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出门踏青
舒宁怡回到宅子后,赶紧凭着记性,将入学试的试题用笔记下来,等默写完试题后,舒宁怡这才松了一口气,大字型地仰躺在床上。
平日白毛都是挨着舒宁怡睡觉的,现在白毛嫌弃死舒宁怡了。他捏着鼻子,不肯靠近,嘀咕道:“你怎么不去沐浴?臭死我了。”
舒宁怡假装生气,抱着白毛,用被白毛说臭臭的手给白毛顺毛,道:“哼,今天我臭,你也得臭。”白毛反抗,和舒宁怡闹做了一团。
第二天清晨,柳慧芸和往常一样,作了早课后,给舒宁怡端了早食,来到正院见到舒宁怡,见到舒宁怡满身的白毛,忍不住“噗嗤”一笑。
舒宁怡昨晚和白毛闹腾了许久,后来还是白毛怕毛掉光了,这才夜里“离家出走”,舒宁怡根本不用睡觉,假寐了一会。见柳慧芸进来笑她,还以为是昨夜套夜壶的时候,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立即满身不自在地问道:“我怎么了?是身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柳慧芸知道舒宁怡性子亲近,为人和善,虽然面前的老尼姑是柳家剩下的唯一的老祖宗,柳慧芸也不惧她,捂嘴轻笑道:“不过是一晚上,怎么师傅身上沾了这么多白毛?”
舒宁怡领悟了柳慧芸的意思,从自己的眉毛和头发上用手一抹,发现一手的白毛。舒宁怡窘迫地想道:自然是因为白毛有很多白毛啊,昨夜和白毛胡闹,惹得白毛掉毛,白毛一生气,就离家出走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气消了才能回来。
舒宁怡心里想着白毛,面上还是和柳慧芸笑道:“昨夜,我的猫胡闹而已,才惹的我沾了一身的猫。”舒宁怡一脸的纵容宠溺,好似尽情地宠着心爱的猫胡闹,神色温柔缱绻。幸亏白毛不在,不然看舒宁怡这么占便宜,估计又是一爪子过来。
柳慧芸知道舒宁怡身边的白毛的,白毛在猫里面长得俊俏,还比一般动物爱干净,皮毛光滑,简直让人摸起来爱不释手。可惜,白毛只和舒宁怡亲近,和柳慧芸、张德誉却有些距离,高傲得很,不让舒宁怡以外的人碰。可是就算如此,柳慧芸还是心甘情愿地给白毛准备爱吃的小黄鱼,搭舒适的窝。
见白毛不在屋,柳慧芸还有些失望。就算摸不到,看几眼也是好的。
看到柳慧芸没见着白毛,一脸失落的表情,舒宁怡心里发笑。要是白毛在场,看见柳慧芸这“求皇帝疼爱”的表情,估计肯定又得嘚瑟地摇尾巴了。
柳慧芸不过是一时失落,很快收拾好心情,把舒宁怡的早食呈上来,一脸的毕恭毕敬,她就是把舒宁怡当老祖宗伺候来着。舒宁怡刚开始不习惯,还劝过,毕竟舒宁怡自己也不大,心里挺变扭的。可是柳慧芸平时别的事会依着舒宁怡,但是在孝顺舒宁怡的事上却不肯留手。
按照柳慧芸的话说,“您是柳家的老祖宗,我们伺候你,可是天经地义的。柳家的人,可没有哪一个不是孝顺的典范,您可别让我们这些做小辈的,良心不安。等以后去了地府,见到柳家的先祖,可是要被先祖骂不孝的。”
而且张德誉也帮腔说话,舒宁怡只好开始适应当柳家老祖宗的生活,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轻飘飘的一句话,就会被柳慧芸和张德誉,郑重地听去,一丝不苟地执行。
等舒宁怡吃完早食,看柳慧芸回去抄佛经了,舒宁怡就带着昨晚默写出来的试题集,去了西厢。
张德誉正右手执笔,在桌前抄默。再过几个月,张德誉就十二了。这阵子个子窜窜地往上长,手脚越发纤长,颀长的个子,光洁白曦的脸庞,五官精致,一双墨澈眼眸,配上丰盈的眉毛,眉眼微开,如含苞待放的冷梅,骄寒独立,冷冽芬芳。
听见轻盈的脚步声,便心知来人是舒宁怡,张德誉转过头,双眼闪过喜意,如冷梅初绽。张德誉放下笔,喜不自禁道:“师傅,你来了。”
舒宁怡往张德誉抄的宣纸上随意一看,开口讶道:“你这字可是越来越像我了。”说是这么说,但是男人的字怎么也比女人要来的硬挺些。舒宁怡看那字,反而想起了她爹舒丞相。
张德誉一脸腼腆,神色早已无眉目间的傲气和冷冽,在舒宁怡面前露出一丝柔弱的天性。听见舒宁怡的话,张德誉听在耳里,自认为是夸奖,嘴巴不禁一抿,露出两点酒窝,得意地扬眉,骄傲道:“师傅的字本来就比一般人有风骨。我不学习师傅的字,难道去学那些老夫子古板的字吗。再说了,每回看到我与师傅的字迹相像时,我都能想到师傅你呢。”
舒宁怡被张德誉一夸,听他说什么想不想的,脸色微红起来。这德誉有时候表达抒发感情的时候,怎么老这么黏糊。舒宁怡假装咳嗽几声,便转了话题,把昨晚默写出来的试题集,给了张德誉,并道:“这是我从外头淘来的试题集,你可以做做看。”
舒宁怡一直有给张德誉找题目,张德誉已经习以为常了。他接过来,翻看几眼,便随意放下了,反而对舒宁怡唠叨起来,“师傅,听小姨说,你昨天没吃晚饭,你怎么能这么不注意身体呢?”
舒宁怡干笑,昨晚出门做贼,忘记把饭给装进空间了。见张德誉像个小老头一样,唠叨得不停,舒宁怡便只能装作一脸后怕的模样,附和几句。
然后瞧见张德誉对她昨晚偷来的试题集,随意放在一旁,舒宁怡赶紧过去,将试题集打开,并赔笑道:“我以后会注意吃饭的,你就不要操心了。入学试马上就要到了,你还是抓紧时间复习吧。这试题集可是我花费了很多精力找到的,你可得必须看了。”
不看,可不是辜负舒宁怡的辛苦嘛。
张德誉点头,笑道:“这是自然,我哪里辜负过师傅对我的心意。”
搞定入学试的试题,见张德誉开始做题,舒宁怡这才真真正正放下心来。只要张德誉用心做了这些题,孝德书院的入学试有啥好怕的。
舒宁怡勾起嘴角,看到窗外春鸟散落,一缕缕白云,像轻纱一样,怀抱着明朗的晴空,犹如舒宁怡自己平安的心绪。
宅子里的黄槐枝叶摇曳,攀在墙壁的花藤婀娜多姿,活像少女披着长发,对着明镜含笑腼腆地梳妆打扮。五月无烈阳,无倾雨,是出门踏青的好时节。舒宁怡自己无事之时,便以魂魄之体,裹了空间的灵气,随着清风飘扬在望县的各个角落。
比较热闹的当属望县的青湖。宽阔的青湖烟波粼粼,湖边垂柳依依,芳草习习。坡地上弥漫着植物强劲的芳香。湖岸是成丛的低矮小树林,多有顽皮的孩童一个一个地爬上树,眺望辽阔的水面景色。
可惜马上入学试了,张德誉也越来越紧张,每天夜里都学得很晚,先前长出来的肉都凹陷了下去。神色偶见萎靡,憔悴不已,看得人忍不住心酸,柳慧芸不停地让牛婶给做补汤,但也无济于事。张德誉也越来越消瘦,正好最近也抽条,远远看去,越发干瘦。
舒宁怡知道张德誉已经把她偷来的试题,已经复习得了然于心了,孝德书院的入学试自然是很容易通过的,便不想张德誉再这么折腾自己。
再次见张德誉半夜挑灯夜读,舒宁怡便推着他梳洗休息,道:“孝德书院的入学试也没几日了,你这些日子来学的也够了,不能再这么拼了,要是折腾坏自己的身子,要是考试的时候不舒服,晕倒了,那可不好。”
张德誉神色为难,眼睛还一直缠在书案上,他还想坚持,毕竟他努力从张家村出来,不就是为了进孝德书院嘛。他可是不想有一丝懈怠,免得失去进孝德书院的机会。张德誉便苦着脸道:“师傅,你也知道,我底子薄,全天下那么多学子来考试,我可真是怕自己考不上啊。”
舒宁怡笑,在木案上找出那本她偷来的试题集,一把塞进张德誉怀里,隐晦道:“别担心,看我找来的试题集,就不会考不上的。佛祖都托梦告诉我了,这次你必是能进孝德书院的。好了,好了,该睡了,明早我们出门踏青,好好放松一下。”
张德誉听了舒宁怡的话,拿着那本试题集,神色微微有些发怔,似懂非懂,懵懵懂懂。
舒宁怡知道张德誉一旦考完试,便会知道她找来的试题集有问题,但是她自有理由可以把这事打发过去,便推搡张德誉梳洗干净,盯着张德誉睡下,发出平缓绵长的呼吸声,这才离开。
等舒宁怡走了,过了一会儿,张德誉才睁开眼睛,握着试题集,慢慢思忖,大致领悟出舒宁怡的话中话,这才扯开白色上衣,将试题集小心地放在胸口上,闭眼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