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胭脂有毒
张德誉从舒宁怡那里知道,她要开胭脂铺,表情一滞。要是舒宁怡是个年轻女子,研磨脂粉,倒是一副美景。只是一脸的褶子,再去做胭脂,这画面……
画面太美好,实在没法忍。张德誉再细想,心里就是一抖。
舒宁怡的心头又被张德誉砍了一刀,哽了一口的血。她也不想的好吗。她真的不是老太婆,她才十八。
舒宁怡苍白地解释道:“我们以后还要在望县这过活呢,也得多一条生计。我年轻的时候,就爱捣鼓这些玩意,还算有些厉害。”
张德誉不过是一时有些惊讶,但是舒宁怡是他的衣食父母,是他的长辈,他也就听从了。
舒宁怡和张德誉说完后,就让张德誉自己多看看书,就出门整胭脂铺的事了。
舒宁怡生前弄胭脂水粉,弄得有名气,她娘徐氏还给了她铺子,专门调制这些玩意。舒宁怡这也算是重新走了老本行了。
舒宁怡在做胭脂铺牌匾的时候,自然是想起以前的名字“溢香阁”。便拿去让做牌匾的师傅时,师傅却是怎么都不肯做。
舒宁怡奇怪地问道:“这是为什么?我给你钱,竟然都不做。”
牌匾师傅还觉得舒宁怡奇怪呢。看到舒宁怡光头,做牌匾的师傅才恍然大悟,以为舒宁怡是出家人,所以不知道鼎鼎大名的溢香阁,但是随后心里也是纳闷了。怎么面前这个出家人,竟然管起了尘世间的俗务,不应该好好在庵庙里念佛吗。
牌匾师傅想不通,但还是好心地回道:“溢香阁可是几十年的老牌子了,二十年前在京城,那些达官贵人家的媳妇女儿,简直是往里头砸金子,抢那些胭脂水粉。虽然现在有些没落了,但是人家溢香阁有背景、有后台,现在也是少有人能及的。我们望县就有溢香阁的分店,你若是做了‘溢香阁’的牌匾,可不就是犯了人家的忌讳吗?到时候,挂了出来,溢香阁可不得砸你的招牌。”
舒宁怡呵呵。她当然知道溢香阁很好啦,也不看看以前是谁开的。舒宁怡也没想到自己开的溢香阁,现在还在世,还这么受人欢迎,心里不由自豪起来,美滋滋的。
既然不能雕“溢香阁”的名字,舒宁怡也就拿了以前开溢香阁时,备选的名字“燕水阁”。这次,做牌匾的师傅没再拒绝,接了这个活计。
舒宁怡挂牌匾开业的时候,没有让张德誉过来,虽然燕水阁挂在了张德誉的名下,但是张德誉毕竟是要读书、考科举的,不好沾这些俗务,不然,干涉多了俗务,可是会被人看不起的。
舒宁怡做起了胭脂水粉的老本行,得心应手不说,而且总算感觉日子不无聊了。
舒宁怡生前身子不好,徐氏这不让她做,那不让她做的,最后舒宁怡也就只剩下调弄胭脂水粉这个爱好了。
而披上老尼姑的皮囊,找张德誉,并带张德誉离开南田县,一时也没想着去做胭脂,但是现在张德誉马上就要参加孝德书院的入学试。只要张德誉一进去,以后的前程少不了。
张德誉进了孝德书院,考秀才,考举人,再被皇帝看上,将公主下嫁。这人生真是圆满。
一想到这些,舒宁怡就感觉还清债的日子不远了,心头一松,眼下也没有张家村那些烦人的事,也就开开心心地专心弄燕水阁。
燕水阁里的胭脂水粉,都是被舒宁怡掺了空间的水的。来买胭脂水粉的,回去一涂,立马效果见效,生意已经好的不能再好了。
等燕水阁走上了正轨,舒宁怡找了个靠谱的掌柜,让掌柜每个月汇报给她,她就安安心心的,在折桂巷里研制新的胭脂水粉就够了。
舒宁怡这几日成天早出晚归的,对白毛和张德誉关心得不够,舒宁怡一回去,就见到张德誉和白毛都是一副怨气的脸。白毛仍旧是一脸傲娇,只是非常不高兴地甩尾巴。张德誉则是一副没人陪、没人关心的可怜样,似乎觉得舒宁怡是大人,他这个小孩应该懂事,不去打扰她。
张德誉那如怨如诉的眼神,让舒宁怡招架不住。舒宁怡尴尬,也知道张德誉这几日都在家坐着,没出去玩过。舒宁怡就想着带他出去,道:“我们去望县四处转转,你也可以去书铺淘点书籍,我还可以带你去看我的燕水阁。”
张德誉摆出没人爱的表情,不过是想引起舒宁怡的注意和歉疚。达到了目的,张德誉自然是乖乖点头。
舒宁怡带着张德誉先去逛了书铺,就碰见了之前让她“被化缘”的书铺掌柜。书铺掌柜这次可不敢随便,给舒宁怡几个铜板,赔笑道:“师傅这次是来买什么书籍?我给打个折扣。”
这打折扣,算是给她的“化缘”钱吗。
舒宁怡也是尴尬,等张德誉选了几本,就匆匆走了。等他们走到胭脂铺的时候,舒宁怡正想高兴地带张德誉进去,就见前面一阵喧闹,似乎出了什么事。
燕水阁的掌柜瞧见舒宁怡来了,满脸大汗地跑出来,道:“无痴师傅,我们家铺子被人告,说我们胭脂有毒,毁了一家小姐的容貌。”
这些胭脂水粉都是舒宁怡做出来的,效果如何她可是很清楚的。舒宁怡也是一惊:“怎么可能呢。”
燕水阁的掌柜看到张德誉,他是清楚张德誉是小东家的,他给张德誉行了礼,就急道:“昨日有个丫鬟给家里的小姐买胭脂,哪想涂了以后,不到一个时辰,脸上就冒出了满脸的疙瘩。有大夫去看,就说是我们胭脂上有毒,把人家小姐的脸毁了。这下,那家的人就过来闹事了。”
舒宁怡一听,觉得没理啊。先不说掺了空间的水的胭脂不会有毒,就说,要真是大家闺秀或小家碧玉的脸真的毁了,为了以后的亲事,只会暗地里找大夫整治,就算要告她们燕水阁,要不托信到衙门去,要不暗地里找茬,哪里会这样大大咧咧地找上门来,不怕别人不知道这小姐毁了容。这上门闹事的,可不像是为了泄愤的,说不定是来找茬的。
燕水阁的掌柜还想解释,就被后头的一个粗壮的婆子扭着打。那婆子嘴里骂骂咧咧道:“你们铺子的胭脂就是有毒的,害的我们小姐毁了容,你们拿什么赔我们家小姐的以后。”
舒宁怡皱眉,将那婆子双手抓住。那婆子就感觉自己的手被钳子似的卡的紧紧的,她拼了老命都不得动弹,挣脱不了,见是个老尼姑,直接开骂道:“你这尼姑怎么捉着我不放,管什么闲事呢,给老娘让开。”
燕水阁的掌柜想解释舒宁怡是东家,但是又不好说,毕竟舒宁怡是出家人,出家人没私产的。燕水阁掌柜这么一说,可不是让别人对舒宁怡猜忌。一时之间,燕水阁掌柜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脸色犹犹豫豫的,吞吞吐吐的。
张德誉见此,直接对着这婆子行礼,道:“我就是这燕水阁的东家,我们家的胭脂水粉没有毒。若是你们怀疑我们有毒,就去报告官府。官府要是来查,我们也奉陪到底。”
婆子眼神闪闪烁烁的。舒宁怡更是觉得这婆子不是什么善茬,是来捣乱的。之前一来,就抓着燕水阁掌柜,说是毁了一个大家小姐的容貌。
燕水阁不过是刚开的铺子,一听说毁了一个快要成婚的女子的容貌,而且家世不平凡,若是没有后台背景的,立马就得慌,怕担心铺子的生意,就会急急地私下调解这个事,免得影响做生意。
这人要不是来讹诈的,要不就是燕水阁的生意火爆,让人急红了眼,这才出了这招先试探、试探燕水阁。
舒宁怡眼珠子一转,就将脑袋凑到张德誉耳边,叽里呱啦地说了一通。听完,张德誉就对着四下围观的百姓,道:“我们家的胭脂水粉也有不少人用过的,好不好,大家心里都有数。我们燕水阁从没有出现过毁容的东西,这婆子肯定是被人找来生事的。今天这婆子口口声声要告我家铺子有毒胭脂,我还要去衙门告她诽谤呢。”
张德誉穿着一身青绿色的长衫,虽然个子矮小,年岁不足,但是脸上容貌俊秀,一番作态又是温文儒雅。围观的百姓见张德誉丝毫不心虚,心里也不自觉偏向了张德誉。
那婆子见势不好,急着解释道:“我家小姐就在你们铺子前面,就是那个带纱帽的,大伙仔细瞧瞧我家小姐的脸,这可不是毁了我们小姐一辈子吗。”
随着那婆子将话喊完,那带着纱帽的女子也趁围观的百姓看她,就把脸上的纱帽掀了起来。她脸已经浮肿起来,红色的小疙瘩爬满了整张脸,已经辨不清五官了。
围观的百姓吓了一跳。舒宁怡以前在京城,在胭脂水粉的行当有些见识,自然知道这是过敏了。只是这种不常见,而且有大家闺秀有这毛病,多是掩盖着些,怕被人挑毛病,以后有这污点,嫁的不好或者嫁不出去。
但是舒宁怡以前做的任何胭脂水粉,因为空间的水的原因,一点也不会让人过敏。这婆子和这满脸红疙瘩的小姐,明显就是来讹诈的。
舒宁怡刚刚被这婆子呛了下,也不好出面说话,低头和张德誉教了些话。张德誉点头,就站了出来,对围观的百姓,彬彬有礼道:“这姑娘脸上的伤并非我家铺子引起的。”
见那婆子还想说话,舒宁怡直接抬手堵住她的臭嘴。
张德誉继续道:“能麻烦大家去找望县比较好的大夫过来瞧瞧吗,这看诊的银子,就由我们铺子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