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是杀是放

来福知道落在赵虎子父子手里没有什么好，但最多也是打一顿罢了。却没想到从赵虎子嘴里说出话却直接要他的命。

直听赵虎子说道“来福，你想怎么死？”

赵虎子说这话的时候，心中是真得想让来福死。这回是遇到自己本家兄弟，如果没遇到呢？即使李老抠前来赎人，但谁能保证另一帮山匪会留下他们的性命呢？

自己死了也就罢了，为何还要稍上我的儿子。赵天虽然是捡来的，他也总对别人说赵天是捡来的，但这其中谁不知道这是赵虎子另类的炫耀呢？

赵虎子很疼赵天，虽然不像李老抠对李秀娥那样娇惯，但他心里对赵天的疼爱不比李老抠对李秀娥的少多少。

赵虎子不是一个嗜杀之人，但来福所做的事情，就已经触犯了他的逆鳞。

来福只有死，才能解心头之恨。

赵陀无所谓，他不怎么杀人，但分谁。来福这样的人，他从心里看不上，没事就抽他两嘴巴。现在堂兄说让他死，那就死呗。

这年头，死的人多了，不差这一个。

赵天呢，心中也是愤恨。来福平时在村里名声就不好，这回差点置于他父子和李秀娥于死地。但他还是一个孩子，他心中的仇恨没有那么多重，认为最多打他一顿就好了。

赵天看看已经吓尿了的来福，厌恶的对自己老爹说道“爹，你真要杀了他吗？”

“怎么，你不想杀了他？”赵虎子没好气的问。

“爹啊，这不是小猫小狗，也不是山里的野鸡，兔子，这是人啊。您真下得去手。”赵天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这...”赵虎子被儿子这么一说，心中也有些犹豫。是啊，儿子说得对啊。这是人，不是小动物，一刀说宰了就宰了，要问自己是否能下得去手？赵虎子心中想的是一面，要真下手又是另一面。

“我说，你们爷俩真墨迹，想杀就杀了呗。”赵陀看着赵虎子这爷俩的犹豫劲就替他们着急。可是他没想到，这人处的环境不同，心里想得又不同。

赵陀在山里当山匪，不心狠手辣早被别的山头灭了，还能活到今天？所以，他不爱杀人，但别人惹他，他照样能下得去手。

赵虎子呢，他上山打猎，打死的动物没有一千，上百也有了。对动物他下得去手，可是轮到人了，他嘴上强硬，心中却十分犹豫。

赵天更不用提了，一是个孩子，二是接触的环境哪有杀人的啊。最多村时杀个鸡，杀只猪什么的，至于杀人，想都不要想。

什么上天有好生之德，心怀慈悲这些大道理他都不懂。只是懂一个朴素的道理，这是一个人，不是一个动物。

三人一下僵持在那里了，赵陀在赵虎子没有发话前也不好代劳，毕竟苦主不是他。

跪在地上磕头的来福看得出赵虎子眼中的犹豫和赵天眼中的怜悯，他又不是傻子，虽然不能说话，那就行动表示。

来福本身跪着磕头，这下频率更快了，只听道地上传来“呯呯”的声音。不多时，来福的脑门上已全是血。

这来福也是下了本钱了，这么多年来，从来做一件事这么用心过。现在不用心不行啊，这是保命啊。

赵虎子还是没下定决心杀来福，儿子说得对，虽然这人可恶，但还是一条命。算了，当积德吧。

“来福，你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今后还敢不敢再做这些生儿子没屁眼的事了。”赵虎子一把拉出塞在来福嘴里的破裤衩，厉声问道。

来福嘴的裤衩被拿出来以后，只觉得一股清新的空气直入肺腑，这味道太好了。他决定今后一定勤洗裤衩，再也不穿那么恶心的裤衩了。

“虎子爷爷，来福再也不敢了，以后您说东我不敢往西，您让我干啥我干啥。只求虎子爷爷您饶了我这条狗命吧。”不要钱的许诺像雪花一样洒了出来，反正这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为今之计，保住命再说。

“呸，我要你做什么事，以后不许在村里偷鸡摸狗，不许再欺负人，听到了吗？”

“听到了爷爷哎，您说啥是啥，您把我当个屁放了吧。”来福也不顾脸上的血迹，就是在那里呯呯磕头求饶。

“爹，行了，算了吧”赵天看到来福满脸是血，拉拉赵虎子衣袖说道。

赵虎子点点头，看了看赵陀，意思问你看怎么样？

赵陀当然不会说什么，冲着来福后面的小喽啰点点头，那两小喽啰把来福身上的绳子解开。

“谢谢虎子爷爷，谢谢小天爷爷，谢谢大当家爷爷”来福不也管什么辈了，看到把他松绑了，喜出望外，这好话就是一箩筐的送上。

“你别高兴太早，我大哥饶了你，我可没说饶了你。”赵陀冷笑着对着来福说道。

来福正以为逃出生天，却被赵陀这一句又吓回地狱。

“啊，大当家的，这，这...”

赵陀这回都不用手抽来福了，直接一脚就把来福踹地上了。不是他不想抽他嘴巴，实在是来福脸上都是血，到时候还得洗手不是。

“这事你以这么简单就糊弄过去了？我还没完，要不是我认出我大哥身上的标志，或许我错杀我大哥了，想这么囫囵的走了，没门。”赵陀一边踢，一边骂道。

“哎，兄弟，我和小天都说不杀他了，你看...”赵天以为赵陀要杀了来福，急忙问道。

“大哥，大侄子，俺不是想杀他，但是也不能这么放过他。用你话说，死罪可逃，活罪难免。这样的人不给他记性，他是不会记住的。来人啊，把这家伙的一只耳朵给我割下来喂狗。”

“好咧，大当家的，瞧好吧您。”

“大当家的，我早看这家伙不顺眼了。”

“让让，我割耳朵最拿手，都别和我抢啊”

一帮小喽啰不管真心还是假意，大当家的发话，这表忠心的机会怎能错过，这些都是机灵鬼。

只见来福一边哭嚎着一边被这帮小喽啰拖到一边，这些人又踢又踹，有个喽啰拿出一把尖耳弯刀照着来福的耳朵就是一下。

“啊”来福凄惨的叫声在山里回荡着，不知道的以为不是割耳朵而是割小弟弟呢。可是不管割哪里，都是一个疼啊。

赵虎子还好，面色镇定。赵天就有些脸色发白了，但他也没有捂耳朵，也没有躲到一旁。自家叔叔说得对，来福这样的人不给他些记性是不会记住的。希望，他以后会改变一些，变得好一些吧。

来福捂着流血的部位，只残留一只耳朵，疯子一样的逃跑了。他再也不敢在这里呆着了，他心中恨吗？怎么能不恨。可是，他又不敢报复，他没有那个实力报复，他只会把这恨埋在心里，生根，发芽。

打发了来福，又宰了李老抠250块大洋，赵陀心中很是高兴。他的日子也不好过，寨子里的老少全靠他吃饭，今天这些钱，够吃一些日子了。

赵虎子和赵天本想就此告别回家，但赵陀怎么能让。立即吩咐小喽啰们拿着钱去城里买肉买酒，拉着赵虎子和赵天就回山寨去了。

赵陀还有许多问题想问赵虎子呢，例如祖上传下来的手艺赵虎子还会不会，反正他爷爷是没有教他。

就这样，赵虎子和赵天又在山上呆了三天，这才被赵陀依依不舍的送下山，并送给赵虎子10块大洋。

并非赵陀小气，寨子里人多，张嘴吃饭的算起来几十口人呢。再说，这钱也不能算赵陀自己的，都是大家的。毕竟当初聚集这些人的时候说好了，有饭同吃，有酒同喝的。如果队伍散了，可不好带啊。

至于李秀娥李大小姐呢，这三天也是被李老抠禁足在家中，哪里也不许出去，嘴撅得和油瓶似得。

田氏看到闺女回来了到是很高兴，先在佛堂拜佛感谢了一番，又是张罗饭菜。只是两天不见，她看自己大闺女哪哪都是瘦了，当娘的怎么能不心疼？

李猛和李家下人们也都很高兴，小姐平安回来了，那就是极好的。至于李老抠花了多少钱？对不起，和俺们没关系。俺们只是为了小姐回来高兴，钱不钱的那是老爷的。

所以说，李家最不高兴，最不开心，脸色最差的就是李老抠了。

在赵虎子山上呆的这三天，李老抠在床上也足足躺了三天。他躺在床上，额头上敷着一条布巾，哼哼唧唧的外人也不知道。

李老抠自己心里知道啊，他一会在骂着可恨的来福，一会骂着可恶的赵虎子爷俩，一会骂着可恶可恨的山匪。

终于第三天，李老抠在床上装死骂人的时候，李猛又一阵风的窜了进来。

“老爷，咱家来客人了。”

“不见，就说我死了。”

“呃....老爷，是夫人的外甥来了。”

“不见，让夫人去见”

“老爷啊，夫人外甥说是要拜访您呢，瞧，这是给您的礼单”

李老抠一听到礼单二字，再也顾不得装死了，从床上一下窜起身来，从李猛手里夺过礼单看了起来。

许久，李老抠一把甩下额头上的布巾，容光焕发的说道“更衣，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