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黑风暴袭击
五年后,卡拉哈里沙漠深处,狂风席卷着海量的沙尘,铺天盖地。沙尘边缘,隐约可见一辆特别改装过的DesertRaider急速飞驰,意图躲避。
密封的车内挤着三男一女。驾驶员是一名长相魁蛮的黑人,斜叼一只雪茄,很不耐烦地调整着车上密密麻麻的仪器,,眼看风尘暴无可躲避,猛然掉转方向,骂了句很难懂的古老土著语。坐在副驾室旁的年轻白人莫可奈何地耸耸肩,回头用英语向后座的一老一少解释了几句,才安慰性地拍拍黑人。
黑人将雪茄摁灭,嘟囔了几句,前所未有地严肃起来,车子以一种奇怪的方式开始加速。
沙尘暴越来越大,渐渐演变成百年难得一遇的超级黑风暴,这辆号称世界顶尖级的军事越野车转瞬被裹进去,辗转反复,数次将被卷向半空。
车与黑风暴搏斗,人与自然相抗争。也不知持续了多久,车内仪器全部失灵,四人气力用劲,再难抗衡,浑浑噩噩地随同黑风暴颠倒翻覆,放弃了挣扎。
恰此时,黑风暴突然停止,消失的无影无踪,似乎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瞬间天地俱静,阳光炙热地凝视着半掩埋的DesertRaider,渐渐地依偎进地平线。
车身轻微地晃动,伸出一只粗大的黑手,继而探出脑袋。黑人努力地爬出车身,紧随其后的三人也安然无恙地爬出来。
黑人清理身上沙土时,老者略略查看了地形,捡起一块奇特的石头观察许久,对紧跟自己的女孩大皱眉头,语言用的是纯正的北京话,“卡琪小姐,我们现在的位置有些奇怪。”
叫卡琪的女孩接过石头,也是辨看许久,用英文招呼黑人说,“宾,这是什么地方?我们能确认位置么?”
宾跑过来,然后爬上一块耸立的巨石上,四处略略张望,便开始大呼小叫。因为用的是基本消失的沙漠古老语言,卡琪只得目视一旁的白人。
白人皱着眉头,正要说话,却见宾跪在巨石上,五股伏地,很虔诚的行大礼。
黑人行礼完毕,白人向黑人大声地哟喝,黑人叽里咕噜地大呼小叫,叫声中带着极度的不安。
白人脸上也显出紧张,用英文结结巴巴地说,“宾说,我们来到了凯撒之心。”他见俩人不解地看着他,忙解释说,“这是当地土著人传说中的进入异度空间之地,是天使与魔鬼的出入所在。卡琪小姐,天快黑了,我们应该尽快离开这里。”
卡琪与老者对视一眼,沉吟说,“既然黑风暴将我们送到这里,想必这是上帝的旨意。我们检查下装备,今夜就留在这里。”
黑人听到这样决定,更加不安,英语混杂着沙漠土著语大声抗议,“卡琪小姐,我们应该离开这里,这里是被上帝和凯撒同时遗忘和诅咒过的地方。如果黎明前我们离不开这片沙漠,我们将会永远回不了我们的时代。”
卡琪低声与老者商量一会,才安慰黑人说,“宾,我们相信你的专业判断,可是我们也想探查下这里。我想可以这样安排,我跟Devin教授一组去探查,你跟毕尔留下修理DesertRaider,我们三个钟点后在这里回合,然后决定去留。”
叫毕尔的白人忙反对,意思是不能让老人与女士去冒险。
卡琪又做了番说服工作,白人毕尔从DesertRaider里拿出两把改装过的布什曼9mm冲锋枪为卡琪俩人装备妥当。只是众人随身携带的GPS与通讯设备却坏掉,四人只能约好鸣枪示警等一些较土的联络方式,毕尔这才打消顾虑。
极热的白昼随太阳的落下而消失殆尽,夜月悄然挂在半空。
卡琪与Devin教授小心翼翼进入一片碎石圈,这里阴冷,静寂,凌乱的碎石与沙土在脚底下踩出奇特的声响。
温度越来越低,卡琪与Devin教授做了些常规探索,发现不少远古沙漠兽类化石。这些发现鼓舞了俩人,他们开始深入查探。
路越来越不好走,碎石圈与沙丘不规则地形成各类图案。
夜静的只听到俩人彼此的呼吸。忽然,一声呻吟宛若来自地狱之角,正在全神关注某处奇特化石的卡琪俩人惊的一跳,俩人同时拉开布什曼保险栓。
Devin教授低吼了声,“谁?”
然而并无人应答,卡琪与Devin教授相视一眼,背靠背搜索了目之所及,却没有任何发现。
月光下,四周碎石阴影无限拉长。
夜鼓动着寒风在俩人耳边叫嚣。卡琪冷的扣紧脖间衣扣,莫名地一阵惊悸。紧跟着,呻吟声再次在俩人耳畔隐隐弱弱响起,宛若刀片刮过肌骨。
Devin教授抬起布什曼向声音来处几个点扫,停了大约三分钟,再也没有响声。
一老一少相视一眼,给彼此鼓足勇气,极为小心地向一块巨大碎石阴影处移去。
才到阴影附近,呻吟声又起,声音似乎越发的浓厚。
两人精神立即绷紧,卡琪压住Devin教授枪管,悄悄比划了下手指,俩人猛地前冲,压进碎石阴影下。
阴影下空荡荡,俩人狐疑地绕着碎石转了一周。正要离开,呻吟又起,这下是俩声同时从俩人脚底旁传出。
俩人利索地跳出,枪口对着呻吟处。
这处,碎石自沙土处微露。
又过几分钟,一个微弱的叹息自呻吟处响起,“呀,你伤的不轻啰......”
叹息声是典型的中国江南一带腔调,这让卡琪俩人微愣之时也松了口气。
那声音停顿一会,又断断续续地说着,似乎在安慰什么人,良久后,声音非常憔悴,“实在抱歉,我无法救活你。你的生命快要终结了,有什么话可以跟我说的吗?”
声音于是又低下去,不多时音量提高,“不对吧,搞错没有?怎么可能?…..不要啦,这玩笑开大啦……拜托,我只是小睡了一会……喂,你别死啊,我还没有答应你呐……啥?你说啥?不行呐,对不住……好吧,我先继承你的灵识再说……”
声音弱了下去,极冷的夜浇灌着面面相觑的一老一少。
卡琪收敛心神,将枪口移开。她等了许久,不见人声,低咳一声,舒了舒嗓子,对着那声音处试着用南方国语试探说,“有人吗?”
等了会,里面声音又响起,“很奇怪的一个世界….嗯,这山洞也很奇怪…..咦,洞口呢?难道要破洞而出,不要了吧?太危险了。”
外面俩人还没有弄清状况,那块巨大碎石突然一声爆炸。
俩人急忙躲避,卡琪闪避时瞧见一人自碎石处跃出。
那人跃出后一跤跌坐地上,灰头土面地爬起来,第一眼便看到卡琪,搔着后脑做出一副腼腆的表情道,“不好意思,又要各位见笑了。”说完后,露出一副奇怪的表情,仿佛嘀咕了声为什么要说个又字。
卡琪见眼前这人年纪不过二十三四,身高一米七五左右,一副文质彬彬、人畜无害模样,紧绷的精神松懈不少,将枪斜跨肩上,招呼道,“你好,我叫卡琪。”
“还没有请教你怎么称呼。”卡琪与Devin教授各自简单介绍了番,见那人没有自我介绍的觉悟,只得出口相询。
那人搔搔后脑勺,羞涩地说,“称呼?你是问我的名号吗?我似乎给忘了。”他见俩人露出不信的表情,摊摊手说,“前些日子,与小琳……打赌,我输了,然后就回家睡了一觉,醒来后好想忘记许多东西。”他说小琳时神情明显一呆,眉头紧皱,似乎让人以为确实忘了许多东西。
那人皱眉头的时候也挺奇怪,左眉先抬高两分,然后平复下来,又立即的和右眉皱到一起成一个川字,眉心那点凸起的肉看上去像是第三个眼睛似的。
Devin教授再次看向原本有巨大碎石的地方,那里,炸出一个近两平米的洞口,洞口在月光的照射下,发着奇怪的幽幽之光。
教授绕着炸碎的四周缓缓移步,人依旧以防备的姿势对着那人。教授用枪指了指炸碎的石头,对卡琪说,“高浓度的核子炸药破碎,破碎点控制极好,这人应该精通现代化武器。洞口发幽蓝光,洞内应该有磷一类化学物质,想必有很多尸骸,我们要小心。”
卡琪显然很认可教授的话,尽量和蔼地对那人说,“那么,能告诉我这里发生什么吗?”
“发生什么?”那人的神情很是茫然,跟着俩人的目光瞅着洞口,带有强烈回忆色彩环顾了眼四周,神情黯然说,“这里是我的家吗?可是应该不是我的家,我家怎么会在沙漠里呐?……我是什么时候醒来的?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应该是好几天前吧,可我好像是刚醒来才对,醒来后就跟一对老年人在一起…..”
那人说话时,见到一辆DesertRaider开过来,便停下来注视着车子。
车子没有停稳,黑人宾就大呼小叫,一梭子弹擦过那人的脚畔,白人毕尔跳下车,拎着把Ak74突击步枪,“卡琪小姐,有什么情况吗?宾跟我听到该死的枪声和爆炸声。你知道,这明显很让人沮丧。”
那人被一梭子弹吓了一跳,眼神很是发呆地盯着脚旁子弹,喃喃问,“这是什么魔石?速度很快……不对,好像是叫什么子弹?”他说到子弹时,又是一呆,自言自语说,“子弹?子弹是什么?我怎么会知道子弹?”
卡琪向毕尔与宾打了个安全的手势,注意力再次集中到那人的身上,引回刚才的话题道,“你刚才有说见到一对老年人?”
“啊?额~”那人视线从宾的身上转向卡琪,“是的,不过他俩明显受到一些奇怪的攻击,现在已经回到回魂天身边了。”
“回魂天?”卡琪很是不解,看了眼洞口,“受到奇怪的攻击?”
Devin教授见那人说话颠三倒四,心想还不如进去看看,便插话道,“卡琪小姐,我们是不是要进去看看?”
卡琪再次看了眼洞口,对毕尔扬扬下巴,“毕尔,我们需要一些充分的装备。”
毕尔显然很认同,在车内一阵折腾,为四人换上一身顶级的作战装备。同时为Devin教授提供一些必需的探险考察仪器。
卡琪略作踌躇,取出宾弃用的M4A1,对那人扬了扬,“跟我们一起行动?我们需要你帮助。”
那人在摇头拒绝,“哎呀,不要了,里面漆黑漆黑的,没啥好看的。”话虽如此,还是接过M4A1,被四人夹在中间身不由己地向洞口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