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两个妈妈

何素芳这个时候，急迫地想见到女儿。

四合院的门半掩着，何素芳还是礼貌地，象征性地敲了敲。

“你找谁呀？”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来应门。

何素芳暗暗打量着，眼前这个略显苍老，看上去很面善的女人。

“我，我-------”该如何解释自己的身份？凡一说过，现在揭穿身份，太唐突了，还不是时机。

“大姐，您好，我和凡一认识，您是凡一的妈妈吧？听说你们从老家过来，特地看看你们。”何素芳巧妙地绕开自己是谁这个问题。

“妈，是谁呀？”凡一闻声带着一一从屋内出来，及时出现解困。

凡一身边的一一，一眼看到何素芳，飞奔上前，“姥姥。”叫得很亲热。

“姥姥？”凡一妈疑惑。

何素芳蹲下身，抱起飞奔过来的一一，这个小肉球，好多天没见了，还真是想他。

“妈，这位是-------哦，我们住的这个四合院，是，这位女士的。”凡一急中生智，但是毕竟心虚。

“快进屋。”凡一妈见是房东上门，赶忙热情往屋里让。

“凡一，你爸没在家？”何素芳半天没见凡一的爸爸，问道。

“我爸去医院送饭了。”凡一妈妈每天做好了丰富的饭菜，让凡一爸爸送到医院去，一天两次，从不间断。

两个女人一台戏。

后来，凡一就没有插嘴的份了，两个妈妈寒暄，聊家常，很是热络。

凡一在一旁捏了把汗，心里有那么一瞬间，真想要把事情真相告诉妈妈。

可是，妈妈没有一点心理准备。

自己刚把一一的事摆平，又莫名冒出来一个亲妈，会不会让妈妈接受不了？

两位妈妈聊得热火朝天，凡一在一旁纠结彷徨。

就在此时，钟一不约而至。

凡一暗暗叫苦，又来一位添乱的。

一一见到钟一，异常高兴，“爸爸。”

这声爸爸，凡一尴尬，钟一高兴，何素芳惊愕。

凡一妈也吃惊，不过她和何素芳诧异的理由不同，“钟一，你回来了？凡一说，你去国外出差，要去几个月，这么快就回来了？”

钟一明白了，“妈，我是临时回来一下，今天还得返回去。”他天衣无缝地，圆了凡一撒的谎。

凡一暗地对他点了下头，表示认可。

“官差不由人，就是你太辛苦了，要注意身体。”凡一妈遗憾地说。

“好的，妈妈，我知道了。”钟一表现得很乖顺。

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凡一妈也不列外。

一一也缠着钟一，问这问那，还让钟一陪着自己玩水枪。

凡一妈去忙活饭，只剩下凡一和何素芳两个人独处的时候，两人都缄默不语。

“凡一，刚刚我在医院碰到了老袁，你和那个老袁，很熟吗？”何素芳今晚，最想问的，就是这个问题。

“您也认识袁叔叔？”

“认识，我们以前，都曾在夜王山插过队，是一个知青点的。”

“这么巧！”凡一真没想到，自己的亲妈，竟然和老袁是认识的。

“你和老袁是怎么认识的？”何素芳很关心。

“是在陶老师家里认识的。陶老师是我的导师。”凡一觉得这是和亲妈在聊家常，完全没看出，这些事何素芳迫切想知道的。

“陶老师，我听说过。”陶老师大名鼎鼎。

“我后来在袁叔叔家做家教，慢慢就熟了。这几年，袁叔叔帮了我不少忙。记得大三下半年的学费，还是袁叔叔帮我垫付的，我后来又慢慢攒够了，还给他了。”

“他现在，有个儿子？”何素芳问得艰涩。

“有个上大学的儿子，叫袁夜，很懂事，也很善良。他经常来我这里吃饭。因为他妈妈爸爸工作都忙，家里基本不开火。”

看来他这些年过得不错。

“凡一，你和钟一是怎么回事？他真是一一的爸爸？”何素芳想到一一那声爸爸。

“您不要问了，今天不适合说这事，改天，我跟您解释。”凡一不想多说。

“我和你董叔叔打算请你爸妈吃顿饭，你定个时间，我派车来接他们。”何素芳虽然很想知道真实情况，但是她不想为难凡一，看凡一的样子，似乎是有难言之隐。

“我要问问爸妈，征询一下他们的意见。”凡一如是说。

“好，我等你电话。”何素芳要告辞了。

“吃了再走，我都准备好了。”凡一妈出来挽留。

“大姐，不了，改天我们一起吃饭。今天就不打扰了。”何素芳拉着凡一妈妈的手，“大姐，你把凡一教育得这么成功，真该感谢你。”

凡一心里咯噔一下。

“不，我是说，你们把凡一教育得这么出色，太辛苦，太不容易了。”何素芳急忙改口。

“我们也没做什么，都是孩子自己努力。”凡一妈看了女儿一眼，眼里盛满自豪和骄傲。

钟一也说：“阿姨，再见。”

一一也不甘拉后：“姥姥，再见。”

何素芳笑着：“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