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大义名分

同舟会斥候的任务记录一四六三年五月-十月基特加半岛，尼迪亚王国

我并不是组织的高级斥候，派我来执行这次的任务，原因一是经前辈们的考察，我的任务对象容易被说服，二是没人愿意来到这个偏远的地方。我从被誉为庞提拉的核心的北湖城出发，花费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来到这片丛林的深处。北湖镇，是我们的第一据点，也许“同舟会”这个名字和哈蒙尼湖有关，作为一个新成员，我需要对这个组织的了解还有很多。

同舟会最初是一个以拉教的教派组织，后来逐渐演变为了独立的秘密思想团体。想要入会非常困难，若不是有我的叔父游说，我恐怕也难以成为这个及其隐秘的团体的一员。这里面的每个成员都是信神的，无论是以拉还是阿维肯。这些不同信仰的人在这里到是出奇的团结，因为我们已经站在了同一面思想旗帜下。

长老们以及兄弟姐妹们的目标便是改造庞提拉。现在的庞提拉战争无处不在，处处暴露着人性的丑恶。虚伪的信仰比没有信仰更加可恶。所以，我们励志要铲除这个世界百分之五十的人，那些行恶的人必不可得到饶恕。这看起来似乎有些极端，但是，为了拯救这个日趋堕落的社会我们必须有所行动。现在，奥卡萨以及以沙已经有很多同舟会的兄弟了，这些人大到爵士贵族，小到农民工匠。

我写下这些有什么用呢？现在还不是将我们的伟大组织搬上台面的时候，我还是将重点放在我的任务上吧，这是我入会以来接到的最艰巨的任务——说服基特加自由者组织领袖加入同舟会。这个任务后来还演变成了我最厌恶的任务。

“这个人现在郁郁不得志，他需要一个依靠来给他自信，你大可开门见山的直接说服他，我们的理念他没有可能拒绝。我们觉得你能完成这项简单的任务。”联络人说。

在说明了来意后，我被允许进入了自由者的营地，这支队伍现在几乎没有多少人了，而且士气低落。

“原来是这样，我很荣幸被邀请加入这样一个组织，我认可你们的理念。但是，自自由者成立以来，我们便一直受到政府的打压，现在组织已经难以为继，我们已经步入了谷底。这样一支队伍根本没法作战，我们只能隐藏在这废弃的神庙中。”自由者的首领说。

确实，尽管首领有意加入同舟会，他也无法对组织做出贡献，若如此交代了这项任务，我别想得到任何的功绩，于是，我便用复仇说服他。

“如果我能重振你的队伍，你便会向尼迪亚人展开报复，是吗？”

“那是肯定的，要不然我们的组织还有什么意义？”

“半岛的尼迪亚人都是入侵者，而居住在城镇的基特加人都是一群背祖弃宗忘恩负义的混蛋，他们都不应该幸福的活在这里，同舟会会帮助你们重新建立一个传统的基特加国家。”

我都惊讶自己会口出如此极端之言，但是，为了圆满的完成任务，我必须这样做。

“还有很多志士被迫生活在尼迪亚人的淫威下，我们必须拯救他们。”我接着说道，“作为同舟会的特使，我会帮助你重振自由者。”

接下来的数日，我们走遍了基特加半岛，秘密的招募了许多民族主义狂热者。若不是得到了我给的自信，我想自由者的首领不会有任何的作为，这个组织也终将解体。

“这些人需要把他们的家属也接到我们的据点。”我说。

“为何要这样做？这样肯定会有一批人不愿加入我们，或者因为亲人的限制无法加入我们的队伍了。”

“这也是为了保证自由者的士气与忠诚，请你按我说的做，首领大人，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有一支战无不胜的队伍。”

在招募志士期间，一个法师模样的人在晚上来到了我们的神庙据点。

“我只在这里呆一个晚上，我准备去隐居。”那人说，看来他并不知道这里是一直被尼迪亚政府当做叛军的组织的据点。

我和他聊了聊，得知他是一名来自黎明城法师公会的法师，他曾经的职业是一名铸杖师，但是他还精通药剂研究等一些医学知识。当问到他为什么准备隐居时，他底下头，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叹气道世人均被欲望蒙蔽了双眼，就连恢复系法师们也不例外。

这是多么好的一个机会啊！这个时候每一个同舟会成员都会趁热打铁的说服他，这下，我额外的为组织增添了一名能力出众的战友。

他对我所说的很吃惊，他也对庞提拉有这样一个组织存在而觉得不可思议。毕竟同舟会在尼迪亚展开的活动还不够，只在兰述尔有一个小的分支。他爽快的答应了我，他认为这个选择比去隐居要好很多。

“现在我正在基特加执行任务，自由者的首领也是我们的人，你可以留在这里帮助我们。”我说。现在我感到非常的骄傲，本来我只是一名初级的斥候，没想到我竟然在这片丛林指挥起了同舟会的行动。

惊喜总是接连不断的来，在那名铸杖师留在神庙后，有一天晚上我去他的房间与他闲聊，我看到他正在进行者某种研究。光学理论刚在庞提拉物理学界兴起，他的那套研究设备虽然小，但一定值不少钱。据他所说，他正在研究一些来自海洋的病菌，我感到很不可思议。他还为我介绍了一种病菌，那种病菌生存能力极强，可谓遇水则生，进入到人体中还会对肠胃产生极大的损坏，甚至致命。

“而且这病菌极易培育，可以作为一种大杀器。现在，我在研制对付这种病菌的疫苗。”他说。我只在意了他这句话的前半部分。大杀器，嗯哼，这没准可以成为同舟会的超级武器。

“我们拥有者任何一个团体所没有的大义名分，我们将作为神的代言人洗刷存在于庞提拉的所有罪恶。”当看到自由者的成员们因为同舟会的思想而士气高涨时，我感到无比的自豪。我从未如此激动过——一个斥候竟成为了长老般的传教者。

首领也对同舟会愈发深信不疑，他命令铸杖师公开对海洋病菌的研究，并教授了许多人培育方法。基特加自由者的状况正在不断好转，我算是圆满完成了这个任务。我也是时候离开了。

“这四个月来能和你们共事我感到十分开心，但是我必须返回北湖城向我的长老——也是你们，每一个同舟会成员的长老汇报我的工作，很遗憾，我必须离开你们。”我说。

“这里就交给我们吧，下次你再来到这里时，这里将会是一片没有罪恶的丛林，这将是庞提拉的第一片净土。我们也会因为我们的功绩享誉同舟会。”

“希望如此，你们多保重。”

春天从北湖城出发，在丛林中度过了难熬的夏季，又在秋天返回准备应对风雪的寒冬。回到北湖城后，我向组织报告了我的成果，他们对我的不断称赞在我的意料之中。毕竟我付出了极大的努力。我也因此被破格提拔为了高级斥候，并成为一名准长老。不久之后，我便收到了瘟潮的消息。自由者的首领竟然通过这种方式开始了他的征服之路。

“来自基特加的消息你们也都知道了，事情发展成这样出乎了我们的意料，也出乎了同舟会所能接受的范围。”

“这简直是太不人道了，这太极端了，我们不该容许这样的手段，我们同舟会并不是恐怖组织！”

“他们这样做也无伤大雅，有时候我们确实需要一些极端的手段来赢得进步。”

“好了，现在最主要的还是维护我们的声誉，我们现在还不能做到和整个庞提拉为敌，皇帝弄死我们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现在还不是时候。”

在长老会议上，大家各抒己见，激动地讨论着。随后，一位长老转向了在角落里的我。

“这件事还需要你来平息，你去搞定这件事情，第一，暂时终止我们在尼迪亚以及基特加的所有活动；第二，想办法抹去同舟会和他们什么自由者的所有联系，不管你用什么手段，即便是死皮赖脸的不承认，也不能让尼迪亚政府对我们怒目而视！”

这个任务最终弄巧反拙，烂摊子还得由我来收拾，这可能是我接过的最令人厌烦的任务了。可惜就可惜在同舟会空有伟大的思想，却没有伟大的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