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乌龙闹剧
张丹娘蹦跶得欢,县令夫人刘氏看不过去,张德誉也看不过去。
张德誉从舒宁怡那里,也知道过几日就要启程去蜀地望县,参加孝德书院的入学试。他在上次石头被拐的事情,就下定了决心,要在走之前,将张世峰和张丹娘这两个隐患解决了。
张世峰没什么本事,最大的依仗其实就是他妹妹张丹娘。张丹娘是县令的小妾,就算现在冯县令不再宠爱她,但是张丹娘手里却有一张王牌,那就是冯县令的庶长子冯良锦。冯良锦都是快弱冠的人了,只要冯良锦在一日,县令夫人刘氏和冯县令再不喜欢张丹娘,也不好将张丹娘休了或转手卖了,让冯良锦恨县令夫人刘氏和冯县令。
所以要解决张世峰和张丹娘这两个隐患,釜底抽薪的办法就是干掉冯良锦。没了冯良锦,张丹娘最大的王牌就没了,让县令夫人想捏就捏。张丹娘一失势,张世峰根本就没任何依仗,去和张庆风叫板。
而要解决冯良锦,说起来还算简单。张德誉仔细观察了几日,就知道冯良锦平日打着访友交流书籍的名义,往青楼里钻。张德誉原先小时候被拐卖到过青楼,对青楼的行当还有些熟悉。他还懂点药理,就打算让冯良锦在青楼马上风而死。
张德誉每日从魏夫子那里提早出门,去青楼那里打探,本来抓着一个时机,想弄死冯良锦,没想到那日冯良锦吃了张德誉下的药,本想与青楼的妓女完事,却不想看中了青楼底下经过的姑娘,一时被药迷了心智,急色得很,下青楼,对着一个外地来的姑娘拉拉扯扯,还把人掳进了青楼,想急吼吼地干坏事。
这姑娘也不是一般人,身边都有丫鬟婆子,冯良锦能得手,也是在于出其不意。等冯良锦揩完油,准备进入正题的时候,就被姑娘身边的丫鬟婆子给揪住,狠狠地打了一顿。揍完还不解气,丫鬟婆子看姑娘受了惊,一边安抚姑娘,一边将冯良锦绑了押到了县府大堂。
冯良锦被揍得鼻青脸肿,县里的衙役也一时没认出来,但是冯良锦可是冯县令的宝贝儿子,冯县令一眼瞄到了冯良锦被揍的惨样,大怒,拍了惊堂木,怒问:“堂下是何人,竟敢光天化日之下,目无王法,将我儿子打成这样。”
堂下的丫鬟婆子也惊了,还面面相觑,最后资历最老的婆子一拍大腿,“这下流的畜生是你哪个小妾生的?竟然敢冲撞我们家小姐。我们家小姐可是你夫人的亲侄女。”
情势急转直下,冯县令也是目瞪口呆。他儿子调戏人,竟然调戏到了表妹头上,还被岳家的人狠狠地揍了一顿。
还好冯良锦调戏姑娘的事,太影响姑娘的名声,丫鬟婆子才不让外头的人旁听看堂,这乌龙事才没被传出去。
但是八卦对白毛而言,就和垂涎的小黄鱼似的。没几日,日日去县府后院,知道了此事的后续,更是将八卦听得满足,抱着肚皮在地上打滚,放声大笑:“哈哈哈——”
舒宁怡也知道白毛去县府后院去听八卦了,看白毛这么开心,也起了兴趣,便问道:“你倒是和我说说,到底后来怎么样了?”
白毛高兴地拉扯自己嘴边的胡须,嘻嘻笑道:“那杯调戏的姑娘就是县令夫人刘氏的亲侄女刘珠,是刘氏大哥最小的女儿。她来这里也是顺巧。之前刘氏和张丹娘互相争斗,刘氏的娘亲就担心,这次不过是想上门看望刘氏,顺便教训教训冯县令,压一压张丹娘的气焰。她一来,也是想着带孙女过来见见外头。等进了南田县,那姑娘一时好奇,就下了轿。没想到就被冯良锦看中了脸,这才一时不察,被冯良锦拖进了青楼。”
白毛继续道:“等县衙大堂的乌龙事过后,县令夫人刘氏也听说了,直接不顾冯县令的脸色,让人压着冯良锦,直接打了冯良锦十几个板子,把冯良锦打得吐血。冯县令可是非常疼爱冯良锦的,自然和刘氏杠上了。张丹娘也听说了她儿子被打了,为了跑出被严加看守的院子,就放火烧了自家院子,让守院子的人放她出去,她才见到她儿子。”
白毛继续在地上滚:“这下县府后院着火了吧。冯县令和张丹娘就和县令夫人刘氏吵了起来,刘氏她娘刘夫人也在刘氏身边助阵。两方的人都撕破脸了,简直像是看大戏似的。”
舒宁怡听得津津有味,一边喂白毛吃黄鱼,一边继续问道:“后来呢,后来呢。冯良锦怎么都调戏了刘珠,动了刘夫人的掌上明珠,刘夫人能放过他?”
白毛一边吃小黄鱼,一边哼哼唧唧道:“怎么会放过,刘夫人行事也是粗暴,冯良锦不是被刘氏打了十几大板吗,刘夫人直接让人偷偷给冯良锦屁股上涂盐,把冯良锦折腾得嗷嗷叫。”
看戏不怕台高,舒宁怡也嘻嘻笑着,“后面怎么样了?张丹娘又出了什么手段,她儿子被这么折腾,她能咽下这口气?”
白毛呵呵:“怎么会咽下这口气?她直接就对刘氏、刘夫人说,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刘珠没了清白,干脆就让冯良锦纳了刘珠,两相便宜。”
舒宁怡翻白眼:“纳?当小妾!张丹娘简直就是痴心妄想,失心疯了,刘珠再怎么着,也是通判的孙女,就凭一个小县令的庶子的身份,连娶都娶不到,更别说是纳了。”
白毛评价道:“对啊,所以张丹娘就是说来气刘氏和刘夫人的呀。如果成了,白赚一媳妇,以后想怎么磋磨刘家人,还不是简单的事。如果没成,张丹娘也没什么损失啊,毕竟这事,女方吃亏,男的一点事也没有。而且张丹娘也怕冯县令逼着她让冯良锦娶刘珠为夫人,还直接从大哥张世峰那里要到张世峰女儿的生辰纸,直接私下定了亲事。这下冯良锦亲事一定,正妻之位已经被人占了,这刘珠要不忍气吞声做冯良锦的小妾,要不就当这事没发生。”
舒宁怡虽然看不上张丹娘,但不得不说,她有时候也挺佩服张丹娘的小心机。这乌龙闹剧的戏,可是越来越好看了。舒宁怡兴致盎然道:“刘夫人和刘氏接下来怎么对付张丹娘的?”
“刘夫人和刘氏听了,都被张丹娘气得要死。张丹娘直接匆匆给冯良锦定下娘家的侄女,显得好像是刘夫人和刘氏心急得不得了,求着要冯良锦娶刘珠呢。那冯县令也是个糊涂蛋,不好好安抚刘氏和刘夫人,一味偏着冯良锦,也让刘氏和刘夫人气得火冒三丈。刘夫人也是个暴脾气,直接就拿着鸡毛掸子追着冯县令打,弄得冯县令脸色都挂了彩,好几日都不曾上衙门,免得被人看到笑话。只是府里,张丹娘和刘氏互相闹着,冯县令也不想呆,就直接出门躲了。”
舒宁怡听着,越来越激动,直接道:“真是一部大戏,不亲眼看看真是不爽。今儿晚上你再去的话,我就脱了这皮囊,跟着你一块去。”
到了晚上,舒宁怡去空间裹了灵气,就以魂魄之身跟着白毛到了县府后院。后院仿佛黑云压城,来来去去的丫鬟脸上都是沉重的表情,不敢露一丝欢笑之意。
舒宁怡在后院飘来飘去,见到了冯良锦躺在屋里,被张丹娘小心伺候着,但还是疼的嗷嗷叫。也见到了,那个被冯良锦调戏的刘珠躲在屋里,嘤嘤哭泣。
等到了刘氏这屋,就正好听见刘夫人教训刘氏,哽着嗓子道:“以前年轻那会儿,我是怎么和你说的。冯县令这人没什么才智,也就嘴上花花几句,就把你的魂给勾走了,家里想给你挑个好的,你也不要,还和我闹气。现在可是吃到了苦头,如今这后院真是乱糟糟的一片,你现在是要儿子没儿子,要男人没男人,冯县令现在这样,有个屁用。现在刘珠遇上这事,你倒是想怎么和你大哥交待?”
刘氏在亲娘刘夫人面前,也不装老成持重了,眼泪扑簌簌落下。可是再后悔也没用了,只是在刘夫人说她没儿子的时候,才反驳道:“良安就是我的儿,娘你可别当着良安的面这么说,他身体本来就不好,要是听了心里不舒服,影响了身子骨,就不好了。”
刘夫人也不想多提,只是想到张丹娘那个骚狐狸,拿出以前在通判府后院的手段,道:“早先年,张丹娘生那下流畜生的时候,我就和你说了,在后院提一个侍妾,和张丹娘对着干。生冯良安的侍妾死了,你也该立马再提拔一个,现在你没这么做,凭空让张丹娘占了女婿的心。这次,这张丹娘在我面前还敢这么横,这以往,在你面前还不知道怎么骄横跋扈呢。你怎么就没在我身上学到点什么呢。这次你什么都别劝我,你既然不想笼络女婿,那我一定要买一个瘦马来,压死那张丹娘,不让她和她那下流畜生的儿子滚出县令府,我就不回遂州通判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