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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重逢

作者:火舞焚尘 | 发布时间 | 2013-06-05 | 字数:3059

正月马上就要过尽,二月一到,她在这世就整整停留了十一年了。再有四十九年!!她默默的为自己打着气。天啊,这样闷着的日子到底还要过多久,她都快要宅出病来了。二年多了啊,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二月了,长安的雪还是下个不停,院子里的雪被扫过了,可还是足足有拳头那么厚。

她穷极无聊,拿了管不用的毛笔,三二下的削得尖了,去院里将那雪团成一个一个的雪球,又用这雪球堆成了一个个的雪人,再用那新做的雕‘刀’刻了起来。先是雕了最最喜欢的萧爹爹,然后是最最亲爱的萧妈妈,雕完了后,还雕了个最最可恶的阿摩。

事情已过四年,阿磨也有二十二三了吧,可能留了小胡子了,呵呵,她又在阿摩的脸上加了两撮小胡子,像个最纯粹的孩子一般,专心的玩着。她没有发觉,在墙角的转角处,有一个人正站立在那里,安静的看着她。手微抖动,却用力的攥紧。在丫头的心中,他排行第三,何其荣幸,没有第四。宫女被他打发到远处去了,他得能得以在这里享受着这独有的乐趣,萧丫头在他心目中一向智计可畏,却从没有发现,她也能有此童真而纯粹的一刻。

雪雕雕得活灵活现,一眼就能认出他雕刻的是谁。当小丫头在‘他’的脸上加上第一笔胡子的时候,他的微笑便是足以将他的腮帮子扯得坚硬僵痛。心底里酸酸涩涩的,又带了一丝甜,她用回忆诠释着心底里的他此刻的模样。四年后的相见,怎样难言的悸动。无声无息的走至萧丫头的身后,手仍在抖却不屈的抻向丫头的肩膀,轻拍,尔后听着丫头意料之中的尖叫。当然还有意料之中的竹子刀挥向自己。轻轻的坚定的抽出她手里的竹子,收到了自己胸襟处,然后观看着丫头看到自己时那惊鄂得不可置信睁得圆溜溜的双眼,那眼里复杂得怎么看也看不过来的变化后,一汪水流又意料之中的流落下来,唉,他的这最是爱哭的小丫头啊!

一手掌握了丫头的两只小手,不让它们乱动,一手从怀里掏出了布巾子擦拭去她总也流不完的泪,杨广轻道:“不带我四处走走?”萧小丫头鼓着腮,扁着嘴,一下子就将头扭过背后,突如其来的一脚跺向了杨广踏得比较前的左足。没有闪避的硬受了这么一下,这是应该的。果然,这小丫头一下子又心疼起来:“疼不疼……”

“该得的。疼也不疼,不疼也疼。”杨广翘着唇角回道。两人一前一后的慢慢吞吞的在梅林里头漫无目的的走着。这就是独孤皇后收到消息后赶来时看到的热闹了。她离得很远,但他看到了她那骄傲的儿子亦步亦随的跟在她未来的小小儿媳身后,神魂颠倒的愚笨模样后,欣慰的笑了。她乐于见到这两个年轻人心心相印,百年于飞。

两人一前一后,即不说话,不紧不慢,享受的就是此刻宁静而无声胜有声的意境。终于慢慢的步出了她的视线。独孤皇后忆起当年,她与她的皇帝丈夫相依相守的日子,不由出起神来。

杨广与萧丫头找到一小凉亭,两人一左一右相领而坐,杨广大将怀里的团凤金钗掏了出来,稳稳的插上丫头的髻上,道:“我前一段时间很忙,近日终是忙完了。寻了那萧琮的晦气,把它给讨要回来了。你不问问我是谁?为何能来此地吗?”

萧家丫头眼光一直落在地上,其实从刚刚阿摩现身后,除了最开始的一段的惊鄂让她头脑无话转动之外,之后安静的走了很长的一段路。在一段时间里她都在思考,消化着。“你是杨广。”她直接揭了杨广的底牌。这里是皇宫,又不是外头,怎么可能有普通人出现?她是杨广的未来正妃,身边又有一个超极膏药一般的宫女一直跟着,虽的人怎么可能在她身旁出现。当然知道答案的时候她也是心中震惊不已的。只是一想,上天对她已极之厚待。

杨广是阿摩,而不是其它人,光这一点就让她好受了许多。更何况,她看到了那金钗子时,头脑里头一转,更是明白清楚了许多:“你找到了我爹爹娘娘了?”

“嗯,找着了,这才敢来见你……”杨广头上有些郁闷,热汗溢出。这丫头的心怎么底是怎么长的?怎么在她的面前,几乎什么都藏不住,什么都不必说,她就能猜得出前后。于是他不再住下说,让她猜。

“我爹爹娘娘她们可好?有没有瘦,有没有别的……”一遇到她最是关心在意的问题,她的头脑就自动失去了功能,只想从阿摩嘴里听到她最想听到的答案。

“与你失去了联络如此之久,他们又怎么会很好?不过也不算糟就是了。”看到这丫头失态之余,失去了那种智珠在握之感,杨广心内有点奇异的感觉,竟然有一丝微小的快感。

萧晴哪里知道杨广心里头的弯弯翘翘,只心底里头长松了一口气,人没事就是一件极好极好的消息了,她曾经有一段时间时间甚至以为他们可能已离开人世。好忽然又觉得不好意思了起来,阿摩他应该是曾为这些事操心不少,自己竟自他出现后便一直没有问过,是不是有些那啥了……“你呢?你这四年又过得如何?”有些不好意思的挤了这句出来后,脸腾的一下就热了……热个什么劲啊,这该死的脸。

“我这四年……找得你好苦啊……!”看着丫头腾的一下红了的脸,心中感慨,别的他都不想多说,只有这一点想让她知道。

冲锋陷阵,殚精竭虑,身先士卒,这些都是他的事,是他应该做的。然而他最在意的是,他还有一件应该做却没有做好的事,自己重要的人没有保护好。甚至没有及时的将她找到,她甚至因此有一长段的日子过得其是辛劳。而且这都还是由于自己当初思虑不周所造成的后果。

“丫头……”他大手轻轻将她被风吹得落下的几丝发鬓的发挂回她的耳后。将心中的道歉咽下,又自咽喉转了几转,终于道:“对不起……”。越是在意,越是得说。必须说。

与陈国的大战,初时苦无战法,是这小丫头为他想的战略雏形,让他轻易的在军队无甚捐伤的情况下取得了南陈。无法融入军中,是这小丫头教的他办法,让他得以成功融入,并进而将军队经营成铁板一块,在军中取得难得的威望。江南道工作难以展开,是这小丫头教他选人的方法来找出人才帮他将江南道治理得井井有条,明白了事情要做成,并非只能他自己亲历亲为。一桩桩,一件件,可以说,他的所有成功,都离不开丫头的帮助。

太多的谢,已不是一个谢能代替。然而在他成功的时候,身边没有丫头。

他欠她。等万事皆成时,回头一望。已过四年。曾经交错而过,曾经过门不问。阴差阳错。太多的欠,还不了。却能用一句话让她明了,他一直记在心里。

以手指轻碰了碰她头上的那只团凤钗:“我给你要回来了。”那不仅仅是一只钗。里头含有很多别的。有很多想说的,却不必多说。“一会我跟母后说说,带你去杨州去玩玩。你闷在这宫里头两年多,怕是快闷坏了吧,先说啊,我也不保证真能说服母后,许是一天就可以带你出去,许是一年也未必可以,到时可不能怨怪于我。”

要想让丫头安心,也想让伯父母安心,让他们相见这是最好的办法,杨州事多人杂,初始执政,他也不可能总是跑回长安,如果能将丫头带去扬州,则最是理想不过。希望母后能恩准。这一日,他足足在宫中盘桓了两个时辰方才离开。

在过后的日子里,杨广很多天都没有再来,萧晴日复一日的等着消息。反道是那几个小家伙天天的过来她的屋里头。自己画画不能静心,萧晴便一笔一笔的教这些孩子画画,练字。那三个孩子与自己不一样,都是要上学堂的,在被自己的老师教了整整一个上午后,还乐此不疲的跑来这里让自己操练,萧晴都觉得没法理解这些好学孩子的心了。特别是阿昭,认真起来,能将一个弧度反反复复的练个许多遍。小杨姑娘却是很喜欢听些战国或三国的小故事。最小的那位没事就爱腻在她的身边,也不做什么,就牵着她的裙边,走哪带哪……哎,怎么提前做妈的感觉。呃,貌似自己还真是那两小男孩子他妈。

一想到这个她就不禁有些小郁闷,怎么就这样了。阿摩有孩子她是知道的,早在多年前他就跟她说起过,然后在吴州住着的时候,他还跟她说起过他那侍妾给他又留下一个男孩子后难产死去了,当时他还很是伤心来着。这阿昭与阿孩,应该就是她那侍妾留给他的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