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谅解
王源没有说话，静然看着那个少年与她娘被赶出了祖祠，对于那个少年眼里抹过一丝怨恨神色丝毫不在意。
跪坐在蒲团上的王氏直系族人，看着这两人被赶出祖祠，静若寒蝉，神色畏惧望着站在案台前那个一袭藏青色衣衫的张掌柜，年纪大的直系族人，心里很清楚，这个掌柜很少来小清村，平时里都是由王叶倩负责的。除非有重要事情，例如族内添丁祈福仪式，或家族内发生了大事，或家族灭亡时刻，他才会回来。
而这次，家族这边没有通知王掌柜，王掌柜披星戴月自己赶了回来。
其原因便是为了“王源！”
阵试的时候，王掌柜因为忙着给一位小贵宾炼制丹药，并没有前去观看。后来降下那场恩泽之雨惊动了正在配药的王掌柜，他大为动容，但炼药当时已经到了关键过程，根本走不开人，所以强压着心头好奇，继续炼制丹药。
这炼制完后，那位小贵宾便缠着他，一直到了晚上，他才得以脱身，脱身之后，便赶往镇长府，询问恩泽之雨的事情。
另他没想到的是...那位降下恩泽之雨的神级天赋少年，是小清村的，而且姓“王”，他一下子心花怒放起来，没想到自家王氏本族里面竟然出了这样的妖孽，他强压着心头激动，打算出了镇长府，便备好大礼，次日前往小清村，与王氏本族囍贺三天三夜。
没想到，还未出镇长府，又听着郭长兴说，王源在小清村可能有些麻烦。
王掌柜又气又急，连忙辞别郭长兴，回到济世堂后，收拾了一番，趁着夜色赶了回来，没想到却发生了这等逆事？
若非王叶倩与两位族老昨夜拦着他！
他王掌柜早就将王云父子宰了。
这两个人私自与外人合谋暗害自家的族人，暗害的还是一名神级天赋少年，所幸无事，若是有事的话，那对于王氏家族来说，那将千年来，最大的损失。
一想到至此，王掌柜心有余悸，阴沉着脸，天还未明，便召集王氏家族所有直系族人，跪坐在祖祠里面，诵族训思过。
祠堂一时间针落有声！
王掌柜原来阴沉着脸，处理完这件事后，在祠堂走了两步。转过头再次看向王源，依然是满面春风，笑着并不开口，他倒要看看这小子的能耐。
王源站在祠堂门口处，被王掌柜灼热的眼神瞧得有些不自在，他抿了抿嘴唇，想到老姐依旧昏迷不醒的模样，顿时，心头一火，冷笑道：“王掌柜，你是王氏家族掌舵人，咱们先不提王银剑的事，也不提我是否是你们王氏家族子嗣，或者祖宗后裔。咱们是事论事，昨夜我家遭袭，被你们王氏家族家奴用火箭围攻，房子坍塌不提，就连我老姐也被火箭射中，现在昏迷不醒？”
“我想宰掉他，或者他们，就是昨天晚上派家奴袭击的主事之人。”王源话锋一转，一字一句夹杂着凛冽杀意。道完后，他顿了一下，又补充道：“不知道王掌柜可否允许，如果允许的话，我二话不说，立即便是王氏家族子嗣。”
王掌柜笑的不可开支，忍不住拍了拍巴掌。
地上跪的王云父子闻言，身子剧烈抖了起来，脸色惨白之极。
“不可，笛晟。”王叶倩神色又急又惧说道，忍不住迈开脚步，去劝张掌柜。但走的急，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最后扶助了案台，才勉强没有摔倒。
“罪不至死啊！笛晟，还请你看在嫂子的面子上，饶过他们吧。”王叶倩一想到昨夜他的暴怒，顿时间吓得面无血色。
两位王氏族老也忍不住开口替王云父子求情。
“笛晟，看在他们两人这些年在家族兢兢业业，不曾犯过错误，你就网开一面绕过他们两人吧！”
“是啊，笛晟，可以让他们将功赎罪。更何况，王源他那姐姐昏迷不醒，尚有一线希望。”
“咱们祖训上也不是有说:“同室操戈，毁宗灭族吗？”，可别自家人为难自家人啊！”
王掌柜冷笑道：“别求我，求我也不管用，昨日之所以留他们两人性命，便是想今日亲自交给王源自行处理，给你们说句实话，以他神级天赋，别说是他们两人，就算是把你们这些不成器的全都宰了，我也不会心慈手软，因为你们根本不明白神级天赋代表着甚么？”
“我去看看王源姐姐的伤！”王掌柜拂袖一甩，走出祠堂。
王叶倩浑身入坠冰窟，忽而想到了甚么？眼前一亮，冲着跪在地上儿孙，尖声道：“混账，还不去求王源公子原谅。”
王云一脸苦涩，竟而发现自己说不上来话，竟然宁愿死，也不愿回头去求“他”。
王铁树紧咬着下唇，泛白唇渗出一丝丝鲜血，眼瞳带着一丝倔强。
王叶倩浑身巨颤，火腾腾按捺不住道：“两个恨铁不成钢的儿孙，气死老朽了，你们落不下面子，老身亲自去求王源公子。”说着，站起身朝王源走去。
“奶奶！别去求他，我纵然是死也不会去求他的。”
“娘！”
就连两位族老亦是忍不住摇了摇头，站起身来跟着王叶倩一起来到王源身前。
“王源公子，您大人有大量，就放过我这两个不成器的儿孙吧！老朽给你磕头了。”
王源脸色微微好了一些，眼见王叶倩就要磕头，他连忙拦住了她，淡然道：“您贵为族长，不必向我磕头，还有两位族老，你们的意思，我知道了，我现在不想听甚么求情的话？一切等王掌柜看完我姐的伤势再说，如果无碍，一切都好说，若是有事，再求情也是无济于事。”
王叶倩叹息了一声，说道：“王琦她吉人天相，定然无事。”
“嗯，我也这么觉得。”那位老康的族老说道。
另一位族老没有说话，双手合十，做出佛家祈福手势。
王源没有再开口说话，看向跪坐在蒲团上的王氏直系族人，他们眼光里，有的隐隐嫉妒羡慕，有的隐隐畏惧，也有的族人，闭目不停低念着王氏祖训。
祠堂内焚香袅袅，严肃之极。
就在王源思索着如果娘亲真的无碍后，该怎么处理这件事。他突然发现王氏父子面前皆摆着一个不大银盆，银盆摆放着两柄利刃。他微微一呆，这银盆看来是早就放在那里，之前自己因为王氏父子挡着，再加上王掌故在此，他没有注意到地面。
看样子，这王掌柜也是一个厉害之极的人物。
王源心头有了注意，这时候祠堂门开了，王掌柜一脸笑容说道：“源儿，我查看过了，你姐伤势无碍，精神不醒的缘故，主要便是伤了经脉，回镇子后我配一副疗伤丹药，连服一两天，你姐便没有事情了。那你看；地上跪的这两人怎么办？”
王叶倩与两位族老齐看向王源，连跪坐在蒲团上一些族人都纷纷竖起了耳朵。
“这个老狐狸！”王源心头嘀咕了一句，想起了那段王氏祖训，略微一思量，知道现在若是再宰了他们父子，恐怕会在祠堂里面引起轩然大波，以后再与这些族人交集，想必这些人也会将我排斥在外。
眼前对祖祠隐隐有些印象？难不成小时候王大海真的抱着自己来过。
“既然我老姐无碍，那我就不掺和你们王氏家族自己的事情。”王源推托说道。
“臭小子，甚么我们王氏家族自己的事情，你不是王氏家族的人。小时候进行添丁祈福的时候。我可记得我、王叶倩还有跪在地上王云三人轮流抱过你呢，甚至你还咬了王云那小子手臂上一口呢。”王掌柜脸色叱怒道。
“还真有可能？老朽年纪大了，不记得。”王叶倩嘴角微微一笑说道。
王源浑身一震，露出无法置信的表情。紧着上前两步，跪坐在王云对面，低声问道：“这是真的吗？”
王云脸色惨白，微微点了点头，苦涩道：“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老夫愧对王源公子你，宁愿死，不愿再提往事。”
“哪只胳膊？”王源问道。
王云没有说话，伸出右手。
王源将他右手衣袖向上一撸，只见王铁树那粗糙的胳膊上，一个浅淡类似婴儿的牙印像疤记般长在那里。王源他苦笑了一下说道：“就凭这伤疤，我原谅你了，张掌柜，你记性可真好，为什么不早说。”
张掌柜咧嘴一笑道：“呵呵，添丁祈福的事情，已经过去十几年了，老夫也是模糊记着大概。直到刚才见到你姐的时候，老夫才想到十几年添丁祈福时候一件趣事。
当年添丁祈福共有十八位婴儿，放在一起，排着编号，当我抱过九号婴儿的时候，却惊奇发现他居然已经长牙了，要知道百天长牙，着实罕见...我连忙喊王叶倩与王云他们两人，他们两人亦是一脸讶然，轮流抱着九号婴儿，尤其王云那小子，掰开婴儿的嘴唇，想要仔细看，冷不防九号婴儿朝他胳膊上咬了一口。
王掌柜说到这里。
忽然听着王叶倩一拍巴掌，忽然想到了当年的事情，开口道：“王源公子，便是那个编号为九的婴儿。”
“没想到还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为难自家人，王伯父，当年我咬你一口，现在你差点一箭将我射死，咱两扯平了，可别再烧我的房子了，你快起来。”王源他干笑了一下说着，去扶王云。
王云站起身来，一脸羞愧，低声道：“王源公子，老夫对不住你，听信了犬子与姓“常”的谗言，才命家奴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