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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作者:烧不死的鸟 | 发布时间 | 2013-06-10 | 字数:3804

原来如彼,难怪有些记忆。

我本想问她,陈浸都怎么说的,但进过一番审时度势之后,我认为如果我如此说,那么她必会觉得我不在乎她,只是利用她,这样不利于计划进行。于是,我决定剑走偏锋,先把关系搞熟再说。

我摆出一副笑容可掬的样子说:“哦,这样呀,好呀,你该怎么称呼?”

“何晓曼——”她样子脖子说。

我点头说:“好名字,感觉挺轻柔的。”但事实上我首先联想到了鳗鱼。

她微扬嘴角,说:“谢谢夸奖。哎,我可以问你了问题么?”

我说:“当然可以了。”

她说:“你为什么总爱称自己是鄙人呢?”

“谦虚而已。”我心里却说,装×罢了。

“哦,难怪。”瞬间,她像想到了什么似的,坏坏的看着我,说:“对了,今天我同桌说你看她是脸红了,怎么回事,你是不是看上她了?”

我眉额一皱,怎么连这个也说,她该不会把“调情说爱”那部分也说了吧,危乎高哉。“没有,怎么会呢,才开学两天就看上别人了,说笑吧。”其实我一天就看上了。

“真的?”她歪着脑袋,“我不信,我同桌那么漂亮,追她的男生有一个排多,你能不动心?真假的。”

我说:“真的,我没心动,或者说没法心动,其实我……,唉。”

她神色一惊,尖声道:“你该不会是——啊!”

我摇摇头,说:“我曾被人伤过,一时难以恢复,所以不想。”

她压低声音说:“你被你女朋友踹了啊?”

我满怀愁绪的看了她一眼,说:“不是,我没那个荣幸……”停止片刻,我说:“唉,表白惨遭拒绝,喜欢上了不该恋的家伙。”

她同情的说:“原来你还有这么一段过去呀,真没想到,太可怜了。”

我说:“没什么,你也别光问我,说说你。”

她摇头说:“对象呀?初三时整过一个,后来手分手了。”

我问:“什么叫手分手?”

她说:“就是掰了。”

我顺水推舟道:“怎么掰了,我没处过,想长点经验。”我最爱听别人讲故事了。

听到此处,她立刻怒形于色,说:“他呀,不学好,你不许告诉别人啊。”我点点头。“有一次我在他书包里翻巧克力时发现了一本叫《怀孕十日读》的书,我问他这是怎么回事,他说是他妈妈的书,他妈要生二胎,然后我又问他,他妈生小孩跟他有什么关系,他能帮上忙呀。他又改口说是为我提前准备的,还说爱死我了。我说,让他去死,快从实招来,不然就告诉他妈。在我威逼之下,他终于坦白了,说他把一个女生意外的搞大了,还说对不起我,让我别告诉他妈。”

我说:“……然后呢。”

她稍息怒火,说:“我让他打电话和那个女的分手,那个女的光听名字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还叫什么‘玲玲’,真恶心。”

我听到此处,立刻神情严肃,玲玲?不会吧。何晓曼用手在我眼前晃了一下,说:“怎么了,表情怎么那么难看?”

“没事。”我晃着疑思的头,“你继续。”

“然后我就狠踹了他一脚,把他给踹了。”

我终于又恢复了本性,恭维道:“踹的好,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你真是太果断了,一点也不优柔寡断。”

她一脸灿烂的说:“你真会说话,难怪陈浸说你特能说会道,人也挺温柔的,真没错呀。”

我心中狰狞的笑了几声,嘻嘻嘻嘻。我对她微笑一下,故作谦虚的说:“鄙人孤陋,不知忌讳,说了几句不规矩的话而已,实在言重了。”

她愣了一会,然后说:“噢……,不,我倒是不那么觉得。”

长路虽漫漫,但我身不倦。我和她一直沿着大桥走,桥下的海水宛如静止一般,映出一轮狡黠明月。

走着走着,我发现我完全是跟着她走,这样一来离我回家的正确航向愈来愈远,但我默不作声。因为我借着月光发现,她长的好可爱呀。本性呀。

又走着走着,她停了下来,看了一下手表,说:“你就先送到这吧,我家就在前面不远处,你不用继续跟我走了,省的你回家晚了,你爸妈说你。”

我向前方望去,一片理发店和足疗店,且皆都亮着粉色的灯。我笑了笑,说:“我明白了,那好,再见,你路上小心点。”

她忙说:“你不要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说:“我知道,你回去吧。”

“那行,掰掰了。”她扬着小手向我告别。

就在我转身离去的那一刻,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我向着她还未远去的背影喊道:“哎,那个谁,不,何晓曼,请等一下。”

“嗯?”她侧过身看着我,那表情萌意十足。

“恩,……,能拜托你个事么?”

“说吧。”

“你……能别告诉你同桌,我今晚和你一起走么?”我声音微颤,生怕她会冲我说一句:“你什么意思?”

她幽幽的看了我一眼,说:“你——,哦,我明白了,呵,你这也太快了吧。”

“行,那再次掰掰了。”她又挥起了小手。

“恩,就此别过。”我一边转手一边挥着手,慢慢消失在暮色苍茫之中。她明白什么了?

走了一阵后,我回头望去,她当然早已远去了。我看了一下手——22:30。心想回家该怎么交代,编个恰如其分的理由吧。

我虽知我爹娘皆为通情达理之士,但还是有些担忧的。

待到我回家里之后,没有感到什么异样的气氛,老妈和颜悦色的走过来说:“回来呀,今天可有点晚呀,下次别这样了。你一定饿了吧,快去吃饭吧,我给你做了你最喜欢的鱼香肉丝。”

我惴惴不安的吃完了饭,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茶余饭后,我正打算就寝,老妈突然拽住了我,一脸慈祥的说:“先别着急睡,今天学校有什么新鲜事么,跟老妈说说。”

我说:“没什么奇闻异事,不听也罢。”

这时,此屋的户主走了过来,笑嘻嘻的说:“谥清呀,最近在学校怎么样,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认识新朋友了呀?”

我立刻拨云见日:原来在这等着我呀!想先礼后兵呀,好,我就礼尚往来,还之以礼吧。我装作搜寻记忆的样子,片刻,说:“是挺有有趣的,而且极有特点,尤其是我同桌,晚上还不敢一个人回家,说怕遇到坏蛋,还恳求我陪他回去,哈哈哈。”

听完后,我爹开怀大笑,说:“同学之间就该这样互帮互助,不错不错。行,你快去睡觉吧,明天还要早起呢。”说罢,搂着我妈的腰,进了房间。

……待到他们熄灯之后,我悄无声息,蹑手蹑脚的靠在其房间的门外,朦胧的听到:“你真是多心了,咱孩子多正直呀,咋可能和女生在道上闲逛呢,开始你还说要威逼一番,要是真那么的话,肯定啥都问不出来,多亏我聪明……”

天明。我来到学校,刚打算伏在桌子上睡一会,广播就响了:“全体高一同学立刻到操场集合,10分钟后开始军训。”

月白兄一脸痛苦的站起来,步履维艰的挪着步子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妈的,昨天不知吃什么坏肚子了,半夜拉稀,现在又他妈的要军训,还他妈让不让人活了!”

报应!谁让他数学那么好!

今天的军训内容完全是复制昨天的,依然如故的练操,但今天还是有点创新精神的——体育老师没演示,还有,没分组练习……

因为学生们普遍体质较弱,再加上昨天的训练量过大,所以很多人的身体还处于疲劳状态,便更加吃不消这种严苛的训练。老师们深知这一点,但又不能因噎废食的停止训练。体育老师便决定用奖励制度——做的好的便可以休息,差的继续。

这使我忆起一件往事:在我八岁时,参加了一个英语特长班。当时是采用先试学一天的方式,最终决定权掌握在孩子手中。那个英语老师很厉害,用循循善诱的方式来刺激大家对英语的兴趣——先教一首英文歌,然后让大家一边跳一边唱,表现优异者便可奖励奥特曼贴纸一张。别的小朋友们唱的都特别响,跳的也很棒,所以不一会就有很多人得到贴纸了,但不包括我。我见罢,立刻失去了信心和兴趣,觉得一定得不到了,便摆出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英语老师见后,立即给了我一张贴纸,并夸我表现的最有活力了……

重罚之下必有勤者,大家一听做的好便可以休息,瞬间腰也直了,腿也不弯了,差点心脏也不跳了(这是三鹿综合症),做操做的犹如年轻版李宁附体。这样一来,没过多久便已有为数不少的人在树下庇荫了。当然,不可能没有鄙人我。

我在一旁望着那些肢体不协调的家伙们,他们并非做的不够尽善尽美,而是和一旁休息的对比有点一般——就像昨天的我一样。

虽然我是在休息,但依然躲不过燥日的炙烤,偶尔会有风拂过,但却没带来多少凉意,正当我因炎热而心烦意乱时,突然间平和了下来,因为我闻到一阵橘香。

我往旁边看了一下,陈浸果然的在一旁。我刚要打声招呼,但觉得这样会显得我不太矜持,便欲言又止。我不知道这样装酷是否正确。

陈浸见我没什么反应,便行若无事的要离开。无可奈何,我不矜持的先开了口:“陈,陈浸同学,请,等一下。”

陈浸转过身,溶化了些许平静,说:“噢,是鄙人同学呀,有事么?”

我慌乱的说:“没……什么事。”

“没事叫我做什么。”她微微一抿嘴角。

我还着实脑梗了一下,光想着把她挽留住,却没想好留住后该说什么。情急之中,便说:“你昨晚睡的好么?”

陈浸转了一下眼睛,说:“反正睡的很早。你呢?”

我装出一脸痛苦的样子,说:“甚是不佳。”

“昨晚,辛苦了吧。”

顿时,我惊慌失措,怎么,她知道我昨晚和……,不能吧,她应该没那么不讲究吧。我稍微安抚了一下不安的情绪,从容不迫的说:“是呀,昨晚挑灯野战,不,夜战,背课文。”

“是么,哦,真好学。”她的话犹如一潭死水,毫无霸气,虽然平时就像一盆冷水。

我感觉她今天有些不对劲,但又看出有什么端倪。我便试探的问:“怎么了,心情不好呀,怎么看你有点惆怅。”

“哦,有点,那你给我讲个笑话吧。”

我想了一下,说:“好,智慧类的,请问什么人每个月都会晕厥一次?”

陈浸把头侧到一边,看了一下树影,说:“恩……,你该不会想说是晕血的女生吧。”

我惊了。第一次有女生能猜出来。随之,脸也开始发烫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误会,我不是故意想说这个的……”

陈浸微笑说:“没事,只是,我建议你,当然我这只是建议,听不听随你,你最好不要跟别的女生说这个,我不觉得她们不会骂你。以后可要注意了。”

我感激的连连点头。心想,原来她不骄傲时这么温柔呀,我真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