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在醒不来的噩梦中苏醒

周擎苍推开门，空荡荡的走廊，哪儿还有什么人影。

周擎苍刚想拉开隔壁的门，门却自动开了。

是李言医生，神情不屑，“哟，你怎么还没走。”

他挺起了肚腩，“这个女人由你负责，她不能负起医药费的话，你承担一切后果，听懂了吗？”李言端起肩膀，锃亮的皮鞋反射出他油腻的面孔和圆鼓鼓的肚子。

周擎苍侧身走过去，看都没看李言。

空气中涌起火药味。

李言神情不善，指着周擎苍的鼻尖，“做几个小手术就我看你要上天了啊？外科主任的位置是我的，敢跟你爷爷我抢，呵！”

“滚。”

不带任何温度一个字，周擎苍转过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李言刚想开骂，可对上周擎苍寒冰一样的眼睛，噤了声，大脸憋得通红。

下一秒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大笑起来，“哈哈……我们，走着瞧。”

换衣服的时候，周擎苍拿出了子弹，“356385624”，这究竟与自己有什么关联？

天微亮了。

周擎苍皱紧眉头，向三楼方向走去。

“周医生，“中途一个忸怩的叫声喊住了他，“那个拦住你的女人刚才晕倒了，我让她在这儿里休息一会儿。她醒了之后，很奇怪，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周擎苍没有理睬，冷漠地点了点头，走了过去。

可是如果周擎苍把一切都串联到一起的话，就会发现有些事情的发生是注定的，在一早就显露出了端倪。

小护士出神看着周擎苍的背影，低声叹息，“他的性取向真的没问题吗，我特意把衣领拉这么低可他看都没看一眼，哎……”

档案室门口，周擎苍摸了摸口袋，钥匙，不见了。

他眉头紧锁，自己在手术的时候，谁都可以进入更衣室拿走钥匙，偷走钥匙的人就在这些医生和护士里。

那个实习医生的嫌疑最大，周擎苍的眼神一狠。

办公室的凳子上。

周擎苍用胳膊抵着头，困意袭来，他沉沉睡去。

天亮了。

周擎苍被头痛绞醒，用冷水洗了一把脸，恢复了平常。

披上外套，上到位于五楼的ICU病房。

昨夜手术的女人的恢复良好，脱离了生命危险，再过三到四天就可以转移到普通病房。

周擎苍看着满身纱布的女子，想到了她脑中那个旋转的晶体。

他派人给女人做了脑部扫描，而奇怪的是，并无任何异物。

忙碌的一个月稍纵即逝。

正值最炎热的夏季，病患明显增加。

周擎苍没有休息的时间，忙碌异常。他问了那天在医院的所有医生和护士，重点放在那个刘义身上，但钥匙的事情依旧一无所获。

今天，按照惯例查看病房。

周擎走进一个病房，是一个月前中弹的女人。

这一个月中没有人来看她，她的东西也只有一个小包，里面一个记者证，一个照相机，连手机都没有。这一个月的治疗费都是周擎苍付的。

病房里护士正在查看她的状况，进行着记录。抬头看到周擎苍进来，一瞬间红透了脸，手也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好。

“周医生好……”

周擎苍越过她，看着病床上的人，冷声问，“如何？”

“恩……各方面都恢复的不错，应该很快就会醒过来。”

女人身上的纱布已经拆除，溃烂的皮肤也逐渐好转，正如护士所说，恢复的很快。

小护士出神地看着周擎苍的侧脸，正想着要怎么约他吃饭，羞赧地低下了头。

“那个，周医生……”

这时，突然传来呻吟的声音，病床上的人眉头紧蹙，惨白的脸上渗出汗珠，仿佛在遭受着着巨大的痛苦。

狂风暴雨中行驶着的帆船，在夜里迷失了方向。

船上皆是游魂般的人，同样的表情，同样的动作，念叨诅咒。

突然电闪雷鸣，大船撞到了礁石上，船体严重倾斜。一个闪电击中了船帆，所有人突然整齐划一地把手放到脑皮上，嚎叫着，把自己撕成两半。

鲜血像开闸的水泵，喷射出来，裂开的两半的身体在不停地蠕动着。

这场景循环着，她已经在这里呆多久？她在哪里？

周围的黑暗吞噬了她，好像有一只手在来回搅动着她的身体。

这时有个低沉的声音响起，“如何？”

这声音像是大海中的浮木，她跳入海中，寻着这声音的来源，拼命地游，那声音离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她醒了！”

突如其来的清晰的亮度，迷茫中看到一张俊朗的面容。

她好想伸手触碰这真实，行动已经先于了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