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一度空间

窈窕绰约，一张脸白净清秀，一双眼睛让人过目不忘，那分明是夜央！

他的脚像钉在了原地，不能向前移动半分。

女人也顺着男孩儿手指的方向看到了周擎苍，她和他一样，甚至比他还要震惊，她的嘴巴咧成呈“o”型，活活能吞下一个鸡蛋。

两个人对视了良久。

最后女人狠狠地咬了一下嘴唇，跨出了门，朝周擎苍走来，眼睛里喷射出无尽的愤怒。

眼看女人距离他越来越近，周擎苍感到与夜央不同的气质。

虽然面容极像，可是，感觉哪里好像不太一样。

女人气势汹汹地来到了周擎苍的面前，拼命地捶打着周擎苍，“你去哪儿了，你知不知道这么多年我等你等的好辛苦！”说着泪水夺眶而出。

声音不对，夜央的声音比较轻灵，可是她，却是哑哑的。

“你认错人了。”

女人一听到这话，身体抖了一下，随即放开周擎苍，“认错？你就是化成了灰我夜央都不会认错！五年前，你丢下了我和肚子里的孩子不辞而别，我辛辛苦苦一个人把孩子生出了，将他带大，因为我相信你，你走一定是有原因的，你不会抛弃我！你不知道我这些年我和孩子遭遇了什么，我多少次想带着他死了算了，可是到了最后一刻的时候你的脸就会出现，告诉我不要放弃，要等你回来……可是现在你回来了，可是你却说我认错人了……你说对了，我的确是认错了人了，我看错了人，你好狠的心！”她咆哮着，面部的每一处都在控诉着悲伤。

男孩儿也跑了过来，懵懂地看着妈妈和面前这个陌生人，不明所以地挠了挠头。

她说她叫夜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过了好久，周青餐才缓缓开口，“你口中的那个人，不是……”

“我告诉你，今天你既然回来了，老娘就绝对不会放你走！今天别想，以后更别想，你永远都别想离开我……和儿子！”说着把旁边的男孩儿揽了过来，眼睛不从周擎苍的身上移走半刻。

周擎苍差点儿没背过气去，儿子？

“你真是夜央？”

“不然呢？”夜央瞪了他一眼，随即温柔地将男孩儿抱起，“这就是你的那个没良心的爸爸，你以后可不要做他这样的人。不过他现在既然回来了，我们就给他一次机会，好不好？”

男孩儿为难地看着妈妈和周擎苍，好像还没有接受“爸爸”这个抽象概念可以有一个实物对照，他艰难蠕动着嘴唇，可是没有发出声音。

周擎苍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庞，恍惚间觉得，他已经回到了原来的世界。

可是，这里是一度空间，一切都是虚幻的。

“什么人在那里？”从一旁的房屋里探出一个头，大声质问道。

“不好，”夜央把周擎苍的头压低，“别出声儿，快回家。”

那个人大声的喊道，“有外人来了！大家快出来！”

沉寂的村落一瞬间就骚动了起来，每家每户都出来了一个或者几个人，周擎苍注意到，他们衣着都非常破烂，手里拿着类似于长矛，木棍这样的原始武器。

由于村落环湖而建，没有视线上的阻挡，他们一下子发现了他们三个人，朝这边奔来。

夜央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拽着周擎苍，跑回家中。

夜央放下孩子，把门栓插好，用桌子抵住，把窗户用大木板挡上。

手持武器衣着破烂的男人们正疯狂的砸着门，高声咒骂，“死女人，开门，你不知道规矩的吗！”

“不！”夜央死死地抵住桌子，不让他们冲进来，男孩儿吓坏了，躲到了屋子里面的凳子下。

周擎苍透过窗户的木板缝儿看到外面，人们双眼血红，像一头头野兽争夺食物，聚集在房子周围，大门马上就要被他们砸坏，破门而入是早晚的事情。

夜央神色慌张，如芒在背，抓住周擎苍的手，“我们从地下逃走，我早就预想到有这天了，已经做好了准备。”

周擎苍皱紧眉头，“他们说的规矩，是什么？”

“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个！让他们抓住，你就死定了！”

“把门打开！把他交出来！”吵嚷声震耳欲聋。

夜央看着面前的人，眼里满是浓浓的哀怨，泪水泫然而下。

突然，周擎苍感觉到身体被柔软覆盖住——她竟然抱住了他。

感受着她身体轻微的颤抖，周擎苍愣在那里。

随即，晕厥感冲上脑部。

被夜央触碰，本不该出现这样的反应，难道是因为空间不同？

周擎苍立刻后退，甩开了她。

“擎苍，”夜央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满是受伤，“五年了，这里一切都变了。五年前，你弃我而去，我一点儿都不恨你，因为我相信你会回来找我的，我知道你一定舍不得我。这五年来我一直在想，是我太凶了吗？是我太吵了吗？所以你才离开我？可是后来我不想了，你一定有你自己的理由，我不想知道你为什么离开了，因为我只要确认现在你回来了，就足够了，就知道自己没有白白的等待，这次我也相信，一切都会逢凶化吉的，一定会的。“

她抽了抽鼻子，接着说，“你离开之后，这个村子就变成了现在的贪婪村，像是一瞬间的，所有的人都像疯了一样变得很贪婪，他们不仅争夺土地，水源，粮食，连人都不放过，每天都会有死亡发生，为了让这个村子能够存活下去，所以规定全村都必须吃相同的食物，穿同样破烂的衣服，才不会互相争夺疯抢。可是……如果有村子以外的人来的话，村里规定，外来的人是公有资产，大家会剥夺掉他身上的一切，甚至是把他煮成一块一块儿，大家一起分着食用……你五年前离开了，所以说他们把你当成了外来的人……”

夜央泣不成声。

“啪！”，外面的人一股脑的涌进屋内。

“把他绑起来！”其中一个人喊道。

几个壮汉将他团团围住。

“不要！他不是外来的人！他也是村子里的人，我的丈夫！”

“这么护着啊，来我这儿啊。”男人淫笑地看着夜央，向她靠近，抬起胳膊要揽过她。

被夜央一口咬住手。

“死娘们儿，敢咬我！老实点儿，不然连你一起绑！哎哟……又什么咬我！“

一个小男孩儿正咬着他的腿，男人一把他揪了起来，“小东西，好大的胆子！”

“不许你们欺负我的妈妈！”男孩儿用尽全身的力气喊了出来。

“哈哈，你们听见没有，他说不许我们欺负他的妈妈！我们该怎么做啊？”

“当然是，给她欺负死！”

“哈哈……”

“兄弟们，上！”

男人都纷纷搓着手靠近夜央，脸上挂着猥琐恶心的笑容。

可是在距离夜央还有一步的时候，男人们停了下来。

刚才嘈杂的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

夜央看到所有人都定在了原地，面部诡异地扭曲，他们突然拿起手中的长刀，向自己的手臂、大腿处砍去。

一瞬近，夜央的视线被鲜血染红。

“啊！”夜央吓得叫出来。

她撑起全部力气看向周擎苍，发现周擎苍站在一群人中间，面不改色，眼睛里满是杀戮，正死死地盯着她身边的男人们，嘴唇嗫嚅着，像在指挥他们一样……

“擎苍！”

周擎苍不为所动。

夜央支起身，来到周周擎苍身边，“擎苍擎苍！你怎么了！”

周擎苍的眼神从杀意逐渐变得涣散，最后恢复了正常。

与此同时，正在肢解自己的人也停了下来，传来声声痛不欲生的惨叫。

周擎苍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夜央抓住他的胳膊瑟瑟发着抖，眼神里满是惊恐。

而刚才想绑住他的男人们纷纷跪了下来，“好汉饶命！饶过我们！“

一个男人趁周擎苍愣神的功夫，捡起了地上了两把砍刀，向周擎苍砍来。

他的刀马上就要落在他的头上的时候，周擎苍意念一转，刀跟着转了一个弯儿，落在了另一个人的脸上，顿时血肉模糊。

“啊！我的脸！”这一刀可不轻，伤口从额头延伸到嘴角，被砍烂的肉向外溅着血。

他不敢轻举妄动了。

周擎苍对上夜央的视线，低声说，“没事的。”

周擎苍明白了牛皮纸上面的一部分的话，一股熟悉的力量贯穿了他的全身，他似乎能嗅到深深的贪婪的味道，可以触摸到真实的贪婪的形状，他看到了每个人黑色的心，和腐蚀的灵魂，在发出刺耳的尖叫。

周擎苍居高临下地看着所有人，神情淡漠，“我是你们的惩戒者，准备好接受你们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