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变态
第二天清晨，卡洛儿下到一楼，与夏佐退了房，刚出门，就看到一辆马车驶过来，驾驶座上的人正是海伦。
“你要走了吗！”海伦问卡洛儿。
“刚好，载我们一程。”卡洛儿沉默，夏佐帮她回答。
“可以，”海伦回了声，转而又问卡洛儿，“你是消灭恶魔的冒险者吗？”
卡洛儿点了下头。
“我猜对了！”海伦高兴地说了声，又道：“你们先到我爸那里，我爸有东西要给你。”
卡洛儿相貌太耀眼了，一眼就能记住。关键是他早听说夏佐已经死了，现在却又活了，就立马想起了老爸曾提到过的，消灭恶魔的人。
两人便上了马车，来到了城西，那间单层的房子，莫老头的家。
“老爸，我把她带来了！”海伦大咧咧地走进屋子，坐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茶。
“来了。”老人就像那天坐在藤椅上，踩着脚踏板前后摇，听到海伦的话，就睁开眼，起身回房。
海伦给两人分别倒了杯茶，“坐。”
夏佐看了眼隔开厅房的纯色门帘，“你们俩是父子？”
“是不是很奇怪，老爸年纪那么大了，都可以当我爷爷了。”海伦笑了笑，道：“以前听我妈说老爸一直研究雕刻，入了神，反应过来已经四十多岁了。”
“你爸是雕刻师？”夏佐坐下来，喝了口茶。
“也许吧，我妈也说不清，每次问都是避而不答，只说老爸雕刻女人快走火入魔了！”
老人很快就出来了，双手捧着一个暗红色的木盒子。
“这是梦莲留给我的，”老人低着头，脚步蹒跚地走到卡洛儿面前，一双手就像在抚摸孩子那般，五指循着盒子上的木纹轻轻划动，缓缓道：“这里面装着的是槐枝，我留着没用，放着也浪费，就交给你吧，也顺便报答你救了我儿子。”他轻颤着枯瘦的手，把盒子递到卡洛儿面前。
卡洛儿站起来，双手接过，欲打开看之时，老人却一把握住她的手，道：“不能打开，这东西不能见光，”他叮嘱道：“必须要用的时候，才能拿出来。”老人的手掌枯燥，疙瘩，就像给刀划出了的伤痕，深刻，锥心。
“这东西有什么用？”夏佐在一边问。
老人垂下手，道：“这是进入死亡深渊的钥匙，有了它你就能以生人的身份进去，当年梦莲就是用它从死人界带回了聚魂蕊。”
“梦莲，预言师，果然厉害，可是入口在哪里？”夏佐又问。预言师在大陆上也是凤毛麟角的职业，且又能到死亡深渊，这女人可真不简单。但是预言师一职，都是要命的，寿命一般不超过六十。
老人背负双手，摇摇头道：“她没有透露，留下这东西就去了。”
海伦载两人回城。
“我看我们运气不错，”马车里，夏佐撑着窗台，道：“刚没了聚魂蕊，就来了死亡深渊的入口通行证，只要找到入口在哪里就行了。”
亚曼城虽然没有帝都的繁华，但白天还是很热闹的。从城西到城北的城门，路不远，十几分钟能到了，可就快要驶出大门的时候，马车忽然停下来了。
“怎么了？”夏佐皱眉说了声，忽听外面‘噗通’一声，随即窗口外一阵黑烟萦绕，慢慢凝聚成坚韧的绳索缠住了马车。卡洛儿打开门帘一看，全给封死了。伸手扯了扯，就像钢铁一样。除非有光明魔法，不然想走不可能。
“束缚之术！”夏佐话刚落，果然听得外面一声阴笑，“对，”车外传来阴冷的声音，“你们杀了人，还敢走！”窗口处的黑绳窜了进去，眨眼捆住了两人。
几乎同时，一股黑雾吹了进来，弥漫在两人鼻尖，两人反应不及，一下子就给熏晕了过去。
佣兵公会的地下牢房，卡洛儿给墙上的铁手铐禁锢了手脚，悬空定在了墙上。夏佐就在她旁边的牢房，同样是禁锢了动弹不得。
对面是一个只穿片缕的女人，长相出众，身材火爆，却是遍体鳞伤，没有一处完好的，青红紫淤狰狞扭结一起，惨不忍睹。卡洛儿认得，这是那天在窗外看到过的女人。
这时，楼上传来一片笑声，四个伪佣兵走下来，其中一个经过卡洛儿时就忍不住调侃了几句，就跟着其他三人去了女人的牢房。
“你们要做什么！”女人惊叫起来，疯狂地要扯断手铐。
“雪莱姐，你自己做了什么事，应该知道吧，刺杀胭脂大人，可是死罪！”一个说着，手就不安分起来。
“你们不能碰我，他不会放过你的！”雪莱满脸恐惧，忽然看向卡洛儿，道：“对了，是她，是她杀的，我没有杀胭脂，伤害胭脂的是那个女人！”话说着，她身上已是一丝不挂。
“可是胭脂大人不给我们去碰她。而且很不幸，牢里的女人都死光了。”那些人两眼发光，变成了一头头野兽。
“胭脂大人不会应你的！”一话落，笑声一片，充满了讽刺。而那身麦黄色肌肤，也红了起来。可是雪莱还不放弃地叫喊，直到一阵脚步声传来，直到一个人出现。“胭脂，胭脂救我！”雪莱就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张哀求的表情完全地表露出来，而她的话，也让那些人停下了手。
雪莱松了口气，可胭脂的话，让她颤抖起来。
“停下来做什么？”胭脂站在牢门前，冷冷地扫了眼四人，道：“就你们四个，把其他人都叫下来！”
“是！胭脂大人！”一个笑着去了。
“不，”雪莱惊恐地看着他，“你不可以这样，你不可以这样！”
“你还敢命令我！”胭脂冷笑一声，慢慢走到她面前。
“我错了，我不该反你……啊……”雪莱一张脸痛苦地扭曲起来，两腿不停发抖，拼命要合起，可一声冷哼，脚上的铁链一拉，就大字型地呈现他面前。
“不……求你……”雪莱已经浑身剧烈颤抖起来，到嘴边的话都给一声声吟叫取代，随着他的疯狂，她也在痛苦中慢慢地找到了一种不一样的快感。
上去的伪佣兵带着一群男人下来了，都站在一边，看戏般的看着雪莱那张淫荡的脸。
“再给你尝样东西，你会更热情。”胭脂在她身上洒了包药，同时解开了手铐。
“你……你给我下了……”雪莱话没说完已变成急促的呼吸，难耐地在地上翻滚，看着周边的男人，听着他们讥笑的声音，忽然摇身一变，化作一头饥饿的绵羊，疯狂地捕猎面前的食物。
可是它们都长了腿，都跑开了，她追上去，抓上去，快要到手，却只是摸到层皮，真正捕到了，下一秒就溜走了。
她嘴里饥渴地流下了口水，可他们就像是近在咫尺，嬉笑着在她身边游转，却又像远在天边，不可触及。他们在玩捉迷藏。可是最后，食物们玩够了，满足了她的食欲。
“你也是凶手。”胭脂转身走向卡洛儿。
卡洛儿从戏中收回视线，看着他逼近，看着他走到面前，忽然别过脸。
“我该怎么惩罚你呢？”胭脂用手背抚摸她的脸，细腻柔滑，忍不住两指一捏，那脸却别开了。
“也像她一样么？”胭脂用力拍了拍她的脸蛋，盯着她的美眸，以为能看到除淡漠之外的神色，可表露出来的，依然是出奇的冷静，眼前的活色生香，竟没能让她产生丝毫的感情波动。
“你真让我意外！”他嘴里说着，视线却移到了胸脯，道：“不过，我也不舍得你这一身给那些杂碎糟蹋，太便宜他们了。”说着看向牢外。
野兽们在用餐，一个个热血沸腾，就像百年没见过食物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