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离开
一位看起来刚成年不就的少年，站在一间孤儿院的大门口。背上背着一个洗得发白的过时牛仔包。
寸余长的短发，加上剑眉星目，显得整个人很有英气。不过此刻嘴上叼着的那根香烟却破坏了他的形象，无故的多了几分痞气。
“九年了，多亏有这里，我牧悠才活到这么大。在里面学到了很多，不过也为这里做了很多。算是两不相欠吧！”少年深吸了一口烟头，扔下后用脚踩灭，最后看了孤儿院的大门一眼，然后头也不回的朝前走去。
至于那些动画片中，孤儿院中各种年龄的朋友前来相送，然后依依惜别的场面纯属虚构。牧悠敢用自己口袋里全付身家打赌，那些小子正在抢他留下的东西。因为当初他也是争抢大军中的一员。
在孤儿院的生活，没有一些动漫中那么温馨。没有和蔼的院长，见不到那些耐心细致的护工。更没有言情小说中，那些身家丰厚却没有继承人的不孕夫妇。
倒是有一个长得可爱，嘴又甜的小男孩，在牧悠十岁那年被人领养。不过那老两口条件不怎么好，领养个孩子回去只是想有人养老送终。
更多被领养的都是身体健康没有缺陷的女孩。因为在孤儿院中，女孩总是显得那么楚楚可怜。更容易激起人的保护欲。
万幸的是，孤儿院也没有一些书中写得那么黑暗。虽然总有欺凌弱小的事，但你只要是当中最强的那个不就行了？然后规则就可以由你来制定。
而男孩子更多的都是长到十八岁，然后拿着一点点生活费离开。当然，孤儿院会把你推荐到一些地方去上班。只是这些地方大多数都是些钱少活多的地方。
不过这也正常，活少钱多的地方找就被关系户门占领。哪里还有他们这些孤儿们的事？
刚离开孤儿院的大门，牧悠还在想着去哪里找工作。
这时迎面走来了三男一女。三个男的各染着红黄蓝颜色，远远看去三颗脑袋就像交通灯。
三人都叼着烟，穿着无袖的T恤。每人的右手手臂上都纹着一头仰天长啸的巨大黑色狼头。
那个女孩一头板栗色的玉米须，大红的嘴唇，还不断嚼着口香糖。黑色的眼影和厚厚的脂粉已经遮盖了她的真实年龄。不过那满不在乎的倔强眼神，还是透露出她年纪其实并不大。
上半身一件白色的单薄短吊带，上面印着些不明其意的英文。透过衣服可以看到胸前二团梅花状胶布的玩意儿，应该是乳贴。露出的肚脐上，打上了一个镶着水晶的小银环。
一条短得不能再短的牛仔热裤紧紧勒在身上，二边微微隆起。裤子裆部的缝线朝内陷去，看得牧悠鼻子有些发热。
红色头发的男人走过来攀着牧悠的肩膀道“兄弟，恭喜你脱离苦海。今天的节目都已经安排好了！”
黄色头发和蓝色头发的也靠了过来说道“兄弟，这次我们可是下足了本钱。吃喝玩乐一条龙，顺便替老大迎接你入伙。”
牧悠眉头微皱道“老二，老三，老四，你们几个是不是忘了我说过什么？”
三人神色顿时显得有些紧张，好一阵后看到牧悠并没有发火。
红发男人这才一脸为难的说“大哥，我知道你不喜欢吃这行饭。如果能找到别的行当，我们三兄弟也不会想到拉大哥入伙。”
看着交通灯三人组，红头发比牧悠大二岁，黄头发和蓝头发大他一岁。三个人都叫他大哥，并非是因为他年纪大。而是在三年多以前，他们三个计划晚上收拾不听话的牧悠，结果反而被牧悠一个人把他们三给收拾了。
从此以后三个人就只服牧悠了。也不管他答不答应，直接叫他大哥。
这三个人并不是什么大奸大恶的人渣，只是并没有一技之长。孤儿院出来又没适合他们的工作，混黑道便成了为数不多的几条出路之一。虽然不一定是最好，但至少不担心再饿肚子。
“这次你们三个从姓胡的那里拿了多少钱？”牧悠叹了口气说到。
红毛比出了四根手指，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容道“大哥就是大哥，一猜就猜到了钱是借来的。”
“就你们几个那德行，能有余钱吗？一条龙取消，马上回去把钱还了。”牧悠一脸愠色的看着三人。
“大哥，说不搞就不搞吧！但你这次出来，总得找个工作吧？那些钱不如你先拿去找个地方住？”黄毛和蓝毛两个人开口说到。
“住？姓胡的钱上有钩子的！我拿这钱去住房子，你们三个等着住棺材！二年前有个叫江华的，好像叫什么单挑王吧？也是跟着姓胡的打生打死。借了姓胡的三千块而已，他后来怎么样了？”牧悠瞪着他们三个问到。
“右手筋被挑断，被打得不成人形……”三个人低着头就像做错事的小学生。
牧悠摇摇头道“这里是五千，你们不妨发挥下自己的想象力。”
看到三人都没有再出声，牧悠看了一眼站在原地一脸惊讶的女孩道“这是你们谁的女朋友？还是说是花钱请来的？如果是的话，让她退八成。”
“不是，都不是。这小妞听说过大哥你的事，缠着我们带她来的。”蓝毛立刻解释到，他可不想惹牧悠发火。
打发她走，我一会儿还要去找工作，没时间陪你们疯。
“你们都不敢说是吧？那我就和大哥说了！”看到交通灯三人组，一个个都不敢直说，女孩忍不住了。
“行，你说！”牧悠瞪了三人一眼。
女孩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说道“前几天他们三个在金色年华看场，我和几个姐妹过去喝酒。结果有几个小子想偷偷在我们酒里下药，被我给发现了。就叫了看场的来教训那几个小子。结果在后巷打了一架，那几个小子吃了点亏，然后就放出话来要找我们报仇。”
其实刚听个开头，牧悠就可以猜到结尾。并不是他有多聪明，而是混混的故事永远就那么几种——为钱打架，为妞打架，为面子打架。
“街头小混混挨打，实在打不过就放几句狠话拿个面子。你们三个也不是第一天出来混。怎么，这就怕了？”牧悠对这三人实在无语，怎么越混胆子越小？
三人加上那女孩，这时露出了胆怯的样子道“他们报了字号，是洪洛的。其中还有一个叫尹杰，是洪洛老大尹继荣的亲弟弟。”
牧悠此刻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把面前的交通灯给拆成零件然后打包扔河里！
“尹继荣最疼的就是他的弟弟尹杰，你们三个把他打了还敢在街上乱跑？真是不把那二百多人放眼里！还不赶快回去找你老大姓胡的？”牧悠恨不得用砖头直接把三颗交通灯脑袋给敲开看看。里面是不是都装的草！
红毛这时耷拉着脑袋说“一早就说了，看的场子也是自己的。尹杰在我们的场子里捣乱，按说我们这么做是对的。不过老大已经放出话，说踢我们三个出门了。一切都和他无关……”
什么是黑道？这才叫真正的黑道！有祸你背，有福我享。
兄弟？那就是没事说出来吓唬吓唬人，关键时刻用来卖掉的筹码！
“你们三个给我记住，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们。如果还有下次，就算你们躺在地上被人砍，我也会假装看不见！”
牧悠说完之后紧了紧肩上的背包，然后把手往红毛面前一伸。
虽然满脸不情愿，但红毛还是把那叠红票子递了过去。
“这钱你们不用管了，晚上的时候，你们去洪洛和姓胡的那边看看。有什么便宜捡可千万别手软。”
牧悠顺手把钱塞进了口袋，然后慢慢的朝远处的公交站走去。
那女孩一脸花痴的看着牧悠的背影，只觉得他比那些欧巴们帅多了。那种强硬的口气和不容置疑的眼神，简直太有男人味，太有老大气派了！
黄毛这时突然开口问道“二哥，你说大哥叫我们晚上去两边捡什么便宜？”
“你脑子里面是草吗？耳朵是摆着好看的？老大都说要出手了，你说我们去捡什么便宜？”
红毛狠狠的凿了黄毛脑袋一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这时黄毛才恍然大悟，然后一脸惊讶道“你是说大哥要把两边都给……”
“闭嘴！咱们现在去找个地方睡觉，天黑了就起床过去看看。”红毛瞪了黄毛一眼然后朝前走去。
三人离开的时候，却没注意到那女孩已经不见了。不过现在那个小太妹已经无关紧要了，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牧悠坐在公交车上闭目养神，他也没注意到，那个小太妹正坐在他的后面。一脸崇拜的盯着他的后脑勺。
公交车左兜右转，停在了文华中路。牧悠这时睁开眼睛，跟着其他乘客一起朝车外走去。
找了一家最便宜的破旅馆住进去。关上房门之后，他很快在床上摆出一个五心朝天的打坐姿势。
几个呼吸之后，二团乳白色犹如云朵般的东西就悬在他的头顶上。并且还随着他那悠长的呼吸，一会儿大一会儿小。
如果有懂行的人看到，绝对会惊呼“这不是传说中的三花聚顶吗？”
虽然暂时还只有两朵而已，但他才满十八岁不久。这种功力已是骇人听闻！
就这么保持一个姿势的坐在那里，直到太阳最后一丝余晖消失在地平线。
当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眼中多出了一道让人胆寒的煞气。如果仔细去看，会发现他的眼睛好似一个能吸收一切的黑洞。但一道道永不停歇的闪电却在里面划过。
这是高明的道家玄门内功修炼到一定程度后产生的——虚空生芒。
打开那个牛仔背包，取出一顶薄薄的滑雪帽戴在头上。然后又取出一根老式电视机的伸缩天线。
当他悄无声息的离开小旅馆，踏入洪洛的堂口内。又一个让古惑仔们兴奋不已的传说即将诞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