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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日行一善下
冯县令悠然地进了屋,“你急急忙忙地寻我何事?就不能明日说么?”
刘氏冷笑,“亲生儿子病得这么重,你也有心思与姨娘玩乐。”
冯县令拧眉,“良安自打生下来就体弱,喝药喝了这么多年了。他若是哪一天去了,我心里早就存了底。再说,我是他爹,哪有爹替儿子守的。”
刘氏狠狠地将茶盏一放,怒道:“良安还没死呢,你就这么咒他。你是不是巴不得良安早点死,我也跟着去了,这样就不再碍着你宠爱的丹姨娘母子的眼了。”
冯县令讪笑,“夫人说笑、夫人说笑。”他暗地里和丹姨娘有这么说过,在刘氏面前,冯县令可没胆子说。
刘氏气了一会,道了目的,“今日来的大夫不行,你再派人去找找别的名医,最好是回乡的太医。还有,继续找年份久的人参。”
冯良安那身子根本就治不好,不然他也不会放弃这个儿子。毕竟他的子嗣少。但是刘氏不肯面对现实,冯县令无奈地应了。
第二日,刘氏正坐在冯良安屋里盘账,就听到秋玥进门喜道:“夫人,门外来了个老尼。她手上有极品人参。”
刘氏一喜,急道:“还不快快迎进门。”
秋玥得令,将老尼请了进来。舒宁怡见到形容憔悴的刘氏,就合掌道:“贫尼到了南田县,才知夫人令尊是颍州通判。刘通判不怕权势,为民请命,实是少见的好官。贫尼听闻令郎病重,手里又有一根五百年的人参,欲送予令郎救治,贫尼就上门老叨扰夫人了。”
说完,舒宁怡将人参拿了出来。
人参不仅粗壮,且酷似人形,芦碗多、芦长。一拿出来,就带着一股香气,一看就知道是个极品人参。
刘氏欢喜道:“我爹若是听了师傅的话,必是高兴不已。这位师傅也是菩萨心肠,不过这人参怎好让师傅破费。秋玥,去账上取一千两银票来。”
舒宁怡阻止道:“夫人且慢,贫尼不为钱财,而是另有事相求。”
刘氏让丫环奉茶,道:“师傅有何事所求,若是我能做,就一定帮师傅做到。”
舒宁怡转了转佛珠,说了句佛,大致讲了张德誉的身世,然后淡淡道:“贫尼几年前受人所托,寻找一个丢失的孩子。这孩子最后流落到了南田县的张家村。贫尼前儿个找到了他,并将他安置在了县城里。只是这孩子受了波折,名声受了损,至今都未能寻得好夫子教导。贫尼听闻府上为令郎准备的魏夫子,是落地的举人,被令尊请了来。贫尼想向夫人求个情,让这苦命的孩子能进府陪令郎读书,受受魏夫子的教导。”
刘氏迟疑,克星的名声虽然并不一定是真的,但也不一定是空穴来风。良安的身子本来就差,若是再被克星克一下……
舒宁怡看出刘氏的迟疑,就道:“若是夫人顾虑德誉的名声,也可请魏夫子出府相教,贫尼可以另出束脩。”
刘氏眉头舒展,“我还要问问魏夫子的意愿。若是魏夫子没意见,倒是可行。不过,我看这事能成,魏夫子本就不是那迂腐之人。”
“那就先谢谢夫人了。”
舒宁怡生前不知道看了多少太医,俗话道久病成良医。舒宁怡看了刘氏蜡黄的脸色,就笑道:“贫尼观夫人气色凝滞,想必夫人这段时间心神受损,贫尼这得了养神茶。贫尼送予夫人提提神,补补心气。”
舒宁怡又从袖子里掏出茶包。这茶叶是在空间里种出来的,每个茶叶都带着灵气。拿这茶叶泡茶喝,延年益寿不说,还美容养颜。
刘氏笑着接过。舒宁怡又道:“贫尼对医术小有心得,不敢言能去了令郎的病,但是也有法子阻止令郎病情恶化,说不得还能有所缓解。”
刘氏闻言大喜,就请了舒宁怡进了冯良安的屋子。冯良安还睡着。日日体虚,没什么精气神。
舒宁怡也学过如何把脉,此时就装模作样起来。她扶脉后,就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瓷瓶,对刘氏温声道:“这瓶是贫尼所制的强身水。夫人若是信得过贫尼,贫尼就给令郎服下。”
刘氏问了强身水的作用,然后硬是自己亲口尝试,水自然是香甜。她过了许久见没有问题,就叫醒冯良安,并把瓷瓶里的水喂给了冯良安。舒宁怡也自觉地坐在圆凳上,等着冯良安清醒。反正刘氏暂时也不会让舒宁怡离开。
冯良安虚弱地躺在刘氏的怀里,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才喜道:“娘,儿感觉身体好了些。”刘氏与冯良安都向舒宁怡道谢。
舒宁怡摆手道:“令郎的身子,贫尼看是能痊愈。之后每三日,贫尼都会上门看看令郎。”舒宁怡还对冯良安道:“你本就身体弱,心思又敏感,心中积郁多年,精气神就更散了。贫尼劝小施主放开心胸,平日里也多玩闹。这院子里可以养些花鸟走兽,添些生气。”
走之前,舒宁怡还给刘氏道:“夫人该请的大夫,继续请。贫尼虽在医术小有所得,但是不敢托大,还请夫人时不时地让令郎看看大夫,该喝的药也喝了。贫尼的强身水只是小道。”
这次既做了善事,又与县令夫人搭上关系,张德誉的夫子也有了着落。舒宁怡满意地被县府的下人恭送出府。
日头悬挂在正中。街市上人少了许多。舒宁怡急着回仙井巷吃午食。帮工还没找到,这午食还是张德誉做的。舒宁怡快步走到街口时,附近的赌庄扔出了一个妇人。那妇人似是被剁了手指,左手一片血淋淋的。
赌庄的人还骂骂咧咧的,那面如菜色的妇人两眼通红地坐在地上,就地嚎啕大哭了起来。
路人闻声,就寻了过来,围在一起不停地指指点点。舒宁怡好奇地过去,就随意问了身旁的妇人,“这妇人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进赌坊,做了老千,所以被剁了手?”
舒宁怡这一询问,附近的人就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
原来,真正进赌坊做老千的人是被剁手指的妇人的男人。那男人怂了,不知道跑哪里躲了起来。赌庄的人寻不到,就找上了门,将那男人的媳妇扣住,想逼男人现身,可是消息放出许久了,男人也没出现。赌庄的人给那男人的媳妇吃了十几天白饭,最后就直接剁了这妇人的手指。
这狼狈妇人的男人如此孬,自个也成了有疾之人。命忒惨了。舒宁怡上前安慰了那妇人,把妇人送到了仁德堂救治。妇人的左手小拇指没了。舒宁怡最后留了些银子给那妇人。妇人热泪盈眶地道谢,然后各自回各家。
命运再凄惨,人也得过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