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疯狂裂变
“你在搞笑吗？”
一声清脆的关门声，隔着门传来方可儿冷冷地声音，“否则后果自负。”
“负你个大头鬼啊！”夜央跺了一下脚，朝着紧闭的门大喊着。
转过身看到周擎苍面无表情，更加气愤，“你杵在这儿发什么傻呢！”
沉默，又是沉默。夜央把牙咬得咯咯直响。
房间里面一片寂静。
她思索了片刻，拿钥匙把门锁死，嘟囔着，“最好一辈子都别出来。”
锁好了门，夜央转身走开，踢开了对面的一个空屋的门。
屋子里摆放着简易的木板床，地上满是灰尘，旁边是一个衣柜和一张桌子。
夜央打开衣柜，里面空空如也，桌子也只是摆设。
她沿着床边走了两圈，蹲下了身子，把脑袋探进床下，扫视了一圈，钻了出来，被床下的灰尘呛得咳嗽了两声，拍了拍手站起来，发现周擎苍正盯着她。
“干什么？仔细点儿一定不会有错，谁知道她甩什么花样……”
周擎苍突然逼近她。
夜央一愣，“你干什么？别过来！”
周擎苍上前几步，从她脖子上扯出挂着石头项链。
“这是什么？”
夜央慌乱地夺回，背过身去。
周擎苍欲继续逼问，夜央坐在了床上，“和你有关系？”
说着开始解开外套。
“我要睡觉，你要一起啊！”夜央挑了一下眉，挑衅地看着周擎苍。
周擎苍面色阴沉，走出了房间。
到了另一个房间的床上躺下，周擎苍想到那块石头，烦躁不已。
这一天的疲惫蔓延过来，不出一会儿，周擎苍沉沉地睡了过去。
夏天的晚上，蝉的鸣叫声大的刺耳，每个人都各怀心事，在热闹的梦里踽踽独行。
夜央梦见了那个夜晚，那是个和平常无异的糟糕的一天，她仍旧是个每天被上司斥责的小记者，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世界上多她一个少她一个都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那个黑衣服的男人出现在她面前，对她说，她可以选择命运去向哪里……
“呯，呯，呯，呯，呯”，敲击门的声音，声音越来越大。
夜央猛的翻身坐起，大晚上的吵什么吵！
声音从屋外传来，还混杂叫喊声。
夜央实在不能忍受，她决定出去看看。
夜央走出房间，疯狂的敲打门和骇人的叫喊更加的清晰，是从方可儿屋内传来的。
隔壁周擎苍的房门紧闭着，她可不想喊他。
她慢慢走向了方可儿的房间，夜央想起她的话，梦游？
“喊什么喊！别喊了！”夜央大力踢着门。
里面的声音停了下来。
“大半夜别装神弄鬼地大叫了！”
里面传来了沙哑的声音，“你……是谁？”
夜央一愣，现在梦游都如此高大上，自带对话系统？
“不管你是谁，能不能把门打开，我被他们困住了，我不能出现很长时间，求求你，求求你……”她沙哑地哀求着。
夜央有些懵，“你说什么？你被谁困住了？”
“我现在和你说不清楚，你必须放我出去，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再不做就来不及了……一定是‘她’把你带回来的吧，我不是‘她’，她说什么你都不要相信，我才是这个身体的主人！”
夜央皱紧眉头，“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啊！”
“‘她’一定告诉你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开门对不对？因为‘她’不是真正的人，她是伪造出来的！我被剥夺了自己的身体，只有夜里的12点到3点才能出现。”
“人格分裂？”夜央自言自语。
“不，不是，这不是我主观的，是……我没有时间和你解释，我求求你，给我开门，你可以找东西护身，我绝对不会伤害你的！”又是一阵疯狂的敲门。
“把门打开。”
后面突然传来低沉的声音。
夜央回过头，这个死大黄什么时候醒的！
“不行，谁知道有没有危险，别忘了她要把我掐死！”夜央坚决否决。
周擎苍拿出枪，对准了门，“把门打开。”
夜央惊讶地看着他，只好拿出钥匙。
钥匙插进了进去，周擎苍攥紧手中的枪。
“咔嚓”，房门缓缓地打开，方可儿，不，完全和刚才的方可儿不一样，面前的女人衣冠不整，身上的衣服被撕裂成一条一条，裸露出的地方可以看到带着血丝的红痕，双眼也是血红血红的，透出疯狂。
她看清面前两个人的一瞬间，骤然睁大了眼睛，把视线猛地落到夜央身上。
还没等夜央反应过来，已经被方可儿扑倒在地，她死死地掐住了夜央的脖子。
“啊！救命啊！”
夜央吃痛，拼命地挣扎着。
方可儿的力气越来越大，夜央觉得嗓子里像塞进一团烙铁，火辣辣的。
在模糊中她看到周擎苍拿枪抵住了方可儿的头。
“放开她。”周擎苍冷静地命令。
他的手指慢慢勾动了扳机。
“呯”的一声，方可儿的手慢慢放开，挣扎中什么东西扯掉了，她歪倒在了一边，痛苦地扶着手臂。
“咳咳，怎么才开枪，咳咳……”夜央捂着胸口咳嗽着。
方可儿的手臂汩汩流着血，五官痛苦地拧成一团，呻吟着。
夜央抢过枪，眯起眼睛，对准了地上的方可儿的头。
“放下。”周擎苍阴沉的命令道。
“大哥，我不杀了她她一定会杀了我的，不是我死就是她死！”夜央对着他咆哮。
“解释这一切。”周擎苍居高临下看着方可儿。
方可儿双目失神，从喉咙里发出嘶吼，挣扎着坐起来，她的眼睛落在了刚才从夜央脖子上掉出来的东西上面，她飞快的抓住它。
方可儿看清了手中的东西，泪水竟然噙满了眼眶。
“大黄，让开！”夜央大叫，瞄准方可儿，眼睛喷火。
周擎苍却挡住方可儿，低声说，“你认识这东西。”
方可儿抬起头，泪水划下，咆哮出来，“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我恨你！”
周擎苍面色阴沉，方可儿，是那个女孩儿？
“死大黄你给我让开，我要杀了她！”
夜央到方可儿面前，“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杀死我？谁指使你的？说！”
不料，周擎苍推开了夜央。
他俯下身，看着方可儿，“我们以前认识。”
方可儿没有回答，看向周擎苍的眼里有仇恨。
——又是那个熟悉的眼神。
“大黄！你！”夜央暴走。
“这个方可儿，不是带我们来的人。”
“她骗我们！她就是要杀死我！你看不出来吗！”
周擎苍按住夜央，“要是她想杀你，在车上就杀了。”
夜央狠狠地甩开周擎苍，用枪顶住方可儿的头。
方可儿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捂住流血的手臂，痛苦地喘息着，手里还死死攥着石头项链。
“砰！”
夜央把枪重重摔在地上，对方可儿咆哮道，“为什么要杀我！”
方可儿对上夜央的眼睛，满是深深的仇恨。
“如果你不死，就会有不计其数的人死。”
“什么意思？”
方可儿默不作声。
“你是谁。”周擎苍清冷的声音响起，眼里有一抹复杂一闪而过。
方可儿别过头，变了一个语调，“我是谁？周擎苍，你问我我是谁！真是太好笑了……哈哈……”
恐怖的笑声回荡在屋子里。
“好，我就告诉你我是谁，”方可儿怨恨地对上周擎苍的视线，“我被一个组织控制了，他们剥夺人的行为和语言能力，把人变成另一个人，按照他们指示行事，喜怒哀乐的表情和说的每一句话都被他们精确地操控着。他们在我们的脑中植入了一个晶体，微小到任何仪器都检测出来，他们通过得到的数据分析，来操控我们的行为。”
方可儿顿了顿，接着说，“但是系统并不完善，主体人格还不能被完全清除，我们还会有自己的意识，只是说出来的话和作出的表情不受自己控制，主体人格会每天定时的出现，只有这个时候是不受控制的，才是真的人，剩下的时候，不过是一具具受人操控的行尸走肉而已。”
周擎苍突然到她离开医院的那天早上，仿佛是另外一个人的样子。
“他们把可以改变这个系统漏洞的突破口，放在了她的身上。”方可儿转向夜央。
夜央骇然地瞪大了眼睛。
周擎苍继续问，“你口中的‘他们’，为什么要让我去那里。”
“你千万不要去！千万不要！啊……”方可儿的伤口撕裂开，疼痛让她的音带破裂，“主体人格和被操控的人格记忆互不相通，所以现在发生的事情‘她’一无所知！我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但绝对非常可怕！每个地方，各行各业都有他们操控的人，除了主体人格会定时释放，他们平时和正常人无异，还有一个特殊的地方可以区别他们……”
“是什么。”
“被操控的人感受不到疼痛……”方可儿的话音戛然而止，晕了过去。
周擎苍探了一下她的手臂，已经发寒。他马上撕下了身上的一条衣服，绑在了她的伤口上。
“把她带上车。”
“凭什么？！”
周擎苍眼里是不容置疑的神色。
周擎苍走到门口，拿出方可儿兜中的警车钥匙。
到了楼下发动了车子，他看了一眼表，已经凌晨两点，要抓紧时间。
过了好一会儿，夜央才把方可儿弄了下来，进到车里就对周擎苍大喊，“这死女人这么沉，你也不帮帮我，我都要累……啊！”
她的埋怨声被周擎苍的一脚油门给堵住了，周擎苍把警车上的灯打开，一路上畅通无阻地行驶，直奔最近的医院。
周擎苍回头看了一眼后座面色苍白的方可儿，又提高了车速，他没有注意到，前面突然有个人影跨过了栏杆，张开了双臂挡在了警车的前面！
等周擎苍看清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他狠狠地踩下了刹车，“砰”的一声，那个人飞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