点头认可，道，“这样吧，已经到地方了，你将家族子弟都带回去将这里之事细细跟老爷子说说，这次说必定家里那些闭关的老人都要惊动。”

“我不要，我还是守着儿子，不亲眼见儿子恢复我始终不放心。”洛妈妈离开洛爸爸怀抱，道，“家友，你带队回去，后面怕是还有许多安排需要你出面。而且这次的事情，跟我一起的女子弟们也都在身边亲身经历，细节方面可以由她们拾缺补漏。”

老祖宗的那番话说的相当严重，接下来洛家恐怕要打起十二分精力全力以扑。

洛爸爸略一沉思，点头道，“也好。留两名小辈在你边上照应。”

洛妈妈摇头拒绝，“接下来还不知道多么需要人手，你还是全都带回去，多份力量多份希望。”

洛爸爸点点头，转身将行程安排下去，临去的时候转身唤一直默默注视自己的爱妻道，“月如。”

洛妈妈笑容满面，“嗯？”

“早点回来。”洛爸爸转身而去。

洛妈妈笑笑地对洛辰摇头，“都一把年纪了，还搞的想小年轻似的。”分明的眼睛湿润的像随时都要哭出来。

洛辰也笑了起来，想起一首诗，吟诵道，“殷其雷，在南山之阳。何斯违斯，莫敢或遑？振振君子，归哉归哉！殷其雷，在南山之侧。何斯违斯，莫敢遑息？振振君子，归哉归哉！殷其雷，在南山之下。何斯违斯，莫或遑处？振振君子，归哉归哉！…….”

洛妈妈闻言脸色微红，啐了一口，“你这孩子乱发什么诗疯。”

走了一会，洛辰叹了口气，“洛妈妈，快到了吧？”

洛妈妈嗯了声，良久答道，“快到了。”洛爸爸临走时已将天一寺方位说与洛妈妈知晓。

“两位要到哪啊？”一名戴着半边七星闪电脸谱的银发老媪从林间飞来，跟在老媪身后的两人一人戴黑色金刚脸谱，一人着红色金鸡脸谱，三人围住洛辰和洛妈妈。

银发老媪来的很快，见到洛辰笑的面部皱纹都叠到一起，“哟，小伙子果然的一表人才。”

洛妈妈扣住指诀，戒备地道，“老人家有何指教？”

银发老媪并不理睬她，依旧对洛辰道，“你这傻孩子也太糊涂了。”

洛辰恍惚记得这个老者，前次卡琪带人将自己裹挟走时，这个老者也在场，只是当时没有戴面具，洛辰依稀熟悉一时间想不起来对方是谁，见她这番打扮又说出这一番话，便道，“老人家也是来自京剧的吗？我已经说过，我对你们那个什么不感兴趣，你们还是另找他人吧。“

洛妈妈上下打量银发老媪，道，“原来你们就是海外修真京剧门派？”洛妈妈常年在家照顾一家老小，极少参与外部事情，这次其实是对方首次出门在外，所以对京剧这一修真门派虽有耳闻，刚开始见到对方穿戴并没有联系到一起。

这也是这一路上遇到的许多事情洛妈妈看似咋呼呼的强悍处理事情却很柔绵的原因。

洛爸爸跟洛家几个长辈一直处理家族对外弟子各方的联络事宜，原本可以很好的处理所遭遇的事情，无奈洛爸爸和洛妈妈极其恩爱，有洛妈妈在场，洛爸爸总是迁就洛妈妈。

银发老媪没有理会洛妈妈，盯着洛辰道，“你难道不知道夺舍法的凶险吗？第一次能成功那是天缘，没有大富贵大神通的人完全无法成功；二次再反夺舍，被夺舍之魂还能存活世界闻所未闻。”

洛妈妈呵斥道，“你这老人家不要随便乱说。”

银色老媪哼了声，继续道，“你这妇人真是异想天开。你们可知道，夺舍法到底是什么东西？”

银色老媪道，“你以为将一个活人的身体弄死，把其中灵魂给赶走，自己进入这个身体就是夺舍法？这种夺舍法是犯无间地狱罪，即夺即死。真正的夺舍法要求同源同体，所活之人刚刚断气，或者为初生无阴魂刹那，其身体与要夺舍之人根骨业缘相配，这才能夺用身体，化为寄身。而反夺舍必须保证原身体灵魂还存在，灵魂与前身根骨业缘不消，实施者法力百倍于前夺舍之人。普济老和尚能够反夺舍回身体，乃是原夺舍的魔头没有完全吞噬他的魂魄就被百倍强于魔头的神仙施法救治。凭眼前这小子的能力能够夺走你儿子身体大约也是你儿子已经断气，而你儿子失踪有五年，即便当时只是驱逐走你儿子灵魂，如今你那儿子灵魂还能完好存在吗？”

“你胡说！”洛妈妈被银色老媪说的如同点中穴道一般，“你胡说！我儿子怎么可能有事？你胡说！”发疯地要扑打银色老媪，被洛辰紧紧拉住。

银色老媪不理她，对洛辰道，“小子，你能够夺舍这具身体，个中情况比我更清楚。为何还如此发傻？”

洛辰道，“我不清楚你在说什么。但是，我跟你说，这具身体是洛妈妈儿子的，不是我的，我就会还给她。就算我魂飞魄散了，我总要对自己做错的事负责，对不对？”

“臭小子，你真不可理喻。你夺的只是一个已死人的身体而已，怎么做错事了？”银色老媪气的吹眉瞪眼，心里怒骂道，他妈的，小姐怎么就喜欢上这种迂腐的人，老媪扬手道，“抢人。”

洛妈妈没有想到这个老太婆说的好好的突然扬起拐杖点向自己的太阳穴，洛妈妈一闪避，连连退了好几步，抽眼去看洛辰，却见洛辰正好被戴黑色金刚脸谱和红色金鸡脸谱的两人裹起向山下飞去。洛妈妈急的两眼发黑，被银色老媪一拐杖敲中腿上穴道，一时滚落地上。

银色老媪冷冷地笑，举起拐杖朝洛妈妈咽喉敲去。

银色老媪大喝抢人时，洛辰毫无防备被银色老媪带来的两人捉了个正着，回头去望洛妈妈，见洛妈妈被打倒地上，银色老媪举杖要将洛妈妈击杀，不知道怎么地心底升出无尽的恐惧，他惊的魂魄俱寒，脑子里泛出无数奇怪的字符，他大喝一声，“大鹰鸿飞”，竟然挣脱俩人，冲到空中，又如长鹰捕食，双手如铁爪直指银色老媪后脑勺。

银色老媪将将要点上洛妈妈咽喉就觉一股寒气自后脑勺扑来，立即挥杖自保，人斜斜地弹开。

洛辰双手点中银色老媪拐杖，也不觉疼痛，借势落地，带着洛妈妈移到一处高坡，双眼泛出奇异的红色。

黑色金刚和红色金鸡转眼失去洛辰，都连连吼叫。黑色金刚身子一震，骨骼发出渗人之音，渐渐变高，涨出有三层楼高度，双眼如斗，低喝一声，拿脚去踩洛辰和洛妈妈。红色金鸡也同样变大，变成一个红彤彤的金鸡，金鸡昂首高鸣。一阵击金撕玉般的鸣叫声带着一股厉风侵袭过来。

洛妈妈被洛辰救下时已经冲开腿上穴道，她见敌人来势汹汹，先是裂碎胸前一块美玉，继而单手向天，嘴里念念有词，就见一把青色宝剑凭空而出。

美玉捏碎时，发出青色光芒，光芒扩散，很快裹住洛辰和洛妈妈，硬抗黑色金刚迅疾的一脚，两人避让开来，正好遇上厉风和声波，洛妈妈使剑点住声波正中，声波与剑气半路相遇，立即爆炸。

洛辰在西昆仑上用过仙斋精神力已经完全恢复，他见银色老媪三人招招毙命，也动了火气，捏住指诀点过眉心，眉心血红张开，如二郎神天眼，洛辰念完一段咒子，单指指天道，“天雷地牢，缚。”手指指向银色老媪，便是晴天一声霹雳而下，形成一道牢笼打在银色老媪四周八方。

银色老媪身上多带金银首饰，雷电没有实质上触碰到银色老媪，却被金银首饰吸收部分，电的银色老媪浑身酸麻，手杖差点脱手。银色老媪急忙将手杖插到地上，借手杖将雷电引走，又念驱灵咒道，“那涅多亚略，蛇阵！”十多条蛇自地下、林间窜出，化作两股，一股袭向洛辰，一股三条蛇袭击洛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