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卖艺被打
“……那里的女人都很美，很美。他们的步子很小，她们的怨气很深，因为她枕边总没人，没人。一个她要封妃，一个流泪。“悠扬的曲调传来，和着清绝的声线，在月色里荡漾开来。
只见破屋子里，念安正唱的欢快。一边想着，本来是要改改词的，只是这样的曲调反正他们也听不懂，不由得偷着乐。身边五个高矮差不了多少的小乞丐已然换了干净的衣服，被念安打扮了一番后，除了有些削廋，已经看不出来乞丐样了。正被念安指导着群魔乱舞。
练了一会倒也有模有样的，念安又指导了一番，才道：“小孩子学东西就是快。好了，明天要早起了，早点休息吧。“
一夜无话，早上鸡鸣时念安便起来了，乌木亦跟着起来。两人一起去破房子百米外的小溪流边洗了脸，又灌了些水朝回走去。
破房子外是杂草丛生，与远处的田野连成一片，看起来青青翠翠的。天边露出了鱼肚白，而远处也传来了人语声，念安才叫了一众小乞丐起来，念安便教小乞丐们练跆拳道。乌木则靠在墙边看小乞丐们习武。
乌木望着念安看了好久，心中有些茫然，眼中的意味深长一闪而逝。天边的朝阳将一丝光芒照进了院子，好像落在了乌木的眼里，让乌木的眼里闪过一丝晶亮，然后乌木便闭上眼，靠在墙边晒太阳。
远处的炊烟袅袅过后，便有清香传来。念安对时间是没什么概念的，只能靠着这个辨别下，如今见小乞丐们已经有些筋疲力尽的样子，便停了下来。
吃过早饭后，念安便又与昨日选出的五个小乞丐练习了两遍曲子，便同乌木领着小乞丐去溪边洗脸，打扮妥当。七个人才朝街上走去，集市上虽不如晚间繁华，却也有不少人。小摊贩都已摆好了摊，店铺亦都开了门。
念安同乌木找了一个人多的地方，乌木便将连个平日里讨钱的小盆背对背敲了起来。待一众人都吸引过了后，队伍里声音洪亮的小五便开始吆喝，不过是按照念安昨日教的话，打个广告罢了。
见周边人围拢的人差不多了，念安才开始唱曲。小乞丐们跳的有模有样，念安亦唱的欢快，眉眼弯弯的样子讨人喜欢。许是大家都听不懂，却又觉得歌曲有趣，便多少能投上几文钱。
一直到华灯初上，念安才呆着小乞丐们离开，看看赚了的钱倒也能生活一两天。念安倒也懂得合理演唱，每场中间都会稍作休息，可以是自己跳一段舞蹈，亦或者乌木讲一个传说。虽流失了些客人，但不至于让几个小乞丐累坏，纵使这样，念安还是嗓子疼的紧，一路上一句话也未讲。
日复一日，日子便这样过了，收留的小乞丐也越来越多了，念安亦不再表演，只是每日都培训好几队，小乞丐亦是轮流演出，轮流休息，乌木则负责照顾所有人的饮食起居。还是住在那破房子里，只是老乞丐带了大一点的乞丐将房子修葺了一番，又开出了一个院子，到也有了几分生活的气息。
乌木死的时候是在一年后的夏天，身子一日弱于一日，却又不愿意告诉念安，只怕花了银子也治不好，又害一众小乞丐们担心。
这日，念安照常教两队小伙伴练习，教的是悟空这首曲子，其它的有几队已经去街上表演了，院子里独剩下几个很小的乞丐在玩耍。晚饭时候，念安才发现乌木不在，晚饭还在锅里，尚微微冒着热气。
念安找了好一圈，都没有找到乌木，便带了几个大一点的乞丐出去找，小乞丐留在院子里等着。未找多久，便见小五跑了来拿着念安便向小溪附近跑去。小溪边，同水桶歪倒在一起的乌木，小五背着乌木朝回走去，念安亦跟在后面。
回到屋子，念安盛了热粥喂给乌木，乌木看起来精神好了些。絮絮叨叨的给念安将以前刚捡到念安的时候，又絮絮叨叨的嘱托念安日子过的好了，就找个好人家嫁了，虽谈不上富贵，但也能平平淡淡过一生。
念安心里清楚乌木已经是行将就木的人了，心中不仅酸楚，一一应着，自己说好让乌木享福的，可是如今，好日子眼看就要来了，乌木却要走了。只见乌木从怀里掏出一个粗布包裹的东西递给念安微弱的说道：“好好带着，再穷也不要当掉。还有，以后无论怎样，都去青州寻寻你弟弟的下落。“
念安听了乌木的话，微微有一瞬的诧异。打开粗布看着是个极小而且精致的玉佩，念安点点头，“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也一定会去寻找他的。你不要说话了，一会小五就买药回来了，你一定不会有事的。你这么好，一定是要长命百岁的。“念安看着想起这穿越过来的两年里，乌木对自己的照顾，那是比父母都要贴心的照顾。
只是还未等小五回来，乌木就死去了。死的时候还抓着念安的手。这样的守护，念安突然觉得不管是真念安还是她这个替身能得到这样的守护都是三生有幸。这两年来，收养的小乞丐很多，灵巧的有，聪慧的有，可爱的有，只是乌木对他们的宠爱好似都一样，都不及乌木对自己的宠爱与照顾的十分之一。念安想着想着，这两年来的，表演时候有人捣乱是乌木抗住前面，哪怕被打。选到了别人的地盘，被砸场的时候，忍气吞声给别人赔礼道歉的也是乌木。哪怕乌木知道自己是会些功夫的，却次次都冲在前面，不让自己受一点伤害。
两日后，念安同着一众小乞丐将乌木葬在破屋后山的树林里，为乌木怕以后找不到乌木的坟头，念安还特意为乌木立了碑。
一直以来的积蓄又所剩无几了，念安想因着有些小乞丐尚不能表演，只能养着，若是都长大些，境况许更好些。
日子仿佛是以前，又仿佛不是，念安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灯火辉煌的城中，热闹非凡，念安带着表演结束的乞丐们一起朝破房子方向走去，却在不远处的穷人巷被一大群乞丐包围，这些个乞丐都比念安他们年长的多，念安虽也教过小乞丐们跆拳道，但到底是寡不敌众，如今自己也不过也就十余人，对方却浩浩荡荡来了一大群人，估摸着有六七十人的样子。站在念安等人对面，把念安等一众小乞丐的去路堵得死死的。也彻底堵住了念安想派个小乞丐回去通知小五的念头。
稍稍对峙一番，两方便打了起来。乱哄哄的一街人，倒比城中最繁华的地方显得热闹了许多。穷人巷的人也多孤苦伶仃，瘦瘦弱弱的，如今见了这样的场面，自然都躲在了自家的屋子里，恐也半点迟缓，灾祸便落在了自己的头上。
念安看着小乞丐一个一个被打到，心里很难过，那一脚一脚踢在小乞丐们的身上，仿佛踢在了念安的心上。只是念安现在也无暇分身来保护他们。念安出手的招式快了几分，无奈却被身边的乞丐拉住，压根就打不到人。本来记忆里也只剩下跆拳道的招式，每日苦练方有了些成就，只是到底人小体弱。
身边传来的同伴的叫喊声音早已没有了之前那边洪亮，渐渐变得虚弱。念安此刻也被一群人抓住，生生的架空起来，任她手脚并用都没有半分用处。
一个独眼乞丐身边的乞丐显得很是威风，看了念安好半天，才道：“哈哈，你肯定想不到你也有今日吧。”
“你别得意，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当初你都打过我了，我的房子你们住的可还舒服。今天打的可不止是你，还有你房子里的人，我劝你趁早离开此地，明天你若再腾不出房子，我就让你死在那房子里，当然，我也不是那么狠心的人，我会让他们都为你陪葬的。”听了此话，念安心里一凉，反复能感受到房子里的一片狼藉，以及那些小乞丐任人宰割的样子，惟愿小五能有些能力保护他们。
众人附和叫好，那个独眼乞丐叫声尤为高亢。念安撑着众人不留意，从几个乞丐手中挣扎着摔了下来，便冲到威风乞丐身边，还未出手便被几个乞丐抓住，念安不死心的踢得乞丐一脚。威风乞丐很是生气，凶狠的说道：“给我打，往死里打。”
念安被一众乞丐踢得眼里仿佛都冒金星，疼痛一下一下的传来，渐渐的变得麻木，喧嚣渐远，疼痛渐远，变得混沌而迷离。
待念安再醒来时，映入眼帘的是水色帐幔，流苏细细，随风摇摆。屋中清清凉凉，窗外风光旖旎。窗外有小婢走过，步子声轻轻，谈话声细细。
念安醒来后，好一阵子都安静的躺在床上安安静静的打量这个雅致的房间，偶尔也会歪着头看着窗外发发呆。这是念安第一次真真正正的看古代的房间与装饰，上次在上官府邸太过匆忙，且心思不再此处，自然不曾留意到深墙高院里的美丽景致。
念安微微翻翻身，便有穿着丝质薄衫长裙的女子，袅袅婷婷的走了过来，许是见念安睁着眼，便开口道：“姑娘总算醒了。”声音细细柔柔，让念安快要融化掉。
念安木讷的任女子穿衣打扮，念安看着这美丽而质地轻薄的裙子道：“我的衣服呢？”
“姑娘的衣服，小婢已经拿去洗了，姑娘若不介意，便先穿着这件。“
“多谢你救了我。“念安有些苍白的面上浮起一丝笑意。
“是公子救了你。“
念安能模糊记得被一个人抱着救了回去，只是却想不起姑娘口中的公子所长何样，只任女子打扮妥当，便被女子带着朝正殿方向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