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明月几时有

陆雨菲形容婉约，一支舞曲跳得炉火纯青。皇后悄悄贴在皇帝耳边说了些什么，皇帝微笑点头，丝毫不吝啬赞美之辞，“相国千金，当真曼妙无双啊！”

台下列席的皇子们距离陆雨菲最近，更加深刻地感受到了她的仙风道骨，灵秀清奇。二皇子顾云乾故意打趣太子，“大哥，人家姑娘一直看着你呢，怎么样，喜欢吗？”

太子端起酒杯小酌一口，面容上仍是得体的微笑，眼底却无一点心动的波澜。“窈窕淑女，君子好俅。云乾不用替我操心了，这次父皇意在做媒，少不了也要给你添个侧妃，还是多多留意，看看有没有欢喜之人才是。”

顾云乾大笑两声，举杯与太子相碰，一饮而尽。“那就借大哥吉言了。”

陆雨菲一舞惊人，之后的秀女光芒便淡了许多，不过也是跳舞弹琴，无甚新意。每每有不错的女孩出现，皇后便命侍女将其身份名字做下记录。酒过三巡，众人已经兴致泛泛，疲困欲睡，终于，主持的宫人朗声宣布，只余最后一个表演。

话音刚落，宴席上所有的灯突然都灭了。人群突然骚动起来，众人以为突发事变，侍卫立刻挡在皇帝身前连呼护驾。然而，混乱没有持续多久，不过片息，舞台中央便绽放出一片绚烂的红色光彩。光影中心，一妖娆女子缓缓从天儿降，她身后，以夜幕为背景，竟然绽放出无数火红的烟花。

顾千夜暗暗腹诽，每次出场都搞得这么浮夸，生怕成不了焦点......没错，这个再次让人惊心动魄的女子，自然就是顾千夜在琼瑶楼带回的“合作伙伴”红瑶。

如此别致的出场方式，自然抓住所有人的注意力。当红晕散去，她的容颜呈现在众人视野中时，很多人的心跳都漏了一拍，果然如她所说，即使不用媚术，她的容貌本身也带着魅惑，让人窒息。她今日的造型和当日一样，仍是一袭红裙贴合这完美火辣的身材，只是多了一层完全不能遮挡容貌的红色透明面纱，显得更加神秘，满头秀发随意散下来搭在右肩，手指在发尾绕着圈，举手投足，都美得惊为天人。

没有人注意到，此时一向以神秘著称的紫静王的瞳孔骤然收缩。皇后正讶异地看着这个凭空出现的女子，她并不记得名单上有这么一号人。突然，她感觉到身边皇帝的身体猛地一颤，眼神里竟然充满激动和难以置信。难道这个女子和皇帝有什么关系？

正揣测着，那女子已经婉婉开口，正是一曲水调歌头。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慵懒悠闲之声直入人心，顾云乾性质大起，随即拿出随身携带的短笛，以笛声应和歌声。红瑶满意地感受着台下的人倾慕的目光，然后莲步轻移动，未见如何动作就出现在最右边的顾云山面前。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每唱一句，她便舞出一步，舞裙翩然，竟是从顾云山、顾千夜、顾云乾面前掠过，舞到顾云乾面前时，她点头微笑，算是答谢云乾应和之礼。曲将毕，她正好舞到顾西城面前。

笛声绕梁，歌声却戛然而止。红瑶削葱般白皙的手指轻抬，面纱随之掀开。她缓缓抬头，正好对上顾西城的眼眸，只是一瞬，她就明白了为什么顾千夜说太子深不可测。她明显感觉到，四目相对的一瞬间，她险些沉沦在顾西城的温柔里。她立刻断定，顾西城不知为何，竟然拥有和她相似的能力，以魅惑对魅惑，即使自己不会被他所影响，他也绝不会被自己所催眠。她自然不会知道，此时顾西城心中也大为惊叹，他自认阅人无数，从未见过像红瑶一样眼神如此清亮之人，从她眼里，他看不到她的心境，甚至一点情绪都感受不到。

终于，红瑶薄唇轻启，泠泠的歌声传入耳中，“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她浅笑着望向顾西城，眼波宛若一汪秋水，灵动却寂静。顾西城很快从思绪中回过神，嘴角笑意更浓。他感受到了红瑶的与众不同，却看不透她，这种莫名的未知让她好奇，虽然他不愿意承认，但这好奇，确实让他前所未有的心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