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锋芒微露
进入会议室的时候，各个部门的主管已全数到齐，坐在席上不断讨论着关于此次变故。站在门口，白梨转头提醒方墨白:“这次会议很严肃，不要说话听到了吗？”扫视了一眼全场，几乎坐满了，只有离正座最近的地方还有几个空位。
白梨咬咬牙，“算了，我们坐过去。”
“好。”方墨白出奇地冷静。
她不禁冒汗，他知道他干了什么嘛？现在是要和总裁坐一起，等下就等着被破口大训了，还这么淡定……
目前没有多少时间了，白梨没有计较太多，拉着方墨白就往位子上凑。
会议室的大门被推开了，一群人拥着，一个男子迈步而来。白梨抬头望去，是副总裁:易觉，早就听闻副总裁易觉年轻有为、潇洒不凡，也生得一副好皮囊，也是业内手腕高明难得的竞争对手。
“安静。”一道严肃而具有威慑力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他已经站到了她座位旁边。
白梨赶紧稍稍调整了自己的坐姿，她已经嗅到了不安全的气息，不要被杀鸡儆猴她就谢天谢地了。
“你在干什么？”方墨白看着她不太正常的样子，开口询问。
“别说话，不然等下死的就是你了。”白梨用眼神指示着他安静，显然，他接收到了她传来的“暗送秋波”，轻轻颔首道:“好。”
易觉发话了:“网上的系列报道大家应该都看到了，个别产品出现了问题被对手公司所举报，并验检出其中有不安全元素，可能导致使用不当产生危险。我想问问你们，作何解释？”
全场鸦雀无声，安静得可怕，大家都低头看向自己的会议笔记本不作回答。这么大的担子谁都没有能力担，不然拍屁股走人是迟早的事。
“我认为其中的问题应该是有人传递给了对方公司消息，并从中谋利。据了解产品一向并无问题，而在业界内也是十分出色的，享有一定知名度，抓到这个机会一定不会放过。现在真正要做的是把产品送去检查，以权威机构的出证声明来挽回局面，如若真的有问题，再对外声明的确是我们公司这边出现了问题，在产品上推翻之前的研发另做打算……”方墨白沉着冷静的声音开了口，有着认真严谨的态度。
白梨松了一口气，终于有人站出来了，可她正想看看是谁时，立马就惊了，是方墨白！
她难以置信，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应付，连忙扯了扯他的衣袖，“别说了。”
他能察觉到她手上的微微颤动，全场的人都望着他，但他还是却毫没有顾及，将话说得干净利落:“信誉问题对于公司是根本，现在要做的是维护形象，不能一味地去证明和填补漏洞。”
白梨在旁边听得心里一阵慌乱，心跳加速，再怎么说他都是她助理，她担心。
“方墨白？”易觉并未回答，忽然问了一句。
“……”白梨目瞪口呆，连忙站起来说:“他是我助理，口不择言，希望领导见谅不要计较。”
易觉笑了笑，语气满不在乎道:“没事，他考虑的的确有道理，形象公关很重要。”
“嗯。”方墨白答道。
白梨一头冷汗。
“这本来就是一个很简单的问题，容易找到突破口，但是我不知道在座的各位怎么回事，一群闲人吗？”他怒言开口。
接下来的会议里，易觉一直对公司的效率和执行力产生了不满意的态度，从这次的事件中的确反应出了很大的问题，只是一直是绵里藏针表面上看不到，其实大部分人员早已经懈怠了，成为了公司里的毒瘤。
而最先抓的就是各部门主管经理。
会议将近开了一个小时，才终于宣布散会。
白梨终于盼到了散会，立刻转过身对着方墨白，“你刚才疯了吗？”知不知道很惊险，吓得她魂都快没了。
他咧嘴一笑，扫了一样离去的人员，挑了挑眉，“事实证明，结果还不错是吗？”
“还好。”白梨认真地琢磨着，似乎在哪个情况下如果他不开口发言，易觉就真的可能会对在座的各位都采取强硬手段。她仔细地推敲着，最后严谨而语重心长地告诉他，“即便你真要这么做，请告诉我一声，我不想还来不及担保什么你就同样被踢出局了。”
一抹温柔从方墨白深目中闪过，他抿唇继而开口，“可以。”
“刚才你好胆小。”他忽然提起。
“……”白梨愣了片刻，随即道：“刚才气氛那么尴尬，你不紧张吗？真是冷静得够可以。”
方墨白笑了笑，看着她凉凉道：“不紧张，没想到白梨你打拼这么多年居然还会大惊小怪。”
“怎么，不可以吗？”
“嗯，可以。不知你对可能即将会被查出的监控视频作何感想？”
白梨怒了：“是你带着我闯的，应该摄像头拍得一清二楚，你应该好好担心你自己，小心立刻就被劝退离职。”说完，特地环抱着胸洋装出一副领导姿态，以示高傲。
方墨白不禁被她逗得一笑，莞尔道:“毕竟是两人作案，新人不懂规矩，在处罚上主管和助理，我觉得前者被追究的可能性更大。”
白梨确实有些担忧，但是仍表现出很冷静的样子，语重心长地道：“年轻人，不要太猖狂了，小心你接下来的日子不好过！”
她暗指着他接下来仍有可能依旧要干着粗活打杂了。
“没事，这日子我觉得还不错，很舒服。轻轻松松就拿到工资，还不用动脑子。”
白梨有些怀疑地打量着他，还是觉得他会给她捅出什么娄子，再次说道:“先干着，以后会给你任务的，别那么强出风头……”
“以后不会。”他打断她的话说。
“那就好。赶紧收拾一下资料，现在已经不早了，你可以回去了。”白梨低头看向了自己手腕上的表，一看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好心提醒道。
方墨白刚好收拾完手中的资料，放入到文件夹里，右手一顿，“我送你吧？”
“不用了，我有车，还有些事情要忙，要晚点才能下班。”她婉拒道，接过了他递来的文件夹。
“嗯，那我先走了。”他识趣地离开了会议室，留下了她驻足观望，背影修长而潇洒。
“我该觉得幸运还是倒霉呢？”她自问道。
她确实看着觉得他有阅历和能力，但是却对很多事情看得太淡，不会在意是否关系到危险和失职，性格上洒脱自然却又多几分成熟稳重的感觉。
诚然，她没有看透。
从公司出来后，方墨白驾驶着车在路上东拐西拐，车窗外的晚霞映着大块大块的云彩，还有几片奇形怪状的在远方漂浮着。他忽然想起了白梨，应该还没有下班吧……
到方义院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七点，停下车时，方墨白从车上下来站在大门处的地方，驻足观看。
好久没有回家了，方义院还是老样子，彰显着自己的辉煌，无论是精心大气的建筑设计，还是设有喷泉和地砖通通是值得考究的。
“回来了？”在大厅沙发的男人看到来人后，淡淡开口道。
方许义了解方墨白，脚步总是迈出左脚之后右脚跟上，前面的步伐较快而到后面则逐渐缓慢，一直以来都是如此。
“嗯。”他答道，走向他在他沙发旁坐下。
“公司现在是交给易觉管吗，还不错，有领导风范。”他沉声，似是不在乎这个应该属于他的位置，带有欣赏的意味。
方许义深邃的双眸里闪过几许犀利的冷光，顿了顿，他淡声道：“如果是你来当任，会更好。”
“这一次的产品问题没有进行及时的补救，还是阅历太少，难以大任。”
“难说，或许他有更好的方法。”他应道。
“听说你去公司面试了，还是个助理？”方许义兴许是想到了什么，面色顿时变得森冷，“方墨白，你还要再重新执迷不悟地奋斗个几年吗？”
方墨白表情未变，语气淡然中染着几分慵懒和几许倦意，他望向他声音低低徐徐的：“这一次不会了，只是想好好了解公司的现状再做打算。”
“打算？你向来就不肯深入了解公司，产品你又知道多少？”
“是。所以现在我想真正了解公司内部问题，而并非表面。”
方许义闻言，话语中掺杂着嘲讽:“你这么想就好了。”
方墨白点了点头算是回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