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榜上有名
夜晚,等柳慧芸和张德誉都睡熟了后,舒宁怡便以魂魄之体裹了空间的灵气,飘去了西门水所在的宅子。
西门水似乎并不拿今日发现的事当回事,所以睡得很熟。舒宁怡跟在西门水身边数日,见西门水似乎忘了捡到过张德誉的试题集这一回事似的。
这西门水似是根本就没想过拿试题集出来,告诉孝德书院的人,张德誉有提前知道试题一样。
而且舒宁怡越接触西门水,越了解西门水这人的倨傲。说不定是这人懒得去管张德誉知道试题这回事,只是凭着这份自傲,对张德誉各种鄙视。
舒宁怡实在是找不出试题集,也只能罢了。真出了事,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张德誉有她护着,出什么事也有她兜着。再不行,还有白毛呢。
舒宁怡这会了,也想起白毛已经将近半个月不着家了,有点想念,便以魂魄之身,绕着县城飘了一圈,终于在一处酒楼的厨房里,找到了偷吃的白毛。
白毛敏感多了,舒宁怡一飘进来,她就感觉到了。只是她气还没消,那天夜里,她可是掉了很多毛。她长毛容易吗。之前,舒宁怡死后,欠了柳家人的债,弄得她受牵连,毛都快掉光了,秃得她都没办法去调戏别的公猫了(白毛,你是否还记得,你其实不是猫啊)。哎,越想越心塞。白毛背过身,继续啃鸡腿。
舒宁怡见白毛还生气,只好讨好地从空间里掏出各式各样的小黄鱼,赔罪道:“白毛大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之前都是我手欠,你可别生气了,生气了就不美了,不美就没有公猫爱你了。”
白毛继续啃啃啃鸡腿,对舒宁怡的话视而不见。
舒宁怡看这招不行,就皱眉道:“白毛,你说吧,你要怎么样才能原谅我。要不是我这皮囊头发上没毛,不然我肯定把头发剪下来,给大爷您当披风。”
白毛懒懒地看了舒宁怡一眼,继续啃啃啃鸡腿。
舒宁怡见白毛终于有点反应了,再接再厉,打出感情牌:“自从大爷您不见了,知道我有多睡不着觉吗。每日每夜,我都漂泊在外,不停地寻找你,可算是被我找到了。你要是不见了,或者出了点什么事,可是要我这个孤儿寡母怎么办啊?嘤嘤嘤~~~”
白毛“呕”的一声,将肚子里刚吃过的鸡腿吐了出来。白毛终于有反应了,她鄙视地看着舒宁怡,道:“真是几日不见,当刮目相看啊。这么恶心的话,你都能说出来。可把我恶心坏了。什么我不见了,留你孤儿寡母的。你是寡母,孤儿是张德誉啊。”
舒宁怡见白毛肯理她了,还越演越来劲,学人家戏班子唱戏的调子,举起兰花指,嘤嘤嘤地哭泣道:“你这冤家怎么能这么狠得下心,我不过是和你闹着玩的,又不是真心想和你和离,你有必要一气之下,抛下我和德誉孤儿寡母的,给别人糟蹋去了。嘤嘤嘤~~~”
白毛:“……”
她实在受不了舒宁怡这种调调,还是回去好了,免得舒宁怡这个主人越来越不正常,到时候受罪的可是她了。
白毛高冷地用尾巴,卷走了还在翘着兰花指、“嘤嘤嘤”哭泣的舒宁怡,消失在了一片黑暗中。
等待考试结果的过程,是非常无趣而又无奈。
舒宁怡就算把试题给了张德誉,但是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免不了又一次在孝德书院里做起了背后灵,日日夜夜不停地在书院里飘荡来、飘荡去。
白毛高冷地看着舒宁怡,“你这是习惯做鬼了啊。”
舒宁怡一边飘,一边唉声叹气,“怎么会习惯做鬼啊。做鬼了,我连镜子都照不见自己,真怕忘了我自己原来的模样。”
白毛看舒宁怡长吁短叹的,高冷地取了块镜子,立在舒宁怡面前,高冷道:“这是块照妖镜,是我前几任的主人收集来的,暂时借给你用。你要是把它丢了,你也不要回来了。”
舒宁怡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容貌,心里一喜,便扑上前和白毛抱作了一团,狗腿地看白毛梳毛按摩。白毛说要按左腿,舒宁怡不敢按右腿。
等向白毛表达了自己的感激(喜悦)之情后,舒宁怡就拿着照妖镜对着照。有一次,不小心还撞见了一个人。那人瞧见一面圆镜凌空立着,镜子里出现了一个人头,吓得那人屁滚尿流,直呼“有鬼”。
等入学试结果的时候,舒宁怡无聊,就拿照妖镜打发时间。见到一个人到这个院子,便调皮地用照妖镜照出自己,第一次装吊死鬼,第二次装水鬼,第三次装饿死鬼,第四次……捉弄了好几个人后,闹鬼事件越发喧嚣其上。
只是毕竟是在书院,夫子们都自恃世间没有鬼物,自然不把那人的话当真。只是这闹鬼事件还是在底层传开了,越来越多的人知道这里闹过鬼,反正这里也空旷多年,没人住,自然越来越少的人往这里跑了。
舒宁怡在旁边笑得开怀大笑,可惜她没有想过有一天,风水轮流转,最后住进这“鬼屋”的,倒成了张德誉和她自己。
此处,后事不提。舒宁怡在孝德书院待了几日,终于等到入学试结果出来了。看到孝德书院的夫子,一笔一划地将张德誉的名字写在红榜上。舒宁怡终于放下心来,带着白毛,回了折桂巷。
等书院来人祝贺张德誉的时候,张德誉也不复稳重的模样,激动异常。他不停地问见到的所有人,舒宁怡、柳慧芸、牛婶、李叔、李婶,他是不是考上了孝德书院。
等他接受这个好结果之后,又哭又笑,待在了东厢的地窖里,抱着柳家的牌位,痛哭流涕。
进了孝德书院,他的人生真的要改变了。
舒宁怡以魂魄之体飘进地窖里,默默看着这个日益长大的孩子。
希望未来平安顺畅。
可惜,舒宁怡还没发觉危机已近。
***
西门水跪在西门山身前。西门山已经不复在外头温柔俊雅的形象,他皱着眉头,紧紧地盯着西门水。
每次大哥西门山这样看着他的时候,西门水都得被家里教训一顿,西门水也不复在外头那种高高在山的倨傲,低头含泪。
西门山沉着声音道:“这么简单的入学试,你都通过不了,你这么多年的书,可是白读了。”
西门水倔强反驳道:“我今年只是第一次考,我明年肯定能考上的,就像大哥你之前一样,你不也是第二次考上的吗?”西门水还想说什么,西门山就一个巴掌打了下来。
西门山冷冷地看着西门水,“怎么,连我的话,你也敢反驳。看来,继母没怎么教好你,这么对我这个大哥的。你娘她先前不是还想再生一个儿子吗。我看我直接把你废了,我就让她生吧。”
西门山说那个“废”字的时候,意味深长,脚也踩在西门水的手上。
西门水打了个激灵,他可是知道面前这个同母异父的大哥有多狠的。西门水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道:“大哥,你说的都对,我这么多年的书,都是白读了。我明年再继续考。”
西门山见把西门水教训得够了,便坐回了主位,淡淡地对哆哆嗦嗦站起来的西门水,道:“我倒是听粉奴说你可是看过那试题的,没想到,别人答得那么好,你就那么差。你不是还看过别人的对答吗。怎么一个字都没进脑子里,纯粹是白长脑子了,是吧。”
西门水想起张德誉的事,心里发狠:“我当时考的时候,觉得他对答很好,只是我知道他肯定会写进卷子的,我若是与他一模一样,我可是会被他牵连,以后都没资格再参加入学试了。”
孝德书院的一个规矩就是,如有对答雷同的考卷,不论何种理由,都视为作弊,夺取考试资格,终生不得参考。
西门山故意笑得讽刺道:“你是想说,你很聪明是吧,没有侮辱我们西门家的名声,是吧。”
西门水弱弱地点头。
西门山瞧他无趣,便不再理他。而是翻起了粉奴交给他的试题集。
字迹和文章确实都不错。只是这事也真的非常有意思。说不定,他从中出点乱子,也许能获得更多的好处。
西门山唇角微启,温润如玉的俊脸俊俏至极,深棕色的眼睛里却闪着阴险而狡猾的光。
西门水见到他这模样,吓得差点失禁。最后心里心有余悸地想到,幸亏西门山这次不是折腾他。不然……
想到以前被西门山教训的事,西门水忍不禁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