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眼下就快入冬了，杨兆成巴巴地盼着这个冬天。

膝上的斑点安逸地躺着，这猫好像又胖了不少，感觉抱着有些吃力呢。五年了呢，杨兆成趴在阳台上看着楼下在地面旋转着的枯叶，那好像在叫嚣着：杀了她，杀了她。

一个血流满面的女生落到他眼中。她的侧面是那样的像他的那位亲爱的，他有些恍惚。

有婉转的乐声响起，杨兆成起身去开门。

“喂？你哪位？”他问。

“求你……救救我……”那一头竭力的话语声在杨兆成听来不过是想梦一般的呢喃罢了，却像一只让人厌烦的手，将那早就结在伤口上的痂接下。

他记得第一次与她相遇，他说的就是她说的这句话。他还没完整的回忆，讲机那头又开始说话

“救我，求你了！”

他按下印着钥匙的按钮，然后“嗒”的一声，门锁开了。

他疯了一样飞奔下楼，在走廊里，他看到了那个流血被面的女生——高一十五班，李橘子。

他哭了，这五年的心里防线顷刻倒下。——这不是她，却又这样像她。

他拨打120，他陪她上车，他在车上放肆地亲吻着极像她的脸颊。尽管这不是她。

他忽然有了一个想法，想让她从此替代她。他摘下文质彬彬的眼镜，眼神瞬间纯情。

后来，杨兆成才知道这个叫做李橘子的女生是被一个追她的男生的女朋友带人给打的。可是，该死的！这个男生叫做付兴辰！！！

“靠！你就住在我家，我看谁还敢打你！”杨兆成的愿望成真，她真的就住在了他家。

于是的于是，接下来的一切，顺理成章。

他还记得她的喜好，于是他就这样要求李橘子。

“咦？你喜欢用这个味道的洗发水啊！但是这个伤头发，用飘柔好不好？”

“我家里只有舒肤佳，你先凑合着好不？”

“你也喜欢喝酒啊！来来来，我们俩把这一箱大雪干了！”

杨兆成总是以笑脸对她，自然，他提出的要求她也就一一答应。后来渐渐地，这些要求成了她的习惯，再也改不掉。

再后来，过年了。因为市二高离家很远，所以李橘子说不回家过年了。这一晚他俩喝了好多酒，却一句话都没有。

“说点什么吧，闷死了，今年的联欢一点都不好看。”李橘子说。

“李橘子。”杨兆成突然叫她。

“嗯！”

“我喜欢你。”

“嗯！……啊？我以为，以为你会说‘新年快乐’呢。”李橘子有些发懵。

“我说我喜欢你呀！”他大喊，然后“嘭”的一声倒在沙发上。

“原来是喝多了！不过，说的应该是真的吧？”李橘子嘀咕道。抓了条毯子给杨兆成盖上，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其实我也喜欢你呀！呆瓜！”接着在他的额头上印了一吻，然后自己关了电视走回卧房睡觉。

直到听见门锁“咔哒”一声关上杨兆成才睁开眼睛。他摘下眼镜，看着到处模糊的景物，嘴角微微上挑。

喝醉？他怎么会醉？他喝的不过是用雪碧和可乐调成的饮料而已，怎么会醉？

杨兆成拿起一瓶真正的啤酒几口就灌了下去，其实没什么不同，只是一个醉人，一个醉心而已。

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