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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前世今生

作者:非卿 | 发布时间 | 2016-08-11 | 字数:5699

2012.9.1湖北恩施

“各位旅客朋友大家好,欢迎大家来到我们美丽的恩施。”

“啪……啪啪……”人群中响起零零散散的鼓掌声。

“我们今天游览的是全国唯一一座规模最大,风格最独特,景观最靓丽的土家族地区土司文化的标志性工程,恩施土司城……”

“咔嚓,咔嚓……”

忽然大作的照相声,几乎完全压制住导游小姐亲切可人的声音。

原来是团队中的男游客终于除了一路的默不做声,规矩走路之外有了另外一个动作,擦汗。

“我真的忍无可忍了。”孟琴咬牙,扭过头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

她是这次九州旅行团特聘的恩施本地导游,原本以为这是从上海来的极有素质的“肥羊”团,却哪晓得团队结构过于不凡,三十人的团队,竟有二十九个一路暗自抹口水,磨刀霍霍的女人,然后就是那个一路冷着眼,皱着眉头却都好看的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男人,最奇怪的是,那个男人脑后竟绑着几尺长的马尾。

然后她就一直成为众人忽略的对象。她可以肯定,这个团队至少有二十九个人不是来看什么恩施土司城的,至于剩下的那个不知是哪里冒出来的帅哥,她想直接忽略。

不过帅哥的眉头却在那一阵尖叫声及咔嚓声中渐渐皱的更是厉害了,“闭嘴。”

只两个字,原本只是有点嘈杂的团队更是一发不可收拾,“哇……他生气的样子好帅。”

“啊!好可惜,没拍下来……”

“我拍了……”

“我要!”

“我也要!”

……

孟琴心里像是着了火一般,爆发不成,只好转过身,趴在身后一截段墙上讲着烂熟于心的导游词,“土司制度是历史上中央封建王朝对少数民族地区实行归属中央,权利自治的一种政治管理制度……”

“果然是做过太傅的人,不管是在凰月皇朝还是在这里对政治都一样熟稔。”耳边忽然想起一个清冷的男声,孟琴吓了一跳,回头,竟是那个也许会害的她完成不了任务的那个人。他身后那群花痴都静静的站在那里,睁大了眼睛看着她们这边,脸上的表情兴奋的似乎有些僵硬了。大概是兴奋过头了,孟琴也没多想。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孟琴不愿意和他多说,举了团队小旗子准备走开,却被那个陌生的男人拉住手腕,“你真的全忘了?”

孟琴只觉得胳膊上像是被烙铁铐住,滋味极不好受,又挣不开,她抬头,发现男人身后那群人的眼睛睁的更大了。

往来的游客都有些好奇的往她们这边看。

这时,孟琴才蓦然发现工况似乎有些不对。“你要干什么?”

对上那个男人漂亮的眸子,深幽如海,却又似在隐隐压抑什么的,孟琴怔了一下,男人这时却忽然放开她的手,“我也还没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不过你一定是我要找的人,所以……”他忽然一把搂过她的腰圈到怀里。

孟琴尖叫一声,眨眼之间他竟带着她跳上城墙。

“喂……”孟琴慌了,腰间的手明明也没用多大的力,但她却一点都挣扎不了。她越发觉得这个人怪异的很,心想这人该不是神经出了问题?可脚下距离几层楼高的水泥路,确实活生生的就在脚下了,“这……这样会死人的。”

“死了更好。”男人忽的一笑,唇边笑意如蹁跹的蝶,刹那间周围的一切都瞬间黯然失色。孟琴静了下来,只觉得眼前似有烟火在绽放,那种美,她从未见过,于是硬生生忘了他说的话,死了更好,那是在要她的命。

耳边风声大作,孟琴听到身后有人在吸气,有人在尖叫,还有的人好像在说什么妖怪之类的话……

——

“老爷,这可怎么办,公子高烧不止昏死过去了。”翠萍满脸的恐慌,又不敢叫大夫,只好焦急的拿了手帕一遍又一遍的用冷水擦着孔辞滚烫的额头。

“怎么这个时候发了高烧,叫人请了大夫没有?”孔彦真拉住手上的广袖,赤手附在孔辞额上,果然烫的吓人。

“没……奴婢……奴婢不敢。”翠萍说着眼泪掉了下来,若是被大夫把脉知道了孔辞的女儿家的身份,那不是白白浪费了夫人一番苦心。

“混账。”孔彦真气极,甩袖,“德福,去请大夫。”

“是。”黑影一闪而过。

翠萍大惊,“老爷……少爷他……”

“嗯……”一声呢喃。

两人齐齐看过去,原本晕死过去的孔辞竟缓缓睁开眼。

“少爷……”翠萍叫了一声。

“嗯?”孟琴迷迷糊糊应了一声,忽然,她蓦地睁大双眼,原本的迷茫朦胧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不可置信,不可置信,还是不可置信。

“少爷?”她从床上惊起,上上下下摸了好几遍。“怎么这么小了?”

孔彦真浓眉紧皱,见她动作不雅,伸手将他还算青涩的身子掀翻在床上,手贴上他的额头,烧竟然退了,脸色看起来也没了什么大碍,“既然没事就给我好好休息,明日照常进宫。”

“进宫?”孟琴躺在床上,双眼如铜铃,“进哪里的宫?北京故宫?”

“胡说八道什么?”孔彦真脸都绿了,“凰月皇朝哪来什么北京故宫?”

凰月皇朝?孟琴眼睛瞪的更大了,想起那个奇怪男人好像也说过什么凰月皇朝,太傅之类的话。难道他们口中的凰月皇朝就是那个说话怪异的男人口中说的凰月皇朝?怎么可能!

“现在是什么年代?”

孟琴话一出口,孔彦真更生气了,粗气道,“你以为你装傻明日就可以不去皇宫了吗?休想,为父已经为了铺好了路,你若是自己不走出这一步,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你是……唔……”这回还没等孟琴的话说完,翠萍就直接堵上了她的嘴,“公子您就不要再说话气老爷了。”

孟琴睁着大眼,看近在咫尺的翠萍,这又是谁?

孔彦真平复了一下心情,又说道,“今日为父干脆给你交个底,你若是做不了这凰月皇朝的太傅,接不了为父的位置,那为父绝不会认有你这个窝囊儿子。”说完,冷冷的哼了一声,甩袖离开。

这人真是父亲吗?

孟琴不信,这个明明是女孩子被叫公子的身体绝不是他亲生的。

等孔彦真走了,翠萍才如获大赦的拍拍胸口,“小姐,你吓死翠姨了,怎的忽然发了高烧,又忽然退了烧?”她心有余悸的又用手触了触她的额头,烧已经完全退了。

不是少爷么,怎么又成了小姐?孟琴下意识问道,“我究竟是男是女?”

翠萍一怔,“小姐,你在和翠姨开玩笑对吗?”

孟琴咬着唇,心下却依旧慌乱的很。

见她不说话,一脸的愁容,翠萍安慰道,“小姐,我知道你不想进宫也不想做官,可是老爷只有你一个孩子。你若是碌碌无为,老爷后继无人,孔家三代为官可就要断在你这一代了。”

“那个……翠……翠姨。”孟琴酝酿了一下,才又开口道,“我的脑子好像烧坏了。”

孟琴以前也曾在网络上看过穿越小说,那时她只觉得有些荒诞可笑,根本经不起半分推敲。古代?看看现代农村就基本上可以猜测到落后了几年前的古代到底有多落后愚昧了。她也曾笑言,“若是是我穿越了,我就直接一头撞死。吃不好喝不好,若是有了与礼教不符合的言行弄不好还要被浸猪笼,根本毫无活路可言。”可是,那毕竟只是她站着说话不腰疼而已,当她也被带到这个没吃没喝,还可能被浸猪笼的古代时,她脑子里却和那些作者虚拟出来的主角一样,只有一个念头,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嗯?”翠萍一时没理解过来她话里的意思,下一秒,她就慌了,“小姐,你在说什么?”

孟琴四下打量周围,远远看到原木色的梳妆镜前有一面铜镜。她忙跳下床去,赤脚的冰凉让她脑海里顿时一阵清醒。

镜中竟是完全陌生的面容,不过,世上真有这么好看的人?

就算是在现代,看到电视上楚楚动人的美女,她也不会觉得谁好看,毕竟,画出来的,谁都可以是美女。

不过铜镜里的,不管以什么时候的审美观来看,的的确确是个美女。

眼含刘波,鼻若琼树,唇如花瓣一点红。而她本来的面容与这完全不是一个类型的长相,唯一让她觉得熟悉的只有一双褐色的眼眸。旁人的眼色一般是黑色或者烟灰色,但她的眼眸一直都是褐色,深深的褐色。

孟琴有些冰凉的手抚上熟悉的褐色眼眸,“我好像不记得我是谁了。”

翠萍一怔,随即大哭起来,一把搂过她的头埋在怀里,“我可怜的小姐,明日您就要进宫了,若是什么都不记得,开罪了别人,那可如何是好啊。”

触到温暖的怀抱,孟琴紧绷的心弦似乎被柔软了一下,她也哭,十几岁的身板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怎么活呀?

等两人都哭的精疲力竭,才齐齐停了下来,“翠姨不能让你这么空着脑子就进了宫了。”

孟琴一怔,大喜,忙不迭点头。

翠萍又道,“至少得缓几天,等我把所有的事都交代清楚了,你才能进宫去。”

孟琴垂头,知道没了什么希望,“那您先告诉我我叫什么吧。”

“孔辞,小姐叫孔辞。”

孔慈,孟琴闭眼倒在床上,看着头顶白色幔罩,闭上眼,长长吐出一口气。忽的想起前些年热播的风云天下,该不是里面那个死的特别早,感情也十分混乱的孔慈吧?不要!孟琴蓦地睁开眼问道,“翠姨,我名字里的CI是哪个CI?不会是慈爱的慈吧?”

“不是,是辞别的辞,是……”翠萍顿住,见她一脸不知道的表情,不愿提起以前的伤心事,“算了既然都忘了,那便是天意,不愉快的事我们以后统统都不要再说了。”

见她不想说,孟琴也没兴趣问下去,只要不是那个孔慈就行了。她重新闭上眼,坚定下来,既然是天意,那我从此就是孔辞,我要好好活下去。

进宫

翠萍终是对孔家有些恩惠,孔彦真还卖她几分薄面,在她苦苦哀求下,孔彦真答应迟几天送孔辞入宫。

用了整整三天,孟琴也就是现在的孔辞,才牢固的将所有该知道的事都稳稳妥妥记在了脑子里。

终于到了该进宫的那天,一大早,孔辞就被翠萍从床上叫了起来,睡眼朦胧里翠萍就为她穿好了极复杂华丽的长袍,“记得翠姨告诉你的话,不要……”

孔辞接过她的话,倒背如流,“不要和四皇子太过亲近,不要在下河游泳,不要在人前脱衣服,不要和任何人勾肩搭背。”

翠萍这才放心的点点头,“还有最重要一点,尽量少和赫连家的公子有什么接触。虽然翠姨不知道你以前为什么那么怕他,不过肯定是有你的理由的,还是小心为上。”

“我知道。”孔辞眨巴眨巴睡眼,理了理还不大习惯的广袖,心下又加了一句,“我本尊可是三八年华,他不过才十七岁,我还能怕了他不成?”

孔辞随着父亲到了宫中,先是去见了明皇。

明皇长相一般,只是那双上挑的眸子有些凌厉。他倒也没对孔辞进行什么考核,简单交代了几句,就把他身后一个年轻的侍卫指给她,“他以后会负责保护你和启凰的安全,若是有人欺负你们,你大可以叫他揍他们。”

相比孔彦真一直板着的脸,明皇一脸慈爱笑意,孔辞甚至觉得他才是他的亲爹,“奴才谢过皇上。”奴才,只要对方职位比你高,你就只能以奴才自居。

明皇点头,挥手,“去吧,启凰等了你好几日了。”

孔彦真也向明皇跪了安和孔辞一起出了御合殿。

刚一出殿,孔彦真就支开那个年轻侍卫,对孔辞交代道,“不要以为皇上指了个侍卫给你,你就真的以为谁欺负了你,你就能揍谁。记住你自己的身份,不要在宫里惹事。”

孔辞忙做老实状,“是。”

一看她那模样,孔彦真就知道她是心口不一,想到也许她会不听自己的话,惹出什么麻烦,他就真心觉得这布棋走的很险。自从她那日突然高烧,又突然退烧之后,他就感觉她像是变了个人,表面上唯唯诺诺,但他总觉得她有了很多花花小肠子,这让他有些无力,“记住我的话,小心行事,若是真惹出什么麻烦,没人救得了你。”

孔彦真终于走了,孔辞在心里小小舒了一口气,她忽然有些庆幸自己女扮男装了,连对儿子都这么不近人情,铁面无私的,若是女儿,那不是做不好就要剥皮抽筋?

“过来。”孔辞朝那个远远站着的侍卫挥挥手。

那个年轻的侍卫大步上前到了她身边,俯首作揖道,“公子有何吩咐?”

“去四皇子那里吧。”

“是。”

孔辞到流云殿的时候,流云殿主殿的左边小偏房里正有两个丫鬟和两个太监翘着二郎腿在那里一边高声嬉笑一边嗑瓜子,瓜子壳扔的满地都是。

奴才竟然这样胆大妄为?孔辞眯着眼在主殿里扫了一圈,并没看到四皇子启凰的身影。

“来人。”他大喊了一声,原本守在流云殿门口的两个侍卫拿了刀上前来待命。

那几个磕瓜子的太监宫女听到大喝声,这才看到殿门口站着的孔辞,连滚带爬的跪到他面前,使劲磕头,“公子饶命。”

“给我把这几个胆大妄为的奴才拉出去,每人各打五十大板。”

“公子饶命……”

“饶命啊……”

孔辞避开他们,走进主殿,食指从楠木茶桌上划过,灰,积了一层。他心里顿时有了底,四皇子启凰的境况比他想象的还要差,不仅是皇子嫔妃们欺负他,就连宫女太监们都不把他放在眼里。

在主殿里走了一圈,孔辞又回到那几个正在挨打,哭的稀里哗啦的宫女太监面前。

“四皇子去哪里了?”

其中一个哭的特别厉害的宫女断断续续说道,“主子……主子去了勇城殿,二皇子叫我们主子去……去踢球了。”

二皇子,穆崇?

“有人跟四皇子一起去吗?”

“没……二皇子说就……就邀请了我家主……主子。”最后两个字一说完,那宫女就忍受不住杖刑昏死过去。

侍卫问道,“公子,还要继续吗?”

“五十大板打完了?”孔辞问。

“没有,还差二十大板。”

“那继续打。”

“哎呀,主子呀……”

“饶命啊……”其他几个强忍着的宫女太监都开始求饶。

孔辞不理他们,招了身后皇上指给他的那个带刀侍卫过来,“带我去勇城殿。”

“是。”

二皇子穆崇请四皇子踢球,怕是踢球是假,整他才是真的。作为二皇子的侍读,孔辞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孔辞跟着侍卫不知弯过多少亭台楼阁才到了勇城殿门口,门口没有侍卫。殿内传来一阵阵喝彩声,有男有女,不过听那声音多数是些正在变声的男孩的声音。

孔辞回过头来,指了指一旁殿旁的大红漆梁柱对侍卫说道,“把你的刀鞘扔到那柱子后面去。”

侍卫不解,“公子是让小人把刀放在外面吗?”

“把刀鞘扔在外面就可以了,刀带着。”

侍卫还是有些不解,但既然公子这么吩咐了,他就照做了,拔出刀鞘放到那柱子后面。

孔辞又开口道,“待会儿,你不用说话,做出很凶狠的样子就可以了。”

侍卫极是惶恐,单脚跪地,“奴才带了没有刀鞘的刀进去本就是犯了宫规,若是还一副很凶狠的样子,我怕会惹怒里面的主子,到时候怕是会给您和四皇子惹麻烦。”

“不会的,我就吓吓他们,他们欺负四皇子在先,肯定不敢和我们计较。再说闹到明皇那里谁都没有好果子吃。”

听了她的解释,侍卫这才放心,怒张了眼睛,做出一副很吓人的模样。

孔辞极为满意,点点头,“你叫什么名字?”

侍卫绷着脸,“奴才名叫戚然。”

孔辞转身,朝勇城殿大门走了过去,又对他说,“既然明皇叫你以后好好保护我和四皇子,你这次可得好好表现了,若是表现不好,我就叫明皇撤了你的职,让你回……对了,你是哪里人?”

“奴才安林人。”

“哦,那若是你表现的不好,我叫明皇撤了你的职,回安林种田去。”

种田?戚然一愣,随即想到大概是从事农业的意思,忙点头,“奴才会好好表现。”于是他将眼睛睁的更大了,脸蹦的更紧了。

孔辞满意的点点头,临到门前,回头一看,哎呀!

脚下一滑,差点摔倒。

“公子。”戚然忙扶住他的胳膊。

孔辞稳住身子,怕拍心脏,对他竖起大拇指,“这个表情不错,继续保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