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沙漠之金硫克斯

缗城城郊地下深处，一场凶残的格斗正在进行当中。

“咚！”一声让人毛骨悚然的肉体与地面碰撞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凄惨的痛吟。

“你们……太弱了。”铂金色发丝的男子长身而立，轻飘飘地甩了甩手，勉强而优雅地说出委婉的批评之语。

格雷姆艰难地爬起来，一瘸一拐地回到队列中，这点伤对于一个哨兵来说可能一两天就能治愈，但是对于地下训练营的哨兵们来说，却是一场冰冷的对人格的碾压。

这个人根本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格雷姆恶狠狠地皱眉，他要的不是生理上的受创，而是心理上的驯服。

“以现在的情况看，你们只有当炮灰的份。”硫克斯背起手，吐出刻薄的话语。

“自二十二世纪三十年代出现哨兵以来，我们的五感都远远超过正常人，然而这种优势并非完全依靠后天的训练，甚至可以说，我们的强弱早已决定于血脉深处——哦，我差点忘了，这一点你们可能感受颇深。”硫克斯勾了勾嘴角，神色傲慢，“基因决定一切，唯有从根本改变，才能从根本变强！”

格雷姆后背一凉，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

“我为你们带来了一个例子。”硫克斯挑了挑眉。

从走廊的阴影慢慢浮动出一个身影，那是一个身着迷彩服的健硕男子，格雷姆看向那张略带陌生的脸，不寒而栗。

队伍里传来窃窃私语，有人在惊呼，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所有人都听见。

“是布莱恩！”

那个身材高大，眼神犀利的男人，就是地下训练营曾经的首领，格雷姆的死对头，布莱恩。

“我知道你们一直在等一个机会。”硫克斯笑笑，“格雷姆，出列！”

“到！”知道事已至此，冲突必可避免，格雷姆向前迈了一步。

“古代的欧洲喜欢用一种古老的方式对重要的东西予以审判，那就是——决斗，双方平等，一对一，以武取胜，见血方休。”

格雷姆看着面前的布莱恩，他的头在不自觉的抽动，那是狂躁的症状之一，但是与之相悖的是，他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攻击倾向，反而有一种游刃有余的感觉。

很奇怪，格雷姆心想，这个人还是那个自己曾经一直想打败取代的那个无脑布莱恩吗？

硫克斯后退两步，他翠绿的眼瞳仿佛在流动，嗓音如恶魔低语，“还等什么，开始吧。”

话音刚落，布莱恩动了。

格雷姆有些吃惊，他感到了一股明显不同的气场如同潮水一般从布莱恩身上涌现。但是他没有后退，因为他相信自己仍有胜算。

格雷姆原地一记扫堂腿，但这并没有阻挡布莱恩的脚步，实际上，布莱恩没有时间闪躲——他犹豫了一下，显然一向打法粗暴的布莱恩根本不擅长躲闪，但是他的眼神里有几分自信。格雷姆毫无悬念地攻击到了布莱恩，然而转折出现了！

这一击没有给布莱恩造成太大伤害，格雷姆感觉自己好像踹到了一块钢板一般，骨裂般的疼痛从脚背传来，而布莱恩只是皱起了眉，便没有停顿地原地起跳——所有旁观的哨兵都无法自诩能够跳那么高，那么远。

格雷姆来不及转身，后背突然一阵剧痛，掌风从面上击来，他强忍住疼痛，侧头闪避，却没有躲过那一下肘击。

布莱恩曾经是头领，他的力量在这群哨兵中是拔尖的，但曾经的格雷姆却并不把他放在眼里，而此时他却感觉前所未有的吃力，那是对对方力量，速度都大幅提升的震惊和措手不及，以及更可怕的，对于感受到强大杀气，对自己受到生命威胁的恐惧。

他已经处于了下风。

格雷姆的眼神有些变了，就好像一头濒死的野兽。

一旁观战的硫克斯玩味地挑了挑眉，“重头来了。”

格雷姆低吼一声，降低重心贴住布莱恩，一把勒住他的腰使劲后推，一次又一次的重击砸在背上，让他疼痛难忍，但他没有起身放弃这次难得的机会。

布莱恩被撞到了墙上，他闷哼一声，一个膝顶，终于让格雷姆离开了一小段距离，他趁机转换了方位，一拳将他揍到了一边。

格雷姆嘴角破了一道口子，脸肿了半边，感觉颧骨骨折了。但是他连擦去鲜血的时间都没有。因为他知道，只要没有人叫停，这场格斗永远无法停止。

他和布莱恩之间必须要死一个。

布莱恩的格斗技巧远不如格雷姆，可是这次让格雷姆惊讶的是，布莱恩似乎变得非常耐打，力量永远也耗不尽。

“格雷姆要输了么？”

“不会吧。”

“你们没发现么，布莱恩突然变得很强。”

格雷姆听到了那些评论，这些话在一瞬召回了他一直以来试图遗忘掩盖的消极的属于失败者的回忆，在他接受这次秘密实验之前的，灰色的记忆。

我不是弱者！

他脸色铁青，眼中浮现出了粗细不一的红色血丝，眼神变得格外的恐怖，动作愈加疯狂。

“一个失去了秩序的哨兵。”硫克斯低语，“是没有赢面的。”

布莱恩一记重拳将他掼到了地上。两个人在地上扭打起来。

不知何时起，厮打变成了单方面的打击，格雷姆失去了反击能力，被面朝下压在地面上殴打，鲜血从他的口中散溢出来，然后没有人喊停。

所有人都不寒而栗，，但是一旦有人有试图上去阻止的意图，就会被一个非同寻常的杀机锁定。

恐怖到无法动弹！

不知不觉间，一条粗如成年男子胳膊的眼镜王蛇出现在角落，无声地吐着信子，冰冷的眼神扫视着全场。

“停。”

布莱恩不知道自己持续了殴打这个动作多久，当他停止的时候，格雷姆已经耷拉着脑袋毫无反应了，嫣红的鲜血在灯光下显得无比刺眼。

“他死了……吗。”众人惊骇。

“一山容不得二虎，”硫克斯慢悠悠地说着，眼镜王蛇慢慢缠上他的肩膀，幽幽地吐着鲜红的信子，发出嘶嘶响声，“现在，我宣布，由布莱恩担任第一批超级战士头领一职。”

布莱恩站起来，他的眼神阴沉异常，盘虬的肌肉从短袖的布料下映出，胸膛微微起伏。

“他疯了……”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

“现在，告诉我，有谁想要退出？”硫克斯扫视着他们，皮靴在地上敲击发出响亮的蹬地声，布莱恩自发站到他的身后。

一片死寂。

没有人有动静。

“很好。”硫克斯停下来，面朝他们，嘴角噙起一抹笑意，“准备好接受第二次改造药剂的注射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