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这是一个狗血的故事

拿枪的人名叫赵陀，和秦朝时在西南方自立为王的那个人名字一样。只不过他没有那么好命，人家是王，他差点成了王八。

他祖上也是从关里到关外闯关东来的，具体做什么的，他爹和没他说。只是和他说过，他的爷爷的爷爷很有名，在文人所说的考古界很有名。这是文雅的说法，通俗点说法就是在盗墓这行很有名。

可惜的是到了他爷爷这辈就不从事这行业了，手艺也失传了，成了一个山里的地地道道的农民。

农民也没有什么，最多苦点，累点，交得税多点，吃得粮少点，除了这些还是一个很好的职业。只是当有一年他和邻村的一个女人结婚后，这一切都变了。

那个女人初期嫁过来时还算好，也守着妇道，谁知某一日那女人有一个当兵吃粮的表哥上门走亲戚。走着，走着，趁赵陀有一次下地干活，就走到床上去了。

赵陀这天有点肚子不好受，可能早上吃了凉饭又喝了凉水的原因。照理说，家里有个女人，不应该吃凉饭喝凉水，可是自家女人早起来不知道咋想的，不做饭，反而浓妆艳抹的捯饬起来。自己问过她，她也只是回答要去庙里上香。

赵陀想到上香也好，自己和这女人成亲快一年了，肚子里还没个动静。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谁都想快点怀上自己的种。赵陀就没有丝毫怀疑。

当赵陀回到家时，发现家门紧闭着，他也没在意，也许媳妇走了把门锁上了。可是他仔细一听却听到里面传来男女苟且的声音。

这还了得？赵陀顿时觉得自己头上挺绿，他踹开门，发疯似得去打那个男人。那个男人虽然是个当兵的却吃喝嫖赌，五毒俱全，身体早就垮了，怎么能打得过每天劳作的赵陀。

男人被打得很惨，这下女人不乐意了。她拼命的撕打着赵陀，赵陀脸上，身上都被女人挠花了。那个男人也抓住时机，把他那把辽十三年式的步枪举起来就要打死赵陀。

千钧一发之际，赵陀先抓起一把柴刀把那个男人钉了一个透心凉。在女人的哭嚎中，他看到自己被女人抓的遍体鳞伤，又想到了自己头上的绿。

结果，赵陀用着那把带血的柴刀结束了女人的哭嚎。

就这样，赵陀带着一把刀和那把枪就钻里了大黑山，一钻就是好几年。

这几年来他投过别的山寨，别人接收了他，主要相中他手里的枪，给了他一个二当家的头衔。

在一次打劫的过程中，有一家子从山外回山里老家祭祖，他们把这家给包围了。在关于是要钱还是要命的过程中，大当家和他起了冲突。

大当家的认为，钱和命都要，既然做这行了，就要心狠手辣。他却认为，既然你都要人家钱了，何必要人家命呢？

但他不是大当家，听他的人少，那家人包括一个在襁褓里的孩子都死了。赵陀看着那个孩子，很难过。他想起死在自己手里的女人，如果不杀她，是不是自己孩子也像这么大了。

他带着听从他的话的几个人离开了那个山寨，在一个险要的地方建起了一个新的山寨，名曰青石寨。后来，他又招进了一些人，都是实在走投无路的人。

赵陀很讲义气，对兄弟们很好，有钱大家花，有肉大家吃，只是有一条，不能背叛兄弟和亲人。

所以，当赵陀知道来福和赵虎子他们是一个村子里人，还出卖他们的时候，他总是赏给来福几个耳光。如果不是为了这笔买卖，他是不屑于和来福这样的人打交道的。

赵陀对买卖的定义是求财不杀生，除非，那个人对他有威胁。赵虎子三个人，除了赵虎子，那两小孩子，他真不想杀。只要那李家乖乖把500大洋送上，他是不会为难两个孩子的。

500大洋啊，想想能吃多少粮食，够山寨里的兄弟和家眷们吃一年的了。

这，就是赵陀狗血的故事，狗血的人生。

只是这种人生，故事在这个时代，还有好多好多。哪个受苦受难的人背后没有一段心酸血泪的历史？

或许，这就是命！

走到后面的赵虎子没有相信什么所谓的命，他在观察着地形，观察着押解他们三人的这帮山匪。

那个拿枪的人看来是这些人的头，他虽然是一个山匪首领，但是和动物，血腥打惯了交道的赵虎子却没有从那个人身上闻到过多少。有，但很淡。

也许有人不相信，但信与不信不重要，事实说明一切。比如当兵的人，参加过对越自卫反击战的士兵与现在和平年代的士兵，身上的味就是不一样。

书归正传。赵虎子不相信拿枪的男人是一个沾满鲜血的刽子手，但自己和两个小家伙的生命不能寄托在对别人的信任与不信任之中。

我得想办法逃出去。赵虎子这样想到，可是看看身上的绳索再看看两个小家伙身上的绳索，我能跑，两个小家伙怎么办？

他最终还是选择了还是相信那个男人的仁慈与李老抠的慷慨。

可是，李老抠与慷慨能划上等号吗？

赵虎子带着深深的疑问同山匪们一同走进了他们的山寨。

说是山寨，与其不说是一个建立在山顶上的几个大窝棚更合适一些。

木头做的栅栏阻断了上去山顶的唯一道路，栅栏里在有几个大窝棚，大约有五六个左右。窝棚是由山上的木头砍伐好了埋在土里，上面还带着没有削去的树皮，木头上面是茅草搭得屋顶，很厚实，远远看去就像山顶上长了几颗大蘑菇。

窝棚下站着一些老弱妇孺，衣裳破旧不已，人也瘦弱不堪，只是每个人的眼中还透着那么一点精气神，是对生活的渴望还是对肉票的垂涎？

在赵虎子看来，这里唯一可取的就是这条路了。路很窄，也很险，说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也不为过。

只不过，那是相对于古代来说。如果赵虎子知道有一种武器叫迫击炮的话，他不会觉得这条路再是什么天险了，而是一条死地，没有逃脱后路的死地。

山寨里留守的人看到赵陀绑了肉票回来都欢呼了起来，都在向往着这回是不是能吃得上肉。

赵陀让人把赵虎子绑在山寨中央的木桩子上，这是个危险人物，要好好看管着。

至于两个小家伙吗？

赵陀走到赵天和李秀娥面前，赵天护着李秀娥，他先站到了前面。爹说过，男人就要保护女人，不管以前李秀娥怎么和他不对付，那只是他们俩的事情。

赵陀看着赵天，笑了一笑，伸手就想向他头上摸去。赵天看到这只手向自己摸来过，下意识的就张开嘴，露出雪白的小牙就向赵陀咬去。

说时迟，那时快。赵陀猛然把手缩了回来，让赵天咬了空，差点咬到自己舌头。赵陀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呵，还是一个小狼崽子，不过，我喜欢。”

那边李秀娥看到赵天没有咬到，也挣扎着想上前去咬赵陀，却无奈被后面的人拉着，动不了地方。只好，她用自己好看的大眼睛瞪着赵陀，这回眼神不是以往那边萌萌的，而是恶狠狠的。

赵陀也看到李秀娥的眼神，他心中好笑，嘴上却说道“你想咬人啊，得长大了再说。别说，你这眼神有点和这个小家伙挺像，也像个母狼崽子。”

“来人，把这两个狼崽子关在一个窝棚里，看好了，会咬人的，哈哈。”说完，赵陀就大笑而去，留下了两个面面相觑的小家伙。

夜色来临，满天星光下一个人绑在木头桩子上，他的嘴里塞着破布使得他说不出来话。但是，破布只能堵住他的嘴，却堵不住他的胡思乱想。

“哎，我真是太没用了，竟然保护不了两个小家伙。”

“可恨的来福，别让我活着出去，我一定会杀了你。”

“哎，小天和秀儿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李老抠明天会带着赎金上山吗？”

“会的，肯定会的，他闺女在这呢。”

“哎，不会的，他那么抠怎么会舍得500大洋啊。”

没错，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赵虎子。他在深深的懊恼着，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有人埋伏。为什么要今天回家。为什么不答应佐藤再呆两天。

总之，这一夜，赵虎子是在无数个为什么中度过的。

而一间矮小的窝棚里，赵天和李秀娥也是睡不着觉。无论他们胆子有多大，他们还是一个孩子。今天所受到的惊吓估计这辈子都忘不掉。

“小天哥，你怕么？”

“我不怕，你怕么？”赵天有些颤抖的声音出卖了他。

“我也不怕”李秀娥同样颤抖的声音回答着。

“哎，也不知道爹绑在外面怎么样了。秀儿，你说你爹明天会来送赎金吗？”

“会的，肯定会的，我爹最疼我了。他一定会来的。”

“我不信，你知道你爹叫啥么，叫李老抠，他那么抠怎么会送赎金来，即使送了，也是送你的那份，不会管我和爹的。”赵天有些失落的说道。

李秀娥第一次没有因为赵天说她爹是李老抠而发飙，她小声说道“小天哥，别怕，我一定会让我爹送给你和你爹那份的。我爹要是不送，我也不回去。”

李秀娥对赵天这次说话一反以前的霸道，而是很轻柔，有一丝安慰的味道在里面。

“呵呵”

“小天哥，下回遇到危险，你还会和我在一起么？”

“会的，我会永远保护你的。”

“咯咯，骗人，小骗子”

“我没有”

“就是有”

两个人不像刚才那样紧张了，又恢复了以前那样总是斗嘴的样子，渐渐地声音小了，不多时，两人都睡了。

一夜就这么悄然过去，太阳第二天照样正常升起。太阳在群山云雾之中像一个刚出锅的大烧饼，从锅里一下被人拽了出来，映射出它那金色的光芒。

赵虎子被这金光所刺醒，他眯着眼睛四处望了望，失望的低下了头，还是这个地方，昨晚做的只是一场梦。

昨晚赵虎子做了一场梦，梦到自己和赵天，李秀娥逃脱了，就在这群山之中跑啊，跑啊，却发现总也跑不出去，四周全是黑色。刚想坐下歇一歇，就发现前面升起一道亮光，他们就笼罩在这亮光之中。

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他醒了。

赵陀看来有早起的习惯，他带着来福和几个小喽啰一大早出来巡山。首先第一站，就是赵虎子这里。

“昨晚睡的可好？”赵陀很有风度的问了一句。

“关你屁事”赵虎子很没礼貌的回了一句。

“别他妈给你脸不要脸啊。”来福很是狐假虎威的插上一句。

“啪”换来了赵陀的又一个嘴巴。

“我让你说话了吗？”

“呜呜，没有”

赵陀懒的瞅来福，眼神又回到赵虎子这里。“你这衣服不错，比我这件强，反正一会你们交了赎金也得回去，不如送我算了。”

“想得美”赵虎子气盖云天。

“呵呵，扒了”赵陀可不管你有多英雄气概，到这里是龙就得盘着，我的地盘我做主。他挥挥手，顿时就有一帮上喽罗把赵虎子的衣服扒个干净，只留下一条大裤衩。

“慢着”赵陀忽然制止道。他的呼吸有些急促，眼睛盯在赵虎子的胸膛一直不舍得离开。

赵虎子被赵陀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毛，这人有毛病吗？怎么这眼神有点像爷们看娘们的意思？难道？

我的妈呀，他不会有那种爱好吧。

同样，赵陀身边的小喽啰们也感觉有些不对。自家大当家咋滴啦，每回从山下抢来娘们，大当家的都没有发出这种目光来，难道大当家的喜好男风？怪不得，大当家的每回从来不碰那些娘们。

就在这些人诧异的目光中过了许久，只听见赵陀发出有些激动和低沉的声音说道“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