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惊鸿一瞥 地老天荒

三个人就这样相顾无言的看着，少年依旧看着墨水，漂亮的眼睛直直的盯着他，这让墨水也很不知所措，他虽然见过美人，但是美成这样的，他还是第一次见……何况这还是个男人，若再是个女人，怕是红颜祸水这一说，又要一次了。

“公子认识墨水?”南瑶打破了沉默问道，她作为女人的直觉，总让她觉得这个少年与墨水只见有什么不得不说的故事，她又想到了黑水蝮蛇临死之前说的那一番话，她说你们狐狸……狐狸?南瑶恍然大悟一样，又看了看白衣少年，叹了口气。

也是，若这世上真有这样天仙般的人，不是狐狸精，又会是什么?

“你是九尾灵狐一族的人?”南瑶开口说道，虽然是问句，但是她也是十拿九稳的，只是……白衣少年突然转过头看着她，眼神干净却又带着疑惑。

“人?”他轻轻的开口，疑惑的看着南瑶，又摇了摇头，“我不是人，我是狐。”他说，认真的模样让南瑶忍不住的心疼，光是这种漂亮，就让她心疼，“没有危险了，你们可以走了。”他又说道，这次他垂下了头，没有再看她，只是南瑶却听出来他声音里的失望和落寞。

这让南遥更是不明白了，这个小狐狸救了她和墨水，却有这样，难道有什么隐情?

“咳咳……那正好啊，我想要去九尾灵狐的巢穴，你愿意带我么?”南瑶笑眯眯的问道，她差不多知道了，这只小狐狸估计是看上了自己家的墨水了，不过她也乐得顺其自然做个红娘，能成自然好，不成也不勉强，再说了，她是真的有事情要去九尾灵狐的巢穴的。

九惑看了一眼南瑶，眼里慢慢生出了戒备，“你去那里做什么?”他的声音冷冷的说道，更刚才那种淡漠并不一样，这次是冷，如同这个雪山一样，刺骨的寒意，只是南瑶也知道他为何会这样，毕竟他是狐类，自然不可能轻易相信一个人。

“有事。”南瑶回答道，她认真的看着九惑的眼睛，却异常的坚定，九惑不解的看着他，“我是真的有事，你放心，我对于对九尾灵狐一族敌视还真的说不上，你若不能帮忙，我靠着墨水也一样能找到。”南瑶也一样认真的说道。

九惑低下头想了想，点了点头，他知道这样做不妥，但是他……想要留在墨水的身边，多一分多一秒都好，他都很珍惜!

“走吧。”九说轻轻的说道，他双手插在白色的暖袋里，头发被风雪裹着吹了起来，这样的背影却让墨水感到异样的熟悉，仿佛很多年之前，他们曾经见过一样，深深的，浓厚的……墨水甩了甩头，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他当年的那只小狐狸，明明就是一只母的……如今这个少年，虽然惊为天人，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男人啊!

墨水没有多想，便跟着南瑶和九惑往前走去，南瑶看着走在前面的白衣少年，却很难把他和狐狸联想到一起，在她的印象里，狐狸是狡诈的，是妩媚的，也是漂亮的……不过这个人，除了漂亮，还真的没有一个地方像狐狸的。

“你……”九惑突然停下来，转过头看了看南瑶，“你能发誓，不伤害九尾灵狐一族一分一毫么?”九惑突然问道，他神色认真的看着南瑶，眼里虽然依旧淡淡无波，但是却也是极其认真的神色，南瑶被他这么一看也不禁点了点头。

“我发誓……”南瑶开口说道，声音在空旷的雪山里回荡着，“我发誓，只要九尾灵狐一族不伤我，我便绝不伤他们一丝一毫，若违此誓言，灰飞烟灭。”南瑶说完，又看了看九惑，见他点了点头，继续往前走去，越往里去，南瑶的感觉便越不好。

不知道是不是南瑶的幻觉，她总觉得这白茫茫的雪地上，有红色的血迹，就像是……她刚进雪山时候看到的场景，她一件刺进那个男人的胸口，血落在白色的雪地上，漂亮极了。

“嘶……”南瑶受不住的捂住了眼睛，“这是……”她又抬起头看向了九惑，若是九惑动的手脚，为何她有事，墨水却没事，若不是，那又事谁单独冲着她来的么?

九惑看了看南瑶，垂下了眼睑，从怀里拿出一颗红色的丹药，“吃下去。”他依旧淡淡的说道，南瑶接过那颗丹药，毫不犹豫的吞了下去，九惑的眼里突然有了几丝波动，他有些不明白的看着南瑶，对于南瑶而言，他是个未知数，她为什么就这样信任的将那个丹药一吞而下?

“你不怕我害你么?”九惑不禁问出了声，“……你就不怕，我给你的是一粒毒药么?”他的声音渐渐轻了下去，却让墨水心疼了一下，他居然觉得不被人信任是一件理所应当的事情，墨水有些好奇了，他的目光盯着九惑，想要努力的看穿。

“我为什么不信?”南瑶笑着问道，“我不喜欢这种感觉，太难受了，但是你既然已经让我发过誓，那我也相信你应该不会害我。”南瑶说道，九惑看着她坦荡荡的眼神，不知道再想一些什么，只是他依旧没有说话，就这样转身带着他们继续走了下去。

谁都不喜欢被怀疑的感受，南瑶明白。

“这是九尾灵狐布置的幻术。”九惑淡淡的开口，“人有心魔，就有所惧怕，因而产生幻觉，这就是人类内心的阴暗。”他平静的说着，仿佛置身事外一样，“因爱生恨，因伤生惧，情爱所伤，就像是如影随形的伤疤一样，不老不死，翻涌搅动……永不平静。”九惑叹了口气，这是九尾灵狐一族的特长，狐狸天生擅长幻术，把人心里的爱、伤、恨、惧、痴、贪……用九尾灵狐特有的法术勾出来，变成心魔使人疼使人疯，最后不战而胜。

他方才看着南瑶，从她眼里看到了爱，看到了伤，看到了惧，只是他不知道这样的情绪，为什么会在一个心魔中体现，有爱有恨，又伤又惧，人真是奇怪，九惑想。

“心魔……”南瑶自言自语的喃喃道，她的心魔么?既然是她的心魔，那么那个男人又是谁?能让她这样疼，明明是她伤了那个男人，却为什么自己更疼?“心魔可有解?”南瑶抬头问道，她不想要这样的弱点，太容易被控制，也不受自己的控制。

“可以。”九惑说道，他没有回头，声音却带着一些淡淡的颤抖：“心魔当然可以被除去，只是……必须不爱不恨，不痴不贪，不惧不怒，很多人一辈子……甚至更久，都除不掉一个心魔。”

不爱……不恨……?

只是想一想，便又开始疼了，不爱?不爱谁呢?她不知道，她连爱的人的名字都不知道，不恨，又不恨谁呢?因爱生恨，她也不知道该怎样破解这一个局面，太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