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土城接风

正当每文逛得乐不思蜀，铁柱吃的满嘴流油之际，两个亲兵匆匆找到了赫连宏一行。道：“洪大人要我们通知您，由于战事刚定军中不适晚宴，庆功宴皆皇子的洗尘宴安排在了城中最大的酒楼闻香院举行，宏爷在酉时末定要到达。闻香院就在全城最高的那间青楼赌坊边上。”

赫连宏屏退二人，看着日头尚早，心思着这么能陪每文玩的高兴。看洪德开的意思，碧夫人与每文是不打算带到西部的。仔细想想也是，此次根本就不算行军打仗，而且还是密函告知，明显是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如果一切顺利，也用不着耽搁多久。碧夫人与每文虽然都是玉女宗的修士，但毕竟是女子，经不得长途跋涉，再则听说西部多风沙，少水草，估计也不是女子宜去之地，看来洪德开的想法还是对的。

当地居民见惯了连年的战火，只是在双方交战之时才避回屋内，一旦打斗结束就又出现，开始忙于自己的生计。不长的一条主街道摆满了形形色色的小玩意，但是有一个特色，那就是大多物品均是大蒙的风格。不过想想也是，之前毕竟都是为蒙人服务的。等到大蒙再次夺城后估计看到的则是南朝风格。

不过这样也好，反倒是让每文这个常年生活在南地的女子大开眼界，碧夫人支给的银两已经所剩无几，大包小包的提了大堆。赫连宏见天色尚早也就由着他两胡来，反正这样的轻松自在也为时不多……

远在阴山山道的北口，一行大蒙的残兵陆续的返回，除了一身的疲惫不堪，更主要的是人人或多或少的挂了些彩，以往即使退回北口也没这次来的狼狈。

一间不大的石屋内，地面都铺上了上等的毛毯，墙壁更是华美异常。轻快的敲击乐响起，几个舞女赤足起舞，舞姿翩翩欢快柔和。坐在主位上的是一名身着华美民族服饰的青年人，看样子刚刚二十出头。凸那日与梦玉勒则是坐在了其右手下方，左边是一位一身黑衣，眼神阴厉的老者。

只见主位上那青年男子道：“我早说了，今年不同以往，阴山附近由我们鹰族就够了，你偏偏要插上一足，这下可好了，南口营失守本是意料之中，但是这次却死了那么多战士，你怎么和可汗交代？再说了我族的苏尔巴都差点交代了，虽然你和他称兄道弟，但你毕竟是狼族的人，这下可怎么和我王交代？”

凸那日气的两眼通红，眼看就要爆发。坐在下首的梦玉勒抢先一步道：“巴图，你不要太过分了，虽然这次我们损失了许些，但你也不要妄加怪罪。再说了我们是可汗亲自吩咐过的，要不然我们可没心事来你鹰族的地盘。”

坐在巴图左手边的老者道：“都消停下吧，既然事情也发生了，都说说，接下来怎么办？还有就是你们到底怎么搞的？南朝的娘娘汉这次怎么强硬起来了？”

梦玉勒见凸那日仍然是怒气冲冲，也不言语，自己就将前些时日发生的事情说了个大概。说都最后特意指出一点，那就是南朝军方突然蹦出两个意料之外的人物，一个是来自龙虎山人称催云手的崔玉郎，另一个是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赫连宏。尤其是这个赫连宏怎么听着是我们大蒙赫连氏的？

那黑衣阴历老者道：“要探子查一下，确定下是不是赫连氏的族人？到时候我们也好质问他们，毕竟赫连也是大蒙八姓之一，族中也有不少位高权重之人。”

那阴历老者又道：“我们鹰族的那小子是怎么回事？他也算是元婴初期的修为了吧，虽然不知用了什么损人的法子结成个假婴，但是毕竟也算半个元婴了吧。怎么能轻易被人搞成这样？我们军方的修道之人，根基往往不如正统修士来得扎实，也没他们的奇功妙法，但我们都是出生入死一路打拼出来的。在对战方面应该不会吃亏，尤其是生死之战时更是有利。”

梦玉勒接话道：“西老所言极是，可是这小子也不知道算不算是修士，但能确定的一点是，他的功法很是奇特，之前在苏尔巴前去刺杀洪德开的时候，就被这个小子所阻挡。我们的探子也不清楚他是那里来的，只是知道有一次抓兵抓回来的，看其是个读书人，就让他在帐里做事了，谁能想到他一出手就救下了必死的洪德开，而且还将苏尔巴给击伤了。据苏尔巴说，他的真气很特别，能泄掉对手的攻击，而且功法很隐匿，在伏击苏尔巴之前，苏尔巴毫无察觉……”

凸那日挥手打断梦玉勒的分析，道：“估计现在那小子也是个死人了吧，硬捱我的撼天击，不死也是个废人了。”

梦玉勒道：“的确，我看的真切，那小子的乌龟壳没有挡到凸大哥的一击。右手的单刀倒是格挡了一下。应该没起到什么作用。”

坐在主位上的巴图动容道：“撼天击？就是之前你在驼驼国立功之后，可汗赏你去和我大蒙第一高手人称无上尊师的翱翔天修行一月。你在那时候习得的？”

凸那日傲然道：“不错，正是尊师所授，虽说我刚才习得皮毛，但是也能使的得心应手了，那小子定要重伤，当然死掉就更好了。”

随即又唏嘘道：“尊师他老人家的理念的确高明，虽是一月的修习，胜得过我半世修行啊。如果尊师能收我，我愿放下一切陪伴其左右，可惜……哎……”

在座诸位听得凸那日感慨，无不露出向往之神色，最后还是巴图开口道：“尊师是何等眼光，我们哪能入的法眼？像你这样能在尊师身边修习一月，我等已是羡慕不已了。不过我没你那么洒脱，还是有很多的想不开、放不下啊！”

听着几位大蒙将领的对话，不无对所谓的翱翔天有尊敬之意，可见其在大蒙的地位。一番谈话也缓和了在做四位的紧张气氛。

那被称为西老的道：“准备怎么和可汗讲？苏尔巴怎么处理？都说说吧。至少在这些事上我们还是一条心的。”

……

南口营的闻香院中，早已经聚满了各位军中人物。后方前来交接的赖副官也先率一小队精锐快马赶到。

地点用的是闻香院的，但是饭菜则是出自八皇子的手下。此时那条巨型龙舟已经悬浮在闻香院的北侧，离地三尺，长度变得不足十米。一队队婢女从龙舟里端出了各式各样的美食，龙舟是个如意宝器，内藏空间不似外观大小。当地的酒菜只上了两样，一样烤全羊，一样马奶酒。这马奶酒也是当地有名的好酒，享誉阴山南北，酒水名一滴香，也是出自南青坊的佳酿。

居中一个大桌，在坐都是些军中的大人物，赫连宏与孔吉祥、仝一童等坐在了一处较为偏僻的地方。大桌前设了一处空地，看似要有什么演出。可想而知这个八皇子真是浮华惯了，不管什么地方也要享受享受。

这是战后第一次见到碧夫人，只见她身着一身鹅黄锦缎，风姿卓越，举止大方。不仅是洪德开的夫人也是作为玉女宗的代表，自然坐在了中央主桌。上手是凸那日，下首是崔玉郎。对面的八皇子还好，也仅仅是与之对视一眼就和旁边的凸那日、赖副官聊起了朝中之事，无非也是些党派之争。可是在八皇子的下首，也就是天奇和天巧二人，则是一脸色迷迷的盯着碧夫人，不时还附耳交谈，不知说些什么，但看其表现估摸着也不是什么好事。

赫连宏当然也看不惯这两个大喇嘛的作风，人家毕竟是有夫之妇。再说洪德开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怎么能这般无礼？何况碧夫人还是国师从玉女宗请来的，无论如何也不能这般吧。每文作为碧夫人的陪伴当然没资格出席，但也不会像丫鬟般的陪站在碧夫人身后。此时碧夫人后面的一个俏丫鬟看不惯两个大喇嘛的样态，怒嗔一声表示不满。可是哪想得到较矮的天巧一把就将其拉了过来，不等那丫鬟反应过来就被天巧按坐在了大腿上。

那丫鬟明显是被惊了一跳，忙要惊呼出声，可是天巧的一张大手已经抚上她的脸蛋，而大拇指则是封在了其嘴唇上，还不停的来回拂动，让她的惊呼不能出声，随即变成了若有若无的哼哼声。

碧夫人当然大怒，作为玉女宗的修士，没有任何理由任他人轻薄自己的婢女。何况目前自己还是主帅的夫人，这样一来不仅是侮辱自己也是对洪德开的一种践踏。站将起来就要出手，可见碧夫人也不是什么良家贵妇，狠辣的很。

一旁的天巧见碧夫人的气势也不由得停下了手，天奇更是严阵以待，以防碧夫人发难。中央一桌的情况一下子就成了还没正式开宴的焦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