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选妃夜宴

六月初五这天，琼宫里张灯结彩，热闹非常。原来，皇帝最小的儿子六皇子顾云山在这一天恰好成年，到了可以娶妃纳妾的年纪。

在他之上，四皇子和五皇子已经在琼北封王，每五年才回城一次，太子只有一个侧妃，二皇子和三皇子也只是有几个侍妾，无一娶妃。皇后提议，借这次给老六办成年礼，广招文武百官家内女眷献艺助兴，名为过寿，实际上意在给几个皇子挑选合适的王妃。

这场宴席全权交由皇后操办，由于静妃是六皇子的母妃，所以由她来协办。因为琼国皇帝顾清岸向来亲民，推行以材量人，不重爵位背景，所以备选的女子上到公侯郡主，下到农家布衣，一视同仁。

这一天，宫人从早忙到晚，皇后和静妃也在仔细对秀女名单做最后的确认。终于，夕阳残影褪去，夜幕降临，所有的环节准备就绪，皇帝和各皇子妃嫔一一列席，这场盛宴在众人的期待中拉开帷幕。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万人的跪拜礼中，皇帝缓缓走上主席。他一袭黄袍，自然地挽着皇后的手，已经年过半百，但是眉宇之间仍然存留着年轻时的锐气锋芒，不怒自威。

“平身吧，今日为六皇子成年寿辰，实为大喜，朕携家眷与众爱卿在此庆贺，不谈国事，仅是家宴，这些日子辛苦皇后和静妃操劳，挑选了一众优秀的女眷前来献技助兴，期待稍后可以见识到我大琼国女子的卓越风姿。”

语毕，他率先落座，本该皇后静妃分列左右席位，谁知素来不参加任何宫宴的紫静王顾清朗今日竟然意外出席，于是他取代了静妃的位置坐在皇帝右侧。其他嫔妃和皇子百官则在台下列席，弦乐奏起，一时灯红酒绿，欢声笑语不断。

六皇子顾云山正坐在顾千夜的旁边。他面如冠玉，清秀俊逸，已然成长为青年才俊，只是眉宇间淡淡的青涩，显示他的实际年龄。此时，他看着席位最左端的太子顾西城，微微垂首和顾千夜轻语，“三哥，依你看，父皇会将哪家小姐许配给太子？”

顾千夜狭长的桃花眼波光流转，轻轻抿了一口葡萄酒，“父皇是明君，自然不会强迫大哥娶谁，一切要看他自己的心意。不过，以大哥之聪慧，自然不会挑选不痛不痒之人。相国大人为我们琼国鞠躬尽瘁，在父皇心中分量不可轻视，听说，他的独女陆雨菲今日也在秀女之列呢。”

话音刚落，即有宫人朗声宣读庆寿贺辞，表演正式开始了。按照规定，所有表演结束后，各皇子若欣赏哪位姑娘，便可当众赠送礼物以表钦慕。六皇子对顾千夜的话若有所思，他随即喊了贴身侍女，耳语数句，那侍女点头称是，悄悄离开。

第一个出场的赫然正是相国千金陆雨菲。陆家小姐自小养在深闺，很少踏出家门，因此虽然家世显赫，自带光环，但见过其真容的人并不多，如今年方二八，正值妙龄。

陆雨菲甫一出场，周围瞬间安静下来。皇帝对下座的相国陆正霖颔首微笑，这相国之女，果然清雅灵秀，有大家之风。她一身白衣，肌肤莹润似雪，翩然舞于台上，让人不禁想起“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的佳境。陆雨菲的眼光一一扫过列席的各位皇子，最终停留在太子身上。四目相对，太子眼中的温柔和煦瞬间融化了佳人芳心，她脸颊微微一红，险些跳错舞步。

距离上次见他，已经四年之久，他可能已经不记得自己了吧。陆雨菲内心忍不住雀跃，这一次，她定要光明正大地嫁于他，做他唯一的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