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提前出狱
世事总是出乎意料。
柴富国一天刚吃完牢饭,准备去上工,可突然被一个狱警给叫住,他朝他摇了摇手,柴富国满腹狐疑地走过去,以为是晨玉又来探望他了,可前天她才刚来过呀。
狱警面无表情地朝他说道:“你今天刑期已满,可以出狱了。”
柴富国呆愣当场,惊得目瞪口呆,半天才又问道:“抱歉,你刚才说什么?”
狱警不耐烦地道:“我说你今天出狱,怎么,你还想赖在这儿不走吗?不走拉倒!”狱警转身就要关上牢门,柴富国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拖住狱警的胳膊,喜出望外地大笑道:“我走!我走!”便赶紧跟着狱警朝监狱外走去。
刚踏出监狱,呼吸到外面新鲜的空气,他像是重生了一般,心中万分高兴,倍感自由的可贵,就连眼中所见的每一个事物都变得美好起来,但同时他又觉得这事疑点重重,按照庭审判决,他至少应坐三年的牢,就算他在监狱里表现得再好,也不至于一年不到就提前出狱了呀!
这么说来,难道是有人为自己四处打点,让他提早获释,可没道理呀,此事已经惊动中央,不可能这么明目张胆呀。刚才狱警还叫他出狱之后不要张扬,最好三年内别让人知道你已经出狱了。听了这话他满脑子都是问号,可无论他怎么追问,狱警却不说话了,只叫他赶紧回去,别在外面抛头露面,惹人奇怪。
既然已经出狱了,他也就不再冥思苦想,有时候人还是要糊涂点好。他脑中首先想到的是去晨玉的别墅,仿佛那里才是他真正的家,他想尽快与他们母子分享这份喜悦,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可到了那儿,庭院里的荒草已经没到膝盖了,满目都是荒凉冷落,乌鸦已经在空调上筑了窝,此刻在惊讶地啼叫,这栋房子竟像是归它所有。他在门口敲了半天无人应门,猫眼也早为灰尘所蒙蔽,绕到屋后喊晨玉的名字,回答他的却只有乌鸦不友好的啼鸣。
柴富国大失所望,身体像是一下子被抽空了一般,难道说她已经厌倦了等待而回乡去了吗?为什么前日里对自己却还那般的柔情似水?
她是怕他伤心吗,抑或是给他留个美好的愿想?
柴富国心中的疑惑堆得比山还要高,出狱的喜悦一下子荡然无存,人们都说苦难见真情,他现在心里唯一想见的就是晨玉,可此时她又到何处去了呢,留下这深深庭院,令他毫不黯然神伤。
他只好回家,将家里所有的窗帘都拉上,在阴影里舔舐自己的伤口,此刻孤身一人的他才意识到有人厮守相伴是多么幸福。妻子也不知去了哪里,只怕早因他的丑闻颜面扫尽,一气之下回娘家去了,自从他坐牢以来,竟从未见她来探望过自己,他知道她素来是爱面子的人,这也不能怪她。
那几日他不知是如何度过的,竟像是死了一般,大部分时间都在用泪水浸染相思的墨水,厚厚的一叠信纸满载着他的悲伤与思念,那些堆起来像是一座坟墓,悼念着他们的过去。
可他却不愿相信他们之间已经结束,只是现在的他还没有勇气去寻找答案。
直到那一天晨玉去监狱探望他时,被告知现在不能探望柴富国,晨玉询问原因,狱警支支吾吾地说他得了重度传染病,已被隔离。
晨玉吓得面无血色,她苦苦央求那些狱警让她见他一面,就算是被感染她也不在乎,此刻他已经成为她心中的精神支柱,怎会将他弃之不管?
狱警们不耐烦了,将她赶了出去,叫她以后都不要来了。晨玉是被李佑搀着回去的,她不相信狱警所说,前几天见他时还生龙活虎的,怎么一下子就会得上重度传染病呢?如果真是这样,那些狱警又为什么要支支吾吾,眼神闪烁。
这其中一定有问题,她晨玉可不能让他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被患病”。而这次又是钟文帮了她。
钟文的白虎帮与青龙帮是宿敌,两帮在地盘、生意场上常有争端,两帮都恨不得将对方置之死地而后快。可前些年,青龙帮借助李樊的权势向政治领域渗透后,有了政治力量的支持眼看着迅速强大起来,此后也一直把青龙帮死死地踩在脚下。钟文无可奈何,只能忍气吞声,忍辱负重,不断积蓄力量,等待翻身的时机,同时又暗中派人潜伏到青龙帮内部以攫取他们的动向与近况。
最近钟文得到消息,说柴富国已经提前释放了,并且中央还在努力地封锁消息,似乎在掩盖些什么,原因却不甚明了。
钟文把这个消息告诉晨玉后,道出了自己的猜测:“依我看,应是柴富国一案出现了新的疑点,原来判定他有罪的证据怕是不够充分,但法庭又已对他定罪,为了减小影响,又要还柴富国一个公道,所以才采取这样的折中挽救措施。”
“照你这么说,那些照片是有蹊跷的咯?”晨玉听到柴富国被提前释放的消息高兴得热泪盈眶,但在钟文面前还是得保持冷静。
“晨玉,你再想想,那个晚上你都看见了或听见了什么?”钟文严声问道。
晨玉仔细回想了那天的情形,当时柴富国已经喝得烂醉,睡得死沉死沉的,她将柴富国和自己的衣服脱掉以后,之后根本没做任何出格的事情,这点她十分清楚。此案刚出来的时候,她简直不知道那些照片是怎么来的,但她知道凭自己的口供根本不足以为他提供有力辩护,因为当时根本没有人可以证明他们俩是清白的。更何况当时事情越闹越大,对柴富国的调查重点很快就转到他的财产问题上,而那些收贿受贿的情况却是千真万确的。
她把自己的分析说了出来,钟文听后略一沉思,低声道:“也就是说,即使那些照片是伪造的,只要李樊收贿受贿的罪证没有推翻,那他还是不可能从狱里提前释放的。”
听到这里,晨玉心念一转,突然激动地说:“难道他收贿的罪证也不成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