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牌 局（下）

当荷官的那人把牌一撩，气呼呼道，“你TM的老九还让不让人活命？”

“谷爷，你输不起？”老九将嘴里牙签吐掉，旁边女子给老九点上一根烟，老九将女子一推，不耐烦道，“好好地做你的荷官去。”

谷爷脸红脖子粗道，“姓九的谁怕谁，我姓谷的十八岁出道，至今已经三十八载，什么时候输不起过？”

原来坐右手的中年汉子打哈哈道，“老九，谷爷，争个屁啊，赌桌上定输赢，常理，酒狐狸你说是这个理不？”

疤痕男就是酒狐狸，点头道，“不错不错，薛老大说的有理，要是再来壶酒，这理就更正了。”

老九一拍桌子，高兴道，“痛快。我们也赌三局，不过看点数，由点数来决定我们占比例，超过二十一点的每多出一点就减该点数比例。”

“弃牌怎么算？”

“记零点，没有进出。而且三家弃牌，剩一家赢家时一轮便算两成五的份。”老九不怀好意地看着谷爷，哂笑道，“不过有些人三轮都弃牌那可糟糕，这买卖可就没有份了。”

谷爷气的连连拍桌子，却也知道跟老九争论下去吃亏的还是自己。

“有没有问题？”老九双手按住桌面，眼神从每个人面孔扫过。

简响相当紧张地注视着老九，双手有些发颤，谷爷气呼呼地扭过头去，酒狐狸似笑非笑地盯着桌面，薛老大双手抱胸，眼睛不停地打量女荷官和艾达的胸部，洛辰正低低和艾达询问些什么，艾达一脸紧张地回着洛辰的问话，眼里不时闪现一抹柔情。

女荷官在老九示意下开始洗牌、切牌，众人的目光立即集中到她的身上。

切完牌后，发给老九的是张黑桃A，洛辰是张方块九，接下来依次是薛老大的梅花五、酒狐狸的红桃K、谷爷的红桃九以及简响的黑桃七。

然后依次要牌，洛辰要了张，将两张牌扣到手上和艾达一起偷看了眼，这才看众人，见老九始终没有看牌。薛老大紧张地抽牌抽了半响，这才将头送到桌沿，悄悄地看了眼，酒狐狸依旧一副半死不活的欠扁模样，将牌随意地看了眼就扔到桌上，谷爷捏着牌角看了半天，额上渗出汗来，简响将两张牌搓来搓去，看了眼又放回去然后又看了眼，然后死死盯住洛辰两人，好像能从洛辰两人脸上看去对方牌的大小来。

因为有说K、Q、J可以做13、12、11点，也可以做3、2、1点这样的变数，第二轮牌发完后几乎都再要了一轮牌。

这一轮时，老九、薛老大、酒狐狸继续要牌，谷爷一脸死灰，被催了几次牌，才一咬牙弃了牌，只是脸色更为难堪，身子都有些发抖，好像随时会倒下去似的。

洛辰和简响都不要牌，开始拼牌。现在洛辰桌面底牌是方块九，要了一轮牌，选择不要牌，如果第二轮牌是花牌，洛辰的点数应该是二十点、二十一点和二十二点，另外还有种可能，第二轮牌不是花牌的话，洛辰点数在十五到十九之间，通常也只有这样的情况下才会选择不要牌。

再看简响牌面，首牌是黑桃七，第二轮后就不要牌，唯一的可能就是第二轮牌是张花牌，而最大的花牌K，加起来也只有二十点。不过他敢不要牌，胆子也很大，完全就是受到洛辰第二轮牌后不要牌的影响，由此可见，简响的赌性绝对很大。

老九和酒狐狸看到两人的牌面嘴角都露出玩味的笑意。三人要到第三轮，老九再次要了两轮牌，酒狐狸和薛老大不要牌。

发牌的时候尽管有人选择不要牌，但是牌已经发下去，只是当弃牌处理。这也是为了防止发连牌作弊。

如此，便是摊牌的时候。老九一张黑桃A，连要了四轮；薛老大梅花五要了三轮，酒狐狸红桃K要了三轮。

按规矩出牌，老九二十一点，薛老大二十点，酒狐狸二十一点，三家牌一亮出，谷爷更是面如死人，汗越擦越多。

洛辰见简响不要牌时，心下已是黯然，桌下抓住艾达的手紧了又紧。

艾达这时候表现的却异常坚强，冷冷地瞧着简响冷笑，等亮牌时对洛辰耳边轻轻道，“辰，不论怎样，我都陪你。”语气里异常坚决。

洛辰心头一热，心想就算是拼了性命，我也要保护大姐，他伸过另一只手握住艾达的手臂，将牌亮了出来，是十九点。

简响果然是二十点，第一轮胜出，欣喜若狂，要不是有大佬在身边，他早就站起来指着洛辰和艾达鼻子大骂了。他得意地捏了把女荷官的臀部，压根没有注意到老九很不高兴地扫了他一眼。

第二局发完牌，洛辰手上明牌是方片K，也是叫了一轮没有叫牌。

简响明牌是梅花2，叫了三轮后，将牌往桌上一扣，得意洋洋地翘起二郎腿，盯着艾达像极盯着自己的晚餐一样，而对于洛辰，则是像看死人般。简响心想，胜局已定，这小子我一定要亲手跺掉他。至于那个艾达，他狠狠盯了眼艾达的胸部，真想现在就将她吃掉。简响想，我不但要吃掉，吃腻后给下巴吃，下巴吃腻了，再给其他小弟吃，我要让这婊子人尽可夫放解我心头之恨。

洛辰到第二局时，要了一轮牌后和艾达看了一眼，便将牌放到桌子上，理也不理简响，开始看其他人的牌。第二轮，薛老大弃牌，谷爷、老九、酒狐狸都叫了三轮牌。没有想到酒狐狸跟着又叫了一轮牌，酒狐狸乜斜了眼看洛辰，笑眯眯道，“小怪物，你猜这次我会不会又是二十一点？”

洛辰一直看不透酒狐狸，从在门口吃了暗亏后，就留意屋内的人，那股负面的精神气息非常古怪，突然的出现，突然的消失，洛辰再用精神力探查时却无法查到，只觉的眼前七人中，唯独老九、酒狐狸和另一个一直在扣脚趾的人气息很奇怪。这三人精神好像缩在铜墙铁壁里，任是想进办法也穿不破，看不透。

第二局开局，简响不免有些失望，洛辰竟然跟他一样都是二十一点，打了个平手。简响恶狠狠地瞪了眼洛辰，暗想，反正赢了一局，下一局赢和平都是我赢了。

而老九、谷爷和酒狐狸三人，老九是十九点，谷爷十六点就不敢再要牌，等看了牌面后，又重重拍了拍桌子，暗暗后悔，酒狐狸果然又占大头，得了二十点。

谷爷阴阳怪气地道，“某些人不要抽老千哟，那是断子绝孙的事。”

薛老大眼睛一瞪，“谁抽老千？谁敢？”

唯独老九和酒狐狸相识而笑。

第三局。

洛辰面前明牌是张红桃二，要了两局，凑成十八点，正犹豫还要不要的时候，突然脑海里冒出一个声音，“再要一轮，下轮牌发到你手上正好是张梅花三。”洛辰眼睛睁的老大，立即将头垂了下去，心头惊的砰砰跳。按照卡琪的说法，他经过一段时间练习后，精神力已经是常人的十几倍，现在竟然有人轻而易举地侵入他的精神世界，还跟他有模有样地精神交流，怎么能让他不吃惊。

洛辰问，“你是谁？”

那声音却又沉默了下去，他犹豫了下，终于还是要了张牌。当他打开牌的时候果然是张梅花三，他捂着牌沉默了半响，一一向众人看去。

这最后一局没有一家弃牌。

老九神色莫测地盯着对面的酒狐狸，酒狐狸似笑非笑地回视，然后又瞟了眼望过来的洛辰。

谷爷和薛大爷明显神色不好，两人都沉着脸在磨砂自己的牌，沉默不语。

简响似哭还笑，摸着牌张了半天的口终于没有说话。

洛辰手上牌是二十一点，如果简响也是二十一点的话，三局一负两和便是输了，现在看简响神色，应该赢面很大吧。洛辰心神略定，那样的话，一和一平，不输不赢，最多再加场次而已。

艾达此时此刻，两眼只是看着洛辰，好像身外的一切与他无关似的。

洛辰悄悄拍了拍艾达的胳膊，回给艾达一个放心的微笑。

老九瞥了眼洛辰，也没有出众的能力，这小子从始自终神色都是如此轻松到底有何凭仗？

薛大爷敲敲桌面，不阴不阳地道，“老九，最后一局了，你能做庄嘛？今天倒是一个外人得了头彩。”说道外人时乜斜了眼酒狐狸。

老九笑笑，“咱们几个老家伙也就不要抢风头，这最后一局不若让小辈先开？”

谷爷哼了声，薛大爷瞧了眼洛辰和简响俩人，不冷不热道，“老九，你这小弟涵养功夫......啧啧......”

“老薛，一把年纪了别像吃了春药让人笑话。”老九终于还是刺了一句，然后呵呵直笑，“你们俩个小的还要等我们发话吗？”

简响忙点头不逊，将牌扣开，却是十九点。

洛辰看了眼众人，翻出牌来，底牌红桃二，梅花八，方片八，最后一张梅花三，正好二十一点，胜出。

简响气的脸色都绿了，恶狠狠地瞪了洛辰一眼。

酒狐狸摸住鼻子道，“哈，这小子运气好，竟然就赢了。”

老九摇头道，“一输一和一赢，算来算去，都是大和，看来要加赛？”

谷爷道，“都啰嗦什么，该我们开.......”

“砰~”外面传来一声抢响。

屋里一愣神，谷爷惊的把话吞进肚内，蹭的声站起，腿磕在桌腿上也不知道痛。

“马拉巴子，条子怎么会来。”薛大爷跳了起来，从怀里抽出一把五四左轮手枪。

外面的枪声密集起来。

谷爷道，“老九，功夫做的不够好啊，你不会有意吃独食吧？”

“谷爷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老九冷冷地瞥了眼谷爷，“我们还是将最后一局开了。”老九翻开牌，是二十点。

酒狐狸也呵呵笑道，“是极。”也跟着翻牌，却是二十一点，又赚了个头庄。

谷爷跺脚连爆粗口，“都TM的什么时候了，还搞他们的大头鬼。”

枪声响起来的时候，坐在一角抠脚丫的那人已窜了出去，此时这人正好进了房内，低声跟九爷说了句，九爷点点头，用力在桌上一拍，谷爷和薛大爷的牌跳了出来，一个是十七点，一个是十八点。

九爷见薛老大和谷爷还在咋呼呼，眼里厉色一闪，低喝了声，“够了。”九爷瞧了眼酒狐狸，见后者老神在在，自言自语道，“这帮孙子到底在搞什么花头？”九爷伸手拍了拍女荷官挺翘的臀。

女荷官身子酸了般如同水蛇似的扭到一侧墙旁，在墙上拍了拍，墙旋转开来，露出一个梯形暗道。

老九盯着酒狐狸道，“客者为先，先请吧。”

酒狐狸点点头，立即跳进暗道内，临走时瞥了眼洛辰俩人，露出一抹异色。

谷爷和薛老大也不客气，抢先跟着跳进暗道，老九次之，走的时候跟那抠脚丫的点点头。

等女荷官下了暗道，屋内就剩下简响、抠脚丫的、洛辰和艾达四人。

简响唤了声呐抠脚丫的铁哥，语气里颇有哀求之色。

铁哥不耐烦地拍了拍地道口，简响顿时松了口气，连连鞠躬道谢，侧身跳下楼梯而去。

屋外枪声由密集变的渐息。

铁哥看向一脸茫然不知所措的洛辰俩人，脸上流出诡异的笑容，也不见动作，两柄极薄的小刀脱手而出，人立即跳进暗道，再用力从内部一拍，屋内一阵摇晃，眼见楼房即将踏掉。

铁哥在江湖上颇有名声，他的名声便是来自于那柄神出鬼没的飞刀，据说在他刀下有八百二十八条人命，每条人命无论你是江湖好汉，还是一代枭雄，都没有任何人能躲过他的这一手飞刀，有现代小李飞刀的雅号。

飞刀出手，绝无生还，何况还有危楼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