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小琼宫
天上琼林宴,地下小琼宫,这是皇都男人嘴里最常挂在嘴边的话。
琼林宴是天上最让人引以为豪的宴会,小琼宫却是世上男人最向往的地方,那里是可以醉生梦死,没有门第,没有贵贱的地方,那里就是青楼。
季连一连几日都没来上朝,听说,他病了。
不吃不喝,每日泡在浴桶里叫季生给他搓澡,一遍又一遍,听说是染上了洁癖,见到什么都说脏。
活该!听到旁人传来的小道消息,孔辞暗骂了一句,原本郁结在心底的委屈慢慢消散了不少。果然爱好男风的人一般都不会喜欢女人的碰触,在青楼里的一天一夜,那够他受了!
又是一日下朝,季连依旧没上朝,孔辞心情大好,正一步踏出御合殿,就见殿外一抹紫色背对着她站在殿门口。他宽广的衣袖在习习春风里,荡啊荡的,发丝也飘啊飘的,仅仅是个背影就生出旁人没有的绝代风华来。在整个凰月皇朝能称的上容貌绝天下的,怕也只有赫连荀有这个资格。
孔辞一想到前几天发生的事,顿觉有些尴尬,原本想不理会他的,却忽然从身后快步走出几个身影俯首挡在她面前。
定睛一看,竟是大皇子和二皇子的侍读,与赫连荀身世显赫容貌绝代相比,不过是些凡夫俗子,之前还被她当作了某个不知名的侍卫。
“孔公子。”其中一年轻男子拱手作揖道,“不知公子今日是否有空,我们一起到小琼宫一聚。”说话的是大皇子伯益的侍读,也是朝中兵部侍郎王乾成的长子,王作人。
孔辞有些疑惑,平日并无半分交集,甚至仔细算起来还有过节,为何要与她一聚,况且赫连荀还站在那里,似乎也要一起的模样。“我今日恰好要与四皇子有事要办……”她准备找个理由推脱了,启凰正好也出了殿门,听到她的话,就打断了她,“你与他们一起去吧,你这个年纪本该与大家一起去那里轻松一下。”其实他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可是一想到那日马车上的时空,他就强逼着自己一定要狠心,若她真的好了男色,他怕是也会万劫不复。
“小琼宫……”是什么地方?孔辞好奇,对上王作人和二皇子侍读田中秋不敢置信的眼神,她果断将后面的话吞到肚子里,挤出一个极是满意的笑意,“甚合我意,那就去吧。”
几人拜别了启凰,之后上了一辆早已准备好的马车。
马车足有三米长宽,四人坐在里面绰绰有余。
王作人与赫连荀坐在一边,孔辞与田中秋坐在他们对面。
去小琼宫的路上,孔辞一直挺直了腰板端正坐好,两腿微微张开,双手放在腿上,这是男人极有规矩与气势的坐法。王作人与田中秋见她坐的端正,也都学了她的坐法,车内三人规规矩矩坐的极好,气氛甚至有些冷滞。
但赫连荀却坐的较为随意,微微斜靠在马车的软垫上,双手交叠,抚平了衣袖后才好好放在腹部上,他双眼半睁,望着对面正襟危坐,如临大敌望着他的孔辞,缓缓扯出一抹少见的随意笑意,“不过是去小琼宫,不必如此拘谨。”
孔辞再次压下对小琼宫的好奇,抬高下巴,不理他。
赫连荀越发觉得有趣,看着她硬是再没移开眼,“记得你曾说这里是个鬼地方,还说是我带你来的,我着实不大明白你的话。”
他想让她给他解释一下,孔辞偏过头去,显然此时没什么兴致与他多说,看不到眼前活生生的国色倾城,心里竟有些觉得遗憾。孔辞果断的又回过头来大大方方的盯着赫连荀看,反正生的好看就是给人欣赏的,他和她有仇,正好用眼睛占他的便宜。
“你看人的眼神还是和小时候一般。”赫连荀微微有些不快了,“这些年了,你父亲果然没教过你用这样赤裸裸的眼神看人是极不礼貌的。”
孔辞冷冷扯出一个不屑的笑意,依旧不理他。
赫连荀被她看到不耐,忽然广袖一挥,一阵茉莉花香迎面而来,有什么清凉的东西落到眼里,天竟然黑了,孔辞发现,自己竟然看不见,听不到,动不了,也说不了话了。就像全世界就剩下她脱了身躯的灵魂一般都没有着落了,无边无际的恐惧压的她连呼吸都急促起来,她感觉有人在扯她的袖子,但她做不了任何反应。她可以肯定赫连荀肯定在她身上撒了什么,想到此,她稳住自己几欲崩溃的情绪,她不能乱,因为马车还在行走,他肯定还在她对面坐着,也许就等着她乱给他看。
好不容易稳定了自己,却发现原本摇摇晃晃的马车停了,忽然面上一阵清风拂过,有更浓烈的茉莉花香从鼻尖飘过,天又亮了,她竟然又都恢复了。
对上赫连荀微眯的眼眸,她褐色的眼眸顿时一缩,伸了手就要打过去,可一想刚刚那种像是被整个世界抛弃了的感觉,她的巴掌顿在空中,之后又狠狠落下,“赫连荀,算你狠。”
赫连荀却是缓缓一笑,“花船上的事,此番我们算是两清了。”
竟还在计较那日作弄他的酒令!都那么久的事了竟还小肚鸡肠的记挂在心里!
王作人与田中秋却完全不知所谓的看着两人,“怎么了?”
赫连荀看着气极了的孔辞,浅笑不语,像是在容忍她的小脾气一般,在外人看来还有几分宠溺的模样。
孔辞更是气极,她猛地甩了衣袖下车,却被眼前忽然闯进来的红灯绿影惊的身子一顿,半天没反应过来。为什么没人告诉她,小琼宫不是什么宫,而是彻彻底底的青楼!
退堂鼓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见一抹紫色从眼前飘过,赫连荀大大方方站在她面前,一脸我就知道你会退缩的表情看她。
孔辞一咬牙,大步走进小琼宫。
赫连荀微微勾起唇角,示意了个眼神,王作人与田中秋忙跟了上去。
孔辞一踏进小琼宫,她就后悔了,还没看清方向,一个丰腴的身子就贴在了她背后,软软的肉感蹭的她作为一个女人骨头都软了。这还没看清是何人,扣在腰间的像是带了火的手就开始上下其手,这还了得!孔辞两手左右开弓,将它们抓在手里,转身一看。
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这不过是开春而已,气温最多不到十度,而面前这个女人竟只穿了一件薄的可以清清楚楚看见里面浅绿色肚兜的红衫,下面围了一件同色短裙。她甚至可以看到她脖颈下细细的鸡皮疙瘩,胳膊上也有。
这该多冷啊!
“公子……”一声嗲叫,孔辞一个冷颤,她也冷了。
“不要再碰我了。”孔辞放开她的手,准备看王作人他们进来没有,不过一转身的空隙,那个女人丰腴的身子又贴了上来,手更是像吸铁一般吸了上来,不管孔辞怎样用力,那个女人的手竟像是粘在她身上一般。
“把手拿开。”孔辞有些慌乱的冷声喝道。
那女人却娇笑着越贴越紧,只当他是在矫情,“奴家冷……”
“呵呵……孔公子竟然也有怕的时候。”赫连荀清冷的笑意在耳边响起,孔辞满脸通红的抬头,就见他果然在笑,还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白日宣淫,这还有王法吗?”孔辞别过脸,死死抓住女人的手不让她上移或者是下滑。
“孔公子好似那天外来客,难道不知这小琼宫里面全是官妓,白日宣淫也是名正言顺吗?”赫连荀复又是一声轻笑,眼见孔辞脸色更是绯红,看他的眼神都带了烈火一般,他果断避开她的眼神,越过她,“玉姑娘带我们孔公子上楼来吧,他们肯定都等急了。”
“哎,奴家明白。”被叫做玉姑娘的红衫女子搂着孔辞纤细的腰身往楼上带去,高耸的乳房依旧在她背上磨蹭,孔辞面上如充了血一般,也挣不开,只好顺着她往楼上走去。
花酒果然是男人的最爱,美人哺食,红唇渡酒,琴瑟如丝……甚至有女人穿着肚兜短裙跳艳舞。
孔辞目瞪口呆的同时,用着全身力气和眼耳口鼻瞪着面前时刻准备对她上下其手的玉姑娘。
王作人与田中秋坐在旁边享受美人服务,早已衣衫不整,甚至当众不忘对跳着艳舞的女子言辞挑逗几句,尽是些下流无底线的话,听的孔辞是面红耳赤。
这比现代的夜场来的还要肉色生香一些。
反观赫连荀,一袭紫袍,身旁美人虽是比不上他的国色天香但也身材婀娜,肤色如玉指,但因为他眼神里玄冰似的冷,身上自然流露的尊贵雍容,美人竟也只是为他倒酒夹菜,并无半分露骨表现。
他这根本不像是来逛青楼的,反而是来……看好戏的。
房内暖炉烧的正旺,像是开了暖气一般,孔辞时刻戒备贴身的女人,到了后来,竟是汗流浃背。
那女人换了姿势倒在孔辞怀里又蹭了几下,孔辞自然不怕被她蹭出什么来。那女人眉眼一转,挑起一杯美酒递到孔辞嘴边,“公子喝酒。”
孔辞微微皱眉,其余三人闻言看过来。
王作人嬉笑道,“美人的酒,孔公子可不能不喝。”田中秋也起哄道,“孔公子莫不是也喜欢美人以嘴渡酒?”
玉姑娘一听,捂唇一笑,“这样啊……”随即移开就被正准备往嘴里送,孔辞一把捞过酒杯,对上赫连荀似笑非笑的眼神,一饮而尽。
“好……”王作人大喝一声,随即推开身上衣衫不整,不知为何颤抖着的女人,端了酒杯就要到孔辞身边去。
孔辞衣袖一甩,蓦地站起身来,原本正准备倒酒的玉姑娘手里一个哆嗦,竟泼了她满怀的酒。
“奴家该死……”玉姑娘低叫一声,又贴身上来。
孔辞大惊,一把推开她,退后一步,伸手制止王作人与玉姑娘的靠近。
玉姑娘小脸一皱,“奴家不是有意的。公子衣衫已湿,要尽快换下。”
孔辞摆手,“不用。”其实胸脯上已经感觉到酒水的湿润,小半壶的酒啊,怎么可能没事。
玉姑娘也不知从哪里来的胆色,搂了孔辞的腰就往内室的床榻走去,那里红色纱幔浮动,暗香袭来,不由会让人浮想联翩,她竟要带她去那里当众换衣?
“等等。”孔辞顿在原地。
玉姑娘一脸刻不容缓的回过头来,还满是焦急,“公子,这湿衣服若是不换下可是会着凉的,奴家可担待不起。”
“我要沐浴。”孔辞只好找了个更烂的借口,“我习惯先沐浴再更衣。”
闻言,赫连荀嘴上的笑意越发深邃了许多,“既然孔公子有这样的习惯,那玉姑娘就伺候去吧,我们在这里等着。”
孔辞缓缓在心底吐了口浊气,只要不当众脱衣,剩下的事自然也好糊弄一些。
玉姑娘一路扭着腰肢将孔辞带到一处稍偏僻的房里,房里空空如也,只有一张大的有些出奇的红木大床,然后就是一只两米多高的浴桶,腾腾冒着热气,倒像是早已准备好了一般。
孔辞怀疑的打量了玉姑娘一眼,玉姑娘递过来一个放荡的眼神,“宴会上常有公子要求与我们洗鸳鸯浴,小琼宫的姐妹们随时准备好伺候各位大人公子们沐浴。这不,公子也有需要。”说完,又贴了满身的丰腴过来。
孔辞一把推开她柔若无骨的身子,“你出去,本公子沐浴不喜旁人在一边看着。”
玉姑娘堪堪稳住身子,神色娇嗔,“奴家不看,奴家与公子一同洗。”说完,手指如丝开始剥身上本就少的可怜的衣衫。
孔辞下意识就按住她的手,却不想她手正好抬起,被按下时正好按到她高耸的胸部上,手心里心跳如雷。她忙放开手,沉她尚未回神将她一把推倒门外,关上门,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玉姑娘在门外娇笑连连,拍了几下门,见她不开也没多做纠缠就扭身走了。
孔辞贴在门边,见她真的走了,才敢放心打量房里,随即又检查了门窗是否关好,浴桶是否牢靠,这才放心大胆的解开腰带褪下湿的有些冷了的外袍,剩下满身的束胸,犹豫了一下,还是裹着下了浴桶。
好香。孔辞叹了一句,桶里的热水温度正好,原本坚硬的身子在水里慢慢软了下来,这才觉得刚刚一身的防备让她好累。
泡了一会儿,一阵困意袭来,孔辞心里却还是明白决不能在这里睡着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可身子却像是被人抽了骨头一般,竟没了半分力气。她只能伸开胳膊捉住浴桶边缘,半坐在浴桶的坐墩上,脑海里却越发清晰,原本热水里的馨香慢慢浓烈起来,闻到香味,热水里的身子渐渐僵硬起来,竟又是茉莉花香。
孔辞大惊,身子却依旧使不上半分力气。
正在这时,门外响起徐徐脚步声,一声一声渐渐响了也重了许多。
孔辞暴露在浴桶外的手臂因为无力,瘫软在水里,茉莉花越来越重,她的头也越来越重。眼皮像是像有千斤重一般,竟是要睡去,孔辞心下却跳的越来越响,若是睡去被发现身份,那牵涉的绝不是她一个人,还有孔家上上下下一百多口人命!想到此,她用仅有的力气咬住嘴唇,刺痛传来,血腥暂时压制住那浓郁的茉莉花香,头也没之前那么晕眩了。
原来只要压住茉莉花香就可以了!
正在这时,响起一阵敲门声。
“孔公子怎么沐浴这么长时间了,赫连公子叫我来看看……”竟是王作人的声音。
幸好不是赫连荀,孔辞在心里小小嘘了一口气。
“我……我马上就……就出来,你们先……自己玩自己的。”说完这句话,孔辞已是头晕眼花了。
似乎听出她声音有些无力,王作人把门拍的更重了几分。
“孔公子,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要不我叫人来把门撞开?”
孔辞猛地咬住嘴唇,疼痛感极重,这才能完整说完一句话,“我不喜欢沐浴时有人,你先走吧,我……我马上就出来。”
王作人这才停下拍门的动作,“那我叫他们再等你一会儿。”
脚步声又渐渐走远,孔辞脑中似乎被塞了棉花一般,连意识都慢慢模糊起来。热水已慢慢退了温度,这么冷的天,虽然房内有暖炉,但始终也是初春,水冷的很快,孔辞也越发无力。她握住浴桶用尽最后的力气翻出浴桶,成功了但她却没了半分力气,滑到在地上。冰冷的地板让她有了片刻的清醒,眼看衣服就在面前,但她却连伸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却在这时,门外又响起一阵脚步声,缓缓的接近。
随即有人敲门,“孔辞。”声音有点低,有点冷。
孔辞蓦地睁开眼眸,心里开始咚咚咚的猛跳起来,来的人竟是赫连荀。
“别……别进来。”
赫连荀站在门外,听她说话声音有气无力,甚至还微微颤抖,他缓缓一笑,“你沐浴了这么长时间,为何不出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发生了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吗?孔辞心里一阵恼火,竟被他算计了。
“没……没有什么事,你……你别进来。”孔辞在冰冷的地板上挣扎,赤裸的身子慢慢起了一层细细麻麻的疙瘩,好冷,她身子都开始颤抖,却依旧无力。
门外没了声响,孔辞这才安心下来,冷不要紧,只有赫连荀不进来,过一会儿身上迷香之类的东西自然会散去。她伏在地上,身上果然有了一丝力气,抬起手来,正好勾到放在衣架上的长衫,长衫还未落到她身上,门竟然开了。
衣衫正好落在孔辞赤裸的仅剩下束胸的白色裹胸布上。
赫连荀缓缓走进房内。
孔辞蓦地抬头看去,逆光看不清他面上的神情。只见他慢慢走近,宽大的衣袖在背后像是生出来的翅膀,每走一步就像是要展翅高飞一般,他就那么缓缓走近,像是经过了几个世纪一般。
当然,这个时间是对赤身伏在地上的孔辞而言。
孔辞觉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这么屈辱,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一瞬间没了任何意义,身份被发现了,一切都没了。
“孔辞,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赫连荀缓缓蹲下身子,看她身上衣衫正好披在锁骨以下,白皙修长的大腿露在外面,肤色如冰,发丝凌乱,眉眼里正因为怒色反而晶莹透亮,煞是迷人。
“……你无耻。”孔辞气的头脑里瞬时清醒了不少。
赫连荀却只是一笑,伸手夹住她身上盖着的衣衫,“我早该想到你是个妇人,只是我不明白你一个妇人为何要入宫侍读插入到朝廷的事中来,是你父亲逼你的吗?”
“不关……不关你事,你究竟想怎么样?”孔辞冻的牙齿都开始打架了,鼻尖的茉莉花香不知是不是因为赫连荀的接近越来越浓郁,身子更是没了半分气力。
赫连荀手指一挑,露出几许春色来,他失望的摇摇头,“竟还未发育。”
“混蛋!”孔辞从牙齿缝里蹦出两个字来,眼神却开始模糊起来下一刻似乎就要睡着了。
赫连荀摇摇头,叹了口气,“事已至此,你若答应做我姬妾,我便替你挡下这女扮男装欺君之罪。”
“你……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孔辞不可置信瞪着他,姬妾?
赫连荀却一把掀开盖在她身上的衣衫,春色尽漏,孔辞还未尖叫出声,赫连荀却伸手捂住她颤抖着成了青色的嘴唇。
始料未及,赫连荀单手将她勾到怀里,低声俯在她耳边,似是情人间的低语,“你若是男人,此生就是我最大的对手,可你是妇人,那便只能是我的妇人。”
“神……神经病……谁,谁要做你的妇人……”
赫连荀微微一笑,抱起她冰冷的身躯朝房内唯一的床榻走去。“你要想清楚,若是做了我的妇人,我定不会让你因为欺君连累你孔家所有人。”
孔辞见离床榻越来越近,心下更是乱成一团没了理智,“你……你要干什么?”
“你说呢?”赫连荀缓缓跪在床上,将赤裸的她暖暖的被子上,随即像是在观赏一件艺术品一样,细致的打量,“虽是没有女子的丰腴,但面相倒是生的极好,就是不知道生的这样纤细好不好生养了。”
被一个长的明明更是让人移不开眼球的人这样打量着,甚至还说些生养什么的话,任何一个有些自觉,甚至是个见惯了香色的现代人也会害羞的脸红。所以,孔辞也没有例外,原本冷的泛青的脸顿时像是红的要滴出血来一样,“你……谁要给你生孩子。”
见她难得害羞,赫连荀一笑,伸手抚上她白皙的脸颊,细细摩挲,“你难道不想做我的姬妾吗?放眼整个凰月想嫁入我们赫连家的比比皆是,我选中你,你该觉得荣耀才是。”
肌肤相互摩挲,那温热的源头在脸上,孔辞原本冰冷僵硬的身子一阵颤抖,莫名的空虚四散开来,好想得到更多,更多的温暖……可对上那双微眯着似乎沉了整个世界的眼睛,她很快清醒过来,“可我不想做你的姬妾。”
“我的?”赫连荀细细揣度这句话,听出其中若有似无的暧昧来。
孔辞忙更脸红道,“我说的是任何人。我不想做任何人的姬妾。”流利说完这句话,孔辞才发现身子竟然没有之前那样沉重了,睡意似乎也淡了下去。知觉敏锐起来,那脸庞的灼热就更加令她害羞起来。
“那是要做妻了?”赫连荀自顾的回答,随即收敛了脸上的笑意,竟真的还思量了起来,“若是以你的身份地位做妻原本也不是难事,可你女扮男装出入宫廷朝堂已是欺君。如今怕也是除了我肯娶你为姬妾,没人敢娶你为妻。”
戳到痛处,孔辞脸色一白,没了之前的害羞,“我也没准备要嫁任何人。”
“你这个妇人……相夫教子本是使命,何苦这样倔强。”赫连荀手下一动,捏住她尖细的下巴,使了几分力道,冷白色的下巴上有了几抹殷红,“我只给你一次机会,若是你答应为我姬妾,我可以替你挡着这欺君之罪,还能保住你们孔家上下几百口人的性命。”
可是却要牺牲我一辈子的性命!孔辞心下却是十分不屑。
“若是我说不呢?”
“那你这辈子都要以男人的身份活下去,直到死,都不可以被其他人知道。”那一刹那,赫连荀眉眼里闪过一抹狠戾之色,下一刻却又是言笑晏晏,“只有一次选择的机会。”
“……那我就做你的对手。”话音落尽,孔辞褐色的眸子突然没了焦距缓缓闭上,恰如凤蝶收了尾翼,不知停顿在怎样的梦里。
赫连荀放开捏着她下巴的手,支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见她在梦里都紧皱着刻意描粗了的眉,叹了口气,“宁愿做男人也不愿做我的妇人……”云淡风轻的脸,有了不曾有过的失落。
那一瞬间像是百花落败,万物失了颜色,一切都仿佛变得了无生趣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