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在一切被揭开前

虽然林玄变成了莫准的女朋友，可林玄和江渠成的那个约定还没到期，林玄每个周六还是得和江渠成待在一起。

去江渠成那儿的前一晚，林玄和莫准在公园里散步时，她讲起了这件事。

“我是真的不想去，每次都特别无聊，再说了我也不是很想和江渠成独处，他……莫准，你知道的，他总会说一些有的没的。啊！好烦，好烦啊！”

莫准似笑非笑地看着林玄，他将林玄挽着他手臂的手从腕间抽了出来，紧紧握在手里，“明天我去接你，好吗？”

原本愁眉苦脸的林玄瞬间眉飞色舞，“真的吗？那我们明天去吃大餐。嗯……我请客！你不准跟我抢着买单！”

莫准揉了揉林玄的脑袋，“好，都听你的。”

事后，林玄想了想，难道莫准当时不是应该酸溜溜地拦着她，告诉她绝对绝对不可以去，然后一记浪漫的深吻？于是林玄就娇滴滴地说，不去了，怎么都不去了。这才是这件事正确的打开方式吧？无奈，莫准对待一切表现得都太淡定。林玄深知他的个性，也就没放在心上。

像以往一样，周六早上江渠成到林玄家接她，江暖同样在车上，不同的是这次江暖不去她外公家了，宋家一家子都出国旅游去了。江渠成直接往公司的方向开去了。

路过那家粥铺，江渠成让林玄和江暖一起下来，进去吃个早饭，他没想到林玄拒绝了。

“你不是很喜欢吃这家的东西吗？”

“江渠成，人是会改变的，我以前喜欢吃的东西，不代表我会一直喜欢。”

林玄明显话里有话，她的意思是让江渠成不要自以为了解她吗？江渠成愣了愣，随后问道：“那你喜欢什么？”

林玄反问：“和你有关系？”

江渠成无视林玄的不友好，“那我先帮暖暖买早饭吧！她很喜欢喝这里的粥。晚一点我再带你去吃早饭。”

“用不着！我有钱，我自己会买。饿了，我自己会去吃。”一大早，林玄说话语气就很冲，跟吃了枪药似的，她自顾自走到一家卖煎饼果子的路边摊上，摊主热情地招呼她。

江暖奶声奶气地问江渠成，“爸爸，你是不是做了什么让小姨生气的事啊？”

江渠成摇摇头，“最近爸爸好像没有做过让小姨生气的事。”

对林玄而言，江渠成唯一做错的事是喜欢她并且高调地说了出来，还对她展开攻势，打破了他和她原本的状态。今时不同往日，林玄有了莫准，更何况莫准素来不喜欢江渠成，避免令莫准不开心，她就更不能和江渠成有多余的瓜葛了。

有了江暖的陪伴，林玄的日子过得快了起来，两人说说笑笑，一上午就过去了。

中午，江渠成带着林玄和江暖去吃饭，餐厅的服务生夸奖道：“先生，你的妻子和女儿长得都很漂亮啊！特别是你们的女儿，长得太好看了。你可真有福气。”

被人夸奖长得好看，这原本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可林玄把重点放在了另一方面，服务生说她和江渠成是夫妻，她听了这话激动地反驳：“我不是他老婆！你别乱说。”

服务生被林玄激动的语气吓到了，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情况没弄清就乱说话，对不起，对不起。”

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林玄尴尬地挥了挥手，让服务生走了。

“来亲戚了？脾气这么暴躁。”

江渠成试图以玩笑缓解尴尬的气氛，却惹得林玄更是不开心，她闷闷地回答：“我不想跟你开玩笑。”

最后买单的时候，林玄硬是要和江渠成AA制，江渠成自然是不同意的。林玄为此大发脾气，引得整个餐厅的人都看向他们，江渠成不得不从。

一路上，三人无言，气氛诡异。江暖一会儿看林玄，一会儿看江渠成，看他们都面无表情的，她不敢说话。

回到公司，林玄带着江暖看动画片，一言不发，她时不时看一眼江渠成，江渠成几乎每次都是在低头认真工作。她担心自己会不会做得有点过分了？她并不是真的在针对江渠成，她是不想给江渠成任何希望，更不想莫准因为江渠成而不开心。

很显然，江渠成没有把林玄异常的行为放心上，那天他五点不到就下班了，兴致勃勃地说：“我听说中心路那里昨天新开了一家披萨店，同事去过了，说特别好吃，我们要不要也去尝尝？”

“要！要！要！”一听到有好吃的，江暖从林玄腿上下来了，她高高举起手跳了起来。

林玄扫兴地说：“你们去就好了，我有约了，去不了。”

江渠成使了一个眼神，江暖会意，她便抱着林玄的手臂撒娇，“去吧，小姨，你去好不好嘛？暖暖很想和小姨一起吃哦！”

江渠成配合着说道：“可以把你的朋友叫过来，我们一起啊！”

这次，林玄完全没有犹豫，她斩钉截铁地说：“对不起，暖暖，小姨真的去不了。”

江暖没有放弃，她继续热情地邀请林玄，林玄的回答没有变过，不行、不去、不可以。

她们边走边说，林玄刚走到公司门口，就看见了靠在香樟树旁莫准，她眼睛一亮，加快了步伐，迫不及待地跑到了莫准的身边，牵起了他的手。

走在后面的江渠成看到了这一幕顿悟，林玄是和莫准在一起了。那一刻是什么感觉呢？他整个人像是坠入了深海，水从四面八方，不留空隙地挤压着他，连呼吸都成了一件难事。江渠成真想冲上去掰开林玄和莫准牵在一起的手。

莫准见江渠成盯着他和林玄的手看，他用挑衅的眼神看了江渠成一眼，随后将手从林玄手里抽出来，移至林玄腰上，紧紧搂住，只是一会儿，他又松开了。莫准双手捧住林玄的脸，轻轻对她说道：“闭眼。”

林玄很乖很乖地闭上了眼睛，她能想到莫准接下来会做什么，一时心里有无数只小鹿在乱撞。她的整张脸，连着耳朵，瞬间红了。她感觉到莫准的气息离她越来越近，她紧张得双腿都在发抖，垂下的双手紧紧抓着裙摆。

林玄和莫准上一次亲吻还是在那个晚上，在林玄家楼下，此后两人不过只是牵牵手罢了。

就在最后一秒，莫准的唇即将碰到林玄的唇时，江渠成冲了上来，拉开了莫准。

“林玄！你不能跟莫准在一起！”

林玄猛地睁开双眼，江渠成站在她和莫准中间，她恶狠狠地问：“拜托！这位大哥，你是谁？我认识你吗？我凭什么要听你的话？”

“他不喜欢你！他和你在一起只是为了刺激我！仅此而已！你少自作多情了！”江渠成说得很大声，就好像他的声音越响就越能叫醒林玄似的。

莫准从江渠成身后走到他面前，与林玄并肩站在一起，十分冷淡地回应：“江渠成，你以为你是谁？我为什么要刺激你？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吧？”

江渠成一步一步逼近莫准，直勾勾地看着他的眼睛，“那好，你看着我的眼睛，你回答我，你心里是不是还有宋瑜韫？”

“即使她不在这个世上了，你是不是还是喜欢她？不对，说是爱更恰当吧！你那么爱她，爱到没有理智。”

“你真的喜欢林玄吗？你明知道林玄喜欢你，而我喜欢林玄，所以你利用她对你的感情，轻轻松松地追到她，以达到报复我的目的。那个真正无耻的人是你才对吧！”

江渠成咄咄逼人，每一次说话都围绕着宋瑜韫，莫准眼里露出了慌张。

“你心里的那个人明明是宋瑜韫，你怎么能对一个毫不动心的人做出牵手、亲吻的动作？你哪来的资格说你喜欢宋瑜韫？”

江渠成把莫准的最后一根稻草也抢走了。

莫准的情绪瞬间崩溃，他红着眼，抓住了江渠成的衣领，失控地大喊：“闭嘴！你给我闭嘴！”他的语气听上去像是生气，又像是哀求。

路过的人神情复杂，大多数人只是驻足看了几秒，便走了。

江暖被莫准吓到了，她害怕得躲进了林玄的怀里，林玄护着她，又护着莫准。

见江渠成又靠近莫准，林玄本能地站了出来。

“江渠成！你闹够了没？你说这些话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你伤害的不仅仅是莫准一个人，还有我！还有我！”林玄大声吼了出来，她的胸腔大幅度地起伏，她的呼吸也很重，过了许久，她才再次开口，“无论莫准怎么样，无论你怎么样，我都不会跟你在一起的。因为你是一个渣男！一个彻头彻尾的渣男！”

“林玄，你听我说……”

林玄松开了江暖，靠近江渠成。

“在宋瑜韫快生产的时候，你是怎么对她的？她身为孕妇，却连基本的温饱都不能得到保证！你作为她的丈夫，你是怎么做的？这是你的第一宗罪！”

“江暖身为你的亲生女儿，在宋瑜韫去世后的那段时间，你想到过她吗？她那么小！你怎么就能做到不回家呢？就连现在，你回来了，她都得不到你应有的陪伴。你知道父母的陪伴对孩子而言有多重要吗？以后你有再多的钱，你都无法弥补这段空缺的。这是你的第二宗罪！”

“宋瑜韫去世了才多久？你从你回来开始，就不停地想让我跟你在一起，甚至以卑鄙的手段把我留在你身边。你想过宋瑜韫吗？她才走了多久，你就找新欢，她那么爱你，她要是知道了得伤心成什么样？这是你的第三宗罪！”

林玄一口气把她对江渠成的不满全部说了出来。

江渠成乱了阵脚，他双手扣住林玄的肩膀，“林玄，林玄，这一切我都可以解释的。我可以解释的，林玄。”

“我不要听！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你这个抛妻弃子的人渣！”林玄用尽全力喊了出来，她感觉到她的嗓子都被撕裂了，有点疼，她使出全身的力气推开了江渠成。

毫无防备的江渠成被她推得连连后退，他一不小心被凸起的砖块绊倒，一屁股摔在了地上。莫准冲上前把江渠成按倒在地上，膝盖顶着江渠成的肚子，疯了似的一拳一拳地打着江渠成。

那个令林玄感到陌生的莫准又出现了，她双眉紧皱，却忘了上前制止他。

还好江暖及时扑在江渠成的身上，护住了他，莫准才停手。

那天，如果没有江暖，林玄不敢想象后果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