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新年杂事
很难相信时间过得那么快，艾靖在达罗迦尼已经过了一个学期了，她爱这个学校就像爱自己的家一样，虽然她不曾有过家。有时她没那么忙的时候她也会学学文艺少女对月感慨，不过当她的发型都会被寒风吹成飞机之后她就再也不这么做了。
自从上次禁书区的事情之后，那一扇门终于关上了，虽然这并不能难得住艾靖的行动，但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老老实实地呆在寝室里睡觉。他们在背地里不停地交流着如何偷跑进黄泉大漠里夺取车马芝，即便他们有了诱香血，但黄泉大漠一向是冤魂恶兽聚集之地，连胡杨都不敢轻易进入，他们想去无疑和上天一样简单。
最后一节秘药课上他们学会了如何配置三乐水，所谓三乐，其一为本心之乐，其二为众人之乐，其三，则为神气之乐，饮下三乐水的人可以幻想着自己在同一时间将以上三乐纳入囊中，从而在短时间内丧失神智，哪怕是闻一下也能使意志涣散。当她将药水递给林麒时，心念一动。
“教授…”艾靖挡在了门口，“我想请你帮帮我。”
“嗯？”
艾靖低着头咽了咽口水，努力使声音听上去很镇定。
“这服三乐水，你愿不愿意闻一闻，看看味道是否纯正？”
林麒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奇怪地看着艾靖，眼神里有一种近乎于满意的表情，不过一闪即逝艾靖甚至没有看清楚。
“我觉得没这个必要，”林麒一边看着黑板，那些粉笔字在他凝视下一片片地被擦去，一边说道，“既然你的分数是A+，说明你的药剂并没有任何问题。而且这种药剂对高级神使是无效的，因为他们有足够强大的风骨来抵御诱惑。相反，那些并非纯正血统的人最容易被动。”他一拂灰袍，又回头看了一眼正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艾靖，“祝你新年快乐！”
“你也一样，教授。”
看来林麒不吃这一套，艾靖焉耷耷地挪着小碎步回到宿舍，打开门发现虞怡正在看期末成绩单。
“靖哥哥，你的一份。”虞怡将一份密封着的信件递给艾靖。艾靖的心揪了起来，她不确定自己的魔技课和幻术课成绩，以及平均成绩能否足以让她修下一个学期学校新增的古语课，新版历史课和仙草课
艾靖同学：
以下是你2011学年度第一学期平均成绩（排序按照成绩高低）
秘药：A+（97）
法术：A-（91）
语文：B+（87）
英语：B+（87）
星符：B（84）
幻术：C+（78）
魔技：F（40）
总评B-
她看到魔技的成绩火气就冒了出来，幻术没考好艾靖认了，只有极少数有天赋的人，比如说虞怡或者荣蔚，能侥幸拿到A+，大部分人都在B和C之间徘徊。但魔技考试艾靖明明和虞怡对过了答案，虞怡70然而自己特么才40!孙漠钗对她的恨可见一斑哪！连分数都可以这样改，还有什么是她不能做的呢？艾靖翻了翻白眼，同时庆幸自己秘药和法术考的不错，在很大程度上弥补了魔技的缺陷让她得以继续修下学期的课程。
“其实你可以把这份药给胡杨用用，来问问他怎么进入黄泉大漠。”虞怡犹豫地说道，“别这样看着我，这是我们唯一的办法，况且胡杨不是兽人么，他应该对三乐水没有抵抗力。”艾靖心里隐隐觉得过意不去，胡杨是一个神经大条，甚至有点笨的汉子，对朋友一片赤诚，每当人们打算欺骗对自己忠心耿耿的人时心里总是最难受的，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动机。
新年也即将迫近，礼堂和餐厅一片喜气洋洋，大红灯笼高高挂，对联几乎贴满了每一面墙，看的艾靖的豆子眼应接不暇，每一个角落里都有着爆竹堆，一拉就有好几个萌物蹦出来，非常受女生青睐。
艾靖心里一直默默规划的大事也要付诸于行动，她要送荣蔚好大一束满天星。为了这些事情，艾靖甚至翻墙到神奇温室里去采最新鲜的满天星来编成精致的花环，她要向荣蔚证明，自己也是一个心灵手巧情感细腻柔情似水的好妹纸……
“你这束稻草送给谁啊？”南墩迷惑地看着被编成鸟巢似的满天星，“编的很有特色。”
“屁。”艾靖头也不抬地编织着。
“你确定他会要？”南墩突然精明地看着艾靖，对这位朋友自己太了解了。艾靖浑身震了一下，心里一直有的美好期待一下子变的飘渺不定。
“艾靖，听我说吧，”南墩无奈地看着她满头大汗的样子，“没有一个男生会浪子回头似的去珍惜追他的女生，尤其是自己不喜欢的，他们只会嘲笑和不屑，情商高一点的会和你握手致意。”
他什么都知道了……艾靖微张着嘴巴有些呆滞地看着南墩，自己明明做的那么隐蔽，却还是被他发现了。
“原来你什么都知道了。”艾靖磕磕巴巴地说。
“细心的人都会看出来的。”南墩不以为然地摆摆手，“好吧之前我的话可能太直，但这是事实。你要学会去珍惜对你好的人。”
“谁？”艾靖惊了一下，“你该不会也相信绯闻了吧？！”
南墩笑了一下：“很多事情并不是空穴来风，其实你可以试着去抓一下传闻的源头所在，我们先去帮小羽张罗春联吧，她一个人忙不过来。”
“好。”艾靖放下了乱糟糟的花环，一路小跑地溜下楼梯，一边想着南墩那耐人寻味的话。
他们在饭厅见到了郑明郑靓，兄妹俩又把头发烫的火红火红，正好配上周围红红火火的主色调。
“我们寒假去马来西亚吉隆坡进行曙熹之环比赛，日期是在2月13号。”郑靓扔给南墩一块炸鸡，自己则从郑明手里抢了一只鸡腿，郑明拍案而起，两人顿时抢的不可开交。
“那我们什么时候回来呢？”艾靖问道。郑靓愣了一下，手里的鸡腿又被抢回了郑明手里。
“20号，期间会去兰卡威的红树林进行游玩。”
艾靖心里的喜悦一时爆棚，惊精香就分布在红树林地区，冥冥之中那胜利女神终于向她露出了微笑。
“小羽，”艾靖拉了拉虞怡的手，“我同意那个计划。”
虞怡回握了一下，在她手里画了个圆圈又向外一拉，艾靖心领神会，意思是稍等片刻，等到回寝再说。
瓦列丽娅拉开了一个爆竹，三四个洋娃娃打了她一脸，空中炸开一个小丑似的嬉笑，喜感而可爱，精灵老人摇摇晃晃地飞起来给轩辕正敬了一杯酒，窗外的月亮似乎又圆一些了。
“你打算怎么做？”虞怡问道。
“胡杨他喜欢喝白酒，所以我打算去问郑靓要一些白酒，然后把三乐水滴进去，将他灌醉之后让他说出方法……”艾靖狠了狠心，眼睛不敢看虞怡。
虞怡忧郁地垂着眼睛：“我也心怀戚戚……”
两人心照不宣地对碰了一杯果汁，窗外鞭炮阵阵，月光如水，这本是一个可以重兄弟谈人生的好机会，只不过两个心中有念的女孩真的不知该怎么形容内心的感受，他们背负使命，虽然能感觉背后有人操纵却不得不披上战袍，结果这战袍越束越紧，直到他们举步维艰。
“郑靓……我想要一些白酒。”艾靖对着正在搓麻将的郑氏两兄妹说道。他们瞪大了眼睛。
“天哪，好小孩也学坏了！”郑明大叫道，“是不是我们的老弟把你带坏了？”
“不，他笨的连怎么带坏人都不知道呢。”郑靓摇着头。艾靖不想听他们胡诌，她才不是什么好小孩呢，顶多算半个衰小孩
“不是，我想把这些酒作为礼物送给舅舅婶婶，他们很想尝尝圣域的白酒是不是和侏儒界有所不同。”
“好吧，我们还有十来瓶…”
艾靖惊愕地看着他们，
“你们怎么有这么多？”
“我们精通遁土之术，知道怎么进入达罗迦尼的酒窍。你可以带走四瓶吧，一人两瓶。”
“谢谢…”艾靖正要掏钱，兄妹俩赶紧阻止了她，“干什么呢！都是同学还搞这一套！”看着他们如此信任自己，艾靖心里又忍不住抽了自己一个耳光，这个人情不论如何有朝一日一定要还上。
看着淡蓝色的三乐水滴进了五粮液里面，艾靖才忐忑不安地睡下。
第二天早晨，当刺眼的雪光将艾靖照醒时，她才意识到今天是小年夜。
“新年快乐！”虞怡往艾靖头上撒下大把花瓣，艾靖忍不住打了个大喷嚏，
“同乐！”艾靖揉揉眼睛，天狼在身旁似乎小睡了一会，它的头挨着五粮液，五粮液？！艾靖突然想起三乐水是淡蓝色的，那么无色的白酒会不会也被染成蓝色呢？就算胡杨再怎么相信他们，也不会信到认为这是蓝莓口味的白酒吧？
“没事的，我用个去色术就好。”虞怡拿出灵珠对着淡蓝色的五粮液默念着咒语，在她的一字一句之下，五粮液的蓝色色块渐渐变成了无色。
“这药水应该能在短时间内让胡杨说出秘密，”虞怡又转身开始收拾行李箱，“我今天下午就要回父母家了，我们争取在中午之前就把这事做了吧。”
“唉……心里真难受……”艾靖看着一脸天真的五粮液，感觉自己像是一个肮脏的欺骗者。
“我也是，但有一句话非常出名，”虞怡决然地说，“在战争里，一切手段都是合法的。”
艾靖无言以对，她心想真论心里素质强大与否，小羽反而是最没底线的一个人。
“艾靖，你有两个包裹。”瓦列丽娅推门而入，“大一点的那个上面只附着一张卡片，没有注名。”
“谢谢你，丽娅。”
“快快快是什么个东西？”虞怡趴在她的肩膀上问。艾靖小心地把拆开第一个包裹，里面是一面白边镶金的镜子，做工小巧精致，镜面洁净剔透，她一眼就能认出这是麟心镜，星符课上他们学过，据说持此镜者能走出世上所有迷宫以及破除乱心阴气，是一件难得的奇兵。两人欣赏了一会它那绝尘仙姿，又继续开始看卡片，几行漂亮的宋体字跃入艾靖的眼帘。
此物在危难之际可大展神威，但同时请切记月圆之时不可照背面。预祝新年快乐。
“背面？”艾靖手贱地将镜子反转了一下，背面不过就是一面木头。艾靖稀罕地摸着这面镜子，心道来历不凡便谨慎地将它锁入柜中。
艾靖又打开了另外一个包裹，一条深蓝色的围巾扑簌簌地落了出来。艾靖将它拾起细细抚摩，它做工精细，即使艾靖对衣物一窍不通依旧能感觉到毛料之佳，她看了看商标，原来这条围巾产自新西兰。
“天哪……这围巾貌似蛮贵的，至于是什么品牌我自己也忘了……”虞怡回忆着，“那个人对你可真好！”
“这我就更不能要了，况且他还没写名字，万一寄错了怎么办呢？”艾靖尴尬地把它塞回了包裹。
“但是人家是用信音羽投递过来的，几乎不可能搞错吧。”虞怡真诚地对着艾靖说，“其实我觉得你要好好珍惜那个对你好的人。”
不管怎么样，艾靖决定要把它退还，她不喜欢欠别人人情。
他们来到餐厅里，才发现大多数同学已经走了，只有少数人选择留校，比如南墩，菲兹威廉，荣蔚，郑明和郑靓。
“新年快乐！”艾靖虞怡说道
“同乐！”南墩
“艾靖，虞怡，南墩！”一个粗旷的大嗓门在艾靖身后响起，他们三人心里一痛，转过身的时候又装出笑容来。
“胡杨大叔！”
“新年快乐，三个小鬼头！”胡杨手上拎着一袋子白酒，“我正要给厨房送一些酒，小妖怪们也很喜欢喝酒。”
“哦……我也给你带了几瓶五粮液，作为新年礼物，你可以尝尝。”
胡杨眉开眼笑：“行啊，亏你们这么贴心，那我就不客气啦！你们要不要到我的家里坐坐？我有很多卤猪蹄给下酒喝。”
艾靖和两个好朋友对视一眼，暗暗高兴初步计划已经预示成功。
“好啊，大家可以聚一聚。”
胡杨的家离这里并不远，就在拉姆小镇再往前一点雪山脚下。那里是一栋超大型的别墅，光是门就相当于两个艾靖的高度，里面的家什都大的怪异，而且都是加固版的，艾靖做到木椅上觉得像是坐在了铁板凳上似的。
“卤猪蹄来了！”胡杨端着一大盘卤香四溢的冻猪蹄快步走了过来，“你们还没成年，不能喝酒，这四瓶酒就让我代劳吧。”他又为他们加了一些果汁
“敬新年！”艾靖举杯庆道。
“敬新年！”
胡杨仰头灌下一大杯，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样子让艾靖隐隐担心身为兽人的他会不会千杯不醉，这样他们就无法套出他的话了。
“大叔，我们作业有不会做的能不能问问你？”虞怡试探着问道。胡杨咬了一大口猪蹄。
“除了书本上的玩意儿以外我都会！”
“是吗？”南墩好学地问道，“我们老师上课都对黄泉大漠讳莫如深，但我们本着博采众长的心态打算多了解一些关于它的知识，这样我们论文也有和别人不一样的内容。”南墩一脸严肃地夸夸其谈让艾靖觉得此人吹牛都不必打草稿。
“行啊，想多学一点没什么不好，再过几年你们会发现野兽和灾难能教你们的东西比书本上的要多得多。”胡杨又给他们加了一点果汁，“而黄泉大漠将以上两点兼而有之。”
“哦？”
“黄泉大漠与白骨森林不同的是，一个以冤魂和妖兽居多，一个以野兽和诡阵为甚。相对而言，白骨森林更加危险，野兽嗜血暴戾，而诡阵大多无破解之法，许多法力强大的神使也是有去无回，你们入学考试见识到的恐怖不过就是它的十之一二罢了。”胡杨似乎扯远了，不过他很快又转悠回来，“黄泉大漠这里原本是妖界的一块乐土，后来在神魔大战的时候被作为主要战场之一，那里聚集了无数妖兽的冤魂，他们都是被无辜杀死的妖怪，他们作为冤魂阴间不要阳间不收，只好呆在曾经走过的地方一遍又一遍哭泣，而他们对神使的仇恨也与日俱增，从来不放过任何一个来到黄泉大漠的人。”
艾靖和虞怡南墩神色黯然地对视一眼，圣域里的人们看上去是如此光明磊落，仿佛他们便是正义的化身，对自己曾经犯下的杀戮却可以一笑了之，而且还道貌岸然地坚称自己的所作所为是行大义之举，这与肆意杀戮的魔族又有何区别呢？
“然后……额。”胡杨打了个嗝，一瓶五粮液已经见底了，他脸色微红地撑着头又打开一瓶：“你们还想……问什么？”
艾靖顿了顿，用一种非常容易被信任的，带着犹豫的口气问道：“林教授说车马芝就在黄泉大漠里，这是他们的土特产吗？”虞怡和南墩淡淡地笑了一声。
“啊……这孩子怎么老让我受苦呢……”胡杨呓语道，“没错，车马芝这样的灵药就生长在黄泉大漠这贫瘠的土地上，由于没有其他植物，所有养分全都归它。无数神使想取得此灵药但他们在里面呆了三天就疯了，有的绕着沙漠跑了十圈之后干渴而死，有的被冤魂杀了，有的呢则是自己被吓死了……不过只要有一张狼皮地图，要找到出路来还是很方便的。”
“有时我们经常看见你去黄泉大漠，你应该很熟悉那里的地形吧？”艾靖诱导着问道，顺便又给他斟了一杯酒，第二瓶白酒也要见底了，胡杨睁开一只眼皮
“那是当然！我可是有狼皮地图的人，要进去和回家一样简单。狼皮地图能最大限度地帮助你避免冤魂聚集区域，使危险程度降至最低。”
“这么厉害！”虞怡甜甜地说，“不愧是操兽师！来，让我们再敬操兽师一大杯！”
胡杨又自豪地灌下一大杯，艾靖三人紧张地注视着他的状况。
“额……我想睡觉……”胡杨晃晃头，“今天可能要失陪了……容我先睡一觉再……陪你们玩。”
“那就再喝最后一杯安睡酒吧。”南墩又倒了一小杯给他，胡杨稀里糊涂地将它喝下了，艾靖他们心里一阵愧疚。胡杨的困意终于冲破了临界点，他眼神迷离地看着这三个比他小很多的小孩。
“你们……要吃东西自己去……冰箱里拿……”他那颗硕大的头重重地往桌上一磕，接着便沉沉睡去。
“动手。”艾靖咬咬牙，果断地说道。
他们先走进了胡杨的书房，胡杨平时不太喜欢看书，所收藏的书不超过十本，但即便是这样他们也没能找到地图。
接下去是练兵房，在一把把铁剑铜牌里他们就是看不见一张地图似的东西。
“啊！！！”身后传来一阵怒吼，三人吓得两眼翻白。
“欠！！！”原来是一声豪放的喷嚏，艾靖心里舒了一口气。
“没有！”
“没有！”
“还是没有！”艾靖气的跺脚，自己痛苦地违心骗胡杨，还有辛辛苦苦配的三乐水难不成就这么浪费了？
“这么大的房子我们要找会很难。”南墩说道，“不过也不是很难，水神指路！”
一束耀眼的蓝光从他的灵珠里飞射而出，它绕着线直接指向胡杨身后的一个灰柜子。
“就在里面！”他们小心翼翼地把柜子打开不让它发出声音，一边细细寻找。
终于，在第三格上面，艾靖他们看见了一卷黑色的毛皮地图，艾靖跳起来把它取了下来
“不错，这就是狼皮地图。”艾靖兴奋地看着这卷地图，上面标注详细，危险的区域全部打上了叉，有河流的地方画的很明晰，能歇脚的地方就用黄色标注出来，下方还有旅行者的最佳作息时间表，非常简单明了。艾靖又复制了一张地图才将小铁门关上。
“可怜的胡杨大叔…………他一觉醒来什么都不会记得。”虞怡良心不安地嘟嚷。
“等事情办完了，向他解释一下就好……”南墩回道。
“如果他都不记得了，你解释了反而会被打。”
“不解释对得起你自己吗？”
“找个机会补偿他一下不就行了吗”
“……”
艾靖在前面走着看地图，南墩虞怡在后面就要不要告诉胡杨的这个问题吵个没完。
他们和虞怡吃了一顿午餐，午餐是精美的，没有平日里的争抢，他们可以去不同的食品架夹菜。
“艾靖！”虞怡拍了拍她，艾靖回过头，“可以看戏了。”
“什么？”
“陈冥要向菲兹威廉告白。”
“卧槽！”艾靖好笑地看着陈冥拖着行李箱慢慢移向艾靖身后正在看书的菲兹威廉。
“Youfindmeforwhatthings?"陈冥的一口Chin-English仿佛在故意添加几丝搞笑。
“请问，这迷情泡泡水是你的吧？”菲兹威廉把一个包装的很艳俗的大盒子拿了出来，上面还印着一个大大的唇印，他的声音不响却很有穿透性，“我拾金不昧。”他把盒子往陈冥面前一放，“还有，以后这种恶心的东西别再给我，不然我不确定会不会报告给校长，寒假愉快。”
看着陈冥那副表情像是被人硬塞了个柠檬似的，艾靖心里一阵复仇似的快意，同样有这种情绪的还有很多女生。
“我先走了，靖，你和胖墩继续做浮心水，一定不要让老师发现！”
“放心。”艾靖和南墩都和她抱了一下，虞怡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雪海里。
“你不回去吗？”艾靖看着南墩。
“不，我父母他们结婚15周年要一起出去旅游，把我和哥哥姐姐全放在这里。。
“那你的那个妹妹呢？”
“她很幸运地被带着一起去旅游了……家里最宝贝的就是她了。”南墩眼里难藏羡慕。
他们顺着楼梯一路往上，路过了图书馆。
“你打算去图书馆写作业吗？”南墩问道。
“拜托，现在是寒假诶……”艾靖懒懒地伸了个懒腰，“我想去看看天狼，也许下午会过来写。你做完魔技课作业之后借我抄抄，我拿秘药课跟你换。”
“好吧……那一会见。”
艾靖又顺着楼梯走向宠物饲养棚，天狼刚从一窝雌鸟里蓬头垢面地飞出来。
“啧啧，天狼麻烦你别四处留情了行吗……到时候一群人找我麻烦勒。”成功的希望让艾靖心情大好，她甚至把下午要送荣蔚的花环抛到了脑后。她开心地让天狼站在自己的肩膀上打算带着它到校园里走走。
“艾靖？”
“嗯？”她回过头，看见菲兹威廉站在她身后，惊喜，踌躇，复杂的神色在他的脸上一闪而过。
“新年快乐……”
“你也是。”
两人相对无言，天狼识趣地自己飞走了，翅膀拍了拍艾靖的肩。他满脸通红地揪着风衣，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你……我的围巾你喜欢吗？”
艾靖惊讶地看着他，这下她知道了南墩的话是真的。
“对不起，我不能收。”艾靖动身要回寝室，菲兹威廉的声音颤抖着叫住了她。
“我冒昧地问一句，你是不是喜欢荣蔚？”
艾靖犹疑了一下：“是。”
“你知道荣蔚喜欢谁吗？”
“知道，他喜欢陈冥。”
菲兹威廉耸耸肩：“所以，你觉得他们两个配吗？”
艾靖火气一下子就冒出来了：“配脓希特！（上海话：一点都不配。）你是不是喜欢荣蔚啊？”
菲兹威廉差点晕过去：“我不是Gay。但我觉得他俩蛮配的。”
“你够了没啊……他们哪里配了？”艾靖心酸地打开门，眼里一直忍着的东西让她眼睛发胀，“就算明知结果会失败，但我依旧会做最后努力！至少代表我曾经拼搏过！”
菲兹威廉上前一步：“那么请你也给我一个努力的机会。”
艾靖沉默了，黑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菲兹威廉觉得那双黑眼睛此刻甚至比周围的白雪更加闪亮。
“我喜欢你。”他平静地说。
一瞬的欣喜让艾靖心里奇怪，但她很清楚自己对他的感情，连好感都算不上又谈何喜欢？顶多是一星半点的欣赏。
“我不是一个喜欢玩弄别人的人，”艾靖同样平静地回答他，“我不会阻止你喜欢我，但我也会依旧喜欢荣蔚，所以，对不起我不能接受你，我先回寝室了。”她慢慢地离开了棚子，留下菲兹威廉一个人在风雪中迷茫地站着，细软的雪花飘飘悠悠地落在了他铂金色的头发和肩膀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