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白骨秘境
从小生活在李泰柴花那具有偏见性的管教下的艾靖，她的世界较为单一。她从未去过长城，布达拉宫，甚至是东方明珠她也只看过照片，所以就算是这幢如此巍峨的宫殿也能让她的世界震颤。
那宫殿式建筑融合了西方城堡以及中国古典建筑，使得其大气与优雅兼具，不愧是圣域万年以来第一名校，单从外观这一环就足以看出设计者花的心思之繁。
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孩大步流星地上前，她眉眼算得上清秀，目光坚毅豪气，皮肤似乎没有经过特别认真的保养，是那偏黑的小麦色。
“大家好，我是风凌剑学院七年级学生，挪威籍华人，学生会会长，林竞之。”她简洁地说完，目光炯炯地扫视着每一个人，“接下去，新生们即将进入达罗迦尼前的白骨森林，”她手一指，山脚下绿得发黑的古树森林让人背心发寒，“老生走小路进入达罗迦尼即可。”
“白骨森林，听起来怪可怕的。”虞怡怕怕地躲在了艾靖的身后，艾靖检查了一下手里的灵珠，确认一会生死血战的时候灵珠可千万别卡壳，她用校袍擦拭灵珠发出的细小摩擦声在她耳朵里似乎被放大了很多倍，犹如武士拔刀出銷的苍烈和绝望。
“我听我妈妈说，你们中国圣域里有三大禁区，白骨森林，黄泉大漠，以及须弥山。其中前两个全在达罗迦尼的范围之内。”艾靖回过头，一个金发女孩站在身后，身材结实，面貌带着野气的俏丽，中文里夹杂着俄罗斯口音，“привет（你好），我叫瓦列丽娅（Валерия），斯文托维特战神后代。你们应该就是星神吧，”
“嗯，幸会。”估计是受这紧张的气氛压迫，四人简短地交流几句就保持沉默了。林竞之继续讲解：“达罗迦尼会通过你们在白骨森林里的表现来决定你们去哪一个学院，你们可以选择组队一起穿越森林。不过不必担心，你们不会有生命危险。”说完，林竞之随手拉了一个看上去像印度籍的新生，
“不要担心，“林竞之用英语说道，“把眼睛擦干净就行。”可怜了那位印度学生睁着一双大眼不知所措。
“去吧！越快越好！”
瓦列丽娅一甩那一头金灿灿的头发，拔出丛林军刀，怒吼一声，像一头野马一样杀将下去，身后，卷起滚滚尘埃，马背上的民族彪悍如刀名不虚传。
“我们也走吧。”艾靖不知是被瓦列丽娅的勇气鼓舞了，还是自己感受到送死前异常的热血，她勇敢地迈出了步伐，南墩和虞怡也跟了上去。
他们穿过雾气进入了雾霭蒙蒙的树林里，现在是傍晚五点，也正是阴气大盛的时候，那刻骨的阴风贴着三人的身子硬是逗留久久才怏怏离去。走的越久，他们的头脑越是钝痛。虞怡双手一拍，一簇火苗突兀地悬挂在了空中。
“给我们指路吧。”虞怡小声说道。
火苗像是极通人性地向上一旋，接着如一盏小灯一样引领着着三个迷茫的旅人在漫漫黑夜里跋涉。黑雾越来越深，火焰发出的微光也愈渐暗淡，然后，它灭了。艾靖闭上眼睛，将全身的精神力灌注在了手心里。过了几秒，她双眼呲目一睁，一股龙卷风平地而起，黑雾也随之扭曲，她一边维持着龙卷风的强度，一边仔细搜寻黑雾风墙里的裂口，一丝灵光从艾靖脑海里乍现，她恰好抓住了它。一个裂口禁不住风刃的撕扯开始不断扩散起来。
“跳过去！”艾靖拉着虞怡纵身一个虎扑跃了过去，南墩犹豫了一下，还是赶在黑雾重新聚集之前跳了过去。
他们并不知道，在达罗迦尼五楼塔尖处的一个圆形办公室里，一个身材颀长的年轻人和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正默默地观看着这一切，默默地。
与此同时，当他们刚刚逃离黑雾的魔爪没多久，前方树丛里，就有一双散发着幽幽黄芒的眼镜注视着他们。
“艾靖，我们还是走快一些吧……感觉我们被什么东西跟上了。”南墩拍了拍她。艾靖心下一紧，其实她比南墩更早地觉察到了危机感，黑雾里的冷意又重新恢复，如果他们此刻逃跑，那么结局就会打破它们跟踪的趋势，一场夜魔的杀戮便势不可免，她必须要挑准有利时机，以最小的代价给它们最大的打击。
她的瞳孔微微散大，一滴冷汗从额角冒出，此刻的艾靖如那顾盼生威的雌虎，嘴角轻抿，嗅觉因为紧张而灵敏数倍，她可以闻出，就在他们身后约莫十米开外，一股尿味非常刺鼻，是那些动物喜欢随处排尿？艾靖大脑高速运转，第一个想到的是狗，但在白骨森林，狗的攻击力显然不适合成为这里的住客，那么…其他强大的犬科动物…狼！从尿液的浓度艾靖判断出最起码有十五只以上。
“一会后面的朋友攻上来的时候…记得集中火力打身后方的五米处。”艾靖不带感情地说道，虞怡和南墩奇怪地对视一眼，但还是从了她。走了一会，艾靖突然跌倒在地。还没等虞怡叫出声，就觉察到身后两道风声急速向他们刺来。
“攻击！”艾靖完好无损地从地上跳起，一束气流应声而出，数头狼的悲鸣证明虞怡和南墩也作出了不同程度的公斤。之前她佯装摔倒不过是利用狼群心神上的破绽，以为他们放松了警惕，趁势进攻。狼群一看被骗，狂性大发，无数狼带着唾液的尖牙杀向他们，艾靖，虞怡，南墩的实力本来就很菜鸟，不过会一些控元之力罢了，那些招式速度慢，杀伤力小，往往还没打到狼的鼻子就差点被咬。
“那该怎么办？”虞怡一边发射着火星吓退一只肥硕的老狼一边焦急地问道。
“我的风威力太小，也许没把你的火吹旺就先灭了，”艾靖的风剑又刺中了一只狼的鼻子，但无非是杯水车薪，那么多匹狼根本就打不完，“南墩，你怎么不打它们？”艾靖气喘吁吁地催促他。
“群狼无首，方寸大乱。”南墩出乎意料地冷静，“每一个狼群里都会有一个狼统领，而狼统领一向是被保护在狼群中间，他的标志就是头顶的一撮黄毛。”
“我们该怎么找到那一撮黄毛啊？别说笑了。”虞怡回道，“这里那么暗，能看得清就不错了！”
艾靖脑子里又生一计：“你们两个掩护我，我来兽化增强法力。”
“不要！”虞怡南墩大吼，“你这样心脏会承受不了的！”他们早已在预习的时候从法术课课本上看到了兽化的后果，严重者达六次以上会心血管爆裂身亡。
“没有时间了！难道我们要困在这个鬼地方？在生与死面前，我们必须要有人做出牺牲！”艾靖的眼任变成了浓郁的黑色兽眼，一字一句如钉铁板不容置疑。虞怡和南墩安静了一瞬，接着默认了艾靖的计划。
一丛熊熊燃烧的火焰和八束淙淙清流分别击向狼群。“白虎…我需要兽化……”艾靖双拳紧握，在一个异常清明的灵境里，她能听见骨节摩擦的声音如轰雷贯耳，体内有能量在抗拒？艾靖胸口气息一浊，她横了心用力将它压了下去。“以万兽之名，冲击第三天境，平屠戮之危……兽化！”那一刻，骨骼震颤暴动，点点流光自心脏穿至手臂，一道白光照得她双眼一麻。
“吼…”她伏地一顿，然后拔地而起，众狼只看见一束迅捷如风的黑色魅影从上空掠过，就在它们分神的一刹那，又有几匹狼倒下了。她双腿一蹬树干，紧接着一个旋身跃入最密集的狼群之中，纷繁的风刃如漫天暴雨一般重创了大批狼群，它们倒在地上抽搐，流血，怪叫，那个狼王落了单，正准备逃之夭夭，艾靖双眼精光一闪。
“哪里跑！”六只风刃分别击中了眉心，脖颈，四肢，狼统领倒在地上扑腾几下之后一命呜呼。
艾靖一个后翻落回虞怡南墩身前，顺便挥爪赶走了了两只小狼。余下的狼群心有不甘戚戚而嚎，三人的心瞬间又冰冻起来，它们会不会仍旧扑上来咬他们？艾靖往喉咙里吞了一口带着血丝的唾液。
双方对峙，一滴汗在地上泡出了一个小球印，阴风阵阵朝忿忿不平的狼群里挑逗似地吹过去一片落叶。良久，狼群们骂骂咧咧地重新遁入了黑暗之中。
“艾靖，你还好吧？”虞怡担忧地看着嘴角挂着血丝的艾靖，“以后兽化这种事不要再做了，就算是为了我们着想吧。”
“我没事，咱们先出去吧。”他们一路狂奔，因为他们终于看见前方的一片微光，对于黑夜中的旅人而言，哪怕是那么一丝微光，对他们而言都是意义非常，因为那是生的希望。
当他们欢呼雀跃地冲出了白骨森林，与此同时，在圆形办公室里，那个坐在斯坦威钢琴前的年轻人跳跃在黑白琴键上的修长手指微微一滞，结合这两个场景一看，之前他在弹的那一首Totentanz似乎是为那三个茫然的旅人独叹的一曲伴音。
“看来…他们的天赋都不错。”他嘴角带着招牌式的微笑，“至少这足以让我们第一步的计划顺利进行。”阴影里走出了身穿紫底镶金袍的老者语锋一转：“唯一的弱点是，你要面对的…是她。”老者枯槁的手指着学生表格上最顶端的名字，年轻人招牌式的微笑起伏了一下，但他的语气平淡得好像是邀约下午茶一般不带波澜：“正如你所说的，失去的东西永远不可替代，所以…”他重重地敲击一键，“当这首Totentanz（死之舞）以胜利告终时，我会…让她的生命终结的如这首曲子一般绚烂而意义不凡。”
“这曲子，可是你最衷爱的，”老者的声音低沉之中带着一丝逗乐的意味，他太了解自己的徒儿了，“那么你要让前奏变得更独特一些才行。”老者转身离去，留下那个年轻人独自对着钢琴沉思。
艾靖，虞怡，南敦看着瓦列丽娅一身血污地从森林里跑了出来，金发凌乱，裤腿被撕裂了，但精神状态却还是不错。
“你怎么出来的？”艾靖问道。
“杀啊，”瓦列丽娅的笑容与杀胚寄送他的地狱邀请函一样自然而然，“一直战斗，直到把那些狼赶入日轮花（一种剧毒之花，里面有毒蜘蛛黑寡妇来捕食猎物）丛里面去其他的狼才罢休。”
其他的同学陆陆续续地从白骨森林走了出来，艾靖无意间看见荣蔚小心翼翼地半抱着娇弱不堪的陈冥走过她身边时，心里又是一阵醋意，她别过头去假装擦汗顺便揉了揉有些红的鼻子。
“老师们已经看了各位神使的表现，并且分院结果已经出来了，现在先报名，报到名字之后同学可以上来领取院徽，然后根据院徽后的寝室房号回寝休息一小时。”林竞之说道。艾靖拉着虞怡和南墩的手，三个人心里直打鼓，希望能分到同一学院，延续他们之间刚刚建立不久的友谊。
“风凌剑学院注重于学生的镇心之力，帮助学生在长远发展上取得突破。火厉芒学院注重学生的个性发展，培养学生对不同事物的兴趣。木玥琴学院注重学生的智力发展，但小聪明之人不计其数。霜天魄学院较为神秘，看似遵于中庸，但亦正亦邪的人也不在少数。”
“这些漂亮话都是哄新生的，叫他们不要觉得学校在分三六九等，”南墩有点紧张地说，“其实每当学生毕业之后如果要去天庭工作的话，最看重的除了你的成绩和个人履历以外就是你是哪一个学院的，通常情况下他们会优先录取风凌剑。”
“嘘！”虞怡竖起一根手指，因为一个看上去非常严肃的女教师出现了，她年岁六十有余，但眼神凌厉逼人，不怒自威，只需一眼就能让学生安静。
“我是达罗迦尼的权威教授之一，你们，可以叫我吕鑫。”那位中年女性说道，“具体自我介绍你们在上我课的时候自然会清楚。”不拖泥带水的讲话让大家松了一口气。她拿出一张学生名单。
“风凌剑学院新生，瓦列丽娅.斯文托维特，麦可，顾芷，顾青，陈冬烈，祝飞扬，弗朗索瓦.罗雄，艾伯特.海格力斯，张御…”艾靖看着神使一个个走到一个小箱子前取走了院徽，心里不由得担心已经这么多学生了，他们三人组是不是进不了风凌剑学院了。
“荣蔚。”艾靖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耳朵动了动，但她终究还是没有看他。
“这种人能分进风凌剑？”
“唉…也许老师是看比赛的表现来分的吧。”南墩劝慰虞怡。
“但愿陈冥别和我们一个学院，“艾靖淡漠地说道，“我不确定我会不会被她的大嘴巴倾倒！”虞怡扑哧一笑。
“最后三位…”艾靖睁大了眼睛，三个人紧张地屏住呼吸听着，艾靖甚至觉得吕教授是不是把声音拖慢了似的，过了煎熬的快让艾靖急的爆炸的几秒钟后，吕鑫开口了，
“艾靖，虞怡，南墩！”
这三个人才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走到箱子旁取走了徽章。那院徽的形状像是一把武士剑闪着灿灿寒光，在视觉上让人眼前一亮。
“我的哥哥姐姐全在火厉芒学院，而我的父母却都曾是风凌剑学院的学生，他们就很希望我能和他们一样。”他们走在旋转楼梯上，南墩说道，“现在大石头落定了。我到了。”他指着自习室墙上的小圆门，“一会交谊会见。”
艾靖和虞怡顺着楼梯来到一个大的套间里，每个套间有三个小房间，每一个小房间里有两张很软和，有着淡淡薄荷味的四柱床和蚊帐和精致的独立卫浴，以及两个榻榻米和一张茶水桌。
“好棒啊！艾靖不禁赞叹道，虞怡直接倒在了床上。
“一会交谊会是干嘛的啊？”艾靖问道，虞怡笑了。
“就是舞会啊。”
“啊？”艾靖明白为什么要买礼服了，“我能不去吗？我不太会跳舞。”
“你必须去，一般舞会上有许多好吃的东西和帅哥，而且这也是一个互相认识的好机会。”虞怡懒洋洋地回答道。其实虞怡不知道，艾靖的心中，早已有了一名帅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