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白老坐牢
不过是白老和着香会的人,想要在大义上压着燕水阁,要是燕水阁恐惧知府夫人的名号,或者是胆小怕事,同意了白老的话。
最后的结果,要不就是燕水阁因为卖不了东西,关门了,也就不会和蜀地望县的胭脂铺抢生意了。要不就是溢香阁往外传,燕水阁用的就是溢香阁的方子,也不说什么偷没偷方子的事,直接威胁利诱一番,溢香阁直接将燕水阁合二为一。
燕水阁如今就和下金蛋的鸡一样,溢香阁抱回去可是会获得巨大的利益的。怪不得溢香阁能说通其他香会的人。燕水阁消失了,没了这么有强有力的对手,生意又会重新好了。
张德誉装作低头喝茶,想明白这些,就放下茶盏,刚要抬头说自己不会屈服,要告就告,结果就听旁边猛地“噗通”一声。
舒宁怡不知何故,突然昏了过去,一个跟头栽在了地上。
张德誉被她这一弄,吓得魂飞魄散,溢香阁、燕水阁的事都抛之脑后了,直接抱着舒宁怡摇道:“师傅,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呀。”
燕水阁的掌柜也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不过是喝了一口水,怎么就晕了过去。”
张德誉听燕水阁掌柜提起茶杯的水,立马怒目对着白老道:“难道你们下毒了?你们为了让我们燕水阁关门,可真是费了好大的用心啊。”
香会其他人的脸上也是不好看,面面相觑,惊疑不定。大白天的凭白惹出人命可不是闹着玩的。有人想着推卸责任,无礼道:“这老尼姑不会是年事已高,就自然死了吧。这哪能怪我们身上。年纪大了,就好好待在家里,做什么出来晃悠惹事。”
张德誉气的几乎将牙齿咬碎,愤恨的瞪着说话的人。那双眼睛凶光闪闪,竟充满了怨毒,好像一只刚赖抱的小母鸡准备和偷鸡蛋的人拼了命似的。
被张德誉盯着的人,吓了一跳,直接没出息地躲在了别人后头。
燕水阁的掌柜跪在地上,摸了摸鼻息,觉得气息轻微。这人呼吸都是又长又短,有强有弱的。呼吸微弱又短促的,可不就是临死的前兆吗。燕水阁掌柜的直接吓得满脸是汗,赶紧背起舒宁怡,对张德誉道:“师傅的气息很弱,赶紧找大夫去,来我背着。”
张德誉咬紧嘴唇,愤恨地将大堂里的人,一个一个地看过去,似乎要把他们记在脑子里。最后在燕水阁掌柜的催促下,离开了香会。
白老也被这一变故,吓得面无人色。这要是出了人命,可是不得了。话说,今日这老尼姑要不笑了,打断他,要不在燕水阁的小东家张德誉要表态的时候,突然昏倒。不然,继续下去,今儿这事说不定就成了。可别是这老尼姑装死吧?
白老回想起,老尼姑狠狠往地上摔,就是他这把年纪这么一摔,也得废了半条老命去。这老尼姑应该不会这么作死,拿命乱折腾自己的。
白老叹口气,没事,明儿继续逼燕水阁呗。他这样一来,一是能压住燕水阁是势头,二也说不定还能吞下燕水阁,把燕水阁的方子占为己有。
白老这么想着,嘴角微勾,阴阴笑了起来。他的身子胖得滚圆滚圆的,长了一张狐狸脸,鼻子尖而窄,深棕色的眼睛里闪着阴险而狡猾的光。
一路上,张德誉担心地要死,拉着舒宁怡的手,神色慌张。
张德誉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张家村,舒宁怡没来的那段时间,生活没有任何光彩,每日饿着肚皮,受张老太婆辱骂,受张德全欺负,夜夜如瘦弱的幼蛇藏在阴暗潮湿的洞穴里,生怕来不及长大,就被冻死,或被更大的毒蛇生吞活剥。只有舒宁怡来了,他才感觉到了温暖。在长达五年多的痛苦中,出现的一丝幸福欢乐,都是那么弥足珍贵。
可是,舒宁怡可能就快要死了。想到这里,一股无名的恐惧,毒蛇似的缠在他心上,久久不能摆脱。
他怎么能让舒宁怡死呢。舒宁怡不是已经答应过他,她会永远陪着他吗。张德誉阴郁的眼睛全湿了,像沾上了露水一样。
燕水阁掌柜的一边背着舒宁怡,一边劝道:“东家不要担心,无痴师傅虽然年事已高,但是平日却也是精神矍铄,这次虽然不知道什么情况,但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等快到医堂的时候,张德誉的手心突然被人挠了一下,他仔细一看,就见舒宁怡的手缓慢动着,似乎在他手心写字。
舒宁怡似乎在装死,往他手心写了个“生”字。张德誉心里一松,整个人仿佛从冰冻的雪里,生长出了一朵绚烂之花。他这时候脑子稍微清醒了一点,想起舒宁怡是妖孽来着,哪会随随便便生病或毒死呢。张德誉虽然不知道舒宁怡要做什么,但是还是很配合的,继续保持脸上担心的表情。
等到了医堂,大夫一把脉,觉得面前的老尼姑脉象紊乱,时有时无,面上青紫,口里红胎若隐若现,便抚着胡须沉吟,良久都没说话。
张德誉心知舒宁怡是在假装,生怕大夫看出来,急着问道:“大夫,师傅到底怎么了?本来好好的一个人,突然就晕了。”
大夫仔细琢磨了下,还是道:“若是老夫没断错,这位老师傅估计是中毒了。”
燕水阁掌柜直眉瞪眼,“不会是白老他们下的毒吗?他们到底是想做什么呢?难道有知府夫人做后台,他就什么都敢干,连下毒都能出手了?”
张德誉听了燕水阁掌柜的话,一下子就理解了舒宁怡的意思,似乎是想把事情闹大。张德誉干脆直接扑在舒宁怡面前痛哭流涕,做出了不到十岁的孩子听到这个噩耗的表现。
燕水阁掌柜也是心急火燎,在一边求着大夫一定要救好舒宁怡。这边,张德誉一扑到舒宁怡的身上,伏在舒宁怡的头颈边,挡住后面人的目光。
舒宁怡似有所感,也不睁开眼睛,直接快速小声道:“报官。”然后又恢复成无知无觉地躺尸状。
张德誉暗地里嘴角轻勾,嚎哭地更大声了,把医堂其他人吸引了过来。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大夫说是中毒了,也不知道哪个缺德的给个老尼姑下毒。”
燕水阁掌柜手忙脚乱地开始含糊地解释起来。燕水阁掌柜也不敢直接将白老的名字说出来。
张德誉等围观的人差不多了解了,就装作一副崩溃的表情,流着眼泪,绝望地对燕水阁掌柜道:“我们去报官,不能让下毒的人跑了。”
燕水阁掌柜也是为难,但是再怎么怕白老,只是舒宁怡确实被毒晕了,小东家要报官,他也拦不住。
等白老被传唤到府衙的时候,白老也是懵了。等被人押到了堂上,白老早已没了在香会那咄咄逼人、不可一世的态度,胖胖的身子趴在地上,像一只白色的蛆虫蠕动。
望县县令早从状纸中,知道来龙去脉,直接拍了惊堂道:“白掌柜,人是在你那喝的茶,茶中有毒,这事难道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白老痛哭流涕,对着县令哭诉道:“小民真没下毒,求青天大老爷查明真相啊。”
望县县令冷着脸道:“这事本官自会让人去查,来人,把他拖下去,关在水牢里。”
等白老被拖下去以后,望县县令就下了堂。张德誉红着眼,让人抬着舒宁怡回折桂巷。柳慧芸见到他们,很是吓了一跳,脸色惨白,身子也抖哆起来,“无痴师傅,这是怎么了?”
张德誉似乎把嗓子都哭哑了,燕水阁掌柜的就替张德誉回答了。柳慧芸一听,两眼泛红,“这都是作了什么孽啊,要是今儿我去就好了。”
燕水阁掌柜的安慰了柳慧芸,说明天再来看望舒宁怡,就转身走了。等人把舒宁怡抬进了正院,柳慧芸也去厨房煎药去了,舒宁怡这才睁开了眼。
张德誉扑在舒宁怡怀里,哽着嗓子道:“师傅,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晕倒了,可是吓死我了。”
张德誉的嗓子已经被哭哑,声音干涩,如钝刀磨东西似的,刺耳难听。
舒宁怡干笑:“今日不过是我临时出的主意,没来得及和你说罢了。下次不会了。还有,不要和柳慧芸说,她性子直,没什么心眼,知道我没事,容易露在脸上,被外面的人看到就不好了。”
张德誉点头,但是还是奇怪地问道:“师傅,那茶水是真有毒,你怎么一点事都没有?白老做什么要下毒呢?”
舒宁怡呵呵。她这皮囊都是死人,吃多少砒霜都没问题,以前还吃了张德誉做的快毒死人的饭菜,照样没事。而且这毒药,也是她自己从空间偷拿出来洒的,和白老、香会没一点关系。
只是没法向张德誉解释毒药的来处,舒宁怡只能含糊道:“我身子骨好,百毒不侵,吃砒霜都没事。至于,白老为什么下毒,我怎么会知道?”
张德誉一直知道舒宁怡是妖孽,百毒不侵似乎也说得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