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柳家刀法
柳慧芸瞧张德誉还是半信半疑,狂喜的脸稍微收了点,开始讲起了来龙去脉:“我是你小姨,准确点说,算是你二姨,还有个三姨嫁去了边疆。我们都是你亲娘柳氏的嫡妹。当年柳家抄家的时候,我已经出嫁了,可惜我前夫是个心狠的,见我家没了,没依傍可靠,就拿我忤逆婆婆的罪名,一纸休书把我赶出家门。柳家抄家了,我也无处可去,我原先也没生下一儿半女,以为孤家寡人了,本想了残此生,后来就被无痴师傅收留点化,才存活至今。”
“柳家抄家之事,无痴师傅让我想开,无痴师傅给我取了法号无恨,毕竟是朝廷相党之争的事,我们无权无势的,没法报仇,干脆就静心为惨死的人多念经书,超度他们,也是我身为柳家后人能做的了。”柳慧芸说到这里,一脸感激加崇拜地看着舒宁怡。
舒宁怡一脸褶子脸的呵呵。
柳慧芸又去握了张德誉的手,叹气道:“虽然无痴师傅和我都出家不理俗事,但是你娘还在,平日若是无事,也会偷偷找我们哭,只是安乐侯府把你看得严,你娘就没把你带给我们看过。”
“你娘突然病死后,你爹续娶了继室,无痴师傅和我都很担心,可惜你在安乐侯府,身边大多都是你继母的人,你娘留下的人也没有什么自由,我们也没法多看看你。后来听说你被人贩子拐走了,无痴师傅和我都担心死了,日日在佛祖面前磕头,就是希望佛祖看在诚心的份上,让你在外头少受些苦。”
“而且我也知道家里的家传,你娘应该也和你提过《卖柴禾的小男孩》的故事吧。”柳慧芸把故事大概说完,就带着希冀看着张德誉,柔声道:“这下你该相信我了吧。”
舒宁怡一直坐在旁边听着,瞧他们姑侄俩叙旧。等再次听了遍《卖柴禾的小男孩》,舒宁怡心里尴尬。她找到张德誉的时候,张德誉也问她过柳家家传是什么,她就厚着脸皮说不知道。还好张德誉没多问,不然身份就要被揭穿了。
这时候,柳慧芸也突然说了一句,“你这么警惕是对的,当年无痴师傅找到我,我也让她说出家传来,可惜无痴师傅年老健忘,就忘了,倒是给了我一本柳家刀法的刀谱,不然我也不会跟着无痴师傅走。”
舒宁怡囧了(⊙o⊙),原来当年无痴也不知道啊。
张德誉听得着实怔了一下,喃喃道:“柳家刀法?”
柳慧芸笑着看了舒宁怡一眼,“无痴师傅没和你说吗?估摸她又是忘了吧。”然后一脸体谅的表情。
舒宁怡呵呵:“……”这年迈健忘的理由真是好用啊,以后遇上熟人完全可以装傻充愣,反正她的皮囊是个老尼姑,老了,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
等柳慧芸说尽了话,看着柳慧芸眼里的希冀和期待,张德誉眼里渐渐积攒了泪花,等眼泪溢了出来,就“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哽咽道:“二姨。”
柳慧芸也矮下身,和张德誉抱头痛哭起来。
等他们哭了好一阵都没结束的意思,舒宁怡假装咳嗽了一声,张德誉立马抬头,一脸担忧道:“师傅,身体怎么了,是不舒服吗?”
舒宁怡笑道:“没,就是嗓子一时痒了。”
柳慧芸和张德誉立马就分开,前前后后地给舒宁怡端茶送水,把舒宁怡当祖宗伺候就差没把茶主动喂给舒宁怡了。
舒宁怡一喝完,柳慧芸就道:“无痴师傅年事已高,平日就要让人多照应着,现在照顾德誉也是费力,我这就去信给庵庙里,说留下来伺候无痴师傅起居,庵庙不会不应的,我留下来照顾德誉,平日无痴师傅也能少为德誉操心。”
张德誉双手攥紧,又渐渐放开。虽然他很想受舒宁怡照顾,与她多亲近,但是也不想舒宁怡多劳累,虽然妖孽可能不会累,但是看那外表还是会让人心疼的。而且留下来照顾的是血亲二姨,不是外人,知道张德誉的身世,二姨要留下来,张德誉自然也不会有意见。
舒宁怡自然也没什么好反对的,多一个人照顾张德誉,她还能轻松点。
柳慧芸就去信给了庵庙,正式住进了西厢。柳慧芸毕竟以前是嫁过人的,比十八就卒的舒宁怡更懂内务,舒宁怡就直接将宅子里的事都给了柳慧芸,自己一个人出门溜达,去外头到处走动,做善事了。舒宁怡每日抱着白毛出门听市井里的各种八卦,趁机做些善事外。回到家,就能见到张德誉拿着刀谱,再仿着上面练刀,不说把柳家刀法练得如何,至少张德誉动多了,长得快又结实,身子更强壮,再加上柳慧芸懂得各种药膳补汤,直接把张德誉养得个子蹿蹿地往上长。
从张家村出来后,就远离了各种纷争,在望县待了一段时日,日子也渐渐安稳平静下来。只是树欲静而风不止,不久,燕水阁的掌柜就愁眉苦脸地上门,找舒宁怡了。
舒宁怡开始还以为掌柜的是来和她对账的,但是日子尚未到来,这掌柜的怎么就提前来了。舒宁怡问了几句,这掌柜的才唉声叹气,把燕水阁最近的遭遇说了出来。
话说,这女人的生意真的是特别好做的,而且舒宁怡往里掺了空间的水,效果杠杠的。特别是在上次舒宁怡将满脸疙瘩的女人,用铺子里的胭脂水粉治好后,更多的人闻名而来,燕水阁说是日进斗金,也是错不了了。掌柜的也意气风发,想着要把燕水阁做大做强,越做越好,最好和溢香阁一样,把燕水阁开遍全国。
近日,燕水阁的生意也逐渐稳定下来,但是没想到昨儿却是出了事。
燕水阁的掌柜道:“昨儿溢香阁来了,说我们盗了他家的配方?”
舒宁怡也是无语了,溢香阁的配方还是她拿出来的呢。舒宁怡便问起了掌柜这事情的来龙去脉。
掌柜看着舒宁怡,眼神也有些半信半疑,不是他不信任舒宁怡,实在是舒宁怡有些香和溢香阁都快差不离了,不得不让人想太多。溢香阁虽然牌子大,但是配方却是没多少进步,传说中的极品香,更是二十几年没出了,溢香阁已经逐渐落寞了。而且舒宁怡做的有些胭脂水粉确实和溢香阁有些像,突然这么名声鹊起,把望县很多家胭脂水粉的铺子的生意抢了大半,让人眼红了也是常事。不然,之前怎么会有人来闹事呢。
掌柜解释道:“溢香阁的掌柜说他家铺子丢了方子,然后说我们家的胭脂水粉就是用他们家方子做的,就拿这事报给了香会,让我们东家去那里解释这事。”
舒宁怡觉得自己缺了心眼。怎么就忘了不要做溢香阁类似的呢。她当年管着铺子的时候,就是做胭脂水粉送过去,其他管理她都没怎么管,这才一时粗心忘了。
现在被人说是偷了配方,舒宁怡当然不会承认,便问起了掌柜:“配方不是溢香阁的,是祖上传下来的。这事你不用怀疑,你说这事怎么办?”
掌柜的心里松了一口气,他被这事也是闹得心慌,昨夜也是没睡着。现在听舒宁怡说了,心里却是放了心,只是想到那个香会,就愁眉苦脸道:“溢香阁怎么行事,似乎没有想到要闹到官府去。想要先让香会调解下。不过这香会的一把手就是溢香阁的掌柜,其他人平日里也尊溢香阁为首。这次溢香阁的事,其他人应该多半支持他的,而且说实话,我们燕水阁的生意也影响了他们的利益,说不定,趁这个时候,正好联起手来,把燕水阁赶出望县。”
舒宁怡也是懵了,以前她这些管理俗务的事都不管,什么香会臭会的,还能把她赶出去?
舒宁怡皱眉道:“我们不过是正经做生意,一不偷二不抢,清清白白卖东西,大家都是开铺子的,他们哪有权力赶我们走?”
掌柜摇摇头,这无痴师傅果然以前是不懂俗务和人情世故的,怪不得不清楚这些生意场上约定俗成的规定。
掌柜叹气,道:“香会里的人确实权力不大,但是就是钱多。香会里的人自然会和官府搞好关系,我听说溢香阁的后台就是知府,香会的人哪个不给点颜面。小东家不去是不行的,不然就是公然和溢香阁作对,但是去了,必有一番争执。我们可惜就可惜在没有什么背景,在知府那里没什么说得上话的人,不然,这场风波说不定就这么过去了。”
舒宁怡抿嘴。她生前的后台可多了,随随便便拎一个出去,都能秒了这知府。可是现在虎落平阳被犬欺,先前张家村,她都拿冯知县没辙,更别说现在的知府了。
舒宁怡叹气:“去肯定是要去的。溢香阁没有直接去府衙告,说不定有什么小心思在里头。而且我们行得正坐得直,我们没做就是没做,何惧小人也。香会,肯定是要去的,只是德誉是小东家,这趟必是他得去,不然香会哪里能理我这女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