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血染月老庙（2）

齐霁月惶恐的退后一步，紧紧抓着碧茵的手，耳边响起怪物一声声踏在地上的沉重脚步声。

“怪物！”

外面，传来一声凌厉的女声。

齐霁月赶紧隔着窗向外看去，月老庙的人群也是躁动起来，能看到外面的地方被挤得滴水不漏。

“是兰姬！”齐霁月欣喜的说道。

兰姬依旧是齐霁月不久前见到的样子。不同得是手中握着一把长剑，一头黑发已经被一根红色的丝带系在脑后。冷冷的压抑着两道秀丽的娥眉，眉宇间的凌厉丝毫不亚于长剑上泛出的寒光。脑后黑发随风晃动，显得英姿飒爽。

兰姬身后还站着好些的捕快，神情均是冷峻。

怪物低低的从鼻腔中发出了声音，巨大的身子往后退了几小步。

突然的，怪物一声震天的咆哮，猛的就从原地扑向了兰姬。

只见兰姬身子一旋，一道寒冷的剑光。兰姬低喝一声，直直朝怪物劈去。

刹那间，怪物身上的毛发根根倒竖而起。兰姬的长剑铿锵一声砍在了怪物的毛发上，毫发未损。兰姬的面色突的一变。

霎那间，怪物嘶鸣的声音仿若洪钟，直冲九霄云外。

月老庙里，齐霁月不得不捂起耳朵，尽管如此，耳朵还是发出嗡嗡的声音。

眼睛直直的盯着窗外，只见兰姬握着剑向后一翻，与怪物隔出了好几米远。

喘着气，兰姬的手臂微微的发抖。刚才的那一下用尽了她的全力，现在倒是自食其果。

手中的长剑微微发响着颤抖的鸣音，兰姬握着，目光凛冽的盯着对面的怪物。

兰陵说，这是一头湖餮，不论时间未来，甚至是更久的地方，湖餮都能穿过水到达。

眯着眸子，兰姬再次握紧手中的长剑，直冲湖餮而去。

不论是人还是刀枪不入的怪物，他们的身上总会有天生的弱点。

那就是眼睛！

兰姬借着拱桥的围栏，一步踏上，手中长剑直取湖餮的眼睛。

一声震耳欲聋的惨叫，兰姬的长剑顺势刺中湖餮的眼睛。

湖餮发疯一般的嚎叫，巨大的身子顷刻间就往拱桥上撞去。拱桥顿时坍塌在即，借着湖餮的头，兰姬一步跃到了地面。

单膝跪地，重重的喘着粗气。

最后，湖餮一声愤怒的狂吼，巨大的身子噗通一声掀起了巨大的水流。

渐渐的沉下去，只有晕染在水面的血迹。

流着冷汗，兰姬吃力的站了起来。

月老庙里的人顿时发出了一阵惊呼声，齐霁月好歹也算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可是，月老庙连岸边的拱桥已经被湖餮毁灭，怎么回到对岸只能靠那些站在对面的捕快了。

最后迎接他们过河的一辆辆小船，一个人满载着一船人缓缓摇到对岸。

齐霁月上了岸，回头看，拱桥的碎块已经沉浮在河水间，掺杂着阵阵猩红的血水。

既然那只怪物受伤了，应该就不会再出来捣乱了吧。

齐霁月这么想着，本想再回头多看一眼的时候，身子就被一个强有力的力道抱住了。

贴在齐霁月耳边的是一阵焦急的声音。

“还好你没事。”海艺抱紧着齐霁月，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一听到齐霁月早就去了月老庙的消息，海艺便是赶紧的赶了过来，谁知道最后还是迟了一步，好在齐霁月安然无恙。

“爹爹！”看到海艺，齐霁月欣喜的抱住了他的脖子。

想到刚才受到惊吓的场面，忍不住噘嘴哭了起来。

海艺爱怜的擦去齐霁月眼角的泪水，柔声说道“霁月不哭了，都是我不好。”

海艺感到一阵深深的自责，要是他没有答应孙小姐的邀请就不会疏忽今天了事情了。

看见海艺满目的羞愧，齐霁月突然就满足的笑了起来。

刮过他的鼻尖，这是她爹爹经常对她做的事情。

“爹爹，我们回家吧。”

反正她的目的也已经达成了，爹爹和孙小姐迟早会有缘无分的。

海艺点了点头，牵着木悦花的手就往家的方向走去。

“爹爹，你为什么喜欢孙小姐？”齐霁月突然抬头问。

那是因为她想起来醉梦楼的事情，那个女人跟小霁月的身体一点都不一样，但是那个男人却好像喜欢的紧。

虽然兰陵死活不告诉她，但是好奇的心思，齐霁月到现在一点也没有减免。

“爹爹，是因为孙小姐跟霁月不一样吗？”仰着头，齐霁月天真问道。

海艺侧头看着她，不由疑惑的皱起了眉头。

“什么跟霁月不一样？”

“因为孙小姐有的霁月好像没有。”齐霁月眨巴着自己的大眼睛，干净的眼睛里不掺染一丝杂质。

海艺听得比较糊涂，不知道一个十岁的孩子具体想要表达什么。

“爹爹，就是孙小姐的....”

齐霁月刚想说出口的话就被碧茵狠压来的一双手堵回了嗓子里。

不明得看着碧茵，齐霁月不知道为什么她不让自己说。

“小姐，别说了，再说老爷会生气的。”碧茵低声说道，脸色顿时泛起了潮红。

如果让小姐说出不正经的话来，老爷估计会狠狠的责罚她也说不定。

碧茵低头，不去迎视齐霁月天真烂漫的眼神。

“为什么你们不告诉我的事情也不准让我问爹爹啊？”齐霁月撅着嘴，闷闷不乐。

“霁月想问什么，我一定都告诉你。”

摸摸齐霁月的头，深蓝色的眸中装满了温柔的宠溺。

碧茵紧张的不敢出大气，真怕下一句就会从小姐口里听见本不该属于她这个年龄的问题。

盯着海艺，齐霁月思量了好久，第一次这么认真的考虑问题。

爹爹俊美的五官，温柔的深蓝色眼睛，一头飘逸乌黑的秀发，好看的嘴唇。

但是一瞬间就被小霁月转换成了生气得面孔，想了想，齐霁月还是摇摇头。

爹爹还是笑的时候最好看，还是不要惹他生气了。

齐霁月咧开笑容说道“没什么呢，爹爹，我就是想你为什么喜欢孙小姐？”

其实他并不是对孙芷萱有着任何感情，这是这桩婚姻有着他非做不可的目的。

一方面能保证她的安全，一方面能阻止那个人的以后将会发生的事情。

但是这些对于一个十岁的孩子来说是太过错综复杂的事情，海艺的唇边扬起了一个弧度，牵着齐霁月往家走。

“这两天我都会比较忙，所以霁月待在家里乖乖听话。”

“爹爹要去做什么？”齐霁月好奇问。

“关乎爹爹的终生大事，”

“和孙小姐成亲吗？”

“嗯。”

虽然此刻爹爹这么说了，不过齐霁月一点都不担心了，反正她已经在月老面前掰断了他们的红绳。月老爷爷一定能看见她的诚心的，到时候孙小姐跟她的爹爹也就不可能了。

齐霁月低低的笑着，这种窃窃的笑容正好被海艺收入眼底。

一个十岁的孩子，也真是未免太天真了。不过这样也好，省的脑子里装下太多复杂得东西。

冬天好像在徐徐渐进，夜晚，下起了淅淅沥沥得雨。

朦胧的烛光将一大一小的两个身影拉长在墙上，海艺站在书桌旁边，举着笔，好像专注在画什么东西。

齐霁月窝在床上的时候已经感觉被子不够薄了，虽然穿着衣服还是忍不住往外过上一层被子，尤其是窗外灌进来的风，此刻觉得更加的冷。

“爹爹，你在干什么？”

因为人小，被子裹在齐霁月身上也长出来了半截。跳下床，齐霁月干脆拖了过去。

“我在画人的肖像。”画你曾经的模样。

齐霁月侧头过去，看见案上一个还未成形的女子模样，隐约觉得一定清秀的很。

“爹爹，你画的是谁的画像啊？”齐霁月忍不住好奇问。

“就是给你说的那个故事的女人。”

低着头，海艺凝聚着脑子关于每一点关于她的模样，轻轻的在纸上勾勒出来。

“哦。”

齐霁月低低的应了一声，说到这个女人，十岁之前齐霁月一直认为爹爹口中的女人就是她的母亲，可是后来爹爹明确的告诉她，她不是他的亲生女儿。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齐霁月垂着小脑袋拖着被子回床上去了。

“怎么叹气了？”

“爹爹，我有父母吗？”

虽然她很少提及这个问题，但是齐霁月还是很关心这个问题的。

“你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海艺头也不抬的说道。

每次只要齐霁月这么一问，她的爹爹总说得她跟美猴王一样，人生父母养，她小霁月也肯定有父母而已。

“爹爹，离过年也快了，到时候我就十二岁了。”想到这个齐霁月就开心。

十二岁？海艺抬起头看着齐霁月，温柔得笑道“十二岁你想干什么？”

“爹爹，我以后能长成孙小姐那个样子吗？”

“为什么要长成孙小姐那个样子。”

“可是长大了不都是那个样子吗？”其实小齐霁月想说的是，她在醉梦楼看见那样的场景。

海艺显然不懂这个小丫头在说什么。于是放下了笔，走近到了齐霁月的身边。

深蓝色眸子深邃如海，却又笑得星海闪烁。

“霁月不需要像孙小姐那个样子，不管你长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齐霁月灿烂的笑了开来。

不过此刻，小霁月并不懂海艺话里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