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吸血蝙蝠（上）

众人又望向洛辰，卡琪问，“这证件上写着你是中国汉族人，汉族有信仰回魂天的么？”

洛辰显然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这证件真的是我的吗？我是长这个模样吗？”他竟然连自己长相也无法确认，想了半天道，“你们刚才问我魔石，你们手上拿着的就是魔石啊。”

卡琪再次将证件照片与真人相比较，又让毕尔及Devin教授核对了下，三人确认无误地点头，卡琪很费解地看着洛辰。

毕尔猜测道，“卡琪小姐，我觉得最大可能是这人也是某支探险队成员，同样遭到游教授夫妇的事件，因而导致精神失常，我想等他回去接受最好的治疗后想必对所发生的事情更清楚些。”

卡琪点头，又不甘地问，“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到这个洞里的么？”

洛辰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我醒来的时候就在这里了，我以为这是我家，可是我家肯定不是这样的。”

黑人宾仰望着洞口外的月夜说，“卡琪小姐，我们应该立即离开这里。我听到了被上帝与凯撒抛弃的灵魂的怒火。”

“不，宾。”卡琪回视了眼已经完全腐烂的游华东夫妇，“我们的熟人，应该受到尊敬的游华东夫妇死在这里。”卡琪看着宾，很坚决，“他们应该在塔里木沙漠经度83，纬度39附近离世才对，可他们在这里。而且又被我们发现，我希望能弄清楚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Devin教授你会帮我的对吗？”

Devin教授回答的很利索，“既便游华东夫妇不是我的朋友，我也愿意协助卡琪小姐。”

卡琪将脸对向毕尔，“我的最好伙伴，你怎么说？”

毕尔举起枪，很不乐意道，“不，卡琪小姐，我不喜欢这个地方，我能感受到危险。”毕尔说着上前友好地抱住卡琪，“但是为了卡琪小姐，我很乐意效劳。”

卡琪回抱毕尔，看向宾，“宾，这个地方是你的地盘，我希望能得到你的帮助。”

黑人宾依旧摇头，“上帝跟凯撒同时憎恶的地方啊，我们逗留太久了。卡琪小姐，请相信我的专业，我们不能再留在这里了，我们会没命的。”

卡琪摇头，“我可以多付你两倍的雇佣金，而且看在你父亲的份上，我希望你能帮我。”

“shit！￥#%&”宾大骂了一句土著粗话，非常不乐意道，“好吧，不过我们要尽快离开。”

卡琪高兴地拥抱宾，对剩下的洛辰说，“我想你要比我们熟悉这里，如果能够跟我们一起行动更好。当然，你也可以在洞外等我们。”

说话间，卡琪已安排几人围绕游华东夫妇尸体进行覆盖式搜索。

洞不是很大，几人一阵搜索，只在洞的一角发现一个可供一人钻爬的小洞。

众人稍作犹豫，由宾小心地爬进去探索了下，宾回头打了个可以安全通行的灯号。

几人鱼贯而入，也不知道爬了多久，宾停了下来，尽量压低声音问紧跟其后的卡琪，“卡琪小姐，前面有一个分岔口，你们等一下，我先去探探。”

不多久，宾回来，“两边的地势都很陡，好像径直向下，简直要去地狱。不过两条洞口内我都能嗅到活水的声音，应该都很安全。我建议走左边进入，那边地势要好些。”

卡琪认可，又照顾后面的人道，“看下后面的人头，不要跟丢。”

Devin教授在卡琪的后面，他不停地用强力手电筒照着四壁，不时地提醒说这里是有人爬过的痕迹，这里沙石构造很奇怪，特别让他好奇的可能是这卡拉哈里沙漠竟然有如此蜿蜒曲折的地洞，而且竟没有让人有一丝会窒息的味道。换句话说，在这狭隘幽长的地道内，充满着让人愉悦的氧气。

又爬过几个岔路口，依据Devin教授简单的测算，他们已经距离地面560多米时，他们开始能够直立行走，逐渐进入地下阴河段。

这么长的时间并无任何意外，这让众人明显松了口气。

地下河很浅，水很冰。水流缓慢，河内暗礁很多，稍不留神便栽进去，碰伤的小腿浸在冰冷入骨的水里，能将人心给冻起来。

涉水走了会，众人眼前终于豁然开朗，一个巨大洞穴跃入众人眼帘。

洞穴里宛若一个地下森林。洞腔之大可以组建两个标准的篮球场，地面乱石嶙峋、水流潺潺、沟壑纵横，碗口粗的石笋长到10多米高，巨幅的石幔、参差不齐的石挂、盘根错节的石柱……千奇百怪，就像一个原始森林，加之大量结晶体在灯光照射下闪闪发光，众人宛如进入童话世界。

经历最初的震撼后，疲劳与恐惧在众人的身上一扫而空，宾与毕尔宛若儿童般与众人拥抱，又哭泣着跑进洞内，摸着这些大自然的杰作，兴奋的大呼小叫，洛辰也被感染，跟着后面起哄。

卡琪与Devin教授依旧保持警惕，俩人小心地观察一切，时不时做些必要的交流。只是可惜的是，来时因为黑风暴的缘故，不少先进仪器都遭不同程度的损坏而无法使用，如专业的地质探测器、激光测距仪、摄影机、GPS以及通讯器材。

“噗~”一声响，一只蝙蝠飞到毕尔前方的水晶石上，倒挂着，傲慢地俯视众人。

毕尔吓了一跳，与蝙蝠对视数秒。毕尔举起强力手电筒照射过去，哟喝着驱赶蝙蝠。

蝙蝠突然受光照，惊的坠落到石笋上。蝙蝠略一挣扎，左翼拍打笋面，划做一个六十度的弧角飞驰到另一个石柱上，发出很尖的吱吱声，继而弹射而出，直指毕尔的眼珠。

Devin教授恰好从一片水晶内探出头，看到毕尔抬枪，忙道，“不要用枪，用手电筒驱赶。”

话已经说迟，枪响，蝙蝠在半空炸碎，碎肉如细雨，散射满地。

蝙蝠炸碎前，洛辰只觉一声尖锐的叫声划过耳膜，痛的他捂住耳朵半蹲地上，表情非常痛苦。

一直没有放松对洛辰观察的卡琪见道，忙上前关心地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洛辰捂住耳朵摇头，“声音，很刺耳的尖声。”瞬间，洛辰冷汗直流，绷直身子看向蝙蝠一开始出现处，惊恐说，“快走，我看到好多鸟，它们吃肉、喝……”

声音被卡在喉里，那蝙蝠出现处开始嗡嗡作响，再迟钝的人也看出情况不对。

Devin教授高喊道，“快跑，是成群的嗜血蝙蝠。”

大家慌忙地向来处跑，毕尔跑到洞口时忍不住回头一看，果然是成群的蝙蝠，密密麻麻从一个小洞口向外挤压。

飞在前方的蝙蝠已经快追上因为反应迟钝而跑迟一步的洛辰，毕尔一边用英语喊洛辰快跑，一边开始还击，枪响便有一个蝙蝠半空爆裂。

蝙蝠出现处的小洞终于扛不住众多蝙蝠的挤压，裂痕从一点开始，突然崩裂，好像是发大洪时一处受不住挤压，整个水坝被洪水冲毁，那蝙蝠就似洪水般汹涌狂泻，铺天盖地。

卡琪抢先一步跨出洞口，连连催促众人，等洛辰冲出来，急速地向洞口四周开枪，期望能将洞口封锁，无奈这处地质结构太硬，跳弹反而误伤宾。

宾的左肩顿时鲜血如注，宾狂暴地吼了声土著语，不顾伤势开枪向洞里扫射。

蝙蝠们受到血腥的刺激，飞的更是快速。

Devin教授吃惊地拉住卡琪，“来不及了，快走。”

毕尔推了把洛辰，吼道，“去他妈的杂碎，卡琪小姐，宾跟我掩护，go，go……”他双脚站稳河口，端平肩上的轻型冲锋枪，哒哒哒地无差别扫射。

蝙蝠越打越多，每次打死掉的都会成为同类们争抢的食物。

这次探险，只是卡琪为寻找某样东西做的一点铺垫，卡琪按照通常的习惯配备了些常规武器。可谁能料到一场突如其来的黑风暴将他们带入当地土著口口相传中的凯撒之心，遇上了游华东夫妇尸体，而因为游华东夫妇死的过于离奇，他们毫无准备地进行了一场新的冒险，接着一头撞进了蝙蝠老窝。

常规武器能对付成千上万的蝙蝠么？答案当然是不能的。

四只强力手电筒在如此多的蝙蝠下展示的光芒也无法起到威慑作用。

他们在跑，已经顾不上河水的严寒，或许根本感觉不到严寒。

在Devin教授带领下，他们钻进了另一个洞口。Devin教授与卡琪把守洞口，开始掩护宾与毕尔逃亡。

洛辰惊魂不定地躲到卡琪身后大口在喘气，他的脑海里不时地闪过一些类似的画面，画面模糊却让他非常的疼痛。他几乎看到了另一个自己在深洞里奔跑的身影，那后面追逐的不是蝙蝠，而是会飞的人。

对，是人，模糊的、长着翅膀的人，像成片的蝗虫般密密麻麻……

洛辰头疼若裂。

很不幸的是，这是一群饿疯的蝙蝠。

宾受伤的左臂流出的鲜血刺激着蝙蝠们发达的神经，它们一波一波地冲击。死去的蝙蝠被后面紧追的蝙蝠吞食，再后面的蝙蝠继续前冲。

大部分的目标都集中在宾的左臂。宾稍稍在河水中滑倒，便有蝙蝠黏住他的左臂，然后吸食。宾大恐，只觉左臂上挂着抽血机。因为大量失血，他开始头晕，脚浮。

毕尔是个好伙伴，他见宾落后太多，稍一犹豫，冲上前拖着宾逃亡。他的冲锋枪已经弹尽粮绝，他腾出的一只手握着把小手枪，射击准确度依旧很高。

因为是平常的探险，准备不足的含义当然包括数量不多的子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