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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 世人都晓神仙好】
纳兰明珠支开纳兰容若让他去找觉罗氏,唐凉引站在窗外看见纳兰明珠朝徐乾学和徐元文兄弟二人使眼色朝书房去了。唐凉引不想跟着纳兰容若去觉罗氏那里,便跟着纳兰明珠去了书房。
“纳兰大人,不知支开成德,叫我们兄弟二人来这里做什么呢?”
唐凉引没有想到这纳兰明珠叫着这兄弟二人来到书房十分的急促,唐凉引刚赶到这书房外面就听纳兰明珠让下人把门关上。
“原一兄,那我就开门见山的说话了。你应该也知道成德这个孩子,从小我就培养他学汉文,他也天生聪慧,能写得一手好文章。今年他决心离开国子监要自己回府中自修,我作为阿玛也不存反对。只是这科举之事,还希望两位徐兄多多提拔小犬。”
唐凉引看见纳兰明珠从书桌上拿出一小箱类似金银的东西推向了徐乾学,徐乾学手上假装与纳兰明珠推脱,却让徐元文收下。
这纳兰明珠果真糊涂至此吗?纳兰容若的文采不论乡试还是科举想必都是不必这纳兰明珠做如此行为才对,这纳兰明珠的行为怎么如此不经考虑呢!
“元文兄,我听闻索额图大人的公子也在国子监?”
“正是!”
“这乡试和科举可是不论官位也不论钱财,希望监考官们可要秉公行事才是呀!”
唐凉引突然明白了纳兰明珠如此做法的原因,他是担心索额图对这监考官施压,然后对这纳兰容若不公!纳兰明珠面上对着纳兰容若虽然十分严厉,但暗地里却是四处给这个儿子铺好路。
俗话说,虎毒不食子,纳兰明珠这一生当中有三个儿子,也许是最疼纳兰容若的。可惜父子缘分只有短短的三十年,纳兰明珠再怎么努力也是保不住这个儿子,臣子再怎么努力在封建王朝里也不过是皇帝手中的一颗棋子。
更何况纳兰明珠和纳兰容若都姓纳兰!这个被爱新觉罗氏视为眼中钉的姓氏!
唐凉引在脑海中想了一阵子,没有能注意观察徐乾学的反应,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徐乾学已经和纳兰明珠坐下在喝茶。
那笑容真是虚伪得让人作呕!若是真的爱才,何必要受人钱财,难道真的是和徐元文说的一样。
为五斗米折腰!
“纳兰大人,这成德天资聪颖,您也不必过于担心。只是离开国子监一事,大人难道不让成德再考虑考虑吗?”
纳兰明珠坐在一旁仿佛听了一个笑话,端起桌上的茶,轻抿了一口放下后笑了几声才开口。
“原一兄,这个孩子我从小就让他读汉学。也不是我骄傲,这个孩子真的是天生的读书人,只是现在年少气盛行事比较莽撞,匆匆离开国子监在我看来也不是什么坏事。说明我的孩子有跟别人不一样的心思和志向,离开国子监我是同意的!也希望元文兄不要跟小儿计较!”
徐元文在一旁听了沉默了一会儿,看了一眼徐乾学,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纳兰明珠看了心中甚是奇怪,觉得这徐家兄弟二人有什么话想讲又不敢讲。
“元文兄,这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是不是小儿在国子监中闯下了什么祸端!”
“纳兰大人,这是哪里的话。只是这成德气冲冲离开国子监一事大人可都明白其中原委吗!”
纳兰明珠有些不解那徐元文的话中含义,唐凉引在外听了觉得这徐元文点口气中总有些奇奇怪怪的意思。
“元文兄,有话不妨直说!”
“昨日在国子监中,成德初到,那索额图大人的儿子格尔芬就三番四次去找成德。这其中二人谈话我不得而知,不过看成德的表情似乎两人之间不是很愉快!最后一次格尔芬从成德房中走后,成德就让小厮准备包裹要回府了。”
“真是个老狐狸,居然使用离间计!”
唐凉引心中对于这个“佳状元”印象本就不好如今又因为他的一番话而直线下降。只是不知道纳兰明珠这个城府更深的老狐狸心里又在想些什么。
只见纳兰明珠听完这话之后气定神闲地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怒色。徐元文虽然是国子监中祭酒但城府也是极深,见纳兰明珠听了这话毫无反应之后也故作悠闲地将视线随处看向墙壁上挂着的书法。
“元文兄,这格尔芬不过也是和成德上下年纪。两个人都是年少气盛,偶尔因为意见不和而争吵红脸也是正常的,若是成德真的是因为和格尔芬说几句话就怒气冲冲地收拾行李回家的话,那成德也就太小家子气了。”
“是是是!是我多言了!”
唐凉引虽然不在房间中正面看着他们几人,但言语之中的明争暗斗已经足够听得过瘾。
徐乾学坐在纳兰明珠斜下角的位置,徐元文和纳兰明珠的对话之中他没有丝毫发言。只是一直在一旁闲坐,也不管这弟弟徐元文已经败下阵来。
“元文,这话切莫说满。纳兰大人府中的茶可真是好茶呀!”
纳兰明珠听见徐乾学在提醒徐元文不要再多嘴的时候暗暗偷笑,唐凉引在不远的窗外很清楚地看见了纳兰明珠这个老狐狸的小动作。
“这是江南贡茶,皇上前日赏赐的。若是原一兄觉得好,那我就派人给你送一些到府上去!”
“如此真是麻烦纳兰大人了!这皇上的贡茶果然好!”
“原一兄,这江南贡茶是不是有你家乡的味道!”
听纳兰明珠一说,徐乾学又端起茶闻了一闻放下之后若有所思。
“确实有一些,不过没有家乡的水,这茶自然也就不是家乡味了!”
纳兰明珠闻言哈哈大笑,徐乾学坐在原位看着纳兰明珠哈哈大笑的模样也扯起嘴角陪笑。
唐凉引听这笑声并无半点真心,满屋子称兄道弟的文人却都是人心隔肚皮,各怀心思。
“纳兰大人,这天色也不早。我们兄弟二人就告辞了!”
“这晚饭也留下来吃吧!”
“国子监中还有事情需要处理,而且纳兰大人的意思我们兄弟二人也明白了,纳兰大人就安心吧!”
“如此甚好!那我就让下人送两位回去。这……”
纳兰明珠回身看了看放在桌上的钱箱子,微微一笑回过身来看着徐氏两个兄弟。
“这一点心意和贡茶我随后让下人送到府上去。”
徐家两个兄弟闻言了然其意马上会意地朝纳兰明珠点点头。
“来人啊!让公子过来送两位大人回府!”
“纳兰大人,不必了,有下人送就可以了。况且夫人如今有身孕还是在府中多陪夫人吧,纳兰大人果真是好福气呀!”
“哈哈哈……那如此我送二位出府吧,请!”
“请!”
唐凉引见三人推脱来推脱去故作亲热地朝府外去,那虚伪的模样实在令人作呕。也不知道纳兰容若是不是还在觉罗氏那里,唐凉引从窗外走出竹林外面的阳光正盛,纳兰明珠的房外还有几个下人在随时等待伺候,唐凉引拉了拉身上的护身衣快速地跑到回廊下。
突然看见一个很是熟悉的身影鬼鬼祟祟地朝纳兰明珠的房旁绕过去,唐凉引站住身子定睛一看,竟然是青诗。
唐凉引觉得奇怪,跟着青诗绕到刚才自己站着的窗外竹林处,只见青诗鬼鬼祟祟地朝里面看,发现里面空无一人之后轻松地吐了一口气。
“这公子什么事儿都叫我做!连偷听这事儿也叫我做!”
唐凉引听着青诗嘟嘟囔囔地在嘴巴里面抱怨着,竟然是纳兰容若叫他来偷听的,这又是什么缘故。
青诗如释重负地从窗外跑回回廊上,唐凉引紧随其后,这纳兰容若为什么要叫青诗来偷听自己的父亲讲话呢。
青诗一路上走得轻松很快就到了纳兰容若的书房外,唐凉引从外面看见纳兰容若在房中拿着一本书但似乎没有专心在读,见青诗回来,他赶忙放下书走向青诗。
“怎么样?听到什么?看到什么了吗?”
纳兰容若紧盯着青诗一副无话可说的模样。唐凉引有些疑惑这纳兰容若这么这么着急想要知道自己的父亲说了些什么呢!
“公子,我刚到老爷房间外面准备偷听的时候,房间里就已经没有人在了。您要让我偷听什么呀!”
“蠢材蠢材!我看你就是贪生怕死故意走得慢慢悠悠的,那你可曾看到房中有什么钱财之物的吗!”
“哎呀。公子,我就说您实在是疑心太重了,偏说老爷会拿钱给那徐先生,反正我是没看到什么金银珠宝。您说,这老爷拿钱给徐先生有什么用呢!”
纳兰容若不想理会青诗的话,一副很是烦躁的模样。唐凉引心中一惊,这纳兰容若竟然猜得到纳兰明珠会拿钱给徐家兄弟。
“青诗,你现在去府外看看,看看那徐先生走了没有。注意看看他们是不是拿了什么东西走!”
“公子,别说了!”
唐凉引奇怪地看着青诗脸上突然变得惊恐的表情,心中突然想到了什么回头一看,纳兰明珠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纳兰容若的房外。
“成德,你让青诗去府外看徐先生带走什么东西是要做什么!”
青诗看来很是害怕纳兰明珠,脸上的表情马上变了模样不敢再多说一句话。纳兰容若紧闭着双唇,脸色变得铁青。
“阿玛,你是不是拿钱给徐先生了!”
“放肆,有你这么跟阿玛说话的吗!”
纳兰容若满脸倔强,心中已经认定父亲给了徐乾学兄弟两人钱。
“阿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