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一波再起
“啊！撞到人了！”夜央惊恐地睁大眼睛，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
周擎苍面色阴沉，开了车门，下车。
由于车速过快，那个人被撞出去很远，这个路口的路灯损坏，没有光亮，更难以看清。
隐隐约约看到前面横躺着一个人，周擎苍定睛一看，是个孩子。
是个男孩儿，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身上没有血迹，气息虽然很弱但是平稳，周擎苍检查了一下他的身体各处，也没有受伤。
不对，周擎苍回想起撞人的瞬间，那是个高大的人影，并不是一个小孩子。
那这个孩子……
他把外套脱了下来套在了男孩儿的身上，打横抱起他往回走。
周擎苍又四处搜查了一圈儿，半个人影都没有。
怀中的男孩儿的脸很秀气恬静，棕褐色的头发乖乖巧巧地贴在面颊上，看起来没有任何的痛苦，像是睡着了一样。
周擎苍把男孩儿带上了车，放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传来暴走的声音。
“靠！大黄！你撞个人下个车的功夫连孩子都有了？”
周擎苍不理会她，“撞得是个大人。”
“没错啊。”
“那个人，不见了。”
夜央愣了一下，“大黄，你不能这样！虽然是他突然出现在马路上的，但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周擎苍面色发黑。
发动汽车，抬脚给油，车又一次飞驰出去。
“这个孩子躺在那儿。”周擎苍冷冷地说，他也无法解释更多。
夜央没有说话，在想着什么。
一旁的方可儿发出了一声呻吟。
周擎苍莫名的燥郁起来，把车开得飞快。
如果他知道此刻夜央心里想的，她预谋好的“外科圣手为私生子魂断警车，狂暴的血腥之路他将何去何从”的新闻标题，不知道又会做何表情。
警车一溜烟到了医院的正门，医院很小但设施很完善，是周擎苍所在医院的额分院。
周擎苍接连按着喇叭，打破了夜的静谧。
几个值班护士走了出来，夜央大声喊着，“这里有人需要抢救！”
周擎苍把车门打开，他们把方可儿抬到手术车上。
进了医院，马上准备手术。
“中枪导致的失血过多，马上输血，取出子弹。”
医生在慌忙中抬头，愣住了，“周……周医生！”
周擎苍皱了皱眉头，在记忆中搜索着他。
“你不记得我了？你给我们讲过课，就是“黄金抢救时间里如何最大化效率”那节。”
“恩。”
其实并未想起来。
夜央把男孩儿也抱了进来。
小医生推着方可儿进了手术室，手术室的灯亮起，护士正在准备着手术器具，其中一个给方可儿验血。
“还有其他医生吗。”周擎苍问。
“周医生，你应该知道……总院出的事情，人心惶惶的，总院让我们分院多调去一些医生去那里，现在剩下来的已经没有多少了……”
“最快速度手术，”周擎苍低沉地说，“手术之后，用一点特殊手段让她多休息，过了今天凌晨再让她醒过来，懂了吗。”
小医生不明所以，用疑惑地看着周擎餐，犹豫了一下，还是重重地点了点头，“恩，我知道了。”
“检查头部的地方在哪里。”
“在二楼，上楼左转就可以。”
周擎苍看着手术台上的方可儿，攥紧兜里面带着血迹的石子。
手术室的门关上。
夜央看着她怀里的男孩儿，安静的面庞，长长的睫毛落在脸上形成好看的阴影，让人怜惜。
周擎苍径直走向二楼。
“喂，死大黄！等等！”
到了地方，刚想将他放到仪器台上，男孩儿醒了过来。
他忽闪着大眼睛，无害的表情像一个小天使，他茫然地看了看周围，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呜呜，你们是谁……这里是哪儿……”
夜央连忙，把男孩儿放在地上，拍着他的后背轻声地安慰道，“宝宝乖，不哭不哭……”
在夜央的安抚下，男孩儿哭声逐渐减小。
“乖宝宝，你叫什么名字呀？”夜央温柔地问。
“我叫……小路……”
“你还记得自己怎么在马路上了吗？你的妈妈呢？”
“我……我……”男孩儿抽抽搭搭地说，“我不知道……我要回家……”
“好好好，”夜央安慰着男孩儿，“我和这个哥哥明天就送你回家，好不好？”
“不！我现在就要回家！”男孩儿突然歇斯底里了起来，“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男孩儿又放声大哭了起来，夜央无助地看向周擎苍，摊了摊手，表示没办法了。
“好，现在就送你回家。”周擎苍俯视着这个又哭又闹的孩子，面无表情地说。
“真的吗？”男孩儿立马止住了哭泣，“真的吗哥哥？”
“恩。”
说完打开门，走了出去，男孩儿立刻紧紧地跟上他。
“喂，”夜央看着一大一小的背影，“我也要去！”
周擎苍在一路夜央“啊！你慢点儿！”，“老娘的心脏要吓出来了！”的低吼声中，按照男孩儿所指的路线到了他家的楼下，普通的居民楼，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周擎苍那张天使般无害的脸，不知为何，他总是想快点儿摆脱。
男孩儿大大的眼睛里满是喜悦，“谢谢哥哥姐姐！”
说完他拉开了车门，刚把脚探出去却又缩了回来，“好黑……我怕……”
“那我们……”
“你自己走。”周擎苍打断了夜央的话。
男孩儿脸上闪着失落，小手不安地绞动着，眼睛里水汪汪的，看着让人心疼极了。
“那好吧……那我能亲亲你们吗……”男孩儿抬起小小的精致面庞，怯生生地问。
“当然可以！”夜央一口答应，满是疼爱。
“啵”的一声，男孩儿亲了夜央的嘴一口，还没等周擎苍作出反应又凑上嘴唇亲了周擎苍一下。
“哎呀，你这个调皮鬼……”夜央宠溺地对他笑着，可是突然觉得身体越来越无力，话也变得轻飘飘地。
她看到周擎苍慢慢倒在了方向盘上，而那个拥有天使面孔的小男孩儿，露出了魔鬼一般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