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诈尸
田晓光睁开眼打量四周，还是在女厕所。在厕所房门边，有个洗手的台子，田晓光的左手被手铐铐在水管上。
也不知道被烤了多久，左手整条胳膊都麻了，稍微一动，像有千百只蚂蚁，在骨头上攀爬。
空气中，血腥味依旧浓郁，小虎的尸体还躺在那里，原封不动。
穿着警服的杨志，就站在尸体旁边。
看着高高瘦瘦的杨志，看着那已经冰冷，僵硬的小虎，田晓光知道这一切，都是事实。
被锁在锈迹斑斑的水管上，想逃都逃不了了，死定了。
田晓光一脸黯然，晃了晃手臂，有声无力道。“警官，可以把铐子松开点嘛？胳膊都快没知觉了。”
木已成舟，再后悔也来不及了，有杨志在身边，田晓光心里也不那么害怕了。要是让他一个人呆在这里，跟小虎的尸体相处，他可没那个胆。
眼下也只能认栽了，到了警局，看他们会不会让自己给爸妈打个电话。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们应该会通知自己的爸妈吧？
田晓光爸妈在科学领域影响很大，希望他们二老能把自己救出来吧！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再做无畏的挣扎也没什么用。
田晓光反倒是镇定不少。
师资力量雄厚的一中，校园的学习氛围还算不错，大部分的学子都忙着念书，平日也极少数会发生口角和争斗。从学校建立到现在，都从来没有发生过杀人的事件。
杨志才刚刚从警校毕业，因为关系不够硬，才分配到了这里。上任到现在不足三个月，就发生了杀人事件，这对他的业绩影响很大，很有可能，连校警他都干不下去了。
不是第一次见尸体，却是第一次见被人残杀的青少年。
杨志浑身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惨不忍睹的尸体，让他心悸胆寒。不久前，突然窜出来的鼠群，伤了不少性命，一中现在乱作一团，都没人敢离开教学楼。
超市前的小操场上，就死了十几个人，至于宿舍楼，还有其他地方，还没统计有没有死人呢！
已经够乱了，丫的，还蹦出个杀人事件。
看着血肉模糊的尸体，杨志心里正发毛，田晓光突然说话，吓得他差点没跳起来。“草，吓死老子了。”杨志深吸了口气，拍着胸口狠狠瞪了田晓光一眼。
平常在学校，那些调皮的学生都会尽力巴结，讨好杨志。出现什么打架，斗殴的事情，杨志也就会睁只眼闭只眼，能过去就过去。
久而久之，杨志也就变得心高气傲，要是换做是别人，他早就一脚踹过来了。但浑身血迹斑斑的田晓光可是个杀人犯，残破的尸体就躺在一旁，那可是田晓光的杰作。
杨志再心高气傲，他也不敢去招惹杀人犯。
气人的是，这学校就他一个校警当班，连个同事都没有。对讲机落在校警室了，口袋里的电话又没有信号，联系不上分局，杨志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田晓光。
虽说现在看不到老鼠了，可小操场上那十多具白森森的骸骨，分明在警示众人，不要随意走动。
一个月，除了学生孝敬的钱和烟什么的之外，他一个月也才两三千块钱的工资，为这么点钱，杨志可不想把命丢在这里。
可，总不能呆在这里等分局派人来吧？
齐聚一堂的师生们，都已经沸沸扬扬，乱成了一锅。有人说这里要发生地震了，鸟群和老鼠都跑了，还自称看到老鼠群中，有老鼠叼着小老鼠搬家。
至于老鼠为什么会突然袭击人类，他们也搞不明白。
有一部分人，则宣扬是世界末日要来了，再过三天，就是2012年的12月21日。玛雅人不是说2012年12月21日，黑夜降临以后，黎明永远不会到来吗？
不管是世界末日也好，地震也罢！
对于藏身在教学楼的他们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万一要真地震了呢？
田晓光晃了晃手臂，沉重的手铐撞到水管，发出咣啷声响。“警官，松开一点好吗？手臂真的没知觉了。”铐久了，血液不流畅会残废的，田晓光可不想无端没了只胳膊。
闪亮亮的钥匙串，就挂在杨志腰上，像炎热沙漠中的一壶冰水，田晓光真想抢过来，解开手铐，逃的远远的。
“闭嘴！”
天知道这个杀人犯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杨志宁愿离站在尸体旁边，也不想靠近田晓光。
杨志拽着警棍，杵在原地，焦虑不安，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哈……”
田晓光倒吸了一口冷气，忙从地上站起来，向后连退，直到手铐限制住，这才停下来。就在杨志身后，尸体的手指又动弹了几下，田晓光看的清楚。他伸手指着尸体，惶恐不安的咆哮道。“尸体，尸体动了。快把钥匙给我，松开我。”
“嗤！”
田晓光突然咆哮，吓的杨志一跳，他不经意的回头撇了尸体一眼，嗤笑道。“白痴，乖乖坐那里等着吧！别妄想了。”撒谎都不会找个说的过去的谎言。
突然。
杨志面色蜡白，浑身颤栗，两腿之间一股尿液，淅淅沥沥顺着裤管流淌下来。他哆哆嗦嗦的回过头，那具尸体·小虎面目狰狞，脸部扭曲的夸张，它趴在地上，撑起上半身，手臂搭在杨志脚踝上，裂到耳根处的大嘴，迅猛咬了上来。
“啊！畜生，滚开。”
尖锐的牙齿，扎进脚踝，只听见嘎吱声响。
田晓光眯着双眼，不敢去看，小虎的脑壳都被自己敲碎了一般，脑浆都迸出来了。他怎么可能还能活过来？
眼前发生的一切，实在太不可思议了，田晓光喜忧参半，如果小虎没死，那他就没有杀人，不用被枪毙了。
可……
痛不欲生的杨志倒在地上，本能促使他双脚连蹬，将小虎脑袋踹开。杨志迅速向后爬去，他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后脚跟传来阵阵剧痛。杨志摇摇晃晃就要往门外跑，裤管子又被小虎扯拉住，他奋力甩腿，腰上挂着的钥匙串，掉进小虎张大的阔嘴中。
挣开的杨志，一瘸一拐，逃出厕所。
一天发生了这么多事情，特别是小虎的尸体，明明已经死透气了，连脑壳都缺了一半，滚热的血花，洒满了厕所。
怎么可能活过来？可脚踝传来的剧痛，杨志不得不相信已经发生的事实。
杨志仓惶逃离，留下被手铐锁在水管子上的田晓光。
“我草你奶奶。”
小虎爬了起来，田晓光甚至在他独独留下的右眼中，看到了残忍的笑意。小虎的脖子被钉子划拉开一道伤口，黑色的血块沾在上面，肿胀的像个瘤子。嘴角裂的夸张，透过缝隙可以清楚看到里面发黄的两排牙齿，还有鲜红的舌头。
颚骨塌陷了一块，左眼眼眶崩裂，不见瞳孔的眼眶，空洞的森寒，不规则的脸颊，是那样可怖。
看着站立不稳，摇摇晃晃一步步接近的小虎，怎么感觉都像是电影中的丧尸？
难道？真的，世界末日了？
能解开手铐的钥匙串，就在丧尸身后，血迹斑斑的水龙头管子，在厕所最后的那个坑位。
“怎，怎么办？”
田晓光屎都要吓出来了，“滚开。”
他拉着手铐，抬脚抵在墙壁上，死死向后拉扯。钢管太坚固了，无论他使多大的力气，都纹丝不动。
慌乱的眼神，四下扫了一圈，洗手台上光溜溜的一点攻击性的武器都没有。
完了，死定了。
“咯咯！”
丧尸小虎张大了阔嘴，破碎的喉咙发出咯咯声，声音好像来自地下，阴寒的令人头皮都要炸开。
小虎行走的速度缓慢，但出手攻击的速度却快的惊人，他挥舞着胳膊，撕扯田晓光厚厚的皮衣，张嘴就咬。
“啊！滚开。”
田晓光吓坏了，慌乱中他几乎是闭着双眼，狠命的推搡丧尸。
丧尸力气大的惊人，它掐着田晓光的脖子，脑袋埋向田晓光的肩膀。
田晓光难以呼吸，丧尸小虎阔嘴里的血腥味浓的惊人。
不能被咬，看了那么多电影，电视，傻子也知道，要被丧尸咬了，八成是也要变成丧尸的。
他可不想被生生扯下一块肉来，田晓光抽出右手，揪着小虎的头皮。看着他那两排发黑的牙齿，离自己的手臂，不足十公分了。“畜生，畜生，草你吗的，滚开。”
田晓光歇斯底里的咆哮着，他死死揪着小虎的脑袋，往洗手台上的镜子撞了上去。
人在害怕的时候，为了减少恐惧，总喜欢扯着嗓子吼几声，似乎这样能壮胆。
“咣啷！”
丧尸小虎的脑袋撞碎了镜子。
如果可以，田晓光不想去触碰丧尸，特别是它的脸，比粑粑屎还要恶心。但此刻，发狂的田晓光却将丧尸的脑袋，夹在腋下，右手紧紧抓着一截尖锐的碎玻璃，往丧尸小虎仅剩的半边脑袋，猛戳。
不知道扎了多少下，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丧尸小虎的尸体，轰然倒地，脑袋却还被田晓光夹在腋下时，他才颓然跌坐了下来。
“咚咚咚！”
满目疮痍的脑袋，滚落一边。
“G点+10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