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家毁人亡

两人经过一夜惊吓，此时都累的不行，迷迷糊糊便睡着了。

半夜里，一阵泠风吹过，二人这才被冻醒。

兰儿想起爹爹，不由趴在坟上又哭了一阵，声音竟嘶哑了。

潘雨潇知她难过，也不多说话，只陪着她坐着。

过了许久，见她好些，这才又问道：“兰儿，如今你爹已经去世了，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呢？”

“我也不知道，爹临死前已经把我托付给你，你到哪里去，我便到哪里去，永远都跟着你，好吗？”

兰儿此时心乱如麻，她本是一个顽皮、活泼的姑娘，如今一夜之间遭此大变，心情甚是低迷沉闷，仿佛短短几个时辰已经长大了许多。

此时她听潘雨潇问，想到昨夜爹临终时将自己的手放入潘雨潇的手中，想必是想让他照顾自己一生，如此便说了出来。

说完之后，这才明白其中意思，不由脸瞬间红了，心也“扑通”直跳。

“可是，外面这么大，我也不知道要到哪里去，你跟着我肯定会吃苦的。”

潘雨潇见她难过，心里虽十分乐意跟她在一起，但转念想到自己也是漂泊不定，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

“我不管，爹已经死了，如今在这个世上你就是我唯一的亲人，我是一定要跟着你的。”

兰儿听他这样说，担心潘雨潇不愿意照顾自己，一时盯着他，目光坚定的说道。

“兰儿，你当真愿意跟我在一起？只是我身上奇臭，所有人见到我都会避而远之，你不嫌弃吗？”

潘雨潇此时心里有着说不出的开心，想着总算有人愿意陪着自己，那是再好不过的了，但随即又看到自己身上长满红痘，且有一股怪闻，不由有些担心的说。

“兰儿永远也不会嫌弃小糊涂的，就算是天下所有的人都瞧不起你，兰儿也会一直把你当亲人看待的。”兰儿见他担心，连忙开导道。

“那太好了，这样我们就可以天天在一起，永远都不分开了，你说好吗？”潘雨潇一时甚是高兴，瞬间忘却悲伤，恢复了少年天性，不由开心的问道。

“好，一言为定，我们拉勾，谁都不许反悔。”

兰儿毕竟小，孩子心性重，此时谈到高兴之处，便也忘记悲伤，连忙勾起小指，伸到潘雨潇的面前。

潘雨潇见她伸出手指在自己面前，不知要做什么，顿时不解的问道：“兰儿，你这是做什么？”

“说你小糊涂你可真糊涂，勾了手指，就代表两个人发过誓，说过的话就一定要算数，永远都不得变卦，倘如有人今后变卦了，那就是背信弃义，二人从此便成了仇人。”

兰儿见他一点江湖阅历都没有，连忙耐心解释道。

“那成了仇人会怎么样呢？”

潘雨潇没有想到她这么随便勾一勾手指，便有这么多门道，心里更加佩服她了，连忙又问道。

“成了仇人，便会像他们一样，互相打杀，不是你杀死我，便是我杀死你，总之结果不好，爹爹便是被他的仇家所杀的，我一定会为爹爹报仇的。”

兰儿见潘雨潇问，不由又想到爹爹，心中一阵伤心，一行清泪流了下来，伸出的手便又缩了回来。

“那我们就勾手指吧，我们永远都不会成为仇人，永远也不会互相残杀的。”

潘雨潇见她不高兴，还以为是生了自己的气，连忙勾起手指，又拉起她的小手，把两个人的手紧紧勾在一起。

兰儿这才开心的笑了，此时也顾不得男女有别，二人兴奋的紧紧抱住了他。

潘雨潇自幼离开娘和姐姐，此时被她抱着，感到一丝别样情感，心里甜滋滋的。

过了一会，兰儿松开潘雨潇道：“小糊涂，我好饿，要不我们回到船舱吃些东西好吗？”

“好啊！我也正饿着呢，我们回去吧！”

潘雨潇此时也腹中空空，只是昨夜经历那么多事，一时忘了饥饿，此时经兰儿提起，顿感肚子饿的难受。

兰儿站起了身，看了看爹爹的坟墓，跪下磕了几个头，说道：“爹爹，小糊涂已经答应照顾兰儿，从今以后，兰儿一定会好好活下去，将来为你报仇雪恨的！”

潘雨潇想到孟老爹的好，也学着兰儿的样子，跪下磕了几个头，嘴里说道：“孟老伯，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兰儿的！”

二人说完，这才了站起，朝家里奔去。

哪知刚到江边不远处，兰儿隐约看到自己家的船竟变成一堆废墟，显然已经被烧了，不由又是一阵难过。

她自幼便和爹爹一起生活在船上，船便是家，家即是船，如今般被烧，便等于没了家。

此时想到一夜之间，自己家破人亡，又是一阵伤心，嘴里不由“呜呜呜”哭了起来。

潘雨潇常见兰儿又哭，搂住她的肩膀，轻轻拍了拍以示安慰。

刚拍两下，却看发现不对，连忙捂住兰儿的嘴，示意她停止。

兰儿见他神色紧张，也不知发生什么事，吓的再不敢哭了。

原来此时正值深秋，江边正好起了大雾，兰儿目力有限，只能看到船只被烧毁，却看不到四周正隐藏着许多拿着兵器的人。

潘雨潇想到那些人既然烧了兰儿家的船，定然不是什么好人，又想到昨夜他们的惨忍，不由倒吸一口冷气，是以赶紧阻止兰儿哭，生怕哭声暴露行踪，对自己不利。

二人找了个隐蔽位置，悄悄观看船那边动静。

潘雨潇见那些手里拿着刀的人，脸上都蒙着一层黑布，只露出两只眼睛，他们在船四周不停找寻什么东西，过了一会，便又聚集在一，似乎在商讨什么事。

片刻时间，便四处散开，许久都没现身。

此时，天气渐亮，光线越来越强，雾气越来越稀薄。

待天大亮，所有东西皆能看清楚时，潘雨潇都没看到那些人的影子，知道他们怕发现干了坏事，趁黑走了。

兰儿挣扎着想要过去，却被潘雨潇强行拉走了，只得依依不舍离开这个生她养她的地方。

两人像没头的苍蝇一路急走，竟不知不觉进了襄阳城。

此时的襄阳城内，商贩早已打开门面，挂好招牌，开始做生意。有做早市生意的也都支起了锅架，开始炸那香喷喷的油条。

潘雨潇和兰儿远远看着刚出锅的香喷喷的油条，此时越发饿了，只是苦于袋中空空，两人只能望梅止渴。

过了一会，兰儿悄悄对潘雨潇说：“小糊涂，你待会上前拿几根油条就跑，那老板见你偷东西，必然会去追你，而我趁他不注意，再去拿一些油条，你就趁机摆脱他，然后我们再到城门外会合，好吗？”

潘雨潇本觉得偷东西有些不好，可看看香喷喷的的油条，此时肚子又不争气的咕咕乱叫，只好点了点头。

二人这才依计慢慢走近面摊，这时老板一个人正在忙着炸油条，一时没有注意到二人。

兰儿见机会难得，从背后轻轻推了一把潘雨潇。

潘雨潇立马会意，快步走上前去，抓起几根油条便跑。

此时那油条刚刚从油锅里捞出来，甚是烫手，潘雨潇拿着油条，只觉得皮都被烫开了，却也不舍得丢，咬着牙便跑。

面摊老板早上刚刚开门做生意，哪知一笔生意还没做成，竟遇到了小偷偷油条，二话不说，拿起案板上的刀便朝着潘雨潇追去，边追边喊道：“抓小偷啊！”

兰儿见那老板去追潘雨潇，二话不说端起架子上刚炸好的整筐油条拔腿便跑。

面摊老板追不上潘雨潇，正好转身回头，却又见兰儿竟然把自己一大早辛苦炸好的十几根油条全锅端了，急忙去追兰儿。

哪知兰儿跑的比兔子还快，而他人又肥又胖，待追了几十米，竟然连兰儿的人影都看不到了。

此时面摊老板方才明白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一时后悔的直拍脑袋，自好自认倒霉，心里却气愤不过，嘴里朝着兰儿跑去的方向大骂一痛，这才好受些。

潘雨潇和兰儿各自偷了油条，拜托了面摊老板，这才朝城门口会合。

潘雨潇见兰儿一下子弄了这么多油条，不仅很是开心，心里也越发佩服她了。

二人找了个位置，开始狼吞虎咽的吃起油条来，各吃了五六根，满嘴流油，这才吃饱了。

兰儿剩余的油条，找了个干净的布包了起来，以备饿时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