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书网 勤书网
登录 | 注册

正在阅读> 血坞镇> 章节目录> 第十章 化觉寺惨案

选择阅读主题:

第十章 化觉寺惨案

作者:塞上小生 | 发布时间 | 2016-08-05 | 字数:4110

端木辰风很晚才回到家,刘妈焦急如焚,在大门口东张西望,晦奴也跟了出来。

“哎哟,辰风啊,怎么这么晚,去哪里了?”刘妈问道。

“让刘妈担心了,时辰不早了,进屋睡觉吧,我现在困得很。”

刘妈也没有多问,但满身的酒气很是浓重,很明显。

“神探,您这满身的酒气,臭哄哄的,上西风楼没喝茶,倒喝酒去了?”晦奴很好奇。

“别提了,刚到西风楼,就碰上酒十八那个家伙,一个劲地灌我,哎哟,脑袋真是蒙啊!”

“哈哈,镇子上的人见到他都躲得远远的,你可倒好,和他拼酒,真是想不通啊!”晦奴摇摇头。

“平白无故我能和他拼酒,哎哟。”

“嗯?看来神探有心眼儿啊,从他嘴里能问到什么啊?”

“他竟然和陈义国在一块儿喝酒,真是奇怪。你说这陈义国不在监狱消停待着,找酒十八做什么。”

“这....”晦奴也猜不出。

“酒十八是掘墓的,陈义国和他套近乎,你说为什么。”

“难道陈义国找他挖墓?血坞镇连个鸟都没有,挖哪里的墓,那土财主的墓都被小偷掏干净了哩!”

“恐怕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说不定咱血坞镇就藏着大宝藏哩!”辰风显然在说笑,但这却是事实。

“看神探您醉醺醺的,肯定又是在说胡话了。”说完两人大笑起来。

“哎呀,今天穿得倒挺工整啊?”辰风绕着晦奴转了一圈,说道。

“刘妈忙乎了半天,找了几件像样的衣服给我,看,这还是新鞋呢。”晦奴很开心,抬起黑色的布鞋说道,鞋子是用丝绒面料制作的。

“这一下子精神了不少!”

“呵呵。”晦奴害羞道,用手挠自己的脑袋,那双肿胀的眼睛还是那么吓人。

次日,端木辰风想去化觉寺敬香拜佛,顺便听听智空方丈念经诵佛,毕竟好长时间都没去过化觉寺了,有些想念。这不,起了个大早,披上外套,急急忙忙赶去化觉寺。

化觉寺就在砍头山的山脚,砍头山上沙石遍地,几乎不长草,满是死人的尸骨和头颅,在日晒下裂开好大的口子。

“哎呀呀!神探您来的正好,化觉寺里死人了!您快去看看吧!”智清神色慌张,冲下寺院台阶,刚好碰见辰风,智空方丈让他赶紧去找神探前来。

“怎么回事??慢点说!”辰风愣住了。

“哎哟!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早起来我去禅房查视,却...却见智惑师兄死...死于悬梁之上,太惨了!”智清说着手脚都在发抖。

“走!进去看看!”辰风神色严肃,大步向禅房走去。

“智空方丈,怎么回事??”辰风还没走进禅房,就看到门口的智空方丈,眉头紧锁,表情难堪。

“辰风,你来的正好,智惑他....唉,简直是辱没观音佛祖啊!”智空方丈转过头,没敢再向禅房里面看去。

禅房门口挤满了和尚,一个个神色恐惧,表情惊异,七嘴八舌小声议论着,谁也不敢踏进禅房。

“唉,昨天晚上我让智惑在禅房多诵几遍经书,没想到会出这档子事,唉!”智空方丈叹了口气,嘴里直念阿弥陀佛,手上的佛珠慢悠悠地转动着。

“智空方丈,那其他人在干什么?没有发觉吗?”辰风问道。

“已入子时,都睡觉去了。”

“谁和智惑一个寝堂?”

“神探,我和智惑一个寝堂。”智清赶忙答道。

“昨天子时智惑不在寝堂,你没有发觉什么动静??”

“昨天晚上吃完斋饭,打坐念经之后,我早早回房睡觉了,智惑还在禅房诵经,当时智空方丈也在场。”

“智清说的没错,是我让智惑多诵一会经书的,唉,罪孽啊!”智空方丈又叹气道。

“夜里也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没有啊,要是有动静的话,肯定会有人察觉的。”智清说道。

辰风推开挤嚷的人群,走进禅房。

眼前的场景吓了辰风一头的冷汗。智惑的尸体直直被吊在房梁的粗圆木柱子上,粗长的麻绳绕了几圈勒住他的脖颈,右侧脑袋的青筋暴起,手脚的筋脉凸兀,眼睛圆整,眼珠子都要掉出来的样子,左手指缝间夹着破碎的衣服碎片,右臂胳膊肘之下的粗布衣衫被整个撕掉了,手臂有指甲划破的痕迹,红色的血印很是明显,地上留下一团干枯的血迹。

在智惑的身后,放着一座观音菩萨的石塑雕像。

辰风盯着智惑的尸体,手脚冰凉,心脏咯噔直跳,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恐惧。智清也挤过人群,走进禅房,看到智惑的尸体,又是惊恐害怕的表情,他使劲抹了抹额头的冷汗。

“神...神探,您发现什么没有?”

“很明显,智惑是被麻绳勒紧窒息而死,从他右臂撕破的衣衫和手臂血印来看,死之前肯定发生过搏斗。”辰风说道。

“要是发生过搏斗,智惑怎么不大声喊叫?”

“事情太过突然,智惑根本来不及反应,杀人者捂住了他的嘴,抓住了胳膊,智惑想要挣脱,却撕掉了半臂衣衫,他的嘴角还有泛白的手印和浅浅的指甲印,可见杀人者使了多大的劲。”辰风指着智惑的脸庞说道,使劲咽了一口气。

“这智惑是老实人,平日里也没有得罪过其他人,谁会下次毒手?”

“这也正是我疑惑的地方。”辰风说道。

“智惑是我一手看大的,一心向佛,虔诚老实,谁知竟是这样的下场,唉!”智空方丈走进禅房,看了一眼智惑,唉声叹气道。

“最近这化觉寺有什么怪异的人来过没有?”

“这化觉寺平日里香火就不是特别旺,大多都是镇子上的老爷子,老太太前来敬香,祈求平安符,也都经常看见,倒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物来过。”智清答道。

“仔细想想,还有什么人来过?”

“哦,对了,前天新任的陈狱长来过。”

“陈义国?”

“对对对,就是陈狱长。”

“他来做什么??”

“敬香祈佛,说是希望十字劫监狱能够平平稳稳,咱血坞镇能够兴旺发达,人民安居乐业。之后又去寺院后面的清风塔转了转。”智清答道。

“还有没有?”

“后来就...就和...智...”智清突然支支吾吾起来。

“和谁??”辰风很是好奇。

智清看了一眼智空方丈,没敢说话。

“后来陈义国和我在东屋的客堂闲聊了一会。”智空方丈说道。

“方丈,陈狱长和您闲聊?”

“也就是一些家长里短的闲话,毕竟刚来不久,对镇子还不是特别熟悉。”智空方丈解释道,但辰风感觉到方丈刻意隐瞒些什么。

辰风没有多问,在禅房四处观察,看能不能发现其他的线索。绕了一圈,刚好绕到那尊观音菩萨石像前,也没发现什么,辰风转身准备离开,抬头一看,智惑的脖颈处竟贴着一张纸条,上面用血迹模模糊糊地写着什么,这让辰风异常惊讶。

“来人!将尸体放下来!”辰风喊道。

“怎么了,神探?”智清问道。

“找人把智惑的尸体放下来!”

“哦,好...好好!”智清很是疑惑。

随后,智清找了几个胆大的和尚,搬来梯子木凳,解开房梁的麻绳,战战兢兢地将智惑的尸体放了下来,又惊慌失措地跑出禅房。

辰风蹲下身子,将贴在脖颈处的纸条撕了下来,上面用血迹写满了字,像是一首诗。

“大漠落日西风过,残月夏虫无处去。寂寞冷山王孙灭,地陷深陵空虚叹。”辰风念着这首诗,满脸的疑惑。

“智空方丈,你来看看这首诗。”辰风走到智空方丈身边说道。

“大漠落日.....地陷深陵......”智空方丈念完,眼神充满深深的恐惧,手臂不停地颤抖,额头上汗水直流。

“怎么了??方丈??”辰风很是惊讶。

端木辰风从这首诗里没有看出什么门道,既不是藏头诗,也不是藏尾诗,看字面意思,像是在描述一个地方,但里面肯定有蹊跷。

“哦,辰风,没有什么,这只是一首普通的诗罢了。”智空方丈定定神,装作一脸轻松的样子。

这一切辰风都看在眼里,他认为智空方丈一定看出什么门道来了。

“智清,去请徐少校,带几个士兵,把这里打扫干净了!”

“好好,这就去,那尸体送去停尸房?”

“慢着,智惑是我一手带大的,还是按老规矩,净身穿戴之后,埋在砍头山吧。”智空方丈吩咐道。

“智清,向徐少校说明情况,就按方丈的意思,埋在砍头山吧!”辰风说道。

“好好,我这就去办。”

智清匆匆忙忙地离开寺院,去请徐自昌。

“方丈,能否借一步说话?”辰风问道。

“辰风啊,有什么事就在这儿说吧,无妨。”

“哦,没有别的事,只是很长时间没听您念经诵佛,耳朵痒痒,还请方丈去西头禅房念一段。”

“好吧,去西边禅房。”

辰风将纸条塞进衣兜,随智空方丈来到寺院西头的禅房,智空方丈没有说话,跪上圆座,双目紧闭,开始念起经文,整整过了一个时辰。

“辰风啊,这诵经你也听过了,智惑一事还请费心,尽快抓到凶手,还他一个公道吧。”方丈站起身来,说道。

“方丈,智惑一案您尽管放心,辰风定会抓到凶手。”

“那就好,有劳了。”

“方丈,我有件事情想问您?您不....?”

“请我到西禅房,肯定有事问我,你这点心思,我还是看得出来。”方丈淡淡地说道。

“方丈见笑了,只是智惑离奇死去,好多疑问还需要您的帮助。”

“说吧,知道的都告诉你。”

“方丈,前天陈狱长来化觉寺敬香,之后和您聊了一会儿,您有没有感觉奇怪的地方?”

“家长里短的事情,倒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只是.....”

“只是什么??”

“他相貌看起来像我以前的战友。”

智空方丈来到化觉寺之前,曾经也是一名中华民国国军,随西北军阀征战西北,功勋卓著。八年前,西北军阀在血坞镇建立了一座临时兵工厂,也就是镇子东街破旧残败的兵工厂,制造枪炮弹药,那时血坞镇没落凄凉,哪有什么钢铁砖石,士兵为了建造这个工厂,打砸掠夺,连百姓家中的铁锅都不放过。智空方丈厌烦了战事杀戮,血流成河,待到军阀离开后,辞去职务,来到这化觉寺,修身养性,早晚念经诵佛,祈求菩萨宽恕自己的罪孽,护佑血坞这座小镇。

智空方丈的原名叫周鸿韬。

“以前的战友??”

“是啊,实在是太像了,见他的第一面,我都惊吓到了。”

“那您指的是哪位战友?”

“陈义国来到镇子后,我也听说了他的名字,起初以为只是名字重了而已,直到前天他来化觉寺,我才确定他就是我之前的战友。”

“什么??陈狱长是您以前的战友???”

“对啊,我们在西北军阀中都是二级上将,那时我劝阻他随我留在血坞镇,可是他并没有领情。”

“原来如此,那陈狱长怎么突然又回到血坞镇了?”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

“方丈,那枚青天白日勋章您看到了吧?”

“看到了,就挂在左襟中部,那还是在河北剿灭叛军的时候,沈将官颁给他的。”

“原来是这样。对了,方丈,从智惑脖颈撕下的那张纸条,您看出什么门道没有?”

“这...这不过是普通的字条,那首诗我看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智空方丈表情变得忧惧起来。

“凶手绝对不会平白无故将一张血迹纸条贴在上面,这里面肯定有蹊跷。”

“智惑惨死,我真是悲痛不已,这样吧辰风,你先回去仔细想想,我再诵一遍经书,超度一下智惑无辜的灵魂吧。”智空方丈很明显不愿意再说下去。

“哦,那...那方丈您先诵经,辰风回去了。”

智空方丈又拿起经书,嘴里嘀嘀咕咕地念起佛经,辰风也不敢多问,离开禅房,回镇子上去了。

徐自昌带着士兵将智惑的尸体埋在了砍头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