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配方被盗
掌柜的以前也是做这行的,对香会的人至少还面熟些。舒宁怡就让掌柜明日先来这接他们,一起去香会,会会溢香阁的人。
掌柜对香会还是比较忌讳的,犹疑了一下,觉得自己还是燕水阁的掌柜,而且燕水阁,老的老,小的小,还真没什么年富力强的男人,能出来顶事,最后还是答应了。
等掌柜的走了后,舒宁怡就去东厢找张德誉了。明日去香会的事,也得先和张德誉说好。
正院和东厢离得近,没一会儿就到了。张德誉还在书房看书,舒宁怡进去的时候,正好和柳慧芸撞见了。
柳慧芸手里端了热气腾腾的鸡汤,见到舒宁怡,脸稍微有些尴尬。她扫了眼手里还有鸡肉的鸡汤。柳慧芸虽然是半路出家的人,但是平日还是比较守规矩的。不杀生,不吃肉。
只是被舒宁怡看到手里的鸡肉,怕舒宁怡误会,柳慧芸赶紧不好意思地解释道:“无痴师傅,这鸡汤是牛婶做的,我可没杀生啊。我就是瞧德誉今日读书有些久了,牛婶又忙,就端来给他补补。”
舒宁怡喉咙动了动,心里顿时自怨自艾起来。她有多久没大口吃肉了,可惜她这副皮囊没法让她闻到气味,也食之无味,她就算再想吃也没吃。也正是因为这样,舒宁怡装作尼姑,才没破过荤戒,没让人怀疑她尼姑的身份。
舒宁怡惆怅地看了鸡汤两眼,被柳慧芸看在眼里,还以为舒宁怡对她无可奈何,柳慧芸更加面色尴尬,连忙道:“我以后就不端这些东西了,就让双儿从厨房端走。”
舒宁怡抬眼,看出了柳慧芸的心思,觉得她没必要如此,便想着安抚她,合掌念佛道:“心中有佛即可,何必执着。”说完,就先行一步,进了书房。
张德誉为了参加这次入学试,也是拼了。早上天不亮就起了,一直看书看到现在。见舒宁怡和尾随其后的柳慧芸,张德誉心里一喜,就站起身笑道:“师傅和二姨怎么来了?”
舒宁怡知道自己在他们眼里是长辈,柳慧芸的性子不是爱抢话的,她若是不开口说话,柳慧芸是不会先开口的。怕后面冷场,舒宁怡所以先开口道:“我这也是正有事找你商量,你二姨却是看着你辛苦,给你端了碗鸡汤。你一边喝汤,一边听我说。无恨也坐下来,听我说。”
柳慧芸听了,就柔柔地将鸡汤放在桌上,然后静静坐在凳子上,一边看张德誉喝汤,一边顺从地听舒宁怡说话。
舒宁怡将上午燕水阁掌柜说的事头尾说完后,“溢香阁说我们盗取配方,这事我们完全不知情,无辜的很。这燕水阁在德誉名下,德誉也算是小东家了。虽然读书人不多和商人打交道,只是我和无恨都是女儿辈,去了香会也是会被人说嘴的,你去才是应当。那掌柜的和香会的人还有些交情,明日就是他给我们带路。”
张德誉皱着眉,眼里闪过怒意,“我们又没偷方子,这溢香阁怎么能胡乱说呢。”
舒宁怡不好说她不通俗务,忘了把以前和溢香阁一样的胭脂水粉从燕水阁撤出来,才导致今日被溢香阁抓了把柄。
舒宁怡换个说法,解释道:“我这方子也是从书上看来的,年轻的时候自己爱研究,才做了出来。我们燕水阁和溢香阁有些胭脂水粉相似,可能巧合,是溢香阁从别的书看到的。溢香阁没去衙门告,反而想私下处理,我们明日当面去解释清楚看看。”
柳慧芸多想了一层,问道:“无痴师傅这配方是从什么书上看到的?”
舒宁怡老是被柳慧芸当爱忘事,后来舒宁怡也觉得年迈健忘这病,确实是百试百灵的理由。舒宁怡回答道:“看的时候还是七十多年前,书名就记不太清了,我也是在闺阁里看到这本珍本的,后来落发为尼,这书自然是留在了柳家。”
柳家是有专门的书阁的,柳慧芸偶尔也会去那边转转。只是柳家藏书多,多是祖上传下来的珍本,柳慧芸没看所有的,自然也就没看到过舒宁怡口中的那本书。
柳慧芸拿舒宁怡的话,和溢香阁的方子连在一块,便判断道:“溢香阁是二十多年前出来的,那时候溢香阁非常出名,全国所有胭脂铺都比不上溢香阁。溢香阁的这些方子,应该是没多少人知道的。而师傅是七十多年前在家里的书阁看到,那是不是说,有可能溢香阁的这方子是我们柳家书阁里出去的?”
若真是这样,柳家说不定找到这本珍本,还能反过来说溢香阁盗了方子呢。要知道溢香阁开的时候,柳家还没倒呢。但是溢香阁那时候就拿到配方了,难道说那时候溢香阁就见过柳家这本珍本了?
柳慧芸怒道:“那溢香阁二十多年前不就是舒丞相家的吗。真没想到,他们舒家竟然盗走了我们的书。”
舒宁怡:“……”天大的冤枉。舒家清清白白的,从头到尾,这配方就是白毛不知道从哪里淘来的,她就顺手放在了空间里。和柳家一点关系都没有。
只是自己挖的坑自己得埋了,自己撒的谎也得好好圆了。
舒宁怡赶紧道:“这事情太过久远,我哪能记得那么清楚,舒家也是个有本事的大家,怎么会好好来偷我们的珍本呢。也许是我看的不是正本,而是先人手抄的副本。说起来,似乎好像不是拓印的,好像是手抄的。我们可别像溢香阁那样乱说话,凭白害了别人。”
柳慧芸受教。张德誉道:“这事情是是非非没有定论,但是溢香阁说方子丢了,这次去可不会好好说话,毕竟方子可是根本。我们要想想怎么反驳他们,让他们相信我们没有偷盗溢香阁的方子。”
舒宁怡想了一会儿,就和柳慧芸、张德誉一同想法子。
“但是,怎么能因为溢香阁说我们偷了,我们就偷了?”
“他们若是说我们偷盗了方子,我们就说是他们偷了我们的方子。”
“再不行,就把和溢香阁类似的东西不卖了,我找掌柜的算过了,不卖那些,我们也赚得多。”
……
第二日,吃完早食,燕水阁的掌柜就让车把式,驾着马车来了。掌柜的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眼下青了一圈。
张德誉扶着舒宁怡上车,接着给掌柜的弯腰,抱拳道:“往日多亏掌柜照应燕水阁,生意才好。今日又被缠了事,可是又要麻烦掌柜的了。”
燕水阁的掌柜赶紧回礼道:“东家可是折煞我了,我本来就是东家雇佣的,我不过是拿一分钱,专心干事,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东家真是客气了。”
燕水阁的掌柜瞧张德誉俊秀的五官,和无形的气度,心里不免先赞了一番。想必,再过几年,这标致俊秀的脸开始有棱有角后,还不知道该如何俊美异常了。
燕水阁掌柜的,和车把式坐在马车外。车把式将马车架得很稳。没一会儿,就到了地方。
香会本来就是十几家胭脂水粉的东家一起搞的,这香会自然是落在比较繁华的巷子里。今日出门就已经下雨了,雨不大,路过的行人也不多。很快的,他们就到了香会的宅子。
门房见到他们的帖子,才慢悠悠地拉开门。马车是进不去的,张德誉将手伸给了舒宁怡,道:“师傅,小心扶着我的手,慢慢下来。”等把舒宁怡扶下来,张德誉就搀着舒宁怡进去。
香会的宅子,当初建造的时候,采取了苏杭一带,天人合一的理念。每处宅子各有各的特点,但又能融为一体。不突兀,不消沉。走了进来,犹如进了清新的竹林。
线条简单凛冽的假山,立在天空和花圃之间,白色的兰花开满了檐前的庭园,枝条横斜,风一吹过,落兰如雪。
被下人引到了大堂,喝了几口冷茶,才见十几个人慢悠悠过来。走在最前头的,就有一个穿着福字金丝袍的胖子,手里提着雀儿,摇摇摆摆地进来。
舒宁怡心里知道这些人以为燕水阁没什么背景后台,今儿这事也是想压着他们,所以才晚来,压压他们的势头。舒宁怡虽然心里憋了一团火,但是偶尔也还精明,也不说他们,一说,说不定还要被他们合伙嘲笑。
舒宁怡阖目好好地坐着,张德誉见舒宁怡无动于衷,也默默坐着,没有指责什么。掌柜的本来就认为这些香会的人不好得罪,也是有阅历、能忍的,而且见小东家他们都没说什么,掌柜的自然也默默无语。
那穿着福字金丝袍的胖子,提着鸟笼,坐在了大堂的主位上,见舒宁怡、张德誉和燕水阁掌柜的,都没吭气,心里是一阵鄙视。
这些不知道从哪个乡下来的东西,还把自己当人物了。现在到了他老人家面前,还不是原形毕露。穿着福字金丝袍的胖子觉得他们柔弱可欺,更是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