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泛彼柏舟 亦泛其流

墨水回来的时候一脸凝重的神色，南瑶见他如此心下也明白了三分，果然她猜得没错，那些宗门的老东西果然是留有后手的……只是这后手究竟是什么，她还不知道。

“怎么样了?”南瑶抬起头看着墨水问道，“看你这一脸凝重，怕是没有什么好消息了，怎么样，那群老东西又折腾出什么花样了?”南瑶问道，她拢了拢身上的披风，灵力用的多了，她身上能够抵御的寒气也弱了，这冰原实在让她有些吃不消了。

墨水点了点头，“境界的边缘已经开始碎裂，想来是他们把那么多人送进来的时候弄开的口子，却因为没有及时修复造成境界流逝，怕是在过几日，这个境界就要消失了……”墨水说道，留给他们的时间并不多，所以墨水才一副凝重的模样，“这样一来，九尾灵狐一族，还是逃脱不了……”他没有继续说，因为他看见从内室走出来的九惑一脸愕然的模样。

“怎么……怎么会如此……”九惑呢喃着说道，他仿佛不相信这是真的一样，皱着眉头不知所措，“怎么会如此，若是这样……那便是天将亡我九尾灵狐一族!”九惑恨恨的说道，南瑶垂下眼睑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这倒不至于，只是麻烦一些而已……”南瑶说道，她看向九惑，“你把这件事情告诉族长大人和七位长老，这个决定，终究是要他们来做。”南瑶说道，可惜她不会算卦，否则的话有些事情能够提前知道，也就少了这么多的难以抉择了，“要知道，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你们最好尽快……”南瑶说道，离宗门大选结束也没剩几天了，看来那些老家伙是真的铁了心的……

九惑点了点头，快速的往湖中镜的地方去了，只见九尾灵狐一族的长老掐指随意算了算，表情却突然僵住了，他忍不住叹了口气，他们九尾灵狐一族的劫难……怕是还没有结束啊。

“父亲!”九惑急冲冲的闯了进去，“父亲……境界的四周开始凋零……过不了解天，整个境界都要土崩瓦解，到时候……”九惑着急的说道，却见族长一脸平静，他点了点头，表示他已经知道了，又示意九惑坐下，不要着急。

“惑儿，我知道，你不用这样着急。”族长淡淡的说道，他已经活了万岁，有些事情他早就看淡了，而九惑还年轻……他终归是要继承他的位置，继续守护九尾灵狐一族的，“惑儿，关于这件事情，我已经有了决断……”族长停顿了一下，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我决定，将整个九尾灵狐一族，迁出这个境界。”族长说道，这个决定并不是很容易就能够出来的，九尾灵狐一族自古以来就是生长在这个境界里的，若是无事不可能举族迁徙……只是如今，这个境界不保，若不迁徙，怕是整个九尾灵狐一族，也要覆灭。

九惑愣住了，“父亲……这……”他想要说些什么，可是什么也说不出来，因为除了这个决定，没有第二个决定能够拯救整个九尾灵狐一族，九惑垂下了头，手紧紧的握成拳头。

“你不用这么惊讶，事在人为，没有什么实物会是永远一沉不变的，惑儿，你要记住，活着才是最重要的，而这个境界，也不过是个境界罢了。”族长平静的说道，他已经看开了，这些不过是天命罢了，没有什么可以怨天尤人的，重要的整个九尾灵狐一族不要覆灭，也就足够了，“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这个道理，你记清楚了。”族长说道。

九惑垂下眼睑，点了点头，“我明白了父亲，那么我去通知大家，可是……要将整个九尾灵狐一族迁出去，并不是一个小工程，怕是不好办。”九惑说道，“而且我们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了……父亲。”九惑有些不安，可是他却不明白他的父亲为什么这样的平稳。

“惑儿，不要担心，你只要去做就可以了。”族长的声音低沉的传来，九惑只觉得心中一沉，莫名的有些不好的预感，只是他还没有回过神来，便将这个念头消了下去，会有什么不好呢，他自己问自己。

境界崩塌的速度十分迅速，南瑶的眼里闪过一丝担忧，“族长大人，我想您应该知道……这样的速度崩塌下去，怕是……”南瑶轻声说道，她可以全身而退，可是九尾灵狐一族呢?她处心积虑的赢了那场战争又有什么意义呢?南瑶叹了口气。

“南小姐，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太难了，只是，我没有可以托付的人了，境界崩塌之日，我会将族长之位传于惑儿，他已经被你契约，故而我九尾灵狐一族，都能够随着这份契约，随你离开这个境界之外。”族长依旧平淡的说道，他的眼底没有波澜，只是一汪死水，让人忍不住想到死亡……

南瑶听他这样说，便明白了，只是她皱起了眉头，“可是……您会……”南瑶没有说完，但是她心知肚明，将族长之位交给九惑，那么作为前任族长的他就不能够离开这个境界，南瑶心下涌起一股不明的情绪，她的眼里有些难过，“总会有办法……不一定只有这个办法……”南瑶呢喃着说道。

只是族长淡淡的笑了一笑，“南小姐，只有这个办法，才能够保全我九尾灵狐一族……还望你……成全!”说完，族长便直直的给南瑶磕了一个头，南瑶愣了一下，也立马跪在了族长的面前，她不知道为何会这样难过，只是这样称重的情绪，还是第一次。

“你不用难过，这是我作为一族之长必须要承担的。”族长依旧平静的说着，“更何况……这里有惑儿的母亲，我若是走了，她一个人，太寂寞了。”说到这里，族长的眼底才有了一些融化的温柔，南瑶突然很想哭，这样的温柔，她好久好久……都没看见了。

“至于惑儿那边，希望南小姐，替我好好地照顾他……我与他的母亲不在身边，这个孩子从小就不会表达情绪，还要麻烦南小姐了。”族长淡淡的笑着说道，南瑶点了点头，想要开口却发现自己已经泣不成声，太沉重了，南瑶想。

“墨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我就是好难过啊。”南瑶将头靠在墨水的肩上轻声说道，“你说九惑若是知道了，他会怎么样呢?”南瑶淡淡的叹了口气，墨水没有说话，他不知道那只小狐狸若是哭成这个梨花带雨的模样，他会怎么样，只是他从来都不擅长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