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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何必让婚姻做枷锁
若菲在店里等了许久,不见昊辰到来,外面却渐渐下起雨来,雨中还夹杂着冰雹,天色也加速进入黑暗之中。她没有带伞,也不知道昊辰还会不会来,不知该不该继续等下去,一阵风从门外卷入,她打了个哆嗦。
这阵风,还伴随着一些奇奇怪怪的声音。她站起走到门前看了一眼,忽然之间,昊辰出现在她面前,吓了若菲一跳。他浑身都淋湿了,身上的水不停在向下滴水,脸色阴沉着,嘴唇有些发紫。
“你怎么了?”若菲睁大了眼睛,她用手去触碰了一下昊辰的手指,他的皮肤好冷,就像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蔬菜。
昊辰哭了,泪水和雨水交织在一起,顺着下巴滴到了衣服上。他的嘴唇动了动,一下子倒在若菲肩膀上,瞬间又摔在了地上,昏了过去。
“昊辰!”
若菲将昊辰的一只胳膊搭在自己肩上,拖着他进了屋子,用玻璃杯倒了一杯热水,塞在他的怀中暖着,又掐了他的人中。
昊辰睁开眼睛,靠在若菲肩膀上。
“你觉得怎么样?”
“冷。”昊辰在冷风中瑟瑟发抖。
若菲站起,关了玻璃门,将昊辰的上衣脱下,拧了拧水放在一旁,又将自己身上穿的羽绒服解下来穿在昊辰身上。
昊辰身上稍微恢复了一些体温。若菲的画店没有安装空调或暖气,也没有能洗热水澡的地方,更不可能有昊辰能换洗的衣服。她只能收拾东西带他回家,那样或许他能好受一些。
若菲扶着昊辰下了楼,顶着雨加冰雹,到了她的车旁边。她打开后车门,让昊辰躺在最后一排三个连着的座位上。她自己又坐到前面去,打开空调,把昊辰带回自己家中。
昊天正坐在自家餐桌前吃晚饭,忽然看见若菲扶着昊辰进门,还以为昊辰出了什么事,忙也站起过来扶昊辰,问:“他这是怎么了?生病还是受伤了?”
若菲答道:“没事,冻的而已。”
昊天接住,带昊辰上了楼,一面交代魏姨去煮点姜汤,亲自送昊辰到他原来的房间。看到昊辰头上、身上都是湿的,昊天很是心疼,絮絮叨叨的骂着他,外面温度那么低,怎么可以把自己淋得这么湿。
昊辰不想说话,关了门进浴室去,安静的泡在水中。
昊天找出几件昊辰的旧衣服,放在浴室外的床上,又冲着浴室喊:“你放在这的衣服不多,这几件洗完穿上,明天不下雨了就赶紧回家去!”
回家去?昊辰自嘲似的笑了一下,没有回答。他照着镜子,摸了摸自己短短的胡须,不知何时,竟然也长长了。
昊天下楼回到餐桌前,看到若菲正坐在那里吃饭,问:“昊辰怎么不回自己家?为什么是你把他带回来?鹭雁呢?”
“不清楚,他没说。”
“是不是他和鹭雁吵架了?”
若菲没有答话,只管吃自己的。
昊天叹了口气:“你也该避避嫌。”
此言一出,若菲忽然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转身上楼,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昊天不解,也跟着上楼来,到若菲房间门口,敲了敲房门:“你这孩子,耍什么性子呢?饭都不吃了吗?”
房间里传出若菲的声音:“你不是叫我避嫌吗?我不敢和昊辰同桌吃饭。趁着他还没出来,我赶紧回屋,不就省得碰面了吗?”
若菲说的话,听起来都是酸溜溜的,昊天约束不住她,也懒得再劝她,一个人下楼来,吃着饭生闷气。
过了一会,昊辰也下来了,坐在餐桌前,左右看看,不见若菲:“若菲呢?”
“生气了,上楼去了。”昊天摇头叹气,满脸的无奈,把姜汤推到昊辰面前,语重心长的教导起来:“不要动不动就跟鹭雁吵架,她每天在公司真的很辛苦。你也不要动不动就回这里住,夫妻经常别离就生分了。你都已经长这么大了,从来不指望你赚钱养家,你就不能少让家里人操点心吗?”
昊辰拿起筷子吃了两口,向上望了望楼道,望了望若菲的门楣,问:“爷爷,你是更喜欢鹭雁,还是更喜欢若菲?”
“若菲是我的孙女,从小在我身边长大,我自然更心疼一点。鹭雁是我的孙媳,懂事又孝顺,理应尊重。但是你不该拿她俩相比,知道吗?”昊天的表情一直很严肃,那种说话口气,让昊辰心里很不舒服。
昊辰轻蔑的笑了笑:“我还以为,你会说更喜欢鹭雁呢!”
昊天放下了筷子,拍着桌子说:“我是因为你喜欢鹭雁,才去喜欢她、接纳她的!你别告诉我现在不喜欢她了!婚姻可不是儿戏,任由你来去,我跟鹭雁保证过,只要她一直真心对你好,不辜负你,你若是敢对不住她,我一定会为她做主的。我说话向来算数,你可别怪我到时候向着她、不疼你。”
昊辰点点头,笑道:“您老说的对,不过我吃饱了。”
昊辰站起,转身跑上楼去。
昊天气的摔了筷子,可惜没人理他,他不禁心中感慨万千,他辛辛苦苦大半辈子,把这三个孩子养大,长大之后却一个也管不住。他们个个只忙于自己的事情,谁又顾及过他这个老头子。
昊辰敲了敲若菲的门,门没有锁,他便推门进来了。若菲正坐在桌前削铅笔,昊辰就坐在了若菲的床上:“你不问问我,在家里发生了些什么事吗?”
“她病好些了?”
“她也没什么大病,就是有些低烧而已……说不定连低烧都是在被窝里捂出来的。心病是真的。”
若菲淡淡的笑了一下,她早就猜到了,哪有那么巧,正好她和昊辰出门,正好鹭雁就在这个时候生病?
“她叫我把你戒掉,我……”昊辰描述不出自己心里的感受,他希望若菲能懂。
若菲停顿了一下,又是一阵冷笑:“那你也犯不着把自己冻死吧?下次就真的叫你去死,我不会再救你了。”
这种话,从小到大,若菲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每次都说不会再管昊辰、不会再帮他。但真到了下一次的时候,若菲就又做了保护昊辰的那个人。
昊辰解释道:“不是的,我在家时不知道外边下雨了,出门之后才知道,可是我的钱包和手机、钥匙全都没带,又不想回去拿,才只好淋雨去找你的。”
若菲仔细想了一会,笑道:“下楼去,用座机给鹭雁打个电话吧,不然她今晚可能会彻夜难眠,哭一夜也不一定。”
昊辰点点头:“可是我该怎么跟她说呢?我觉得,在跟她打电话之前,我需要跟你谈谈。”
“谈什么?谈如何把我戒掉?”
“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若菲答道:“如果我是你,我根本不可能会把自己陷到现在这种境地,又何须考虑该怎么做?”
昊辰早就知道,这些问题,他问了也是白问。莫非,天底下只有他这么个大笨蛋,能把事情搞到这步田地?他默默下了楼,拿起一楼的座机,去拨鹭雁的电话号码,号码还没有拨完,他又把电话给放下了。
他实在不知道这个电话能说些什么,如果鹭雁又咄咄逼问,他无法回答,更不想面对。想了半天,最后又是一条短信:“我是昊辰,我今晚在爷爷家住,你早点休息吧。”
昊辰原来想在这里多住几天的,可是就在第二天,他被爷爷撵了出去。昊天别无他意,就是想让他回到鹭雁身边,希望夫妻吵架能床头吵,床尾和。
可是,自昊辰这次回家后,他和鹭雁的吵架,几乎成为了每天的必修课,他们的生活再也没有了安宁之日。为了逃避鹭雁,昊辰以讨厌烟味为由,直接搬到别的房间去睡觉,这样,虽然还在一个家里,他们却形成了实质上的分居。
婚姻,越来越像昊辰的枷锁,是他不得不背起的沉重包袱。
昊辰躲避鹭雁的心态日益强烈,只要鹭雁不在眼前,他就极有可能溜出门去,一出去就很难回来。有时他连谎言都懒得去编,直接忽视鹭雁的电话,鹭雁抓的越紧,他就更不想回家,有一次他约了若菲和几个儿时好友去KTV唱了一整夜的歌。
早上从KTV包间出来,昊辰困的支持不住,回到家中,倒头就睡,一觉睡到下午。醒来之后,他以为这个时间,鹭雁肯定已经上班去了,因此直接进了她的卧室,却看到她正穿着睡衣站在阳台上抽烟。
鹭雁怎么可能去上班呢?昊辰彻夜不回,好不容易白天回来了,鹭雁如果不在家看着,再让他跑出去,那她有老公跟没有老公还有多大区别?她知道昊辰最反感抽烟,故意在这儿抽着等他。
果然,昊辰两三步走了过去,抢过她手中的烟头,又把整盒的烟都扔进了垃圾桶。
鹭雁问:“你不都已经跟我分居了吗?还管我的事做什么?”
昊辰辩解道:“我就是因为受不了你的烟味才去睡别的屋的!”
“是吗?那你彻夜不回,也是因为烟味吗?”
昊辰不想回答,他把所有与烟有关的东西,都塞进了垃圾桶,然后就提着垃圾往外走。
鹭雁赶忙走过去,拽住了昊辰的胳膊:“你要去哪?”
“上班。”
“上班上班!太阳都快落山了,你上的什么班?”鹭雁堵住了门,厉声的说:“今天我不去上班,你也不许去!”
昊辰只管去拧门上的手柄,鹭雁猛地往床边推了他一把,昊辰就坐到了床边上。鹭雁指着昊辰,气冲冲的问:“你整天拿着上班当幌子,跟你的表妹去骑马、去游泳、去散步,你怎么就做得这么习以为常?怎么一点惭愧的颜色都没有?”
昊辰叹道:“说实话,之前有一段时间,我是觉得挺对不起你的。或者说,我现在也很对不起你,可是,我们现在回不去了,我就是没有办法像在学校时那样和你恩恩爱爱。我们现在这样每天无休止的争吵,我除了想离开,就是想离开。”
“那你还爱我吗?”
“我不知道!”
“你说过你会爱我一辈子的!现在你居然说不知道?”
“你能不要这么幼稚吗?你明知道,任何誓言都是有保质期。”
“现在是过期了吗?”
“我不知道!”
鹭雁吼道:“你这也不知道,那也不知道,你到底知道些什么呀?”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再问我还是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你让我出去!”昊辰一手扒着门,用身子拼命的挤鹭雁。
鹭雁就是不肯让开,抵着门,又想用手把昊辰推回去。昊辰只有一只手,行动十分不便,另一只手里的垃圾袋子被撞出裂缝,袋子里的水流到地上。两人撕扯着,昊辰的脚踩到了滴在地上的水,滑了一跤,手里的垃圾袋飞出,袋子里的烟灰缸砸到墙上,又重重的摔倒地上,碎成一片。
昊辰也随之摔到地上,双手恰恰按在烟灰缸碎片上。他爬起来,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两只手都是血,鹭雁吃了一惊。
“离婚!我要跟你离婚!”昊辰使出浑身力气,抡起旁边的一个大花瓶,就摔在鹭雁身旁。
鹭雁恼羞成怒,甩了昊辰一个耳光,以更大的声音咆哮着:“你休想!除非我死了!”
昊辰没有还手,转身走出门去。
鹭雁实在累了,拦不住他,坐在床上喘气。还没呼吸几口气,她竟然闻到了烧焦的味道,忙跑出去,只见昊辰正在拿着打火机点燃客厅沙发上的坐垫。
“你疯了?不要命了?”鹭雁推开昊辰,拿起旁边的另一个垫子,快速的把火苗盖灭,自己被烟火味熏得咳嗽不止。
昊辰却像疯了一样,站在一旁,看着鹭雁着急灭火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