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冬至.如梦令（3）

遇见约陆之昂等去的地方，是北京的一条不起眼的小胡同。段桥的父母为照顾儿子在那租了间小屋。遇见也不管两个帅哥男生会不会嫌弃，因为她想让段桥和父母多呆些时间。毕竟，差一点，他就没了。没有香槟，没有点唱机，没有舞台，没有聚光灯……有的，只是最朴实的家人。傅小司去找了程七七，没来。遇见还是把冬至带了去，至少这样，可以感觉立夏曾经存在过。看到与立夏一模一样的脸，就算有再多的厌恶，也恨不起来。而且，又有什么厌恶呢？立夏，你什么时候肯回来？我们都很想你。遇见醒来时，满屋子都是醉倒的人。段桥的父母已经开始生炉子了。初春的早晨，还是有点冷。伯母，我来帮你。不用不用，你们城市里的女孩儿，干不了这些的，我们还没感谢你照顾我们家阿桥呢！我从小就干惯了这些活，再说，段桥也是因为我才出车祸的。

阿桥就是这么固执，认定的事情从来都不肯轻易改变。对了，你生活在哪里？为什么从来都没听你提起过你家里的一些事情呢？

浅川，白渡。遇见不愿意提及更多家里的情况，却又不好意思回避段妈妈的提问，所以只是简单的说了几个字。遇见注意到，当自己说出白渡这个地名时，断桥的父亲的脸色，突然间就变了，但是，他掩饰得很好。不过，有怎能逃脱得了遇见的眼睛？她虽奇怪，却也不便询问。

段桥的母亲，是个很和蔼的人，四十多岁，全身透出一种难言的气质，紧紧吸引着遇见想要靠近。似乎，她让她想起自己的母亲了吧！

什么时候让我们和你家人见见面呢？

他们都死了。遇见的语气明显的有些冰冷。

段父拦住段母的询问。好了，孩子们的事我们就别管那么多。遇见，段伯伯陪你出去走走好吗？

遇见自从段母提及自己家里的事情后，心里就烦躁得很，但她不忍拒绝或者说没有办法拒绝。看着段父取了外套和帽子，遇见不得不跟在他身后出去，像个做错了事情等待老师批评的孩子。

遇见，你出生在白渡吗？段父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像是随便询问。

嗯。

那白渡是不是有个叫清雨的人？

遇见一听，惊诧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他浓密的眉毛，明亮的眼睛，高高的鼻子，薄薄的嘴唇与锐利的脸……一切都与妈妈的日记里描述的那般相似。可能，就是少了分微笑和童稚，多了分刚毅和沧桑。遇见暗自在心里嘲笑着自己，世界上有那么多的人，像妈妈日记里描述那样的，又有多少呢？怎么会就这么轻易的和段伯伯联系起来了。

段父见遇见一脸惊诧，急忙笑了笑。你别误会，只是你和她很像，我才随便问问。

嗯。清雨是我母亲的名字，你认识她吗？哦，对了，我妈妈没什么朋友，只听她说过她去海边旅游过一次，或许你们见过面吧！听段桥说他出生在永宁，一个靠近大海的地方，那里应该比北京要漂亮很多吧！

嗯，是很漂亮。段父有些魂不守舍。你比阿桥要大一岁吧！

对呀！遇见调皮的对段父笑着。段伯伯，你不会因为这个而反对我和段桥交往吧！

那倒不会，只是……唉，我们还是回去吧！也许小昂他们正等着吃饭呢！

小阮，你为什么会帮我？陆之昂和小阮并肩走在北京的大小胡同里。

不知道，因为内疚吧！小阮踢着路边的石子，多多少少装出些不经意。当时那么多警察对着你踢打，我看不过去，就想着一定要救你出来。况且，有那么一双又大又明亮眼睛的男孩，怎么可能会是杀人犯呢？欸，有没有搞错，那个冯晓翼又没有死，我怎么成杀人犯了？对呀对呀，人家离死也不远了。她那是罪有应得。行了，我不和你争辩，罪有应得就罪有应得吧！反正你陆之昂已经自由了。小阮……一阵寂静的沉默之后，陆之昂试探性的叫了一声。嗯。做我女朋友吧！陆之昂看着天空，装作不经意的随口说说。小阮偷偷乐了，心中满满都是甜蜜。可是，突然间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有些顾虑。那李嫣然呢？她怎么办？陆之昂鄙夷的在鼻间轻哼着。我一直都很讨厌她，这你是知道的。小阮站在他身边，也像他一样抬起头，陪他一起看着灰蒙蒙的天空。似乎，有着一种，时间都在此刻定格了的错觉。陆之昂又试探性的想去牵她的手。我可以看得出来，李嫣然是很喜欢你的。否则，她也不会在她事业最重要的时候还为了你的事情四处奔走。你应该尝试着给她一个机会。陆之昂没有注意到小阮说这句话时的伤感，失落的缩了手。她不是为我，她喜欢的一直都是小司。只是后来，小司爱上了立夏……我相信我的直觉。小阮说得淡淡的。我如果接受了你，终究是会伤到我自己的。你根本就不知道她为你做了多少事。小昂，你接受她吧！她是最需要你的。小阮说完，自顾自的慢慢穿进另外一条胡同，身影，是说不出的落寞。但我最需要的是你，你就不能给自己一次机会吗？陆之昂向着小阮的背影喊到。小阮却已经逐渐淡出他的视野。陆之昂失神的看着小阮拐进去的胡同。难道你也想看到我变成小司那样吗？不，小阮，我不能让你离开我，我不想像小司失去立夏那样失去你，我会证明给你看，我不会让你受伤的。

回到出租屋时，遇见手里多了一份报纸，神色凝重。见到最后才回来的陆之昂，只是死死盯着他，并没有说话。似乎，陆之昂什么时候成了她不共戴天的仇人似的。

陆之昂看着遇见，又瞥了一眼小阮。搞什么飞机？都这么严肃，迎接国家领导人呐！有没有安排总统套房之类的特殊待遇啊？

几个人都没有开口，还是遇见先打破沉寂，语气却是极其冰冷的。程七七生下了孩子，也见报了，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当初的最佳女歌手早产，由孩子的父亲傅小司亲自护送到了医院，狗仔队还拍到小司抱着七七进产房的照片。现在连我借给他的那辆破烂车子都出名了。

陆之昂大惊失色，却还是怀疑的一把多去报纸，迅速扫视着。小司这是搞什么飞机？

立夏是不会回来了。遇见似乎没听见陆之昂的抱怨，喃喃的说。